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被扰乱的心(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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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惨痛欲绝的声音响彻整座梅苑,几乎颤落了那满园的芬芳,转眼间,双唇染上了雪的颜色,她不再痛呼,坚强地咬着下唇隐忍一切。泪珠滑过她绝美的脸,仿佛滴落在皇甫天赐的心头,瞬间浇熄了他的怒火。

皇甫天赐见她的发鬓被细密的汗珠沾湿,不禁一愣,她正梨花带雨,可怜得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滴答滴答”声,冰泪石落了满地,惹得他心里滋生了莫名的不忍……

她的手腕脱臼,痛得钻心,终于明白为何向晴的脚再也无法跳舞了,原来人的身体是这样脆弱的。

是尊贵高傲的公主天性使然,她不指责咒骂也不闹腾,下唇慢慢渗出了血丝,像是在雪中缓缓绽放的一朵红梅,柔嫩得扣人心弦,皇甫天赐眸中闪过复杂的精光,最终还是任由她收回手。

他起身,迈步,出门,独独留下一个残忍无情的背影给她,她不再看他一眼,只是小心翼翼地捂着手腕,转而低低抽泣。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是对他的控诉,一直萦绕在他心里,挥之不去,甚至……揪痛着他的心……

地牢里,空气一片湿冷。

皇甫天赐的话犹如魔音般,不断回响在霓裳的梦中——

“由始至终,本王都没有爱过你!”

“画中的女人才是本王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妨告诉你,本王寻觅她多年,就连攻打花舞国也是为了她。”

“在没找到她之前,若是身边能有只宠物来玩弄一下,本王又何乐不为呢?”

“不要说了……”白衣胜雪的少女,脸色苍白得令人心惊,她睡得极不安稳,时不时地梦呓,“不要再说了……父皇,母后……对不起……”

皇甫天赐本想好好惩戒霓裳,打她入地牢,让她吃几天的教训,好磨磨她倔强高傲的性子,没想到,他一整夜在房中坐立不安,纵使面对着“她”的画像,脑海里却一直浮现霓裳低低抽泣的模样……

他进入地牢时,便是见到她青丝披散,像只受伤的小猫咪一样蜷缩在角落里,她似乎被噩梦缠绕着,挣扎地挥舞了一下双手,岂料,脱臼的手一动就痛得不轻,她柳眉蹙起,喃喃呼痛。

他看着,剑眉也跟着微蹙,心痛得不禁攥紧了拳,然后又见她低喃:“痛……好痛……皇兄,霓儿的手断了……”

他再也无法冷眼旁观,忍不住冲过去捧住了她脱臼的手,手背的烫伤仍然触目惊心,也许会留下疤痕,手腕处更是一圈红肿,学武之人一看便知,她整个骨节都错位了,换做普通男子也忍受不住这丝丝疼痛——

原来他竟将她伤得这么深,她这么一个柔弱的小东西,到底是怎么承受下来的?

“你忍一忍,现在帮你把手腕复位!”他温柔道,生怕声音大了点都会再伤了她。

终于有一把温柔的声音,像阳光一样照散了霓裳噩梦中的雾霭,她似乎听见天赐哥哥温柔的声音,她吃力地睁开双眸,隔着朦朦胧胧的水雾,她看见了眼前熟悉的男人,鼻尖一酸便往他怀中扑去——

“天赐哥哥……”

皇甫天赐体贴地扫了扫她的背,听见她的呢喃心里又痛了几分,他让她转换了一个姿势,背靠着自己的胸膛,长臂横在她唇边,两手抬起她脱臼的手,道,“怕痛就咬着本王的手。”

只是轻轻挪动了一下她的右手,她就痛得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再不把骨节复位,她的手从此便会废了……

霓裳高烧头晕,虽然晕得迷迷糊糊的,但是还辨认出他是皇甫天赐是她的仇人是欺骗她的男人,潜意识里,她不想依靠他,于是,毅然咬住了自己的左手。

男人无奈地摇摇头,轻轻叹气:“你的性子总是这么倔强,若不是本王留你在王府,你要如何活下去?”

亡国俘虏中,被充军或派去伺候官宦人家的,大多数九死一生,能活下来的,也多数生不如死。霓裳是花舞国最小的唯一的公主,除了太子上官锦,其余几个不受宠的皇子皆被秘密送去给天照国右丞相,右丞相佐敦颐素爱豢养男宠,更爱把男宠折磨致死……

下一刻,骨节复位的声音在地牢中响起,皇甫天赐揉了揉她的右手手腕,确定复位正确,才满意地勾了勾唇,再次看向霓裳时,他不由得心里一紧——

她瘫软在他怀中,左手留下了两排深深的齿痕,血丝渗出,触目惊心,可想而知她有多痛;如墨的发丝一直蜿蜒到地上,似是缠绕到男人的心里,牵得他的心一下一下地抽痛。

冷汗湿了她的脸,她痛得昏阙过去,长长的羽睫还沾着珍珠般的泪滴,轻颤得似蝶翼,令他心里莫名地一柔;那檀香小口微启着,本能地微微喘气,又像是在诱惑着他。

他顺从自己的心意,双唇覆上了她的樱唇,细细地品尝过她的甜美之后,才意犹未尽地放开,这时,才发现她原本被咬伤的唇又伤上加伤,被他蹂躏得渗血。

少女这模样,实在是妖娆得撩人……

烛光昏黄,照映着男人抱她出地牢的身影,那拂过的冷风,晃得墙壁上的暗影不停地闪动,就像是他闪烁不定的一颗心……

竹苑书房。

东方少月直接推门而入,就见皇甫天赐在书桌前作画,画中少女的轮廓窈窕世无双,只是容貌还未被画出来,但是东方少月心知,能让皇甫天赐执笔的女人,只有那个“她”……

“什么事?”皇甫天赐沉声问道,丝毫没被他的打扰而影响,依然低头作画,下笔如行云流水。

“听冬雪说,霓裳小姐还是被噩梦困扰,一直呼着王爷的名讳。”东方少月一瞬不瞬地盯着画中的女子,果然,不管“她”身着什么衣物,皇甫天赐总是为她画上一袭红色披帛,到底是那个“她”偏爱红色轻纱,还是当中有别的意义,东方少月不禁好奇费解——

他入王府近四年,从未真正见过“她”,也从未听那群八卦的下人提起过“她”……

皇甫天赐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很快又专心致志地挥舞着画笔,头也不抬,故作冷漠:“那又如何?”

“属下已经为王爷准备好冰肌露香膏,请王爷移驾去看看霓裳公主。”说着,东方少月从袖中拿出白玉小瓷瓶放在桌上。

“月——”皇甫天赐这才抬眸,别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不需要你来教本王做事!既然你这么关心霓裳,本王便派你为代表去送药吧!”

跟随他多年,东方少月自然熟悉他的脾性,对于语气中冒着酸意却未自知的男人,东方少月决定一反常态地应对他,最好是能让他看清对霓裳的在意,不要再折磨霓裳。

东方少月抱拳作揖道:“是!属下这就为霓裳小姐送药,定不辜负王爷的期望!”话落,连请辞的话都省了,直接潇洒走人。

看着东方少月快出门口,皇甫天赐倏然叫住了他;“等一下。”

正当东方少月以为他要后悔之际,却听他说:“在众多花舞国俘虏口中,可有得到宝物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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