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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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久姆是位于乌克兰东北的小城市,建于公元十六世纪,周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和浩瀚的森林,而成的家,就在位于伊久姆周边的一个小乡村里。

伊久姆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地方,位于城市中的机械制造修理厂更是破败不堪。整整两个月时间,成和他的同事们接到的最大一单生意也不过是给人家修理农用拖拉机,他们甚至要靠制作打火机出售来养活自己。

当然,离家人更近,让成也变得开心快乐起来,虽然家里的老人都已过世,但父母安康慈祥,妹妹活泼快乐,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欣慰。

只不过这样的ri子,让成觉得没有出头之ri,这与他的的志气和他当初上大学的初衷显然是相违背的。

这天,成和几个工人制作完打火机,准备下午的时候放到小铺子里去卖。工厂里的主任维托尔大叔却把他悄悄叫了过去。

他们来到工厂院内,在生了锈的钢管上坐下,维托尔大叔掏出两根没有烟嘴的烟,给成递了一根,又拿着火柴给他点上。

成忙道声谢谢,把烟叼在嘴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个年头上好的烟草是很难得的东西,维托尔大叔的烟草都是自家种出来的,自家切丝,自家包上纸做成烟卷,味道比装店里买的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维托尔大叔xing格憨厚慈祥,对小辈总是一种照顾的态度,由于跟成的父亲以前也有些来往,所以对成更是像亲儿子一般。

维托尔大叔吐了几个烟圈,眯着眼睛看着院子里带着小鸡的母鸡,享受了半晌,才缓缓地对成说:“成,我知道你在这里过的不快乐,你有知识,有本领,有年轻人的志气,却没有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

成闭着眼睛享受着乌克兰的阳光,并没有说话,但心里面也逐渐酸楚起来。

维托尔大叔接着说:“其实,按照我说,你还不如去加入红军呢,如果能混出一点名堂来,那是再好没有的了。如果没有那也能四处闯荡,也比天天呆在这太阳底下晒太阳要好的多。”

成听着维托尔大叔的话,无奈的笑笑说:“能入红军自然是好事,但是像我这样的仅仅是打枪抗炮的话,与我本身的志向和所学也相隔的太远。”

维托尔大叔转过头来看着成,拍拍他的肩膀说:“你知道我与局子里的人是有些关系的,昨天跟他们吃饭,听说红军部队现在正在优先招收会机械的人,我就想到了你看你能不能有机会能加入进去。”

成听了,也有点兴奋,毕竟加入红军部队是那时候苏联青年的梦想之一,忙问道:“是什么样的部队会优先招收会机械的人呢?”

维托尔大叔不好意思的一笑,说:“是什么骑兵部队了,我还纳闷为什么骑兵部队要招收会机械的人呢?”

成这才有点明白,维托尔大叔所说的原来是坦克部队,那时候坦克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种陌生的概念,而成在上大学的时候,对坦克了一种新奇玩意儿还是有所接触的,那时候的梁赞,是很重要的工业城市。

如果能成为坦克兵,应该也是不辜负我所学的吧。成想。

当即,成就向维托尔大叔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表示自己很想进入坦克部队。

维托尔大叔踩灭了自己的烟头,说一切都包在他身上了,他会去找找关系,给成一个机会。成心里也乐,连声感谢维托尔大叔。

回家之后,成把想当兵的事跟父母一说,他们也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儿子在这里过的,并不是真心实意的快乐。

只不过是母亲,出于担心,不住的问我什么是坦克。

成笑着回答着说:“一种新式武器,很是厉害呢!”

父亲也以一家之主的态度告诉母亲说:“女人能懂的什么。坦克就是铁皮能动的大箱子,枪炮都打不穿!”

成听了有点想笑,那还是忙点头,连连说是。

母亲听了,也不说话了,脸上显出自豪的表情,拉着妹妹的手,去院子里摘菜了。

维托尔大叔的效率可不是吹的,没过一个星期人民委员会就下达了通知让成去应征坦克兵。

经过了纷繁复杂的体检和审核后,成被带到了一位矮小的军官面前。他拿着我的资料,斜靠在自己的办公桌旁边。不知是问成还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梁赞机械学院啊,高材生啊,身高也矮的很,很好很好,中国后裔?嗯,阶级兄弟是一家嘛。”

成在他面前站了十多分钟,他才抬起头来,打量着成,说:“好小伙子,我们决定征召你了,下周天去车站报道吧,这是一些通知单和要填写的表格,你明天送过来。”

说完他递给成一些纸张,成连连称谢,手不住的发抖,但还是故作镇定地接了过来。

回家的路成几乎是全程跑着回去,他感受着脚底的泥土,感受着秋ri的微风,感受着芳草的清香。

人生总是充满了奇妙,在成对自己的未来充满烦恼的时候,却迎来了这突然的转折,成了一名光荣的红军坦克部队战士。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成是在兴奋与激动中度过的,他同工友们吃喝,与伙伴们玩乐,母亲不停的中国式的美食填塞着他的肚子,他能感受到她的忧伤与些许的自豪,但他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总是站在忙碌的母亲的背后,跟着她上集市去菜园,她瘦弱的身躯在诸多身材高大的乌克兰妇女中显得愈加的弱不禁风。

父亲的目光总是坚定的,他总是与成讨论着军队和成自己对未来的打算,无时不刻的显示自己一家之主的威风,成觉得他是快乐并自豪着的,可是他没有注意到父亲头后的白发。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的,感觉只是一瞬间,他便坐在了前往顿涅茨克新兵训练营的火车上。

大概是由于坦克部队并不普及的关系吧,这列火车上的人并不多,甚至有点显得空荡荡。

成的脑海里还回想着,刚刚亲人们站在月台上送别我的情景。

母亲一直在不住的流泪,没带手帕,只好用围巾擦拭自己的脸颊。

妹妹则一直把头埋的母亲的怀里,成看不出她是否在哭泣,她一直没有动静,直到火车开动,成才看到她急急的转过脸来,也是满脸泪水。

只有父亲一直显得很沉静,也只有他向我挥手道别。他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却依旧像佝偻的老头一般,显得卑微而不起眼,成头一次感受到父亲的苍老和无助。

他再也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支柱般的父亲了,他不过是一个需要我照顾的老头子。

成在心里充满了离别的哀伤。

他暗暗的的下定决心,等到服役回来,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妹妹,给他们最幸福的生活。

当伊久姆广阔的森林消失在成的视野里,他感受到了深秋夜晚令人战栗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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