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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圣旨降临姜家, 整座禹州城的百姓都知道姜小将军军功赫赫得了盛宠。

从四品忠武将军破格晋升二品延西大将军, 掌兵十万,兼兵部侍郎一职, 御赐将军府,风光无限,成为朝堂炙手可热的新贵。

朝堂风起云涌, 姜槐以当仁不让的姿态闯进上位者眼帘。

世家迭起的时代, 皇权远没世人想象中的稳固,当今欣赏姜槐,给兵给权,给钱给势, 借此收拢年轻将军,蓄势待发,欲以她做刃悍勇破局!

朝堂上的事跟云瓷没多大关系, 这会云瓷忙着搬家。兵将们粗手粗脚,她担心把一应物什弄坏了,只能自个出力,叫上念儿, 不嫌费事的来回倒腾。

阿兄屋子里的所有家具摆设都要搬到将军府,至于她的那些旧物, 搁置不动, 卿临巷的小院按她的意思要封锁保存起来。这是她和阿兄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是阿兄为她构建的温馨乐园。

她和阿兄相处, 从始至终都是阿兄在照料她。如今长大了,自要有长大的样子,阿兄主外,她主内,再好不过。

且说姜槐近日忙着应酬,各方递来的橄榄枝照接全收谁的脸面都给,礼节周全,使人猜不准她到底想什么。

偏偏她做的这些事,东宫、皇子党、帝党,三不得罪。太子对她满意,十二皇子觉得她为人靠谱,皇帝看她忠诚。

觥筹交错,阴谋阳谋,一轮走下来,来自各方势力的第一波试探,姜槐接得稳稳的,出色地令人胆寒。

越如此,越能显得她矜贵。

乱世用重典,□□思良臣,姜槐此人能屈能伸,能上马杀敌击退敌军三十里,也能一根笔杆心思巧妙地搅动风云。初入朝堂,见了谁也不露怯,偏人生得风流俊俏,性情开朗,逢人三分笑,打她主意的自然不少。

经由阿瓷点醒,姜槐打消与簌簌假成亲的念头,本就是女子,娶妻也是耽误旁人一生,既已知晓,何必再将双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如何拒婚,回城路上她早已想好,过两日往深宫走一趟,最好,令今上打消赐婚念头。拉拢人心的法子有很多,姜槐愿意被皇帝拉拢,做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刃,在她看来,没什么不好。

眼下不动声色看着那些人上窜下跳,丑态百出。是个人都想给她塞美人,塞过来的美人最好能做将军夫人,夫人只一个,算上平妻,满打满算就两个。

争不过姜小将军,就先争后院。

一时之间,三方混斗,看得姜槐暗呼过瘾。看腻了,甩甩袖子找她家阿瓷,‘兄妹’两开开心心搬进恢宏大气的将军府。

九月初八,满朝文武贺大将军乔迁之喜,将军府门槛三度被踏破!

整整三天,升级为大将军的姜小将军,生平快被人查烂。

查来查去,无非两句——

姜槐,字无愧,禹州城人,性顽劣,聪敏异于常人。父母亡故,余一妹,甚娇养,待之,重逾性命。

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九月初八,众臣来贺乔迁之喜,本以为能见到传说中备受娇养重逾性命的将军妹妹,谁能想到姜槐压根没打算让妹妹示于人前。

于是有人便起了疑惑,将军到底是不是在金屋藏娇。

这是在养妹妹?

难道不是在供奉小祖宗???

天光明媚,小祖宗云瓷窝在将军府忙得昏天暗地。

将军府规格不错,皇帝有心施恩,诺大府邸送出去,眉头都不皱。大好的房子送出去,接手掌家的云小姐却不满意。

她想让阿兄在家住得更舒坦,亲力亲为才觉踏实。

殊不知外面已经有好几波人在打听她。

姜槐滑不溜手油盐不进,她的婚事各方势力争得头破血流,谁都想挖墙脚,谁也挖不倒。

昨儿东宫准备了异域美人,没送到姜槐跟前,被十二皇子截胡。太子气得在东宫私底下骂娘,骂得可难听了,骂够了,咬牙狠宰了十二皇子一笔。

帝党有皇帝坐镇,行事比较矜持,不过也没少给双方添乱。就后院塞个把子人这事,三方矛盾激化地厉害。不过这也没什么,古往今来,史书上父子相争、手足相残相斗的事还少吗?

一计不成再来一计。

将军娶妻他们管,将军妹妹嫁人他们也管——你姜槐不是待之重逾性命吗,那就把你妹妹骗过来!

媒人争先恐后往将军府跑,做梦都想做成这笔大买卖。姜槐没拦着,若有合适的人选,阿瓷喜欢,嫁人,也可,左右有她为阿瓷撑腰,翻不了天。

书房内,将军一身云纹白袍,腰束金带,发丝别了根木簪,简洁大气,儒雅风流,肤白貌美,笑起来分外动人:“全禹州城相貌家世品性好的都在这,阿瓷,你来看看?”

云瓷光看着她,就不想看其他人,她眼睛洋溢着笑:“不如阿兄给我挑?阿兄看得上的,我定不嫌弃。”

“是吗?”姜槐朝她招手,“过来坐,咱们一起看。”她今日休沐,有的是时间陪阿瓷。

书房静悄悄。一张张画像被翻开,姜槐眉头渐渐皱起。

云瓷心道:那些世家子长相不俗,然而阿兄眼光太高了。世家血脉,没几个丑的,可要说长成阿兄这样,世间又有几人?

“阿兄慢慢看,不着急。”

她相信阿兄的眼光,别看阿兄这会对她的婚事热衷,等真得挑不出来,心思也就歇了。

嫁人有什么好?她还要赚钱养活阿兄呢。

天底下难道还有比阿兄更好的儿郎?跟在阿兄身边,她一辈子都不会受委屈,她尽力不让阿兄嫌弃,不给阿兄添乱。

姜槐看得很仔细,恨不能把人从画像揪出来盯着毛孔打量。看这个觉得眼睛长得不够精神,看那个身材又不够挺拔,看来看去,开始对世家血统产生质疑——怎么就没个顺眼的呢!

姜槐不满道:“那群老家伙就拿这些来糊弄我?他们哪来的底气求娶阿瓷?”

云瓷笑出了声:“阿兄,怎么还恼了?”

姜槐丢开笔,将画像拍在那,眼里闪过疑惑,“阿瓷,那些人长得根本配不上你,我若是个糊涂兄长,只看家世地位,你一辈子就得被别人攥在手里,你不担心吗?”

“那阿兄是糊涂兄长吗?”云瓷捏了捏她脸,恍然大悟:“阿兄原来也有小脾气呀,我以为阿兄不食人间烟火,不会如此呢。”

姜槐默默的把她手从脸上扯下来,嗔道:“没大没小,敢捏本将军的脸,谁给你的胆子?”

云瓷扬眉,笑容明媚:“我的胆子全是阿兄给的。”

姜槐看她两眼,很满意她的答复,“不看了,大好光阴看这些还不如陪我家阿瓷。走,阿兄带你去城郊骑马!”

禹州城,郊外。

秋高气爽,正是少男少女撒欢的好时节。

来来往往的人不约而同看向不远处悠然慢行的年轻男女,郎才女貌,置身花海,人比花娇。

细碎的光落在长发,映照着青春明媚的脸庞。那少女眼生,很多人一时竟想不起,禹州城何处多了如此新鲜妙人。

云瓷聪明,很多东西一学就会,偏在骑马这事上栽了跟头。“阿兄,这马儿欺软怕硬,故意的吧?”

她骑在马背上撒娇,姜槐哼了一声:“到底谁是故意的?教一遍学不会,教两遍学不会,说,是不是存心折腾我?”

“阿兄很聪明嘛。”云瓷眼睛亮晶晶的,欢喜劲儿从眸子里溢出来:“不是我存心折腾,许是今天阳光太好,阿兄太美,我一见你就走神,心思放不到马上,马儿在嫌我不够专心吧。”

她手指轻挑姜槐下颌:“阿兄,笑一个嘛。”

“你呀!”姜槐笑着将人从马背抱下来。

十里花海开辟出四通八达的小径,延伸到云崖桥,从桥上走过去便是洞庭山庄——禹州城男男女女都爱去的游玩圣地。

“阿兄,咱们也去庄子瞧瞧?”

“好。”姜槐一口答应。

过了云崖桥,将马交给守在庄外的侍从,支付三两定金。侍从负责精心看守马儿,饿了给粮草,渴了给水喝,直等到雇主从庄子出来,再支付另一半尾金。

洞庭山庄有很多规矩,不给钱的话,马根本牵不进去。庄子赚的是有钱人兜里的银子,所以敢来这的,都是豪客。

云瓷尽情享受和阿兄闲庭漫步的感觉,眼里笑意始终没落下。

洞庭湖面波光粼粼,一望无垠。有在岸边结社吟诗作对的,也有闲来赏景垂钓的。

更远处水面停泊着几艘大船,有的船花里胡哨,有的船格调高雅,姜槐看她举目观望,唇角一勾,道:“那是花船,阿瓷也有兴趣吗?”

“花船?”云瓷似想到什么,小脸微红,连忙摆手:“没兴趣。”

“我倒有兴趣。”

“啊?阿兄要去逛花船?”云瓷慌了,怒瞪:“不准去!”

姜槐唇角弯弯:“为何不准去?”

“好一个天仙妹妹,禹州城何时有这般美人?”穆三公子先声夺人,挥着折扇一派悠闲的走来。

起初瞧小美人和姜槐举止亲昵,以为两人是未婚夫妻,后听她喊阿兄,心下放松一时没忍住冒出声来。禹州城美人他见得不少,可这小美人生的,那叫一个惊艳,活脱脱从广寒宫下凡的仙子。

见有外人,云瓷敛了笑。

姜槐冷眼看他:“你是?”

男子俯身一礼:“穆家三郎,穆渊。”

穆家家主穆兰生有四子,长子博学,次子木讷,三子喜美人、好交友,乃今科探花,禹州城被他欠下情债的姑娘两只手数不过来。

想到这么个狗东西敢抢她的话,姜槐眉梢微冷:“喊谁妹妹呢?”

穆渊尚不知自己招了人厌,仗着一身好皮相,用同样的手段勾搭了不少名门闺秀,没被人在大街上拍砖头大概是穆家家大业大,正好有个官拜礼部尚书的亲爹。

穆渊闻言倒也不惧,面上维持着谦谦君子作派:“孟浪了,在下……”

“走远点。”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穆渊搭讪前想了一万种勾搭小美人的方式,独独没料到会在姜槐这里吃瘪。

看在他是小美人阿兄份上,穆渊忍了忍,假笑道:“这位公子,我对令妹一见钟情,您何必……”

“一见钟情?”

这么个浪荡子敢觊觎阿瓷,姜槐心里膈应地厉害,寒声讥讽道:“放眼禹州城谁人不晓得穆公子是鼎鼎有名的多情种,阁下一见钟情的人估摸着能从城门排到四景楼。”

“这……”穆渊攥着玉扇的手紧了紧,“公子你怎能不讲理呢?小姑娘都未曾开口,你又何必急着棒打鸳鸯?”

姜槐当即冷笑,旋身一脚将人踢进湖里,水花翻腾,就听她冷言冷语:“我家妹妹,我还不能管了?聒噪!”

一片混乱。随从急着救人,穆渊灌了一肚子水,犹不死心:“小美人家住何方,介不介意留下芳名啊?!”

云瓷厌烦登徒子行径,牵了姜槐的手,冷着脸头也不回道:“阿兄,咱们走。”

姜槐巴不得妹妹离这种人越远越好,喧嚣被落在身后,她心气未平:“这种人,绣花枕头,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中看不中用。”

小姑娘眼观鼻鼻观心,听她喋喋不休,起初还能忍,后面话题越说越歪,云瓷耳朵尖窜上一抹红,阿兄又不避嫌了。

为何要同她说这些?

难不成这阵子夜里挑灯苦读,研究的净是这些?

阿兄真是……

云瓷轻咬下唇。

补课补到一半的姜小将军迫不及待想和妹妹传授经验。

这段时间上门求娶的世家子快要踏平将军府门槛,为防止阿瓷上当受骗招了负心汉欺哄,她暗暗给自己加了门课程。

宋计跑断腿替她收罗古籍,姜槐啃书啃得相当费劲,图文并茂,勉勉强强将男女之事看了个完全。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惯爱甜言蜜语胡乱勾搭人,她可不想辛辛苦苦养大的姑娘在别人那里受委屈。经过一段时间恶补,学习能力极强的姜槐自觉能在这事上教授一二。

云瓷听得面红耳赤,心跳如鼓,最后忍无可忍,转身、抬手、捂上了姜槐的嘴,面色绯红:“阿兄,别说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和那些臭男人多说一句话,更不会被骗,你放过我好不好?”

姜槐眨眨眼,复乖巧点头。

指腹贴在薄唇,云瓷既慌乱又眷恋的收回手。

姜槐成竹在胸:“你知道,那我就不说了,以后不懂的事尽管来问我。”

“知道了。”阿兄快闭嘴吧!

抬手整敛衣领,姜槐垂眸暗道:阿瓷这是嫌她烦了?她语重心长:“阿瓷啊,为兄看那些可都是为了你,懂吗?”

懂什么?她什么都不懂!云瓷按着扑通扑通跳的心口,懊恼的嗔她一眼:“什么叫做为了我,阿兄又在胡说了!”

“怎么了?”

“没怎么。”云瓷幽怨的叹口气。

阿兄不懂情,不懂女孩子什么时候娇羞,什么时候嗔恼,他活在自己的世界,世事皆通,唯情一字,纯如稚子。

姜槐心虚地摸摸下巴,看来课程得加快了,她刚看到男女如何巧妙不露痕迹地搭讪,活学活用一眼识破穆渊色心。得快点看,不然都搞不懂阿瓷在想什么了。

她问:“想不想去船上逛逛?”

“那不是花船吗?!”云瓷杏眼圆瞪。

“洞庭湖水光潋滟,还有不是花船的船啊,阿瓷,你怎么这么天真?”

云瓷:“……”

阿兄,你学坏了。

你果然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册子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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