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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婵青草,七叶莲本身无毒,与婵青草生在一起,就会变成致命毒引,爹爹,这问题你都问过多少遍啦~”

“那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啊,七叶莲不能与婵青草共生,七叶莲不能与婵青草共生,你想听的话我多往你耳边念叨几遍,可好?”

“你呀,想当天下第一药剂师,就这点耐心?”

女孩子轻抚眉心,喟叹道:“爹爹啊,你忘了我是天才么?既然是天才阿星,你好歹出些像样的题难为难为我吧?”

“哦?何人如此轻狂?来,让我看看,是不是娘最疼爱的小阿星?”美妇人素衣白裳,今日难得在发间别了支雕花金钗。

“娘!”小女孩搂着她脖颈,撒娇道:“娘,你打扮的这么漂亮,是要为我庆生么?”

妇人温柔的轻抚她脊背:“阿星也知道何为漂亮了?”

小女孩吧唧一口在妇人脸上亲了亲,笑颜灿烂:“何为漂亮?漂亮就是我看见娘就忍不住流口水。娘,我说的对不对?”

“促狭。”妇人笑着用指轻点她额头,打趣道:“竟看不出来我们家阿星还是个色胚子?”

“哪有嘛,又在冤枉我~”小女孩清澈的眸子转得飞快,不服气道:“我那天明明看到爹在亲娘,难道爹爹也是色胚不成?”

一句话,惹出两个大红脸。

“阿星。”

“嗯?”

男人握拳抵唇:“今夜观星,再加一个时辰。”

小女孩一蹦三尺高:“嗷!不要嘛~我说错了还不行嘛~”

记忆戛然而止。

宫殿飘出阵阵药香,叮地一声,丹药滚落玉盘,色泽鲜亮,九道丹纹清晰可见。

姜槐看也没看,挥袖离开。

她脚步凌乱,路过宣陵时头也没抬,苍白的脸,睁眼看万物,万物皆黯然。

火气还没从嗓子眼窜出来,宣陵克制着闭了嘴——姜槐状态很不好,往日清亮温柔的眸,萦绕着可怕的死气。

便是离她近了,宣陵都能感受到那股几乎要将人脊梁压垮的绝望。

是的,绝望。

她起身走进广弘宫,一眼便被玉盘之上色泽极好的丹药吸引,奇异药香,九道丹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姜槐费时耗力炼药,这药她竟舍不得予人吃了。

想到内室病恹恹的十二,宣陵不悦道:“伺候殿下用药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踏出广弘宫。

宫人暗忖:母子天性,可从来没见过像贵妃这般冷情的母妃。殿下仁孝,一片赤子心,为何贵妃偏偏看不进眼里?便是对大将军,看起来也比殿下好。

血缘至亲,怎奈生来成仇呢。

这雨下得没完没了,姜槐自我厌弃地行走在大雨之中。

雨水打湿她的精贵衣袍,回到将军府,苍白的脸色看得管家差点惊叫出来:“将军这是怎么了?”

管家急忙吩咐人备水,姜槐挥挥手:“不用了。”

看她神情萎靡,管家道:“小姐回信了,信就在书房放着,将军要这样子看信么?”

信?

阿瓷?姜槐充满死气的双眼慢慢浮出一道微光,迫不及待往浴室走去。

管家紧绷的心弦倏忽松下来:出了什么事,将军看样子很不开心啊……

从浴室里走出来,姜槐一身白袍,含笑拆开回信。

“人间情.事,皆逃不开赤诚风流,风流我见识了,至于赤诚,望兄思忖一二,盼回信。”

赤诚?姜槐喃喃自语:“阿瓷在说我没诚意,敷衍她吗?”

想到那短短三字,她忽然就懂了——阿瓷这是不满意,要她重写啊!

疲惫的灵魂一下子来了动力,折身坐回桌前,提笔蘸墨,那她该如何写?洋洋洒洒千字文么?

章节目录 065

一夜之间, 十二皇子奇迹病愈。

势力角逐,朝堂之上东宫率先发难,以水患为由,明里暗里逼迫皇上下达罪己诏。此举,引来其余两派势力反扑,皇子党与帝党联合, 压得太子哑口无言。

禹皇高坐龙椅, 病色难掩,冷眼看戏。

最后金口一开, 半月之后, 帝驾前往凤倾山为万民祈福。

而当下, 姜槐所拟订的赈灾十二策被有效贯行,禹州城水患趋于安稳。

云瓷人在家中,名声已传得人尽皆知。三十万两白银,砸出民心所向, 砸得如今谁人提起柳家不得夸一句柳小姐高义?

用过早饭, 云瓷带着念儿前往红妆社,被慕名而来的文人士子堵在半道儿。

“小生…小生傅酒,见…见过柳小姐!”高高瘦瘦弱不禁风的书生,忐忑的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守在柳家门口三天三夜, 他终于见到柳小姐了!柳小姐真人比传说中还美!

云瓷微笑阖首。

傅酒开心地快昏厥过去, 柳小姐冲他笑了,天啊!柳小姐笑起来更好看!

面对温温柔柔的风雅仙子,他紧张地说不出话, 云瓷耐心等了会,见他神色痴然地望着自己,心底生出一抹不悦,碍于修养,她道:“阁下无事便让开吧。我忙着去社里授课。”

“这……柳、柳小姐稍等!”傅酒慌里慌张从袖口取出情书,羞红了脸,腼腆道:“送、送予小姐。”

云瓷淡笑:“不必。”

“等等!”傅酒提起胆子走到她面前,恳切道:“柳小姐不打开看看吗?”

“不了,谢过阁下好意。”

竟是如此冷淡?

傅酒难过垂头,待他从伤神里惊醒时,面前哪还有云瓷的影?

“哎呀,小姐,那人好生莽撞。”念儿嘴里嘟囔着。

云瓷目色微沉,望向前路,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今日这条路,怕是不好走。

果然。

好容易走出一段路,再次被人堵在半路。

这次来的不是一人,而是一群人。

青衫儒士,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好看的,不好看的,眼里精光乍泄。身处正中心的云瓷看起来更像被人盯上的小绵羊。

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微微蹙眉:“诸位,可否让开?”

仙子发话谁还敢反驳不成?

念儿暗暗打起十二分精神,就在她神经紧绷地厉害时,铺天盖地的信如雪花飘落——那些士子丢下信便跑了,跑的比兔子还快,看得念儿瞠目结舌。

“小姐……”念儿吞咽一下口水,脸色憋屈古怪:“小姐信么?刚才砸过来的要不是信封,奴婢这会已经倒地不起了。”这太疯狂了吧!哪有二话不说就往人身上砸的!!

云瓷被她逗笑:“又在乱说话。”

念儿双臂低垂,眼神呆滞道:“没有乱说话啊。”

几十封信被丢在脚下,那些人不敢冲小姐放肆,信都往她怀里撒去,地上散落一堆,出于下意识反应,她还接住了几封。

“小姐,这些人什么意思啊?”

“无需理会。”

“那这些信呢?”

云瓷戏谑道:“你若喜欢,就收了吧。”

“咦?给小姐的东西奴婢哪敢要?”说着念儿将怀里的信抖落在地。

云瓷无奈揉着眉心:“你不要,我也不要,那就继续走吧。”

念儿哦了一声,走出两步蓦地反应过来:“小姐!那些是情书?”

大禹国风流入骨,少男少女谁没有纯情浪漫的时候?情书这东西,最深重,也最廉价。

单看对方心里有没有你。

云瓷心里唯有一个姜槐,芳心全被她填满,哪还装得下旁人?

想到情书,她脚步微缓:阿兄到底有没有重写啊,仅仅三个字的情书虽然她也不会嫌弃,可她就是喜欢阿兄挖空心思讲明爱意呀。

直到踏进红妆社,和青敖说话时,她脑子里还在想这事。

不过一封情书,阿兄写了一夜都没写完么?

那她今日要不要早点回府收信啊?

心里惦记着这事,授课结束,云瓷匆匆与诸位同袍含笑挥别,竟不想,又被拦在半路。

先前道路被堵,云瓷不觉得有什么,此时她急着回府看信,这般一想,便觉眼前之人尽是拦在她和阿兄谈情说爱路上的绊脚石,美人眸光深邃,淌出丝丝冷意,红唇微启:“让开!”

姜槐写下最后一字,心满意足地露出笑。

一夜未睡她也未曾生出疲惫,沉浸在思念阿瓷这件小事上,她忘了今夕何夕。

等从那种甜蜜温暖的心境中清醒,五脏六腑传来滞涩痛感,教她额头登时渗出薄汗。

为写回信,她竟忘记自己受伤了。

想到这伤怎么来的,姜槐脸色一点点冷下来。

小心将情书装好,走到门口去喊亲兵,话到嘴边她还是舍不得就这样送出去,好歹是她写了一夜的情书啊。

“将军?”亲兵神采奕奕地守在那:“要不要送信?属下都准备好了!”

姜槐不满地轻扯唇角:“送信而已,你开心什么劲?”

亲兵嘿嘿笑道:“当然要开心啊,万一能看到小姐呢,将军,你是不知道现在小姐名气有多大,多少人挤破头都想窥见真颜,我也想……”

“你想什么?”姜槐寒声打断他:“不准想!”

亲兵腿肚子禁不住发颤,委屈地想哭。将军好凶啊,将军以前从没凶过他……

姜槐握着信,心念初定,阿瓷名气再大不还是她的小姑娘么?哼,这些臭男人,一个个垂涎美色罢了。她的小姑娘,她写的情书,她要亲自送!

思忖片刻,她快速洗浴,换好衣衫,丰神秀雅,君子如玉,唯独脸色看起来有丝苍白。

姜槐修长的指节搭在腰间玉带,漫不经心屈指轻扣:阿瓷每次都能一眼识破她的伪装,那她要不要再玩个花样?教她看不出来?

怀着玩闹的心思,她重新坐回小姑娘旧日里常用的梳妆台前,手指翻飞,其中玄妙不处,若外人见了,定当万分惊诧。

做好这些,为了能早些见小姑娘,她连饭都顾不得吃,快步出门。

临出门前府里下人看着她一副见鬼的表情,将军疯了么?!没事作何要折腾自己这张脸?

下人当中,唯独管家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暗暗感叹,将军真是出人意表的天才。

这热血激情的少年气魄,管家甚觉欣慰。

就将军和小姐这热乎劲,真成了婚,保不齐得三年抱两。

他嘿嘿一笑,背着手往回走。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云瓷一朝扬名,才名、美名、仁善之名,名气加身,一重重的身份敲得人心头巨震。是以,身为名人的苦恼她半点不少。

三言两语震慑住那些士子,眼看柳小姐要发火,那些人哪敢招惹?

不说这本身就是个色绝天下的美人,就说她身份——

红妆社才名远播的云先生,柳家金尊玉贵的嫡小姐,书画双绝震惊文坛的槐先生,前有景阳殿下当金字招牌护着,中有柳家参天古树供她乘凉,后者更有文坛大儒小心翼翼捧着,这样得天独厚的金苗子,脑子被驴踢了才想不开得罪她。

蜂拥而至的士子愣在当场,紧接着对面又来了一拨人。

念儿看傻了眼:这些人算准了时机来堵人吗?

前有乌泱泱盛意拳拳的文人书生,后有热情洋溢笑容质朴的平民百姓,云瓷脸色微僵:她就想回府看信,怎就这么难了?

两方人马初聚首,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阵。为首的章大娘拿甘蔗捅了捅对面书生:“喂,看够了吗?”

书生嫌弃挥袖:“劳烦大娘斯文些。”

“斯文?”章大娘撸起袖子,惊得书生倒退两步。

她气道:“你们围着柳小姐许久,怎的,还不准旁人凑上前来了?磨磨唧唧的,到底在做什么?行了,快让开,我们也要话和柳小姐说,柳小姐是仁心仁德的才女、善人,不要看人脾气好就没完没了了!”

这话正是念儿想说的,此刻听了章大娘的话她格外解气。

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文人们被一群大娘赶跑,云瓷温温柔柔接过章大娘递来的白菜:“多谢大娘了,回去我就尝尝,无碍,我喜吃素,嗯,您费心了。”

“哪能光吃白菜?肉,有肉吃!”宁大叔提着三两五花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姐还要长身体,家里别的没有,俺是屠夫,做的就是杀猪卖猪的生意,小姐不嫌弃的话,也尝尝?心意而已。”

既是心意,云瓷笑着点头:“好,多谢大叔。”

正说着,小男孩从人群探出头:“萝卜,要不要再来两根萝卜?柳姐姐,我特意从山上挖来的,你救了我家姐姐的命,我没别的好报答的,柳姐姐,你…你吃萝卜不?”

云瓷眸光如水:“吃,那姐姐就谢谢你送的萝卜了。”

男孩子眉开颜笑。

大家伙也跟着笑:柳家这位千金小姐,性子是真温柔啊。

一刻钟后……

主仆二人怀里抱着萝卜白菜五花肉,两两对望,念儿想笑不能笑,云瓷淡声道:“想笑就笑吧,你也好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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