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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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成朗微微一笑:“一份你热爱且有意义的职业,才是你该选择的。”

初衍垂下眼,“可我现在还是没有找到那条路。”

成朗不在意地说:“这有什么的,谁是生来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你回海城去吧,我不拦你了。你尽管去找,去看,去试,总能走对的。”

话虽如此,可做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更何况,她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年后没多久初洁便出院了。初衍没有照顾她的经验,心里又有抵触情绪,最开始连着一周整晚整晚地睡不着。一闭眼,就是多年前那晚滂沱的大雨,歇斯底里的母亲,以及迎面而来的货车。

最后,变成了浑身是血的迟野。

他手里的刀反射着han光,眼里的恨意要将她吞没。

她仿佛从一个深渊掉进了另一个更黑暗的深渊。

肚子里的孩子在一天天长大,初衍严重神经衰弱,身体虚得不行,最终,在春天来临之前,她流产了。那个未成形的小东西无声无息,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消失了。

那是她生命里最难熬的一个冬天。

比从前难过千百倍。

最痛苦的时候,初衍想过就这样死去。

可是不行。

她挣扎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勇气去寻找新的生活,怎么就能死呢?

但活着,实在太痛苦了。

仇人一般时而疯癫时而发呆的母亲,保不住的孩子,遗失的那个人,一无可知的似乎没有任何希望的未来。

无论哪一件,都能将此刻的她压垮。

所以在江致再见到初衍时,她躺在床上,瘦得几乎没有了人形泽。

从前的活sè生香、妖jīng美人,仿佛只是一场梦。

最开始,江致说:我只认你初衍这么一个朋友,你要是走了,我咋办?蒋眠那混蛋现在老跟我吵架,你得好起来给我出气啊!

后来,江致说:人活着都是在受罪,你只不过更难一点,孩子没了就没了,那小子走了就算了,都会好起来的。好不起来,爷陪你扛着还不成泽?

最后,江致说:初衍,我求你活着。

……

窗外樱花盛开的时候,初衍终于能下床了。

江致带她到外面散步。

初春的阳光洒在身上,她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

初衍伸出手,皮肤雪白,指骨清晰得令人心疼。她迎着光,轻轻收紧拳,似要将那一寸阳光藏进掌心泽。

而后。

她轻声道:“我们回海城吧。”

江致没有说话,悲伤而沉默地看着她。

他知道:

这个冬天。

初衍身体里有一部分,随着那个孩子,彻底消失了。

第56章

四年有多长。

一千多个日夜从指缝中漏过, 等回看, 往事皆化作风花雪月,如梦境一场,眨眼便醒来。

后座不知何时已经空了。

初衍坐在驾驶座上,心脏在空荡荡的xiōng腔里跳得厉害, 急剧而没有节奏。燥热的风吹进来,她轻吐出一口气,看了眼前方, 男人的身影凝成一个小点, 早已消失在吵杂的人群中。

手机响起,江致吵得要命,问她几点回来,到家前记得打包宵夜。

“滚。”

初衍踩下油门。

三年前江致关了在城东的酒吧,和几个不知从哪来的大学生搞了个新媒体工作室, 江致长得俊且不娘, 符合主流审美,很快顺风顺水当起了网红,粉丝还不少。

上个月他给某厂家拍了条广告,回来后神经兮兮地对初衍说,自己这个人间尤物可能要藏不住了, 万一就这么出道了,以后出门都得戴口罩。

没等初衍打击他,边上蒋眠的冷笑先一步响起。

初衍遂拍拍他的肩:“相信我,你出道也只有被雪藏的份儿。”

江致立刻威胁蒋眠不许挡他的星途, 蒋眠一言不发,扛着人上楼立家规。

……活该。

初衍回到家,别墅一楼灯火通明。

五六个人在客厅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边看电影边闲聊,桌上堆满了各种垃圾食品。

初衍把宵夜往江致怀里一塞,“够你们吃到明儿早上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上楼。

江致在后面叫她:“你不来点儿?我买酒了。”

“累了。”

初衍说着,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二楼房间里。

初衍把自己丢到床上,疲倦地闭上眼。一片寂静中,她拉过被子盖住身体。

初衍在这里住了四年。

最初是江致不放心她一个人,后来就一直住了下来。江致把工作室直接搬进了家里,那些平时爱咋咋呼呼的家伙就睡在一楼,二楼只有两个房间用,一个给她,另一个是江致和蒋眠。

幸好这房子大,隔音效果也好。否则以初衍的睡眠质量,大概住不了这么久。

躺了好一会儿初衍才有点力气下床。

她走到桌前坐下,桌面上干干净净,除了几本书和日用品外没别的杂物。她抬头,镜子里映出女人的模样。

下颌削尖,皮肤苍白,鼻尖上有一粒小小的蓝痣。她将头发剪得很短,身上的穿着又随意,若不细看会以为是个十七八岁的小男生。

难为他还能认出她来。

初衍摸了摸短发。

静了半晌,她拉开手边最大那个抽屉,里面乱七八糟藏着各种各样的药。有些空了,有些还没拆封,都被她放在这里。

她熟稔地找到最近在吃的一罐,倒出两粒。喝水的时候不知怎么呛到了,咳了好久才顺过气来。一抬头,镜子里的女人也正狼狈地看着她,毫无情绪的一张脸,眼底挂着浓烈的讥讽。

初衍就这么呆坐了会儿,起身走进浴室。

**

翌日清早初衍下楼,江致他们估摸是喝多了,直接在客厅睡着了。她走过的时候正好江致醒了,顶着一头比jī窝还乱的发求她给倒杯水喝。

初衍走进厨房,“喝成这样,就趁着蒋眠不在可劲作吧。”

“这有什么……他在我也这样。”江致嘟囔着跟进去。

初衍习惯了他死鸭子嘴硬的模样,眼皮懒懒一掀,冷笑了声回敬。

江致靠着流理台喝水,问她:“你今天不是休息?这么早起。”

初衍正往吐司上抹果酱,闻言“恩”一声,“院长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让我过去看看。最近忙,的确好久没去了。”

“,那我跟你一块吧?”

初衍瞥他一眼,咬着吐司片往外走,一边凉声道:“你可算了吧,这模样想丢人给谁看?车我开走了啊。”

任凭江致在后面气得跳脚,初衍权当听不见。

时间确然还早,初衍沿着导航一路开过去都没见到什么车。孤儿院在海城另一端,是前几年蒋眠资助的公益项目之一,也在他们的基金会计划里。

导航自动规划的路线途径城东,初衍在一个红绿灯口停下,右侧就是檀苑大门。

四年前,这儿还不是檀苑。

海城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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