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怪他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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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雨槐是真的宠爱这个女儿,给裴红云明里配了五六十人,这还不包括家中伺候的仆役奴婢,算下来光伺候她一个人的下人就有百十来个,更别说还有暗营里的二十名暗探,躲在暗处保护着她。

郭四就是这二十个人里的小头领,他受到主子的消息立即赶过来,一听还是个天大的好事,立即点了几个关系好的属下去走这趟差。他们被裴雨槐送来保护女儿,武功修为肯定不低,可这不低只是跟普通人比,跟高手比,那就只有被削的份儿。而且,裴雨槐的这个暗营,人员不是江洋大盗就是盗门圣手,要么就是朝廷通缉的要犯,真正的高手只有那么几个,剩下的不过是身手稍微好一点,也没人给他们做专门的训练,所以鱼龙混杂,良莠不齐。人们怕他们,是因为他们如同夜间挂在房檐下的蝙蝠,暗地里行事,这才令人忌惮不已。

这几个人万万没想到,原本用在苏芩身上的招数,却别用在了自己身上。云涛正在家里转圈圈的时候,他们被挑了手筋,废了一双招子,被扒光衣服扔到了山上。

若是以往,他们可不怕夜里上山,可如今手筋被挑,目不视物,根本找不到下山的方向,只能跌跌撞撞一路摩挲,还得忍饥挨饿——手废了,不能打猎摘果子,只能饿着肚子。

十天后,他们的尸体被上山打猎的猎户发现,并报了官。据说死状血腥凄惨,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等官府一查验,发现这些人都是被通缉的要犯,不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最后落了个如此惨烈的下场。不过,挺大快人心的。

这是后话了。

这天晚上,云涛睁着眼等了一夜。天一亮他就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可送回来的消息却令他大失所望,苏芩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如意楼,据看到她的人说,神采飞扬,精神奕奕,依然仙气的夺目。

“不应该啊。”云涛连忙去找裴红云说了此事。

裴红云却不当做一回事,她掩着口打了个哈欠,说:“这些人就是这样,办事拖拖拉拉的,每次都办不利索,不用担心,等他们出去玩够了,自然就把事情办了。”

云涛被气出一口老血,你知道他们是这幅德行,怎么不早说?让我白白担心了一夜!

“夫人只是没睡好?”云涛殷勤地给裴红云揉着肩膀,“反正也没事,你再回去睡会儿吧。”

裴红云用眼神睨他,“我可不敢,我还得跟婆婆请安呢。”

云涛就笑:“你怎么还吃心了呢?她就是个乡下老太太,什么都不懂,我已经说她了,她以后不会让你去请安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丈夫的反应让裴红云很满意,她掩着口又打一个哈欠,“不是我不孝顺不向婆母请安,主要是我的身子不好,不能劳累,你娘要是非要学那些大户人家有事伺候更衣有事布菜的,万一我一个手抖伤了她,将菜丢到她身上,岂不是要惹得婆母生气?”

“你这张小嘴啊。”云涛宠溺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真是能说会道,我说不过你。”

夫妻两个耍了一会儿花qiāng,裴红云回到床上睡回笼觉,云涛换了官府去衙门。

其实,去了也没事干,别人都知道他是裴公公的女婿,谁敢让他干活?可若是不干活,别人又如何知晓他的才华?他心中憋气,却又无可奈何,他那位岳父是个极端护犊子的,别人可不敢随意给他派活,万一被他岳父知道了,岂不是要遭殃?

喝了一肚子茶水,云涛踱着步往茅厕走去,进去放了水,正准备去水缸前洗手,就听到隔壁茅厕有人在窃窃私语。

甲:“你听说了吗?咱们那位云大人,娶现在的夫人之前,跟如意楼的苏姑娘相好,跟人家海誓山盟一番,扭头娶了裴公公的女儿,给一个太监做了女婿,真真不要脸。”

乙:“我知道我知道,听说那位苏姑娘自己花钱赎了身,他竟想着将人领回去,他的脸咋就那么大呢?苏姑娘有才有貌有钱,能看上他已经是眼瞎了,若真是跟他走,那就是脑子进水了。这世上啊,并不是女人才贪财,男人也贪财呢,吃相那么难看,打量谁不知道他心里的如意算盘呢。”

甲:“可不是!若真爱苏姑娘,怎么会娶了裴氏女?无非是觉得苏姑娘身上有利可图呢,大家都是男人,他的想法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要权势不丢人,大大方方的要就是了,要钱财也没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可他却想打着真爱的名义骗钱,真是又当又立呢,那脸盘子比外头那口水缸都大。”

云涛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他低头看着水缸倒影出来的人脸,那张脸依然俊美斯文,可就是愤怒的的表情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又当又立”这句话苏芩也曾说过,今天是第二回听见了。所以,他千方百计想用感情打动一个有钱的女人这种事,大家早就猜到了吗?原来别人都是这么看他的?

可他跟苏芩在一起的事情,是真心喜欢她的呀,想娶她也是真的,只是娘她觉得苏芩的身份低贱,配不上他的身份,再后来他被裴红云看上,他也没办法呀,他就是一个小小的进士,别人敢反抗他却不能,他们一家子如同蝼蚁一般,能被人一脚踩个稀巴烂。后来答应与裴红云的婚事,的确存了借裴雨槐权势的心思,可他错了吗?凭什么别人靠着父亲岳父可以平步青云,他就不能?都是靠着别人,谁比谁高贵?谁比谁低贱?

为什么没有人理解他?为什么他们要背着自己说坏话?

他气得眼睛都红了。

“云大人?您这是怎么了?”突然有个官员过来上茅厕,见他红着眼睛捂着拳,死死地盯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那表情怪吓人的。

“刚才有个虫子进眼睛里了,我想用水冲一冲。”云涛笑笑,低头冲洗眼睛。

茅厕里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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