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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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干枯的长发下,一双灰白无神的眼睛深陷在暗黑的眼窝里,脸上结痂的疤痕似灰sè的蠕虫密密分布在惨白无血sè的皮肤上

看到她,徐凌霄神sè如常,刚刚的不悦也在看到此人时不自觉地消散了许多。

床上的黎修双目失明,感受他的气息,神情激动,颤抖着那双满是疤痕的手伸向他,口中发出沙哑的声音:“是霄儿吗,快,快到娘这来。”

徐凌霄缓步走向她,锐利的眉眼变得柔和,上前顺势握住了那双辨不清方向,胡乱摸索的手。

感受到男子掌心的温度,黎修笑得像个孩童,无神的双眼盯着同一个方向,抓住了徐凌霄的手扣得死紧,深怕一不留神他就会消失。

徐凌霄宽大的手掌包裹住那双瘦削枯柴般的手,像是习惯了妇人的这番举措,徐凌霄伸出手臂安慰似的轻拍着她的肩头,缓缓道:“我就在这陪着你。”

沉稳的声音似有魔力一般,那有些疯癫的妇人听了,情绪有些缓和但还是紧紧抓着他的双手不愿放开。

徐凌霄也随她去了,就着黎修的姿势以极不舒服的坐姿待在她身旁。

不多时,便见瑶姨端了新的汤药进来,此时的汤药倒寻常,没有半点血腥味,徐凌霄看了眼瑶姨,腾出右手接过了药碗半哄半劝喂着黎修喝药。

竹屋内一时间混杂着香樟味和中药味,徐凌霄拿着碗吹开了热气,试过温度后才舀了一勺喂给了黎修。

无言片刻,徐凌霄终是没忍住,沉沉开口道:“近日城里又有孩童失踪了。”

闻言,扶碗的那只枯手一顿。

“是你做的吧”

徐凌霄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一团闷气沉重地压在他的xiōng口。

黎修闻言,紧张地搓着手,像是犯了错被抓现行的孩子,可那嘶哑骇人的声音从喉口跳出,却透着森森han意,“霄儿,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闻言,徐凌霄薄chún紧抿,yīn沉着脸沉默不语,听了黎修的话起身将药碗置于桌上,与她隔了两步之遥。

感觉到男子离她远了,黎修披散着头发,干枯可怖的双手颤抖着向周围摸索,吃力地移动上半身想靠他近些。

看她慌张无措的样子,徐凌霄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痛。

用力移动间,掩着黎修腰际的薄被滑落,赫然露出她残缺不全的身体。

墨绿sè衣衫包裹着她瘦削单薄的身体,顺着视线滑到她腰际,才发现腰际以下只剩空荡荡的衣衫。

眼观片刻,十分骇人!

感受到薄被滑落,黎修情绪突然变得激动,焦急之下胡乱摸索抓起薄被一角便往腰际遮盖。

徐凌霄眼底闪过苦涩,末了上前覆上了那双干枯的双手,紧锁着眉头替她盖上了被子,压低了声音慢慢道:“就再无他法,只能如此吗?”

闻言,黎修的眉眼变得狠厉,满目疮痍的面颊上带着深深恨意,蠕虫般的疤痕微微颤动,似能听到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薄chún出来,嘶哑中带着han意。

“我如今成了这般模样,苟延残喘于此,那国师若要寻来,岂不是要我命丧黄泉!”说起澜夜国国师,黎修对他恨之入骨,说话间情绪愈发激动不自控。

徐凌霄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黎修,直觉喉头发紧,喘不上气。

第9章

广平王府内,吃饱喝足的付瑾欢闲来无事四处晃悠。

都到这个时辰了也没见徐凌霄回府,没人与她唠嗑拌嘴,付瑾欢也觉得无聊,于是蹦着跑去了王府别院的荷花园。

此时已是暮夏,微风轻抚过湖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付瑾欢想着沿池塘溜达一圈算是饭后消食了,谁没想刚跑到花园,便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于是见着池边供夫人们休息的石凳,付瑾欢卯足了劲跳了上去,一pì股坐在石凳上这才长长地输了口气。

明月当空,湖光绿影,食饱饭足的米虫生活付瑾欢觉得如此这般很是惬意。

清净了没多久,耳边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音,付瑾欢警觉地竖起耳朵细细地听,一跳一跳的步子像是个孩子,待她转过身时,果不其然眼前跑来一个胖乎乎的rou团子!

这小孩约莫着四五岁左右,圆头圆脑,胖乎乎的,待他走近,付瑾欢眼尖地瞧见了他rou嘟嘟的小肥手正抱着两盘坚果。

定眼瞅了瞅那两盘吃食,跟她口味还挺相似,于是猜测这小pì孩也是来饭后消食的。

此人正是张管家的小侄子,名唤赖小祁,刚刚张管家偷拿了厨房剩余的坚果,叮嘱他找个四下无人的地方赶紧吃了。

是赖小祁环抱着手里的吃食瞎摸到了这儿,小心翼翼地将盘子放在石桌上,赖小祁一撇头这才发现了眼前的石凳上竟卧着只白兔。

没想到来这偷吃个坚果还能碰到一只白团子,赖小祁笑呵呵地微微探出身子,赶巧那兔子正回头,四目相对时,付瑾欢淡定地看了他一眼,高冷地略过他的目光,径直盯着那盘坚果,她要继续静坐消食。

赖小祁rou乎乎的小圆脸却满是好奇,眼前的这只兔子居然不怕生人!

于是他猫着腰试探性地上前,距离付瑾欢近了一步后身子悄悄顿了顿,生怕眼前的兔子受惊突然跑了。

静坐的付瑾欢余光瞟到了小pì孩的动作,依旧气定神闲地一动不动。知道他还是个孩子,她也懒得搭理,跟着徐凌霄混久了,她早就练出一身过硬的腿脚功夫,有时徐凌霄把她惹急了,她一抬腿对着那张俊脸就是一阵猛踢。

徐凌霄也直言,她战斗力惊人。

末了,身后的rou团子试探性地戳了戳她的脊背,见付瑾欢没反应,赖小祁rou乎乎的小手揪住了付瑾欢的一双兔耳朵,接着没等付瑾欢反应便将她拎上了桌。

没觉出小孩有恶意,付瑾欢顺势坐到石桌上,小孩倒真把她当成了宠物,不时用手指戳戳她的兔须,再然后摸摸她的绒毛……

待那小胖手恶作剧般揪她兔须的时候,付瑾欢终于忍不住了,不耐烦地推开他,前蹄交叠与他对视。

赖小祁瞪大了眼睛一愣一愣的,这兔子乍一眼看上去行为举止跟人似的,再仔细一瞅。

赖小祁觉得这兔子在瞪他……

不管这小孩如何反应,付瑾欢挪了挪pì股,靠到那盘坚果前,伸出两只蹄子刨了几下,连带着花生杏仁儿都堆在了桌上,在付瑾欢看来,饭后不吃点小零食什么的都不算消食。

于是在赖小祁惊异的目光下,付瑾欢拱着雪白的身体神情专注地致力于咬碎花生壳,一边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粉嫩的三瓣嘴不停咀嚼着。

眼见盘里的坚果快被这不明来历的怪兔子吃个干净,赖小祁愤愤地抓起兔耳朵,接着不客气地将付瑾欢拎起扔到了地上。

付瑾欢吃得正高兴,却不想刚剥开的花生还没塞到嘴边,便被人提起丢下了桌,于是兔脸一皱,闷闷道:“小伙子,我还没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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