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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双全六艺皆通的天才将军被打击地如秋后茄子, 考虑到阿瓷在找她谈心事, 姜槐连忙振奋地挺直腰杆, 紧张道:“那你喜欢她吗?”

没办法,云瓷就是喜欢看阿兄紧张她的样子。

她道:“阿兄, 我如果喜欢,你会怎样?”

姜槐长吸一口凉气,没立时开口, 闭着眼认真思考一番, 清清凉凉的眸子再次睁开,多了抹复杂意味:“阿瓷喜欢的话,也不是……”

她想说‘也不是不可以,’话到嘴边想到景阳殿下既喜欢男人又喜欢女人, 还好色的毛病,当即不确定了,她问:“就不能换个人喜欢?殿下, 非良配啊。”

云瓷眉眼弯弯,笑容和暖:“非她不可呢?阿兄会怎样?”

长风一路扫过小院,堆在墙角的青竹倒塌一片。姜槐的心似乎也随着这句话坠入无尽头的深渊,非她不可……

姜槐艰难地吞咽口水, 性感迷人的锁骨仿佛会发光,带着无声的诱惑和推辞, 云瓷耐心等着、看着, 心里痒痒的。

她知道她在挑战阿兄底线, 她想看看, 会试探出怎样的回答。

不知不觉茶水已然冷透,姜槐仰头饮了小口,被那冷意刺激得思绪也跟着清醒不少。

她缓缓道:“我所求不多,唯你平安喜乐,阿瓷,你要走怎样的路我无法干涉,喜欢谁亦不是我能阻拦,我给你最多的宠爱,最大的尊重,只是,我有句话要说给你听。”

云瓷正襟危坐:“阿兄请说。”

姜槐清了清喉咙:“无论什么时候,我不希望你委屈自己。非殿下不可的话,我会扶太子登位。一辈子都以我手中权势压着她,有我在,哪怕她是殿下,也不能对你胡来。”

云瓷眼里笑意愈深,眼睛弯成小月牙,她大着胆子摸摸姜槐的头,调笑道:“阿兄,咱们为什么要讨论如此严肃而滑稽的问题啊。”

“……”

笑着笑着,手攥紧衣角,尾音不知不觉颤起来:“阿兄,我有话对你说。”

“嗯?”

“我方才故意逗你,我不喜欢别人,我只喜欢……”

“——啊!”

“——别跑!好呀你个小贼,快给我站住!”

念儿的声音响彻小院,打断原有的温馨告白,云瓷微微蹙眉,便见姜槐起身往门外走去。

柳如岸坐在墙头骑虎难下,做梦都想堵住小丫鬟嘴,嚷什么,他就是想看看妹,过分吗?

此刻被人当作贼寇,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戴着面巾,然这股窃喜还未蔓延,一道冰寒掌力二话不说袭来,惊得他纵身一跃,双脚不得不落回小院。

“好大的胆子,敢在本将军面前行肖小之事,找死!”

柳如岸一声惊呼,身子急急退去,十八年勤修武艺,危急关头都用在此刻。

早知延西大将军内力深厚,甫一交手,柳如岸就感受到那股浩渊之力,赶在寻常时候他绝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可这会阿瓷看着,还没正式认回妹妹就在她面前丢了颜面,以后这兄长还怎么当?

不能输!

柳如岸咬紧牙关,面巾下的神色冷峻非常,出招越来越快!

“强弩之末。”姜槐一声冷哼,身形快得只剩下道残影。

云瓷看得啧啧称奇,阿兄武功如何她自是清楚,但对面这人竟能支撑百招不败,也算个中好手。且看背影,她总觉得有些熟悉。

“可恶!”柳如岸闪避不及,生受了姜槐一掌,血气在喉咙翻涌,想都没想运起轻功翻出门墙。

“阿兄,留步!”

哪怕知道喊的不是自己,柳如岸也忍不住在半空回眸一瞥,寂寂长风,少女天真烂漫,他很想不管不顾地喊声妹妹。可一想到姜槐霸道的行事作风,连忙溜了。

姜槐停下脚步,折身回到她身前:“怎么了?”

云瓷上前两步为她整敛衣领,“阿兄,穷寇莫追。那人看起来并无恶意。”

“我知道。”姜槐唇角微勾:“那人师出凛泉剑庄,剑庄以剑法扬名四海,他刚才招招被我封锁,却能忍住不动腰间佩剑,这人,不是冲我而来。”

“阿兄的意思,那人是来找我的?”

她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说话往往不需要拐弯抹角。姜槐垂眸:“这两日我夜观星象……阿瓷,若有一天你被亲人寻回……”

“阿兄不要再说了!”云瓷扑到她怀里,闷声道:“我不想听。”

暖玉温香,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堵在喉咙,姜槐轻轻抚摸她的蝴蝶骨:“阿瓷,你之前想说什么?”

“我……”云瓷身子微微发烫:“我说我,喜欢阿兄……”

姜槐欢快地笑起来,眉间惆怅尽消:“我也喜欢阿瓷,最喜欢阿瓷。”

云瓷搂着她强韧有力的细腰,小声道:“这不一样。”

风雨大作,顷刻电闪雷鸣。

屋檐下,少年人身影交叠,隔着那层未说破的情意,云瓷拥着姜槐的力道微微收紧,心里默念一声:不一样的。姜槐,我对你的喜欢,是想正大光明嫁给你。

出了风停院,后面没人跟出来,柳如岸揭下面巾吐出一口血。

随从见他这样子哪还有不明白的:“公子和大将军交手了?”

“嗯。”柳如岸从袖口取出锦帕擦拭唇角血迹,又从怀里掏出白玉瓷瓶,倒出一枚蓝色小药丸。

服过伤药后他呲牙笑了笑:“延西大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赞叹是一回事,憋屈是另外一回事。柳如岸揉揉俊脸,神采奕奕:“我看到妹妹了。”

随从眼睛一亮:“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和小姐相认?”

“这个嘛……”想到姜槐护犊子的架势,柳如岸蓦地觉得牙疼,啧,他才是正儿八经的嫡亲兄长啊,怎么弄得倒像他对不起姜槐似的。

仔细想想,柳家的确欠了姜槐。

若无姜槐好心,哪有活生生才貌绝伦的妹妹给他惦记?

柳如岸抬起头,重振旗鼓:“三天,最迟三天,本公子一定要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现在妹妹面前!”

……

“那些人还跟在后面吗?”

“是的,小姐。”

马车骨碌碌往禹州城西南方的桃源山行去,宽敞豪华的空间内,云瓷看了眼和苏簌簌下棋的某人:“阿兄,那些人还在跟着。”

三人一早约好今日去桃源山观景。

姜槐头也不抬,顾自与簌簌对弈,抬手落下一子:“他们并无恶意,无需理会便是。”

说完这话姜槐心里空落落的,连着几夜观星她看到的都是同样画面。有明亮的星正朝阿瓷聚拢,世间之大,那样的景象,那样的星辉,唯有亲人才能有。

十几年前她遇到阿瓷时,看到的是孤苦早夭之相,因她强行干涉,擅自改了阿瓷命数。如今亲人相聚势不可挡,姜槐能做的,唯有珍惜和她相处的每一天。

苏簌簌坐在对面能清晰的感受到对面那人心不在焉,手上没客气,三两下吃掉她大片棋子。

姜槐面上淡然:“簌簌棋艺真好。”

苏簌簌笑道:“不是阿槐故意谦让,我怎么能赢?”

“是么……”

三人各怀心事,一时无话。

想着跟在后面的那些人,云瓷心底涌起一股没来由的迫切感,是了,她的确有必要试探一下阿兄的反应了。

她缓缓道:“阿兄,我有一个朋友,她作为妹妹,爱上了她家阿兄,你说,这人是不是很糟糕?”

苏簌簌:“……”你在说你自己吗?

姜槐轻笑:“她爱她阿兄不是很正常么?她阿兄对她好吗?”

“很好。”

“所以呀,她没道理不爱啊。”

被反问回来,云瓷稳住心神:“我说的是男女之情。阿兄,你会不会觉得当妹妹的对阿兄生出男女之情很难以接受啊?”

又是男女之情。姜槐凝神细想,片刻笑了起来,这题她会。

她道:“你那朋友和你感情好吗?”

云瓷一阵心虚:“很好。”

“既是挚友,你不嫌弃那就无妨。至于我,我能接受世间所有匪夷所思的感情,只要那感情热烈美好。每人都有不同的活法,路不同,选择不同,感情更不能一板一眼的去规定固有模式。但有一点——”姜槐认真道:“再炙热的情感,血缘礼法不可越。”

云瓷若有所思,攥紧的手慢慢松开。她大概知道阿兄的态度了。

苏簌簌笑意凝在眼尾,漫声道:“阿槐,帮我沏杯茶。”

马车内有乾坤,所需之物应有尽有。云瓷眼睁睁看着苏姐姐指挥阿兄上了瘾,一脸心疼,遂甜甜一笑:“苏姐姐,我来陪你下棋,好歹容阿兄喝口水,你意下如何?”

苏簌簌挑眉:“好呀。”

一来二去,姜槐成了闲人,但她闲不住:“阿瓷,累不累?要不要靠我怀里睡会?”

“不用了阿兄。”云瓷笑容甜美:“阿兄别来扰我,待我赢了苏姐姐再说。”

棋子清脆地落在棋盘,一子落下,呈封锁之势,苏簌簌凝神细看,越看越觉心惊,这一子走得精妙,如何破局呢?

姜槐随意瞥了眼,刚要开口,发觉阿瓷正盯着果盘里黄澄澄的柑橘出神,心下一动,剥了瓣橘子喂到她唇边。

酸酸甜甜的,解了喉咙干渴。云瓷眉眼弯弯:“多谢阿兄。”

“还要吗?再喂你一瓣?”

眼看一子掀起棋盘困阵,对面的苏姐姐双眉紧锁沉浸在棋局无法抽身。云瓷满意地笑了:“阿兄,还要。”

马车抵达桃源山山脚,苏簌簌长叹一口气,眸光隐晦深沉的看着云瓷:“阿瓷妹妹深藏不露,我输了。”输得,又何止棋局?

云瓷便要谦虚两句,被姜槐抢了话锋。不过抢她话的是阿兄,她只有开心的份儿。

年轻的大将军神色傲然,眉梢带了些许狡黠:“簌簌,你输给阿瓷并不吃亏,在棋道上能赢她的人……”她摊开掌心,得意笑了:“顶多这个数。”

五指收回两指,也就意味着在阿槐看来,泱泱大禹国能在棋道压云瓷一筹的,仅两人?簌簌眼里赞叹更盛,“阿瓷天赋卓绝,不知师承何人?”

“不瞒苏姐姐,小妹师承棋圣元洗。”

“棋圣元洗?!”苏簌簌愕然,侧头问姜槐:“不是说棋圣早在十年前封山,再不收徒了么?棋道山多少人上都上不去,你怎么做到的?”

“是啊阿兄,我也想知道师父为何会答应收我为徒。”

陈年旧事姜槐没想到她们会问,摸了摸后脑勺:“这个…时间太久,早就记不得了。”

“阿槐,你不会有什么瞒着我们吧?”苏簌簌一脸怀疑。

“都说了忘了啊,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十年前的事谁记那么清?再说阿瓷师父众多,我哪能一一记得?”

云瓷不欲使她为难,阿兄不说,她自会去问。反正再过一月就是棋道山开山竞道之日。想通此节她温软笑开:“苏姐姐别问了,阿兄不想说,还能逼她不成?”

姜槐小声嘟囔:“真记不得了嘛。”

苏簌簌见不得她这样子,喟叹一声:“阿槐,你是在撒娇吗?”

姜槐一脸茫然:“你怎么会这么想?”

“……”

阿兄真可爱,可爱得想抱抱。云瓷莞尔:“快看,桃源山好美啊。”

看过了桃源落日,又往堤柳岸垂钓,吃过姜槐亲手烤的鲜鱼,并肩在山路行过半个时辰。此次出门,姜槐准备充足,指使仆从搭好帐篷后,已是月上柳梢头。

趁着众人都在忙,云瓷独自往山巅吹风。

柳如岸身披月色,怀着一颗忐忑激昂的心朝她走近。

看到来人,云瓷眼底闪过一抹讶异:“柳堂主,可是来认亲的?”

“啊?”惊觉要说的话被人抢了,所有酝酿好的措辞被打乱,没有执手相看泪眼的悲切矫情,更没有娇娇软软的轻柔慢调,眼前的妹妹清冷孤高,拒人千里。

实在没了办法,柳如岸哆哆嗦嗦取出备好的画像:“这是…咱娘。”

云瓷抿唇看着那副有些年头的画像,月光映照下,美人在骨,容色姣姣,和她起码有六分神似。

她姑且信了,“前天擅闯风停院的人,是你吧?”

柳如岸道:“是我,妹妹,我想早点见你。”

妹妹?云瓷神色淡了下去:“柳家,打算如何安置我?”

许是她的反应太过冷淡,柳如岸微微怔神,妹妹根本没有他想象里的柔弱,云瓷骨子里极有主见,只是看她的样子,像在急于认祖归宗……

咦?竟比料想的简单顺利!

柳如岸释怀笑道:“你是正儿八经的柳家嫡小姐,当然要回自己的家。”

“自己的家……”

云瓷反复咀嚼,终于下定决心:“好,这门亲,我认了。”

既然血缘礼法不可越,那么姜槐,从今天起,我不再做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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