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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凭什么哭哭啼啼地闹到此地?

以笑来掩饰自己心底的落寂:“杨夫人说

14、白玉髓风波

笑了,不过是一块破石,怀双怎敢让杨公子赔偿,误会罢了。”

“怀双说的对,杨妹无需……”江元秋也插了句话,却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不可,素安做错事,怎可就这么敷衍了事,这样对怀双公子实是不公!”一直倚在一旁的杨素安此时站了出来,目光固执地看着怀双。

见爱子表态,杨东涧也随了他的愿:“小子说的对,这件事江夫人不必劝了。我杨家并非不认帐之辈,该赔的我们一毫也不会少,只请怀双公子将那摔碎的玉石当众展出,也好让大家作个凭证。”

杨东涧说这话时义正词严,看起来光明磊落,却是将怀双逼进了死角,怀双悲戚地想着,他不过是想让此事就这么默然地过去,难道这点也不能如愿吗?就因为他没有爹娘疼爱,就因为他的身份低微,所以他才该承受这些人的“施舍”?

见怀双默着脸不语,杨东涧只得将目光投向江元秋,江元秋本就不喜那怀双,此次更是不会偏袒于他,虽是不明白她杨家为何固执地要出这银子,此时也不好拂了杨东涧的意,冷冷得吩咐着:“怀双,去将碎玉取来。”

“回老夫人,怀双已经将其扔了。”

“这其间不过一炷香的光景,能丢到哪去,找人寻来便是。”

怀双那漆黑如墨、亮如星辰的明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咬住了唇,那一副模样使得江元秋眯起了双眼,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穿透着他,“来人,去将怀双公子‘扔’的碎石给我找出来,找不出来自行去嗣堂领罚。”

那“扔”字说得极其重,那一个“扔”字将怀双一阵,浑身不自禁的哆嗦了下,目光中带着慌乱地抬起,看着江元秋身侧的两名奴仆唯唯诺诺地领命而去,想要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那差点脱口而出的阻止也噎在了喉咙,发不出声来。

杨素安那带着零星珠点的水眸,看到怀双那一副心虚的模样便知,他定是没有将那碎玉给丢掉,原来他果真对江孜遥有着不一般的情素,或许江孜遥一直不愿接受他,便是因为眼前这个绝美的男子。思及此,本是有些愧疚的心更是被那熊熊燃起的妒火给燃烧殆尽,只剩下想要毁灭一切与那女人有关联的男子。

在心底思了几年、爱了几年的女子,他无法将她就这样拱手让人,尤其是这样一个男子,他——没有那么大的度量。

不久,那两名小厮便折回,并带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手绢,看到这手绢,怀双浑身的力气如被抽去般,颓丧地退了几步。

其中一名小厮将手中的手绢探开,赫然可见那润泽的两块碎玉,虽然已是破碎,却依旧璀璨夺目,由此可知当它完整的时候,是

14、白玉髓风波

何等的巧夺天工。

“回主子,奴才们是在怀双公子屋内底层柜中翻找出的这碎玉。”

听了这话,江元秋怒极猛拍身前的檀香木精雕而成的书桌,“大胆,你不是说扔了吗?简直是胡说八道。”那一声吼,惊的所有人皆是心神大震,惶恐地看着她。

“江姨,您快别怪怀双公子,他定是因为这白玉髓乃是遥姐姐相赠之物,不敢随意丢弃,这才收入柜中。”忽闪着一双水润明眸,那眼波中流淌着极度的纯真与善解人意,而这看似为怀双解脱的一句话,却是将他往深渊中推去。

这一回,江元秋反倒没有怒得破口大骂,而是用那深邃的目光看向杨素安,直看得他一阵发麻才缓缓地移向已经不想再开口解释的怀双。

“怀双,他说的可属实?那白玉髓果真是孜遥所赠。”语气轻柔许多,但怀双不会傻傻地以为这是真的柔和,那其中所夹杂着的风浪,怕是想要将他给淹没。可又有杨素安在此,也容不得他再否认,只是,他没有想到,曾经那看似烂漫无邪的杨素安换了一副嘴脸竟然是如此的深邃而又可怕。想来,他是爱惨了那长得过分狐媚的女人啊!

“的确是大小姐出的银子,但怀双今后会还的。”

见怀双承认,江元秋已是听不进半句话,直接起身抓过身旁的另一名小厮,冲着她诡异地一笑,说出口的话也是异常的阴冷:“去,把大小姐唤来。”随即,手一松,将其朝推至几丈远,那奴才被吓得爬起身,也不待禀退便退了出去。

前厅中,波涛汹涌,而在江府一隅,一座情境淡雅的院落中,小妖正惬意地舒展着僵硬的身子,直到见到一名神情慌张的小厮前来唤她去前厅。踩着鹅卵石小道,在前往正堂的路上,听着那那小厮断断续续的解说,怀双大致了解了所为何事,心底也暗暗为即将到来的风暴而做着准备。

一脚刚踏进前厅的门槛,便听极具威信的一声“跪下”,仿佛要刺穿她的鼓膜。心中即便不甘,却也缓缓地放低身子,直到膝盖碰到那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刚跪于地上,面前便重重地扔过来两块破碎的玉石,这一扔,那碎玉又是分崩离析,四分五裂地铺展开来。只消一眼,小妖便认出,这正是庙会那日被怀双讹诈去的那块价值三千多两的白玉髓,如今见它如此模样,心中一阵发疼,就仿佛看到白花花的票子,被顷刻间烧为灰烬一般。

“孜遥,这可是你买与怀双的?”

已是从小厮口中知道怀双说辞的小妖并不慌张,抬起头直视江元秋那阴冷的目光,状似不知情般:“的确是孜遥买来赠予他的。当时怀双身上银两不足,我见他确实喜欢这白玉髓,便帮他垫

14、白玉髓风波

了银子,怀双是妹妹带入江家的人,那便是我的妹夫,一家人不必计较太多,我便没让他还这银子。”洋洋洒洒的一番说得有条有理,不仅解释了这白玉髓的来源,也言语间撇清了他俩的暧昧,说话间不坑不卑,那一双如同古井一般的深邃双眸,如同秋水般波光闪动,说不尽的诚恳与坦诚,“不知母亲有何疑虑?”

听着她这一番话,杨素安心中百感交集,直觉地认定她这是在袒护怀双,贪婪的目光直视着那精致绝伦的五官,明眸皓齿,湖蓝色的衣衫,显得她身子修长,有一种飘逸之感,浑身上下竟是找不出一丝瑕疵,心狠狠地一抽,她依旧美得如此动人心魄,可却不可能再属于他。

就在他要开口之时,江孜妖仿佛多长了只眼睛似的,将目光移向他,乌黑的瞳孔微眯,唇角轻勾,那一抹了然的笑以及眼底的凌厉惊得他心头一震,只见她红唇轻启,如大提琴般清幽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帘。

“母亲,不信您可以问杨公子。庙会那一日,便是杨公子提议让我陪他与怀双出门的,并且他也知此事。”

随着她这一句话,几道光束投向了他,杨素安只得顶着发麻的头皮点了点头,“那一日的确是我让遥姐姐陪我们出去的,而那白玉髓……”

见他已承认,江孜遥便知在江元秋心中,对他与怀双的猜疑又小了些,便再次幽幽地开口接了他的话:“杨公子不必自责,那白玉髓虽是精品,深得怀双喜爱,可碎了也便罢了,相信以杨公子的纯真心性,绝非有意而为之,今日便请怀双给孜遥一个薄面,这件事就此作罢,可否?”

机灵的怀双立即反应过来,接过小妖的话便说:“怀双遵从大小姐的意思,怀双知道杨公子乃是大家公子,知书达礼,而怀双也绝非小气之人,如若杨公子还认怀双这个朋友,就请不要再提赔偿之事。”

这一唱一和,完全堵得杨素安无话可说,他主要的目的便是想造成大家对他俩的误会,让人明白那怀双乃是水性杨花的男子,看着本是要达成的目的被江孜遥这么三言两语给破除,心里便躁闷不已,银子这种无关之物便也没了兴致,而两人无意中表现出来的默契,如一把尖刀刺进了他已是千疮百孔的心,令他疼得几乎忘却了呼吸。

硬扯出一抹体贴温柔的笑:“怀双公子如此说,那素安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事情解决了,江元秋暗松了口气,可她并未老眼昏花,在孜遥说话间,那怀双投向她的目光中隐藏的情愫,却是尽入她眼,无论如何,像他这样的男子,她是不可能让他嫁予筠儿的。

“虽是如此,但怀双你作为一个夫道人家,竟然毫不逼嫌地与未来

14、白玉髓风波

妻主以外的女子同行,实在有伤我们江家的脸面,就罚你三日不可进食。”

讥讽地看着怀双,江元秋暗忱:这只是开头,如若他识不清自己的身份,硬要嫁入她江家,那么她也不会再给筠儿留情面。

这事也随着江元秋最后的判决而尘埃落定,江孜遥虽知江元秋是故意而为,却也不想再做无用功,杨东涧似是看出了一丝端倪,看向自己一直认为纯净的爱子身上,撇见他那嘴角的一抹得意,眼底闪过深思。

或许,是该离开江府的时候了。

可谁知,这件本该就这么过去的事,却传入了江雨筠的耳朵里,她听着怀双的哭诉与解释,虽然不喜那江孜遥,却是对怀双怜惜万分,况且他的肚子里还有她的亲身骨肉,三日不可进食?她怎可让他和孩子受这样的苦?

“不行,雨筠,你不可以说,你答应过我,不会以此事来逼破老夫人答应我们的婚事。”抱住她的腰身,星眸带泪,因这一日未进食而显得苍白的脸庞无助地企求着她。

这一回,雨筠固执地掰开他细嫩的双手,满脸感动与愤慨,双手抚上他的面颊,拭去他滑落的泪,轻轻地覆上他那干涸的唇,辗转地吸吮着,用自己那温润的唇给他带去温暖,他那干燥的唇在她的滋润下,渐渐地恢复了血色,江雨筠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怀双在她的唇下微微地颤抖着身子,无力地承受着她的掠夺。

不舍地离开那香甜的唇,定定地望着他的眼底:“双儿,这一次听我的,本以为那江孜遥与那杨家来的公子大婚后,我便可以纳你入门,可谁知会出此变故。我们的孩子等不了了,再过月余,肚子大了,想遮也遮不了了,还不如早些坦白。”

怀双沉默了,似乎是思索了其中的厉害关系,终于点了点头。

是夜,月黑风高,一切都是那么静谧,只听窗外那树叶被风吹动所发出的沙沙声响,如一曲催眠曲般,催人入睡。忽然间,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连风也没了动静,一切都变得过分的宁静。

易寒的再次造访,小妖已是见怪不怪,甚至有些期待。毕竟,自己在最无助的时候,他传授给她自保的能力,并帮了她许多。

这一回,他不再穿着那身黑如墨碳的衣衫,而是一身艳丽的红,虽不见容貌,可那飘逸的身形,在月夜照射之下竟然是给她一种飘渺的不真实感,美的惊人。小妖暗叹,这一身红也不怕被人给瞧见,这果真像他的风格,自信而有张扬。

“谢谢你。”无需多问,小妖便知,那月观思洪长老便是他帮的忙,她与杨素安的婚事能够如此顺利地解决,这还要多谢他。

“不必,我只不过是个传话的。”

14、白玉髓风波

真正四处奔走帮她解决这事的,不是她,而是那凤天容。这些日子,她身上所发生的事他都知晓,她受的委屈他也知道,而她的伶牙俐齿与镇定更是叫他刮目相看。对于她的事,知道的越多,便也不自觉地越想要关注,对她的好奇与兴致也越加浓厚,“如果你想要离开江府,我可以帮你。”

以这些日子,他对她的了解,这江府不是她的心中所属,而他也看不惯那些江家人。况且只要她愿意,凤天容定会给她无忧的生活,享不尽的容华,她根本无需在此受这份委屈。

听了他主动的开口相助,小妖感到有丝温暖,可虽然感动,她却依旧摇了摇头:“不必了。”在易寒诧异的目光中笑了笑,如三月的桃花般娇艳动人,“今后我会离开,但不是此时。我总不能永远依靠你们,总有一日,我会依靠自己的力量,正大光明地走出这束缚住我的江宅,这是我该走的路,我必须要将它走完。”

易寒的脸上闪过错愕、深思与酸楚,种种复杂的情绪一起涌上他的心头,不同的情感纵横交错地显露在那银色面具覆盖下邪魅俊朗的脸上,最后似是想通了什么一般,释然地咧唇嫣然一笑,“看来,是我该谢你了。”

小妖一脸不明,只觉得他那一笑让天地为之失色,虽是看不清他的容貌,却是叫她看得失神。

“今后一段时日,我不会再过来了。”嘴角的笑痕扩大,有种豁然开朗之势,“我也该将我自己该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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