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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挤眉弄眼地说,“这燕尾型记号你们铰得我们就铰不得啊?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我们生产队的羊就铰了燕尾型,”他的那些同伙随声附和,“我们的羊还铰了三角的呢,难道你们羊群里铰三角形记号的都是我们的羊?“

“你们讲不讲理啊?”甄二爷显然有些生气。

“妈的!谁不讲理啊?我们怎么不讲理了?”

“你嘴巴放干净点好不好?这可是共产党的朗朗天下,你们可不能想抢就抢想占就占!赶紧把我们的羊还给我,大家以后仍然是好亲戚好邻居,不然……”

“不然你要干什么?”俄日更从坐着的草滩上坐起来,望着他讥讽地说,“大家把裤袋勒紧腿绊夹紧,不然这狗日的把你那东西咬掉哩……”

“我还没娶过媳妇呢,要是他咬掉了,怎么得了?听说这东西遇见他妹妹,那爷们儿就成了神仙了,比云里雾里美……”一个年轻人嬉笑着说。

甄二爷哪里受过这种侮辱啊?他胸中血气翻涌,脑袋发胀,恨不得跳过去将他打个人仰马翻。但理智又一再告诉自己不能莽撞,尤其不能首先出手打人,以免贻人口实挑起事端。历史上,这草原上的部落与部落之间为争夺草场发生的械斗,造成了多少流血事件,演绎了多少人间悲剧!今天,他甄二爷决不能作新的流血事件的始作俑者。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末代枪王2 第六十七章(2)

“那好吧,没有就没有,我们以后小心看护就是了。说不定我们的羊被狼吃了……”说完拨转马头,想再想别的办法,或者去找他们公社的书记,要回这些羊。

“喂喂,你他妈刚才骂我们什么来着?”有个一直在旁边阴着脸一言不发的粗壮汉子这时候跳了起来,拽住了甄二爷的马辔头,“你骂我们是狼?日妈妈我们是狼,那你们又是什么东西?”

“我说这位同志,你是不是诚心找茬儿呀?”甄二爷来气了,狠狠地抖了抖马缰绳,枣红马心领神会,嘶鸣了一声,直立了起来,将那汉子摔倒在地上。

“嘻嘻嘻……”这边的牧人们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看到那汉子被摔倒在地,开心地笑了起来。

“妈的,敢欺负老子,也不问问老子是谁!”说着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捞过一根红柳棍,劈头盖脸地朝枣红马打来。枣红马负痛悲鸣,在原地尥蹶子,险些将甄二爷掀下马来。

甄二爷“刷”地将长长的马缰绳甩过去,缠住了那汉子的木棍,黑着脸问:“敢问你老子谁啊,怎么称呼?

“老子坐不改姓行不更名,吉合茂就是……”一口典型的黛彤川口音。

“吉合茂,老子求你一声,打狗还得看主人,吃驴肉还看个驴脸哩,你能不能不打我的马?马是什么也不懂的畜生,可你不是畜生啊……”

“妈的,还敢变着法儿骂人!”说着,他狠狠地拽马缰绳,但没拽开,心中不由暗暗惊叹:“好大的力气!”遂生了惧怕之意,但脚下却不消停,纵身一个饿狼扑食,朝骑在马上的甄二爷剪来。

“呵呵,”甄二爷轻松地笑了一声,“倏”地带转马头。枣红马心领神会,未等吉合茂近身来,双踢并起,朝他踢去。幸亏那小子机灵,来了一个紧急后倒,否则那只破脑袋恐怕就成了浆糊了。

“你退后,我来会会这小子!”俄日更对吉合茂说。

“怎么个会法?”甄二爷睥睨着他问。

他抱着膀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甄二爷,然后拉开摔跤的架势:“敢不敢跟我比赛摔跤?……以摔跤决胜负,你赢了,就把这些羊全部赶走,”他指指羊群,“输了,乖乖地给老子滚回斡尔朵草原去……”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甄二爷跳下马来,躬身弯腰严阵以待。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摔个狗吃屎。

两边的人立马兴奋起来,不约而同地以他俩为中心围成一个圈,嘴里发出“哦哦”的叫声,还用木棍狠劲地跺地,以壮声威。

可他那里想到,这俄日更是草原上的摔跤高手,是连续多年那达慕大会上的摔跤冠军。刚一交手,就被他翻身一个大背,狠狠地摔在地上,直摔得他眼冒金花头昏脑胀辨不清东南西北。幸亏这祁连山草原厚实的牧草,以及牧草下草根盘结的垡子犹如棕纱垫一样富有弹性,否则他可能就已经半死不活了。

“起来啊,是儿子娃娃就赶紧起来啊!”人群怂恿着喊。

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真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次他可不能再让这小子给摔倒了。想到这里,他不敢轻敌,腰身下低,双手与肩平齐,以降低重心又防他瞧出破绽,二次来个大背将他摔晕。

初战告捷让俄日更很自负。他在摔倒对手的刹那,又一次品尝到了无数次在那达慕大会上摔倒对手后胜利的滋味,也对甄二爷的实力有了一个准确的评估。看来这小子只是有一身蛮力气罢了,实在不是自己的对手。毕竟摔跤是一门技艺,它凭借的不仅仅是力量,更多的则是技术。自己平时的训练和无数次的实战,早已将力量和技巧天衣无缝地契合在一起。正是这种契合使他多年来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末代枪王2 第六十七章(3)

轻敌使他很快扑向甄二爷。这回甄二爷则就势紧紧攥住了他的胳膊,以下蹲之势缠住他。那家伙摔了几次,感觉到甄二爷底盘如千斤巨石固不可撼,而上身也如生铁铸就,胸大肌肱骨肌坚硬如磐石,使他那鹰爪般尖利有力的大手抓上去几乎找不着一个着力点。

就在两人较劲的时候,甄二爷违反摔跤常规,突然一个后倒,使了个兔子蹬鹰。俄日更果然如一只金翅大雕展开四肢从他头顶飞过去,直栽到两丈开外的山沟里去了。

“妈的,有你这么摔跤的吗?”俄日更从山沟里一边往上爬,一边怒不可遏地骂道。

“我没耍赖,我们很公平!”甄二爷冷笑,“请你把嘴巴放干净点!我可见不得嘴像牲口似的老往外喷粪的人。”

“好吧,我俩一输一赢,还没决出胜负,再来一跤定输赢……”

就在他俩较量在一起不分胜负的时候,吉合茂却突然喊了一声“打!”并率先发动了攻击。两支队伍立马混战在一起,刹那间马嘶人叫棍棒乱飞。但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因为甄二爷这边只有十几人,而吉合茂他们有五六十人,且有着充分的准备。他们每人手中拿着一根五尺长、柔韧的红柳棍,骑在马上长矛似的,竖可以刺,横可以扫,不消一顿饭的功夫,就将甄二爷的那帮人尽数打下马来,躺在地上哭爹叫娘起不了身。

“弟兄们,将这些狗日的捆了!”吉合茂喊。角什科人答应一声,纷纷从马鞍上解下牛毛绳牛皮绳,将他们捆成了毛,丢在草坡上,如剪毛时节待售的羊毛捆子。

吉合茂用一根柳条抽打着马靴,很有些匪气地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这动作、这神气这么熟悉,在哪儿见过?他努力地回忆。“还跟我们斗?还敢宰杀我们的羊?真他妈是瞎了眼又吃了豹子胆了!老子们今天也杀杀你们的羊,看看你们心痛不心痛、难受不难受……”

说完,他们将羊群赶过来,看见耳朵铰有燕尾型记号的羊,捆也不捆,一刀就将大动脉挑断了,任羊在草场上喷着血蹦跳着痛苦地死去。

他们的这些羊由喜马拉雅野羊驯化而来,长期在高寒、高海拔地区繁衍生息而形成的一个优良品种,其毛白的如雪黑的如漆,长五寸有余粗细适中柔软润滑,是上等的纺织原料。其皮柔韧肥厚,做皮袄做褥子异常温暖,其肉少腥无膻鲜嫩多汁肥而不腻十分鲜美。它们较之其他羊,善于攀登善于奔跑,所以当别的品种的羊依然瘦骨嶙峋时,这些藏系绵羊已然有一身好膘了。而阿扣家的这些羊,更是被俄日更精心挑选的,其肥美居斡尔朵草原几十万羊之首。

他们在他们面前一路杀将去,直杀得血流成河,末了,在他们面前架起大锅,将整片整片的肋骨丢进锅里,煮着吃手抓。这羊肉在刚开锅时吃鲜嫩可口,谓之“开锅肉”。吉合茂手里攥着两根“开锅肉”,踱到甄二爷面前,一边吃得满嘴流油,一边说:“吃吗,小子?你们怎么放的这些羊?这些羊比起我们的羊,可是肥得多了,……嗯,味道真不错……”

甄二爷突然想起了欠隆沟,想起了那个土匪排长李宝儿。

藏獒巴顿是在傍晚顺坡而上的风中嗅到了不祥的。那风中飘荡着人类那特有的血腥味。巴顿知道,如此浓烈的人类血腥味除了人类自己,世界上没有任何其他动物能够让人类受伤流血。主人今天在草场一脸黑煞,领着十几个汉子绝尘而去,对他摇尾顺耳的亲昵动作置之不理的举动里,已然预感到要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

末代枪王2 第六十七章(4)

傍晚主人该回来了却没有回来,更证实了它的判断。夜幕降临后,扎西阿扣将他脖子上的铁卡子解开后,它抖落了粗重的铁链,全然不顾守护领地守护羊群的职责,嗅着主人早晨留下的气息,一路觅踪而去。半夜时分,当它爬上一道山梁后,募地发现,前边一片背风的草场上,人们在载歌载舞,熊熊燃烧的篝火上架着全羊,优美的舞步在激荡,美妙的歌声在飞扬,羊肉的醇香在弥漫,但巴顿仍然闻到了人类,确切地说主人甄二爷的熟悉气味,以及人类的血腥味。

它顿时明白就是这些载歌载舞的人伤害了自己的主人。人类其实与狼等动物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丰衣足食的时候温良谦让,礼仪有加,一旦食物匮乏或面临绝境时便会大发,相互抢夺残杀,其残忍较之其他动物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直致对方于死地而后快。不惟如此,有些贪得无厌的家伙锦衣玉食,还会无止境地掠夺别人的财物,供自己挥霍奢侈浪费,“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人类社会比较常见的现象。今日主人们与这些人发生冲突,肯定是近一段时间将那些牛羊赶来赶去的结果。

巴顿理清这点后,立马意识到主人处在危险中。本能告诉他必须尽快将主人解救出来。于是它匍匐在鞭麻丛和茂密的牧草中,悄无声息地向人群靠近。它灵敏的嗅觉如导航的雷达,准确无误地将它引领到了主人的身旁。

主人是用皮绳捆绑得死死的。这种用高原牦牛皮熟制后,割成条绞拧而成的绳子格外结实,是牧人们通常用来转场捆绑行李、以及其他驮子的主要工具。用它捆绑东西既不会断裂更不会松弛。主人被这种皮绳捆绑后几乎不能动了,看见它的到来连表示感激的动作都做不了。

巴顿伏在他身旁,用嘴和鼻子搜寻了一番,找到了一个不易伤害主人的地方,擒住绳子咀嚼起来。咀嚼这种肉质的东西几乎是它们狗类天生的本领,不消一刻功夫,它就将主人松绑了。松了绑的主人轻轻地拍了拍它的脑袋表示感谢,然后顺势躺在山坡上揉搓着麻木了的手脚。

巴顿静静地趴在旁边等待。它知道主人缓过劲儿来,只要偷偷地溜出人群,打一个呼哨,不远处吃草的枣红马便会飞驰而来,即便是这些人全部追来,有自己的坚强护卫和枣红马的神速,他们是能够安然无恙地逃离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的。

但见主人手脚恢复正常后,却匍匐着滑向旁边的人,一一解开了捆绑他们的绳索。那帮狂欢的家伙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人解开了绳子。等他们发现那些捆绑在地上的人突然站了起来,打着呼哨呼唤马匹逃走时,才大吃一惊。吃惊之余俄日更喊:“操家伙”,这些人才从吃惊中回过神儿来,纷纷在他的带领下提着棍子追了过来。

除了枣红马,其他的那些马根本就是些平时缺乏训练、生性愚钝的劣马,它们根本领会不了主人的意图,散落在那儿低头吃草,根本不理主人们的呼唤。

看见角什科人操着家伙追了过来,他们顿时乱作一团。眼看着就要前功尽弃重落敌手,他们发出了绝望的哀鸣。他们知道,这次要是被抓住,将会被打得更惨、捆绑得更加结实。

而就在这时,一匹藏獒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横亘在两只队伍中间,发出了声如惊雷的吼叫声。借着篝火的微光,人们这才发现这是一匹足有两岁牛犊大的、有着一身漂亮的金黄色毛发的藏獒。

末代枪王2 第六十七章(5)

追过来的人们脚步戛然而止。有些人则望着火光下的巴顿惊恐地往后退缩。

“都给我站住!”俄日更厉声吼道,“亏你们还是牧人,一条狗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你们没见过藏獒吗?”

人们的胆量重新被壮了起来,刹那间余勇可贾稳住了阵脚将木棍横在面前步步进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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