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都是假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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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霓裳在书桌一角更是发现了一幅半成品,为了更清楚地看见画像上的题诗,霓裳一手拿着油灯,一手慢慢拉开了卷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除却巫山不是云……”霓裳正细细呢喃着这一句,心里倏然一紧,清眸中染上伤痛之色,翻着卷轴的手在轻轻颤抖,“除却巫山不是云……”

蓦然地,男人冷漠的身姿出现在门口:“你在做什么?”

“砰——”

霓裳被他悄声无息的出现吓得手中一颤,瞬间,干燥的宣纸便被烛火燃起来,一股灰烬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该死的!谁让你随便进来的?”皇甫天赐飞快地冲过来,粗鲁地推开霓裳,一心忙着把火扑灭,霓裳被推倒在地,不小心擦痛了被烫伤的手,痛得柳叶眉都弯弯蹙起,见男人如此紧张那幅画,她心里隐约感到不安。

“对不起……”霓裳低着头,小声认错,“我不是故意弄坏你的画的……”

画像被烧毁了一大半,皇甫天赐捻了捻那些黑色的灰烬,下巴转而紧绷着,深邃漆黑的眸子也萦绕着阴鸷之气,他冷声质问:“上官霓裳,你可知道画中的女人是谁?”

霓裳扶着墙壁起身,顾不得整理裙裾,她清晰感受到从男人身上传来的一股冷气,顿时,空气快要凝结成冰,霓裳被冻得连贝齿也在轻颤。画中的女人,她当然认得,如果光说那容貌,那么世间绝对没有人比她更为熟悉“她”,然而,她不敢开口,无论她说什么,他也不可能会相信的!

霓裳从未见过皇甫天赐如此阴暗的一面,此刻的他,双眸如冰刃般射向了她的心,在昏暗的光线衬托之下,他背后像是张开了属于恶魔的黑色羽翼,整个人恐怖得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鬼,他正朝她伸出魔爪……

“唔……”

那修长而有力的手臂,快得连霓裳也看不清,更是闪躲不及,少女腹中的空气被瞬间抽出,呼吸困难。

“上官霓裳,你居然胆敢毁了她!”他掐住她脖颈的手犹如铁钳,那力道在缓缓收紧,伴随着他轻柔却带着暗哑的完美声线,霓裳只觉是死亡的预兆,“你真该死!”

看来,画中女子对他很重要,只是一幅画而已,却抵得上她的性命了。

霓裳憋红了小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本是挣扎了几下,她指甲在男人手腕上留下深深的印记,那双眸更是痛苦得迷上了薄薄的水雾。第一次,她感受到死神的逼近,也是第一次,她是真真切切感觉得到皇甫天赐下了决心想要杀她……

死?

倘若就这样死了,也许并不坏,至少她不必再在敌人眼底步步惊心,残喘苟活,也不必再被这个男人牵制得死死的……

见上官霓裳缓缓闭上眼睛,皇甫天赐的心莫名一颤,剑眉蹙得更深,手不经意间松懈了几分,想到“她”的画像被毁,他又心痛愤恨道:“上官霓裳,你只不过是本王一时兴起带回来的女奴,你有什么资格来碰‘她’?”

霓裳倔强地沉默着,自知无意毁了他重要的东西是她的错,她一句话也不反驳,任由他发泄羞辱,身体本能地汲取着新鲜空气。

“别以为本王待你好一点点,你就可以恃宠而骄!”皇甫天赐手中的力道在反复收紧放松,恣意折磨着她,“本王宠你,只不过是在宠一条狗一只猫。让你入汀兰苑,只不过是想看看一朝高贵的公主,是如何成为在本王身下放荡****的妓女。谁让你随便碰本王的画了?你连碰‘她’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羞辱,就像是在她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痛得她血泪不止,一颗颗冰泪石落在地上,滴里搭拉地奏成一段讽刺她的乐曲。

“终于……说出来了……”霓裳轻咳着,唇角扯开一个苦涩的笑意,“当初不仅仅是处心积虑要吞并花舞国,就连对我的感情也是假的!萧天赐的温柔,萧天赐的体贴,萧天赐的承诺,萧天赐的誓言……都是假的,或者说,就连萧天赐也是假的,那只是为了让我死心塌地地爱上你迷恋你信任你而扮演出来的假象,目的是为了让你有机会取得花舞国的一切情报……”

然而,她却傻傻地爱上了一个虚假的萧天赐!

多么讽刺啊!难怪身边的人总是说她太过天真了!

闻言,皇甫天赐脸色一黑,心里对她的说法感到有些不认同,不悦地随手将她甩落在地,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她,轻笑,“对!由始至终,本王都没有爱过你!”

这一句话,像是一把利刃生生挖开她的伤口,不顾她的痛苦呐喊,非要把某样东西从她体内一点一点地剥离,她痛得无力,痛得麻木,痛得想要晕死过去……

她敛眸,掩饰了所有的伤痛,装作若无其事地别开头,倔强地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

“画中的女人才是本王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妨告诉你,本王寻觅她多年,就连攻打花舞国也是为了她。”皇甫天赐向所有画像环顾一周,眸中染满了浓浓的爱恋,那是霓裳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深情,他的语气也是温柔得宛如浸了蜜糖,忽然,他冷冷地盯着她,话锋一转,“上官霓裳,她的美好不是你随便能够碰触的,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也比不上!”

“既然如此,你还留着我做什么?”霓裳冷笑,对他的深情缱绻十分不屑,“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折磨我,倒不如赶快去找到她,好跟她双宿双栖!”

除却巫山不是云——

除了画中他所念钟爱的女子,再也没有能进驻他内心的女子了……

死心吧!

上官霓裳,永远不要再想过去的花舞国,也不必再回忆那个虚情假意的天赐哥哥,他不值得你爱他,与其说他死了,倒不如说他从未存在过……

皇甫天赐一愣,蓦然间,觉得眼前的霓裳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孤傲清冷了些,宛如屋外正芳香吐蕾的梅花,骄傲得让人不敢靠近,又娇嫩得令人怜惜不已。

“说得真好,还算你有些自知之明!”男人倏然俯身,一指抬起她的下颚,幽深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瞅着她,想要在她眼中找到往日对他的爱恋,可惜,毫无发现,“不过,在没找到她之前,若是身边能有只宠物来玩弄一下,本王又何乐不为呢?”

霓裳微微一怔,随即嫣然一笑,灿若生花,以进为退激将计:“哼!你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过如此,想要怀里抱着一个心里想着一个,难怪她会离你而去!”

“不知者不罪,你胡说一句,本王可以大度不与你计较!但是——”皇甫天赐眸色一暗,转而瞥向了她的右手,正是方才拿着烛火那只手,也是被烫伤的那只手,“你毁了本王的画,定要给本王一个交代!”话落,长臂一伸,探了过去……

只是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腕,骨节便即刻错位——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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