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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无论真相是哪一个,都让言济时觉得很受伤。

“我只是不希望你为难……”梁晨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解释很官方。

言济时苦笑:“各人造业各人担,我就知道会有报应的。以前我面对你的感情不够珍惜,所以把你最热烈坦诚的信任和期待都挥霍光了,现在你虽然和我在一起,可是没办法再毫无保留,对吗?”

梁晨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父亲和师兄都说过,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看待言济时的态度是很玻璃心的,也许真的是自己潜意识里觉得言济时还是那个需要被护在身后的病弱少年,所以自以为是的剥夺了他承担的权利。

此刻的梁晨发现,这段时间以来的犹豫已经把自己逼到进退两难的境地了。

正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才选择把事情说出来的话,是不是为时已晚?以言济时当下的失望和愤怒,梁晨不确定他还肯不肯义无反顾的跟自己站在同一战线。

有些事情好像就是老话说的那样,一步走错,十步难回。

脑子里的一片混乱和巨大的心理压力让梁晨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她咬了咬唇,试探的问:“那现在,你想怎么办?”

“是你想怎么办才对吧?你这段时间的表现难道不够说明你觉得我的想法不重要吗?”言济时的态度有点恃理行凶的咄咄逼人。

言济时冷硬的神情和不配合的态度让梁晨委屈得火大起来,忍不住跟他杠上:“你现在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如果你失望到难以忍受的话……”

本来是存了心要撂狠话的,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梁晨这一生就喜欢过言济时这么一个人,就算是赌气也舍不得说决裂的话。

真的是,舍不得。

一股软弱的热气冲上梁晨的眼眶,向来勇敢坚强的她说到底性别还是女。她开始觉得无力了,这种无聊的争吵,徒然的伤害着彼此,到底是为了一个真理还是什么啊!

言济时眼神发狠的看着她,低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两个字我永远不会说,希望你也不要。”

说完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轻轻的关门声像一盆兜头泼来的冷水,浇了梁晨一个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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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承蒙师父的武德教育,梁晨一直以为自己是不会和人斗气的。

可是事实证明,只要还是个人就难免会遇到猪油蒙了心的时候,并且往往越是知道自己的错误越是本能的去用强硬的姿态掩饰自己的心虚。

“看吧,被我说中了吧?”徐鹤秋端坐一旁听完梁晨的场景再现,双臂抱在胸前斜睨她,“早叫你不要那么玻璃心了。”

梁晨死鸭子嘴硬的挣扎着:“说什么风凉话啊,就算我承认你是预言帝好了,可是你也没告诉我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啊。”

徐鹤秋冷哼一声:“呵,还有余力狡辩啊!这还用别人来告诉你吗?这是常识。”

“切,常识什么,可以吃吗?”要当诸葛亮就干脆把话挑明了说嘛,谁知道你话里留了半截。

“常识就是——是个男人都有自尊的好不好,”徐鹤秋白她一眼,“撒个娇能shi不?明明是放低姿态说两句软话就能船过无痕的事情。我说你平常可是一副八风吹不动的样子啊,这回怎么想的?”

冲动是魔鬼啊。

“凭什么要我说软话啊,明明他那态度也没见得多讨喜。你也说了不是多大的事了,他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跟我犯了滔天大罪一样。”其实梁晨不是不心虚的,可是依然倔强的不肯示弱。

徐鹤秋眯着眼睛看着她猛摇头。

仔细想想,似乎跟言济时在一起之后,梁晨的很多小女人特质的小性子慢慢就被惯出来了。以前多大气一妹纸啊,各种淡定各种洒脱啊,啧啧。

“算了,我也懒得费这份心,省得你还理直气壮的迁怒我,爱咋咋的,”徐鹤秋放弃跟她沟通了,怒火攻心的人没理智的,交流不能,“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该干嘛干嘛。”梁晨趴到桌上。

徐鹤秋站起来:“得,你自己的事情就自己看着办。赵旭宁一会儿就过来,你也到我办公室来吧,咱们谈谈诊所的事。”

之前的电视台比稿算是被人摆了一道,对徐鹤秋开疆拓土的计划不能说一点影响也没有,但是并没能就此熄灭他的雄心壮志。经这一段时间的蛰伏之后,他决定传说中的第二套方案该出场了。

片刻之后,三人在徐鹤秋的办公室坐定。

听完徐鹤秋的长篇大论之后,赵旭宁以一个疑问就概括完他的中心思想了:“……所以我们是要去社区义诊?”

呃,义诊这个词现在好像只有古装剧里才会出现。

“没错。我想过了,大公司自有他们财大气粗的路,可是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就是船小好调头,”徐鹤秋信心满满,“我们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梁晨强打起精神,赞同的点点头,对赵旭宁说:“虽然我师兄这口号喊得过于假大空,可道理是那个道理。”

赵旭宁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跟随大多数人的真理:“好吧,我同意。可是,我能做什么……?”怎么说也是合伙人之一了,她不想做甩手掌柜啊!

“放心吧,经过我周密的观察和慎重的考虑,你除了不能给人看病以外,什么都能做。”徐鹤秋笑得很资本家。

赵旭宁喜忧参半,学着奶茶广告里的语气:“原来我是万能胶啊。”

“这样,我就能把你剥削到底了。”徐鹤秋很连戏的接上。

很难笑啊,这么烂的梗。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不管怎么样,朋友们的好意梁晨还是收到了。

梁晨勉强的笑笑,示意大家以公事为重,不必把焦点放在自己波折的情路上。

徐鹤秋和赵旭宁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叹口气:“好吧。那就这么定下来了,大家都好好准备吧。晨哥儿,你手头上的工作先交代给别人,这段时间我们三个得死命的跑各个社区。”

这就是小诊所的现实,当老板的可不能只是运筹帷幄。

“好的。”

“赵旭宁,你那边没问题吧?”

赵旭宁握拳:“放心吧,时刻准备着!我不会每次都那么不中用的。”

“比稿的事情已经过了,你心里不要有负担,”徐鹤秋难得的语重心长,“条条大路通罗马,我们只管走自己的路,不用管别人是不是搭着直升机。”

“嗯。”赵旭宁有点为自己的争强好胜脸红。

果然还是缺乏社会经历,一点都沉不住气啊。

“张主任,谢谢您。”梁晨收起桌上已经签好的文件,微笑着站起来和对面的中年妇女握手。

连日来的奔波总算是小有收获,没白费了三人几乎被晒脱一层皮。

中年妇女和蔼的笑着拍拍她的手背:“哪儿的话,义诊对我们这种老社区来说是好事,该我谢谢你才对。”

“您客气了。坦白说,我们终究是做生意,动机也没多高尚的。”面对和气的长者,梁晨很坦白。

“年轻人做生意能像你们这样是很好的,至少你们愿意用承担一点社会责任的代价来换取商机,这已经让人很欣慰了。”张主任似真似假的一通夸。

梁晨礼貌的告别社区的一干负责人,满意的带着签好的合作备忘录离开。

夏末的太阳很毒,晒得人两眼直冒金星。

虽然梁晨站在路边出租车招呼站旁的树荫下,可还是热得满头大汗。偏偏天不遂人愿,等了很久也没打到车。

本想打电话给徐鹤秋或者赵旭宁让他们开车过来救命,可是想想还是作罢。

万一他们正谈到当口上呢,打扰了正事总是不好。

梁晨看了看手机电话薄,犹豫着调出言济时的名字按下通话键,随即又鬼使神差的咬牙挂断。

自从那晚言济时走掉后,就一直没有回到梁晨的住处,两人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碰面了。梁晨犹豫的是如果自己这通电话打过去,会不会显得太没有理智了。

虽然师兄的意见是自己撒个娇低个头,这茬就过了,可梁晨总是迈不出和解的那一步。

因为不确定两个人有没有和解的必要。

梁晨觉得母亲说得对,如果言济时不能圆满的解决他母亲那边的问题,自己和他之间是走不下去的。两个人长久的相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现实里很多人遇到过亲情和爱情的对冲,大多数情况下,罔顾家庭的反对意见坚持在一起的配对最后都没有很好的结果。

她是舍不得放弃这段感情,可是把这段感情挽回来以后呢?她直觉言济时会欣然接受自己的求和,可是言济时母亲所在意的那件事依旧横亘在两人之间。

梁晨心乱如麻的苦笑,觉得头疼起来。

正在这时,一辆车停到了她的面前。

副驾的车窗缓缓降下,驾驶座上是浅笑着的胡云喜。

胡云喜微微倾身看向她,干脆的说:“要去哪里?上来,我送你。”

人家都表现得这么落落大方了,梁晨也不希望自己显得很忸怩,于是坦然的的开门上车:“谢谢,我们诊所你找得到吧?麻烦你了。”

“没事,反正我也是公车私用。”胡云喜也不隐瞒。

“呵呵。”

“今天没上班?”胡云喜一边开着车一边找话和梁晨聊起来。

梁晨笑笑:“过来办点事。”

“哦,这样啊。”

抛开个人恩怨来说,梁晨觉得胡云喜不是一个讨厌的人。不过两人之间既不算友好也并不熟悉,生活中并没有太多的交集,纯聊天是聊不起来的,这太强人所难了。

不过,“没有太多交集”的意思是,也有那么一点交集。那就是言济时。

“言济时回言氏以后快忙疯了。”胡云喜想了一下,还是说了。

梁晨看了她一眼,不确定她主动挑起话题是不是准备挑衅:“哦。”

红灯。

胡云喜停下车,目视前方:“梁晨,其实这段时间我也看明白了,我就是言情剧里凑戏份的女二号,是王女士用来围堵你和言济时感情的一颗棋子。”

梁晨没有答话,安静的等待她畅所欲言。

“不过对我来说,人生就是一盘棋,谁都有做棋子的时候,我把这一切看做是机会而不是利用。我想,事情最有可能的结果是我得到和言济时的婚姻,而你得到他的感情。虽然对你多少感觉有一点抱歉,可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不放弃。”胡云喜有点用力过猛的发动汽车,赌气似的撂下话。

“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要走的路,”梁晨微微低下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不用太同情我。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该是我的,不管有没有你,我都会失去。我早告诉过你,我输赢不惧。”

没有什么是非得到不可的,世界这么大,生活这件事毕竟是由很多部分组成的,感情很重要,但并不唯一。

“梁晨,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凉薄?”听她这么说,胡云喜是万般滋味在心头,“你面对我一直都很冷静,可能是你仗恃着言济时喜欢你。又或者,其实你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喜欢他。”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点击,感谢收藏~~

33

33、第 33 章

没有那么喜欢他?

梁晨神情怔忪的站在诊所门口的路边。

胡云喜的车早已经开远看不见了,但她的话在梁晨心里激起了波澜。

灼烈的日头晒得梁晨更晕了。

胡云喜说的也不算全错。

现在的梁晨,对言济时的那份喜欢,再也没有年少时那份单纯鲁勇的义无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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