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他死了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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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若手中的扇子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没想到你死到临头惦记的还是女人,若你的紫织知道你要死了,她会不会为你伤心难过呢?毕竟,她转世后根本就不会记得你的存在,妖狐大盗银月!”顿了顿,他又笑咪咪问:“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吧?”

“你说得也对,没有前世记忆的紫织根本认不出我,再者,我现在只是皇甫天赐,就算她有记忆也未必认得出我来。不过——”皇甫天赐苦笑了一下,“若是真正的紫织,必定会为我感到心痛!”

他缓缓伸出手,在身前那道光束间握紧,仿佛捉住了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心中的紫织,早在不知不觉间想象成霓裳的身影。

忽然,一股迷烟飘进了天牢中。

“你的紫织……”南宫若话还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月奇的声音越来越近,皇甫天赐一时间也没听清楚南宫若说了什么,就见月奇和左婉儿的身影来到牢房前。

“王爷,属下已经将王妃和星奇姑姑安全转移,现在就救王爷出去!”月奇说着,一剑砍断了锁链,拉开牢房的门,还把皇甫天赐被没收的玉箫物归原主。

月奇不笨,猜到皇甫天赐在王府里不反抗是顾忌着欧阳蕊和星奇姑姑的存在,等到安置好一切后,月奇便找了左婉儿帮忙进天牢劫狱。否则,依照皇甫天佑和左敦颐对皇甫天赐的痛恨,必定会把叛国之罪落实,继而将皇甫天赐除之后快。

左婉儿一直是真心对待皇甫天赐的,不然之前也不会为了霓裳而争风吃醋。

“天赐,你要走,就带上我!”左婉儿拉住了皇甫天赐的衣袖,深情道,“要我一辈子老死这宫中,我宁可跟你天涯海角!”

话虽如此,但她可是长着一双慧眼,从爱上皇甫天赐那一刻起,她就看得出,这个男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皇甫天赐又何尝不是心细如尘的人,他反而更将左婉儿这个女人看透了,随即就扯开了她的手,冷漠道:“左婉儿,本王对天照国没兴趣,对那个皇位也没兴趣,本王知道你对本王有心,但是,你更爱的是皇后的虚荣,无论是感情还是虚荣,本王都给不了你!”

“你还是留在这宫,想尽一切办法去抢夺皇甫天佑的宠爱吧!”话落,皇甫天赐绝情地带着月奇走出天牢。

不料,天牢外已经守候着千名弓箭手,两人才踏出一步,箭雨就倾盘而至……

天边,是被落霞染红的云,若血般的颜色有着一番别致的美。

锦瑟宫里有舞优弹着琴,霓裳背部的伤势一痊愈,就忍不住轻歌曼舞——

(《美人心计》的插曲《长安歌》,某单信手填了几句歌词)

“歌舞回,箫声断肠随;

红颜泪,问君归不归。

独看连理翠,镜前为谁描眉;

美人对月举杯,盼君楼台会,待人间芳菲。

杨柳低云垂,相思又成灰;

物已非人也非啊事事非,往事不可追。”

一个流畅的旋转后,霓裳突然停顿下来,捂着心口脸色煞白。

见状,小桃急忙过来扶着她,问候:“娘娘怎么了?”

“没事,心口突然痛了一下,现在没事了,可能是我的错觉……”然而,她很清楚,刚才一瞬间的心痛不是错觉,那种痛,就仿佛心被剜去一块,顿时鲜血淋漓……

“皇上驾到——”

锦瑟宫外,传来小太监的尖声通传。

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走进来,弹琴的舞优、小桃扶着霓裳匆匆欠身请安。

“参见皇上!”

“平身!”皇甫天佑脸色和悦,霓裳听他声音知道他心情不错,“霓裳,朕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们,都退下吧!”

庭院里只留下霓裳和皇甫天佑两人,霓裳配合着他的好心情,好奇问道:“什么消息?跟我有关?”

“霓裳,你今后不用再担心被他纠缠了!”他说,“他死了!他被朕定下叛国之罪,妄想逃狱被乱箭射死!面目全非!下了地府,连阎罗王都未必收他!”

民间流传——

若死的人面目全非,下了地府后,阎罗王就认不出人,无法从生死簿上查找此人的前世今生,因此,此人成孤魂野鬼永远不得轮回。

把这件事告诉霓裳,皇甫天佑以为她会开心地笑,毕竟,那个男人曾经那样折磨她、伤害她,她应该是会高兴他的消失的。

是的!

霓裳也以为自己会很开心、很高兴,然而,她笑不出来!

不仅笑不出来,心口甚至微微抽痛着,越来越痛、越来越痛……瞬间蔓延全身,仿佛每一片肌肤都被撕扯开来,然后再一针一线地缝合起来……

“霓裳?是不是手指又痛了?”皇甫天佑见她唇色发白、双手颤抖,不禁柔声问,“还是背部的伤痛?你刚才是跳舞了吗?会不会扯动到伤口了?”

她默不作声,只在自己的世界中静谧、再静谧,一个字一个字地去消化那个事实——

他死了!他被朕定下叛国之罪,妄想逃狱被乱箭射死!面目全非!下了地府,连阎罗王都未必收他!”

他死了!

他死了!

……

“来人!来人!传御医!”皇甫天佑见霓裳的神色越来越不对劲,只好喊人来。

下一瞬,霓裳就以手堵住了他的唇,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我没事,只是……来得太突然……”

“你真的没事?别骗我!”他拂下她的手,狐疑着追问,她越是平静、越是反常,越是惹他担心——

无论如何,皇甫天赐死了就好,从今以后,霓裳就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他是亲自去看过那具尸体的,非常确定那就是皇甫天赐的尸体。

霓裳只是摇摇头:“可能练了舞,感觉有点累,你让小桃来帮我换身衣服吧,我想休息。”

“好,我明天再来看你。”罢了!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

霓裳一躺就是到深夜,小桃以为她睡着了,也就没在屋内伺候着,其实她并没有入睡,只是闭着眼睛,不住地想起过往的一幕又一幕——

初见皇甫天赐,她为他包扎伤口,他吻了她,她心如鹿撞……

凤凰台上,她为那浪漫的萤火星光而感动兴奋,绕着他翩翩起舞,恨不得时间永远停顿……

大婚之日,他令她国破家亡,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天真愚蠢……

她烫伤了手背,他温柔为她上药……

她误闯梅苑,窥探到他心爱之人,他大怒将她的手腕折到脱臼……

在皇兄面前,她被迫承认是他的女奴……

她想逃,他说把渺渺还给她,渺渺却转眼在她面前自杀……

她继续逃,逃到悬崖毅然跳下,明明说过“即使是我的尸体,你也永远得不到了”,没想到,还是被他找到……

最终,还顶着皇帝妃子的身份,被他占有……

黑暗中,突然有一个伟岸的身体隔着被褥覆在她的身上,他轻轻将她抱住,低声问:“哭了?谁又欺负你了?”

顷刻间,她泪如雨下,仿佛是受到抚慰的孩子,不禁越哭越汹——

她从被褥中抽身而出,猛地抱住来人的腰身,哽咽着:“他死了!”

银色的发丝垂落在她脸上,轻轻滑过,像是羽毛般温柔。

银月的语调微凉:“他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吗?你哭,是为了他?你心里还有他的存在?”

“我、我不知道……”

“皇甫天赐、皇甫天赐!”

“我只知道,这个名字在不知不觉中早已融入我的骨血,无论做什么,我都会忍不住想起他,想起他俊美的笑脸、想起他发怒的模样……他就像是一个铁烙,狠狠地烙印在我心里,我的心很痛很痛,却无法磨灭这一切。”

“我越是爱他,就越是恨他,越是恨他,就越是心痛……”

“我好想逃离一切,他却如影随影,我根本无处可逃……”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他连死了,对我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银月……你帮帮我,求求你帮我!”她无声地流着泪,一点一点地诉说着心声,抬起头牵住银月微凉的手,把他的手按到自己心口处,近似哀求,“帮我把他从心里取出来……”

银月眼眸里也浸满了悲伤,本该是无牵无挂的妖狐大盗,此刻为她心痛无比,却什么也说出口,只能俯身一一亲吻掉她的泪水——

用最原始、最暧昧的温柔去抚慰她的伤痛……

几乎哭肿了眼睛,霓裳才慢慢恢复平静。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摸索着到了古筝前。

银月疾步过来,看着她胡乱拆着手指的纱布,急忙阻止道:“你要做什么?你手伤没好,不能弹琴的,不然,这手指迟早废了!”

不仅仅双脚是舞优的生命,双手也是舞优引以为傲的生命。

霓裳却坚持着,不顾银月的劝阻,把指尖的纱布一一拆下来,轻微红肿的十指在暗夜里尤为触目惊心。

伴着悠扬哀婉的琴音,她启声轻唱——

“歌舞回,箫声断肠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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