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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丽的眉毛拧着少女涌上心头的愁索,但知情滋味,免不得回味再三。既回味,难逃被情爱笼罩。

她羞恼地坐起身,手捏着被角,喃喃道:“都怪你啊姜槐,乱说什么呢?搅得我心湖难平,入梦是你,睁眼…也想见你。”

热恋的滋味欢喜而难熬,相思入骨,生生熬得人只能咬牙承受。

柔情女儿家,那个柔字缠在心尖千回百转,温柔给你,爱恨贪嗔痴,除却恨,其余的都给你。越沉浸,越细腻,越难抽身。

爱你生世不悔,贪你柔情缱绻,嗔你轻易撩拨,痴你迷你,放不下你。

她开始庆幸姜槐是女子,若是男儿,怎会给她如此美妙的感受?

这就是和女孩子谈情说爱的感觉啊。

她满意地不得了,起身执了棋谱,再无困意。

棋道山竞道之战,为她自己,为了姜槐,为了她们能笑傲苍穹携手并肩,她不能退,也退无可退。棋圣之位,她势在必得!

直到天边暗色被驱散,直到云瓷凭着一股心力连破十二道棋局,天光渐亮,旭日缓升,她欢快地放下手里棋子,沐浴过后,破天荒的在挑选衣服这件小事上犯了难。

念儿将铜盆端出去,回来时见小姐仍盯着衣裙发呆,她道:“小姐是不知道该穿哪件吗?”

云瓷点头。

“左边那件雪色裙衫极衬小姐肤色,淡雅出尘,很漂亮啊。”

“是吗?”云瓷看了念儿一眼。

阿兄品味极高,念儿喜欢的,她定然看不到眼里,于是她放心地拾起月白色长裙往屏风走去,仔细想想,恋爱中的少女哪有素日一身白裳的道理?当然是怎样明媚怎样打扮啊。

她并无魅惑阿兄之意,可她喜欢看阿兄眼里一瞬迸发的惊艳与惊喜。

那稍纵即逝的小情绪,极其舒适的熨帖了她的虚荣心。

有哪个女子不喜欢得到心上人无声而抑制不住的夸赞?云瓷也是女孩子,且是心思细腻的女孩子。

有情人的互动往来,许是一道眼神,或者指尖轻触一下指尖,都能在彼此心海泛起涟漪。

这大概就是情爱的纯洁与美好之处,矜持而真情流露的本能反应。

念儿被她这番操作看呆了,倒吸一口气,暗道:小姐这是几个意思?她挠挠头,临出门时看着小姐一身明艳气派的打扮,心里哼了哼,顿时悟了:好嘛,拿她当排除项!小姐这招也太损了吧!

柳如岸拒了木家公子表白后,一心扑在振兴家业上,他早早起床,收拾妥当后往外走,竟不想与盛装而来的云瓷碰头。

他极少见妹妹起这般早,讶异道:“阿瓷怎的这么早就要出门?”

他看念儿,念儿也不知怎么回事。

云瓷笑道:“去见我阿兄。”

柳如岸当场震惊:“这么早?”

此时柳府下人睡眼惺忪地刚从床上爬起来,谁能想到他们的小主子已经迫不及待要往外跑。

云瓷气定神闲道:“是啊,想见她了。”

柳如岸被妹妹酸得牙疼,他下意识捂着腮帮子,唯恐再问下去妹妹直接塞他一罐子糖,摆摆手,无奈道:“藤萝街不算太近,正好,我送你去。”

说完这话他差点咬了舌头,直想扇自己一巴掌——哪有把妹妹亲手送给外人的?且不说姜槐与妹妹情谊甚笃私定终生,就两人还未成婚,他上赶着给将军府送人,也太作贱柳家这座世家豪门了。

他摆起作为兄长的威严:“藤萝街距离咱家这么远,一定要去吗?”

“不用大哥送,阿兄就在隔壁,出门拐个弯就到。”

“……”出门拐个弯儿?

柳如岸懵了:“你说大将军住在咱家隔壁?他…他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云瓷急着见姜槐,长话短说道:“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搬过来的。”

“……”柳如岸小心地觑了妹妹一眼:他刚才是被嫌弃了吗?

他的心好痛,这讨人厌的姜槐,觊觎他家妹妹都不带商量的,说做邻居就做邻居啊!有权有势了不起吗?

大清早他被打击地体无完肤,没再吱声挥袖出门,他决定了,他要赚好多好多钱,等哪天看姜槐不顺眼,用钱砸懵他!

人走后,念儿惊声道:“小姐没开玩笑吧?公子就在隔壁?他就是那个怪人?”

云瓷温温柔柔掀唇:“骗你作甚?”抬腿,继续欢快地踏出门。

走了没几步来到那扇门前,至此,她才领会到和阿兄做邻居的妙处。

就这样极近的距离,想来,拐个弯就到了。

她此刻心里洋溢着欢喜,真得很难去想象有朝一日嫁给阿兄,醒来就能看到她睡到身侧时,会是何等的感动狂喜。

这越发坚定了她嫁给姜槐的念头。

念儿作势敲门,手没碰到门,门便开了。

门被打开,看着满身锦绣俊逸潇洒的少年郎,她险些被那张脸迷得头晕目眩——公子打扮地如此风骚,是铁了心要把小姐迷得找不着北么?

见到心心念念的某人,云瓷当真有些目眩神离。

她看着姜槐,红唇微动,话到了唇边却说不出来。一瞬间她想到无数赞美之词,惊觉与眼前人比起来,都不够好。

姜槐自动忽视过念儿,执了云瓷的手,温声道:“好看吗?”

“好看极了。”

“喜欢吗?”

“喜欢极了。”

“……”念儿总算明白为何大公子见到小姐就忍不住牙酸的毛病了,这会她也酸,大清早,还没用饭呢就先塞把糖,真得好吗?

姜槐觉得很好,云瓷觉得也很好,云瓷勾着她的小拇指,与她慢悠悠并肩走着:“那我呢?我今天好看吗?”

“好看。”姜槐凑近她:“好看极了,也喜欢极了。”

云瓷矜持一笑,迷得姜槐再看不到其他——秀丽山水,朗朗长风,天地万物,在她眼里,唯有这鲜活貌美的小姑娘。

她喉咙微动,问道:“饿了吗?”

“饿了。”

“走得动吗?”

两人心灵相通,云瓷眨眼便明白她的意图,看向念儿。

念儿麻溜地躲远,悔不当初:今儿个她就不该跟来!

姜槐眉眼弯弯,笑意根本遮不住:“你故意支走念儿是要我抱你走吗?”

云瓷在她掌心轻划,秀眉轻挑:“你故意问我走得动吗,难道不是想趁机抱我?”

“那你要不要我抱?”

“要啊~只要你一人抱~”

话音未落,她的身子被姜槐拦腰抱起。

热恋中的两人,变着花样玩着心知肚明的小情趣,守礼,却也不守礼,一嗔一笑,眼中所见即心中唯一。

“我重不重?”

“不重。”姜槐笑道:“再来两个你都不重。”

“一个你都招架不住了,再来两个……”云瓷漫声道:“我怕你消受不起。”

她的嗓音不经意地染了魅意,姜槐心里痒痒的,脱口而出:“心里一个你,眼里一个你,怀里再抱着一个你,正好,三个你,消受得起。”

“贫嘴。”云瓷羞得埋在她怀里:“抱够了没有?”

姜槐步子一顿,反问道:“心上之人,怎么能说抱够呢?”

“那我换个说法。”云瓷眼里闪烁着细碎明光:“我想尝尝阿兄的厨艺,你要不要放我下来?”

“不让抱了吗?”

“对~”

姜槐遗憾的将人放下来:“为何突然不让抱了?”

“因为饿了啊~”云瓷整敛衣领,眸光璀璨,她指了指天边一轮红日,问道:“懂了吗?”

姜槐点头:“懂了。”

云瓷爱极了和她之间的默契:“那你说说我方才什么意思?”

姜槐牵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阿瓷生性矜持却为我反复破例,我应节制守礼不可欺负你太过,致你羞恼失态,坏了品性高洁。”

她侧头道:“自尊、自爱、自重,阿瓷,我晓得。”

“你当然晓得。”

云瓷被她那番话暖得心坎直冒热气,她轻轻扬唇:“这些道理都是你教我的,你怎会不知?”两只手慢慢的十指紧扣,她温声道:“姜槐,吃过这顿饭我不会再来见你了。”

“我懂。阿瓷并非耽于情爱之人,我……”

“错了。”

小姑娘笑得天真烂漫:“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和你更好厮守,我要名,要利,其实都是为了完完整整得到你。在你心里,在世人口里,你姜槐的一生一世,哪怕一根头发丝都是我的。”

“我不是不想见你,姜槐,我是耽于情爱的人,所以不管前路有多少座高山,我都会一一攀登过去,你等我好不好?”

“吃过这顿饭,你便离我远远的,在我赢下棋道山之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这样,为了见你,为了爱你,我会拼尽全力披荆斩棘!”

“我会带着对你的爱,成为四海之内最年轻的棋圣。姜槐……可以吗?”

“可以。”还未分别,便已相思。姜槐忍下那些泪意,扬起灿烂的笑:“阿瓷为我无怨无悔,我为阿瓷珍重己身。待你成为棋圣,声震四海九州,我就来柳府提亲好不好?”

云瓷莞尔:“一言为定。”

章节目录 076

十一月初一, 大禹国一年一度的文会盛事,柳家小姐主掌书画两道,文会之上,考核尚未开始,四大书院集结百位素有才名的学子纷纷下场挑战。

三位大儒厉声呵斥,柳云瓷淡然一笑, 高朋满座中广袖轻挥, 一声“笔来”,划出当代最惊才绝艳的手笔。

半柱香后, 照样是一字一画, 压得当世男儿再无傲气。

昔日水患临城, 柳家斥巨资捧‘槐先生’坐上文坛宝座,但真正坐稳,皆仰赖今日柳小姐凛眉不惧,倾尽才华交给世人的圆满答卷。

一字一画, 一杆狼毫, 已是笔重如山。

文会过后,谁还敢说她虚有其名?

字画被高高挂在云霄楼,抬眼可见,引八方鉴赏。

消息传进隔壁小院, 姜槐破天荒长饮一口烈酒, 剑锋出鞘,仅以剑舞贺小姑娘声震如雷。

十一月初五,柳府门前, 拜师者众,柳云瓷闭门问道,诸事不闻。

十一月初八,相思难熬,姜槐飞身跃上屋顶,举目观星。星辰满天,竞道举步维艰。

她心急如焚,连夜布好十二道棋局欲送给她的阿瓷,半晌终是一叹,十二页棋谱尚未震惊天下,已然碎在指尖。

姜槐长舒一口气,选择相信她的小姑娘。观星不语,彻夜未眠。

十一月初九,柳云瓷出城赴会竞道,姜槐暗中护送三余里。

落叶飘零,霜降雾冷,没有阿瓷的禹州城,格外无趣。

回来的路上,苏簌簌含笑问道: “舍不得她吗?”

姜槐眉心微凝,叹:“如何舍得?”

“阿槐。”

苏簌簌停下脚步,眸光幽深,感慨道:“你变了。”

“是,我变了。那在簌簌心里我是变好了,还是变得更坏?”

多年相知,苏簌簌在看清她眉梢裹挟的温柔肆意时,一颗心沉到谷底,语气微冷带着些许不耐烦:“你又要劝我放下?”

“簌簌。”冷风寒,吹动姜槐衣摆。她斟酌道:“我这一生就爱一人。以前不懂尚敢胡为,我承你错爱,先前不懂如何回应,今后是再不能回应。我心里已经住了阿瓷,必要爱她一生一世。簌簌,我非良人,你还未看清吗?”

“我看不清。”苏簌簌径直越过她:“来我家喝酒吧。”

姜槐僵立不动。

“怎么?有了心上人,咱们连朋友都做不得了?”

“做朋友的话,自然可以。”姜槐跟上她的脚步,来到一处小院。

得知姜槐来了,老妇人带着八岁小童献上一壶家酿的好酒:“簌簌啊,这位贵客是?”

苏簌簌轻轻笑了起来:“挚友,也是心上人。”

姜槐执杯的手微微泛白,老妇人噤声不肯再言。

这顿酒,吃得委实不尽兴。

姜槐离开之后,苏簌簌一个人坐在院外的台阶很久,小姑娘离开了,那是不是她的机会就来了?

就此认输吗?

不,她还想再试试。

却没想过,姜槐连允她试试的机会都不给。

十一月十五,延西大将军自请护卫帝妃前往凤倾山祈福,大军出城时,好脾气的苏簌簌气得砸碎心爱的横琴:“阿槐,你心怎能这么狠?”

老妇人自从搬到她隔壁,看在姜槐的份上,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如今见她哭得伤心,忍不住劝道:“姑娘,何必呢?”

苏簌簌眉眼倦然,低声道:“我也想知道,何必呢……”

何必爱一个人这么辛苦?何必不甘,何必怨愤?她饮了五盏桃花酒,直至醉了,执拗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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