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想念你的滋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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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早朝过后,皇甫天佑特意将左敦颐召到御书房。

“皇上,不知召微臣前来,有何要事?”左敦颐低着头,只看着天子明黄色的衣角,终于意识到一个事实——

这个年轻帝王早已长大,不再是他多年来经由太后苏媚之手能轻易掌控的傀儡了,光是他能串通南宫若陷害皇甫天赐一事就能知晓。

“左丞相,请起。”皇甫天佑仍是伪装着恭敬的面具,亲自扶起跪着的中年男人,“朕特意派丞相搜查王府,还劳丞相细心行事,莫让乱臣贼子存有侥幸,逃过这滔天的罪行!”

“微臣为皇上、为我天照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三王爷真有谋逆之心,微臣定当支持皇上,扫除孽障!”

皇甫天佑背着左敦颐,低低地耻笑了一声——

这只狡猾的老狐狸,刚才还明里暗里支持皇甫天赐,现在又变脸在讨好他,真是看着就恶心!

然而,他真需要这个恶心的、有势力的家伙为他除去皇甫天赐。

“左丞相,其实,朕一直很关注你的身体健康。”说着,皇甫天佑走向桌案,取来一个精致小盒子,又在左敦颐面前打开盒子,“这是冰泪石,朕特意送给丞相调理身体。”

关于冰泪石的传闻,左敦颐是听说过的,此刻,他异常激动,漆黑的眼里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可解百毒,可治百病的冰泪石?”

“没错!”皇甫天佑心知,老狐狸上钩了,笑道,“丞相可先试一颗,看看这冰泪石是否真有传闻中的功效,再去搜查王府也不迟。”

左敦颐轻颤着捏起一颗冰泪石,端详着那晶莹剔透的珠子好一会儿,才吞下——

果然,心脏处形影不离的轻微灼烧感顿时消失了……

左敦颐捂着心脏的位置,老脸露出了轻松的笑意:“哈哈……妙哉!妙哉!皇上这可真是神药!微臣被这烧心病困扰多年,此刻舒畅多了!”

“那丞相可细心去搜查王府了,相信丞相不会令朕失望的,是吧?”皇甫天佑将小盒子塞到左敦颐手中,那盒子里还有十来颗冰泪石,足够让左敦颐的烧心病痊愈。

左敦颐高举着盒子,跪下:“臣定不会让皇上失望!”

王府。

大批士兵包围着整个府邸,各处院落都有士兵驻守,府中的舞优、婢女和奴才被圈在一起,庭院中的花花草草也被翻得凌乱无比,各个房间更是一片狼藉。

竹心殿前,是皇甫天赐若无其事的身影,他被月奇和侍卫们护着,眸光犀利地射到左敦颐脸上。

“左丞相真是忠心,皇上若亲眼得见丞相如此操劳,恐怕欣慰的同时也会担心丞相的身体。”

“王爷的闲情逸致,老夫是学不来了。”左敦颐不再恐惧皇甫天赐,只是被他的目光逼得不敢太过靠近他,“老夫身为臣子,自当为皇上效力。”说着,还朝皇宫的方向作了个揖,“至于老夫的身体,皇上和王爷都不必担忧,老夫的烧心病已得到皇上赏赐神药治疗,很快就会痊愈的。”

皇甫天赐倒茶的动作顿了顿:“哦?什么神药?本王真不知道普天之下还有别的药物能解绝命散的毒!”

其实,左敦颐那烧心病不是一般的病,而是皇甫天赐早年对他下的毒药——绝命散,此毒不会瞬间或者短期致命,而是长期如火般灼烧着中毒之人的心脏,每月圆之夜又会发作一次,每发作时得不到解药就会整夜心痛致死。

皇甫天赐就是这样,长期以来暗地里掌控着左敦颐的性命,这也是左敦颐在早朝上倒戈的原因。

可万万没想到,左敦颐居然从皇甫天佑那得到别的解药。

“这神药是什么,王爷有机会可到地府里问问阎罗王去。”左敦颐奸笑着,捋了捋发白的胡须,语气倏然变得暧昧,“其实,小赐啊,老夫甚是想念你的滋味……”

“砰——”

是茶杯,被皇甫天赐狠狠砸到了左敦颐脚边。

皇甫天赐的脸色唰地一黑,眸色阴鸷狠绝,攥起的拳也青筋暴现,像是下一刻就忍不住要大开杀戒——

他死死紧着左敦颐那可恨的老脸,记忆不禁飘回到十八年前……

十八年前,皇甫天赐才七岁。

聪明伶俐的小天赐从出生以来就备受先帝皇甫遵的宠爱,他的母妃梅妃国色天香、温柔娴淑也是一直受尽龙宠的,不管是子凭母贵还是母凭子贵,母子俩在宫里一向是众矢之的。

当时还是皇后的苏媚也生有一个出色的小皇子,那便是皇甫天佑,可苏媚为人心肠歹毒,一直不讨先帝的欢心,从而小天佑也从出生开始就被冷落着。

先帝在世时,还能保护着梅妃和小天赐不受苏媚以及其他人的欺负,然而,先帝一病逝,梅妃和小天赐就一下子成了宫里最弱势的群体,也成了苏媚等人泄愤的对象。

因为,先帝病逝前留下的遗诏,确实是立小天赐为皇储的,可遗诏被苏媚使计夺取且篡改,所以,梅妃自然成了当年那场皇储争议战的牺牲品。

小天赐是眼睁睁看着梅妃被虐待致死的,梅妃死后还被苏媚命人剁成肉酱制成肉包子。

宫里,死个太妃是小事,先帝都不在了,自然没人去追究,然而,万一死的是先帝的血脉,就不是苏媚能轻易蒙混过去的事。因此,苏媚将所有对梅妃的怨恨都投放到小天赐身上,无所不用其极地折磨着他小小的身躯,最好是能把他弄成痴傻儿,让他将来不能跟小天佑争夺皇位。

苏媚是左家收养的义女,入宫后,仍然与左敦颐保持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众所周知,左敦颐是个有特殊癖好的男人。

小天赐八岁那年,在苏媚的宫殿里,亲眼看着苏媚与左敦颐私通,两人苟且后,左敦颐还对小天赐色心大起,苏媚便随手将小天赐丢给了左敦颐糟蹋……

宫里的孩子,都逼迫着早早成熟,小天赐自然明白那可耻的、致命的疼痛意味着什么——

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苏媚和左敦颐付出代价!

在苏媚和左敦颐的魔爪中苟且偷生的皇甫天赐,总算熬到了十八岁,这期间,整个皇宫里,只有一个人默默关怀着他,那就是以前梅妃的侍女星奇。

那一年,皇甫天佑初登帝位,政权依旧被苏媚和左敦颐所掌握。

边疆告急,苏媚有心想让皇甫天赐死,便趁机推荐皇甫天赐带兵出征,还暗中让左敦颐动手脚,要在战场上致皇甫天赐于死地。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甫天赐凯旋而归,从这一战开始写下不败的神话,一年又一年,天照国的江山有一半是他打下的。

二十岁,当年任人欺辱的小皇子战功赫赫、功高震主,势力与左敦颐平起、或更甚。

皇甫天赐是有仇必报的男人,得罪他一分,他必还人十分。对于苏媚和左敦颐,与其看他们死,不如让他们生不如死。

于是,特别的肉丸汤就成了苏媚每月的礼物,也是苏媚每夜每夜的噩梦;绝命散也跟了左敦颐整整五年,烧心病的痛苦导致左敦颐的爪牙渐渐软下。

一士兵从竹心殿内走出,将手中的信函和包袱交给左敦颐:“大人,属下在三王爷房内搜到此物和此信,请大人过目!”

左敦颐打开包袱瞄了一眼,又看了看信函的内容,脸上漾开了不轨的笑,又像是一切在预料中:“皇甫天赐,没想到你也有今日!私藏龙袍、通贩卖国,人证物证俱在,看你这回如何抵赖!”

“哼!”皇甫天赐不屑地轻哼一声,微笑着,那笑意莫名地深沉,令人捉摸不透。

“来人!把皇甫天赐带走!打入天牢,等皇上发落!”

几个士兵听从左敦颐的命令,想要上前捉住皇甫天赐,月奇及时拦在他身前:“左敦颐,这么明显的栽赃嫁祸也想定我们王爷的罪,你也未免太过天真了!”

“月奇!退下!”皇甫天赐根本没把左敦颐放在眼里,更不让士兵碰触,却顺从地跟着士兵走。

左敦颐瞪了瞪咬牙切齿的月奇,哼声道:“小毛贼子,天真的是你,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甫天赐被打入了天牢,隔壁关着的就是南宫若。

“这么蹩脚的局,你居然乖乖地束手就擒?”南宫若坐在铁栏边,好奇地问相连牢房中的男人。

阳光从小天窗洒到皇甫天赐身上,纵使一身囚衣,他依旧英伟不凡,他屈膝坐在角落里,俊美的脸被囚牢的昏暗掩盖住,南宫若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在我死之前,你都不能出去么?”男人语气淡定,完全不像是被定叛国之罪的人,“为了我,要委屈你演这么麻烦的戏,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皇甫天佑答应了,会支持我们轩殿下登上皇位的。”

“看在我快死的份上,你能否实话告诉我,欧阳蕊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紫织?”皇甫天赐望着牢房残旧的天花,满脑子回想的都是关于紫织、关于欧阳蕊、关于霓裳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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