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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大一会儿,便重新钻进帐房,接着灯也灭了,一切复归平常。看来这家的主人不是民兵之类的人物,他们家是没有枪的,不然听到藏獒异常的吼叫声,一定会认为是狼群、熊之类的来袭击羊群、牛群,一定会像平常那样开枪吓唬吓唬那些猛兽的。

“开始吧?”有人在黑暗中征询李廷瑞的意见。

“先别急,”李廷瑞低声说,“我们得商量个好办法,将那两只藏獒给收拾了。你们听听那吼叫声,这两个家伙可不是一般的藏獒。”

“嗨,”有人不屑一顾地说,“我们放了半辈子牲口,狼啊熊的都没少见,还怕这么两只狗啊?等会儿老子上去,一刀一个,先结果了这两个畜生再说!”

“不行,”李廷瑞同所有的牧人一样,对藏獒有着特殊的感情,“这是我们人之间的恩怨,与这些狗没有关系……尽量不要伤害这两只狗!”

“那怎么办啊?你们听听这叫声,如果你不把它给灭了,说不定它就将你撕碎了!……这可是你死我活的事儿,它俩才不领情你疼惜它们呢……”

“这样吧,”李廷瑞略作思索后对两个马倌说,“你俩的马好,你俩就负责将这两只狗引开……尽量地激怒他它,引得越远越好,引出去后,就不要管我们,直接回去!”

“好的!”那俩人也得令而去。

那俩人翻身上马,直朝游走在帐房旁边的两只藏獒冲去。藏獒看见有陌生人闯进自己的领地,不由勃然大怒,吼叫着扑了过来。而他俩则拨转马头,直朝来路奔去。两只藏獒追出一里地后,觉得危险解除了,便不再追击,听下来不紧不慢地叫了几声准备回去。可那俩人却返了回来,用手电筒来回照它俩,用“抛儿”装了石头攻击它俩。这回它俩被彻底地激怒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怒吼着又扑了过去。

剩下的李廷瑞他们五个人趴在草丛中,听见藏獒的叫声渐渐远去,便翻身上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黑牛毛帐房旁边的羊圈,每人挑了一只最肥、最大的羯羊,然后像一阵风似的冲上山坡,融进漆黑的夜色中不见了。等那家主人回过神儿来,穿了衣服追出来时,圈窝里已然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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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枪王2 第六十六章(1)

李廷瑞他们回来后,在酥油灯下查看这些掳来的羯羊,发现只是在屁股上用红漆作了一个三角型的记号。李廷瑞得意地笑着说:“去整点汽油,把这些记号全洗干净了,不留一点蛛丝马迹!”等洗净了,他又问:“你们谁放的羊耳朵是燕尾型记号的?”

“我的是!”黛彤川宏伟公社二大队的放牧员说。

“去找把剪刀,将这些羊的耳朵全部铰成你们大队羊群的记号,放到你的羊群里,好生养着。等秋天膘肥了的时候,我们再慢慢宰着吃不迟……对了,我得给大家说一声,今晚的事儿就我们几个知道,狗日的谁嘴夹不紧说了出去惹了麻烦,哼!”剿过匪打过猎的李廷瑞已然今非昔比,说话办事干练利索,言辞之间透着一股霸气,“现在都回去睡觉,明天都要沉住气,哪怕天塌下来,也得跟没事儿一样……”说毕径直回家了。

第二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天空像水洗过一样澄明干净,湛蓝得令人心悸。早晨明媚的阳光斜斜地铺过来时,草原便有了层次,小丘背影处是一抹墨绿,向阳处则是片片翠绿,且随着太阳的升高,不停地变换着色彩。等太阳完全升起来时,那些小丘的线条变得异常柔美,就像只用绿色渲染,不用墨线勾勒的中国画那样,到处翠色欲流,轻轻流入云际。羊群一会儿上了小丘,一会儿又下来,走在哪里都像给无边的绿毯绣上了白色的碎花。随着羊儿们的移动,草原便变得灵动和丰富起来,就像一幅巨大的随风抖动的巨幅刺绣。而早已吃饱的骏马、牦牛们则静立在清新的空气中,好像回味着草原的无限乐趣。

李廷瑞一早就起床了,将羊放上山坡后,就骑着马紧紧跟在羊群后边。在这个非常时期,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任由羊儿自由自在地自己觅食,而他可以在帐房里呼呼大睡弥补那一刻就能值千金的春宵带来的疲乏。他必须紧紧地跟着羊群,防止角什科人将羊偷走或者像昨天一样明目张胆地抢走。

羊群铺在一个平缓的山坡后,他走上了一个小丘的顶部。站在这里,居高临下地俯瞰方圆百里的草原时,他被这草原之美深深地震撼了。

啊,祁连山之夏!望着这美轮美奂的夏季祁连山,他一时间文思泉涌。他生活在祁连山,成长在祁连山,深知祁连山之夏既是一首清新的诗,更是一首优美的散文。

祁连山的夏天不比江南春天的万种风情,更不比京都之秋的静美恬淡,她如同这高原草甸上的少女,豪放中显妩媚,冷峻中蕴美丽……

……

李廷瑞读过初中,又受饱读诗书的父亲的熏陶和影响,骨子里有着作家的才情。看到这草原,他便思绪翩跹,文思泉涌。可惜生不逢时,否则世界文坛上会多一个中国的莎士比亚或者托尔斯泰了。但他也不愿做个作家。他深知作家感情丰富,神经脆弱,花落草枯、鸟死虫亡常常会成为他们的痛苦之源;作家往往是个多情种,多情总为无情苦,一个“苦”字便是作家一生的真实写照,自己不是作家,仅仅有了一点作家的情怀,便被与尕花儿的感情纠葛折磨得死去活来,至今无法释怀……

想起尕花儿,他的心便像被一个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他赶紧慧剑斩情丝,用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草丛,努力地从刚才的思绪中拔了出来。

他强迫自己回到现实中来。他发现这里视野开阔,一切一览无余,便放松警惕,下马在草原上随意行走,似在闲庭踱步。 bookbao8

末代枪王2 第六十六章(2)

在这天鹅绒地毯般的草原上,除了各种各样的牧草,在他的眼里,剩下的全是藏药了。开着嫩黄小花的是柴胡,其性味苦,微寒,药理功能为和解表里,疏肝,升阳,用于感冒发热,寒热往来,胸肋胀痛,月经不调,子宫脱垂,脱肛等症;那像老鼠尾巴似夹在草丛中的墨绿尖叶,是冬虫夏草,其性甘、温平、无毒,是著名的滋补强壮药,常用肉类炖食,有补虚健体之效,适用于治疗肺气虚和肺肾两虚、肺结核等所致的咯血或痰中带血、咳嗽,对肾虚阳痿、腰膝酸疼等亦有良好的疗效,也是老年体弱者的滋补佳品;那种像分蘖期青稞叶子的是秦艽,那……

作为藏医阿扣曼巴的衣钵传人,在阿扣的熏陶和影响下,他对这草原上的各种藏药情有独钟。他从马褡裢里掏出药铲,俯下身子,贪婪地挖了起来。这片草场上的药多得令人眼花缭乱,他挖得投入而忘情,等他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才发现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他发现自己孤零零地站在草原上,而他的羊却不见了。大惊之下,他翻身上马,本能地朝角什科草原的方向奔去。翻过两个山头后,果然不出他所料,角什科的俄日更正将他的羊混进自己的羊群,一并裹挟着朝角什科草原狠命地赶去。

“喂,那是我的羊,你往哪儿赶啊?快停下……”他一边高声喊叫,一边打马飞奔。临近羊群时,突然感觉到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儿来,才发现自己连人带马被角什科人预设的绊子给绊翻了。枣红马嘶鸣着翻起身,狼狈地朝来路逃去,而他被几个角什科人围在了中间。

“你们想干啥?”他站起来,一边故作镇静地抖着粘在身上的新鲜青草,一边语气轻松地问。

“我们不想干啥,倒是我们应该问问你,你想干啥啊?”他们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说。

“嘿嘿,”他自知寡不敌众,笑着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我想赶回自己的羊啊!……刚才我光顾着挖药,这些狗日的羊就跑到你们的羊群里来了……呵呵,你看,又混到你们的羊群里了,这分隔起来,又得麻烦你们……”

“哪些是你们的羊?”俄日更走过来问,转过身又问他的同伴,“你们看见他的羊了吗?……我一直在这儿放羊,怎么就没看见你的羊跑过来呢?”

“老哥,你就别开玩笑了,你羊群里那些右耳朵铰了个缺口的不是我们的羊,又是谁家的呢?……我知道,你的羊角上全部烫了三角形的……”

“你这不是放屁吗?有角的角上烫三角,没角的秃蛋羊,在它球上去烫三角啊?”

“哈哈哈……”那几个人被俄日更的幽默逗笑了,但笑声夸张、做作。

李廷瑞这时真正明白了,今天他们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要硬抢他的这群羊了。意识到这点后,他反而冷静下来了,冷冷地看着俄日更:“你就直说吧,你们想干啥?”

“你说我们想干啥?……我们只想要回我们的羊!说,昨晚是不是你这狗日地领着人抢了我们的羊?”

“我……我没有……”素来不会撒谎的李廷瑞嗫嗫嚅嚅地说,语气早将秘密泄露无疑。

“果然是你啊?”俄日更说,“我说……”

“跟他啰唆什么?弄死他算了!”有个汉子打断他的话,从马上跳下来,居高临下地直朝李廷瑞扑来。他体格庞大,三下五除二就将身单力薄的李廷瑞打翻在地起不了身。

“吉合茂,你干吗下手那么重啊?你看他那身体,万一打坏了咋办?”俄日更埋怨地说。

“就是要往死里打!”吉合茂恨恨地说,仿佛与李廷瑞有着深仇大恨似的,在其他人的劝阻下,兀自对李廷瑞扑打不已。

“走吧走吧,赶紧走吧,等会斡尔朵人赶过来,吃亏的可就是我们了……”说完,招呼其他人,一股风似的赶着羊群走了。

李廷瑞擦了擦头上的鲜血,看着渐行渐远的羊群,不禁悲从中来,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在脸颊上。

太阳西下时,他才缓过劲儿来。他的马跑了,他只好蹒跚地步行着回到了帐房。措毛看到血头血脸的李廷瑞,心痛得直掉眼泪,连忙找出阿扣的藏药,用清水洗了伤口敷贴。

扎西阿扣看着空空如也的羊圈,长叹一声,骑马连夜到公社报告去了。

末代枪王2 第六十七章(1)

那些羊倌马倌们听说了李廷瑞被打伤的消息,纷纷前来探望。当他们看到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李廷瑞,一个个气愤填膺,摩拳擦掌地商议怎么样去报仇。

“忍忍吧,孩子们!”阿妈苦口婆心地劝说,叫他们不要再惹事端。而他们那里听得进去?那些平时与李廷瑞关系要好的马倌们骑了快马,连夜到各个放牧点去叫人,半夜时分,他们已经纠集起了七八十人。

甄二爷一听阿扣家的羊全部被角什科人抢走了,真想领着这帮跃跃欲试的牧人们连夜赶到那儿,将抢了羊的那些人打个半死,但理智告诉他决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只能导致事态的进一步扩大和恶化,最后便将导致不可收拾。他说:“我们还是要听阿妈的话,不要冲动。今晚你们回去吧,明天我带领大家到他们那儿,跟他们讲道理,要回我们的羊。我相信,他们也是人也会讲道理的……”

第二天,他们来到俄日更他们的放牧点,讨要他们的羊。

“你们的羊?谁见了,你们见了吗?”俄日更用一根芨芨草剔着牙,阴声怪气地说对蜂拥而来的甄二爷他们说。

“这位大哥你听我说,”甄二爷用平和的语气说,我们两家都是世世代代在这里放牧的、生活的农民、牧民,好多人都是儿女亲家,都是砸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现在草场紧张了,我们两家你争我夺成了冤家对头,实在痛心啊……”

“妈妈的,你们也知道痛心啊?你们偷我们的羊,不,公然抢我们的羊,我们就不痛心?再说,你们占着这么好的草场,牛羊都肥成了油。你看我们的牛羊,三根肋骨绷着一张皮,三根骨头挑着一根筋,你们咋不心痛心痛我们哪?”

“以前的事我们就不说了。我们今天来,就是求你们把昨天混进你们羊群的羊还给我们吧,”甄二爷下马又是作揖、又是敬礼,“那些都是生产队的羊,我们都是放牧人,将羊弄丢了回去没办法交代啊……”

“你们的羊在哪儿啊?你问我们要,我们那儿给你寻去?你到别的地方找找吧,说不定混到别人家的羊群里,给他们赶走了呢……”

“你的羊群里就有我们的羊,”甄二爷指着不远处山坡上的羊群说,“我们的羊都铰了燕尾型记号的,再说,我们自己羊我们认识,每天都跟它们一块儿呢……”

“可我们的羊也铰了燕尾型做记号啊!”他环顾着自己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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