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6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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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不。”王梓萱摇了摇头道:“我现在还不想走。”

梓清桃了眉头,略带冷淡的看着王梓萱,道:“我再进谢家之时,必是谢俯满门被灭之日,你,只有这一次的机会,我希望你想清楚了再跟我说,走还是不走。”

王梓萱不由得便被梓清那话中的冷凛镇慑了一把,梓清同谢家下的这把不死不休的棋,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她也毫不怀疑,真到谢家灭门之日,梓清决不会再为她出面求份情面。而当下,梓清也没有应承她入法门寺之求。

“你等等,我去换身衣裳。”

王梓萱返身进屋换了身衣裳出来,是她进俯当日的那身衣裳。梓清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也许,王梓萱是真的想明白了吧?一行四人朝外走去。

一墙之隔的碧云阁,忽的便传来几声凄历的喊声。

“顺哥儿,顺哥儿……”

王梓萱微抬了眉角去看梓清,却见梓清微仰了脸,眼角眉梢漾着柔柔的笑意。

那喊声过后,又是呜呜咽咽的哭声,一声惨似一声。这些日子,便是这种地狱般的声音陪着她晨起、入眠。王梓萱是快意的,只是这样的感觉没有坚持太长时间,再听到这声音时,便生起了一种哀怜,并不是对兰依的哀怜,而是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绪。然后,她便思索自己的将来,兰依已经几近疯颠状态,她再与她斗下去已无意义。谢沐安从开始到最后,根本就没正眼看过自己一回。王梓萱不由得深思,这真的是她要的吗?

当某一个晨起之日,她闻到屋子里淡淡的散着的檀香时,她忽然便有了决意,她要进法门寺,她要安乐富足的过完下半辈子的人生。青灯古佛,虽然寂寥但却安宁详和。

“觉得我狠吗?”

冷不妨梓清突然问话,王梓萱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想了想,就在梓清以为她会说些什么时,王梓萱却是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业障。”

风轻不由得撇了唇角,这位五小姐还没入寺门,便唱起了佛语,看来四小姐难得的要心软一回了。

四人这番往外走,早才丫鬟婆子跑去梦海阁报信。

“为什么一定要进法门寺?”

梓清不会忘了,那个一代女皇武媚娘在感业寺修行的佳话,她可不想给自己埋下一个深水炸弹。如果王梓萱不能给出适当的理由,她是决计不会应允的。

一行人刚刚走出四进院子,正欲住垂花门外走,却不意,垂花门处钱氏正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

“四小姐,是谢老夫人。”

风轻小声的提醒梓清,梓清当然看到了钱氏。她垂了眉眼,轻声笑了笑,道:“无妨。”

“太太……”钱妈妈眼见钱氏因为气恼整个人都在颤动,不由得小声提

醒道:“那个丫头好像是……”

钱氏当然知道梓清身边的丫鬟是崔云骁的,想起日前她将谢沐安被打的事与宫里的那位娘娘商议时的事情,不由便气得她恨不得拿了刀将梓清朵成栏泥,挨句话说,她此时对梓清的恨,何曾不是,恨不得诛她满门。

“王梓清,你想将我俯里的二姨娘带哪里去?”

眼见梓清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带着王梓萱住俯门外走,钱氏终于忍不住出声。这一出声,她也知道在气势上,她首先便弱了。

梓清似是这才看到领着一众人,候在垂花门处的钱氏,于是便微微的福了个身,笑吟吟道:“谢夫人,家妹叨扰多日,蒙谢夫人照拂多日,也是时候该家去了。”

梓清几句话落,风轻差点就扑哧一声当场笑了出来,好不容易紧咬了舌头才压下那笑。就连低头垂眸的王梓萱肩膀都抖了抖。

“王梓清你什么意思?你真当我谢俯是那东门的莱市场不成,想来就来想出就出?”钱氏瞪了眼看着梓清,“她王梓萱是你的妹妹,可她也是我俯里的二姨娘,岂是你说领走便可领走的?”

梓清傲势无比讶然道:“谢夫人,家妹何时成了你俯里的姨娘?”

“你……”钱氏指着梓清,咬牙道:“明明是你当日亲口应允的。”

梓清沉吟一会儿,稍倾她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钱氏,温而柔的浅浅一笑,用一种静而温婉的声音说道:“夫人,请问可有纳妾文书?”

梓清话落,钱氏怦的一声住后倒退一大步,她错愕的看着梓清,却只看到那刺目的温婉笑颜。钱氏在这一瞬间里,想到了许多。想到了王梓萱迟不来早不来,却在当日梓清事发而至,这本就是梓清给她下的套,或许原本打的是一簧双雕的注意。借着王梓萱的手来对付兰依,从而对付自己。就好比是现在,没有纳妾文书,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梓清将王梓萱领走。一口恶气在钱氏的肚腹之中不住的翻腾,她沉怒地瞪着梓清,慢慢的,冷硬地说道:“王梓清,你好算计。”

梓清慢慢的凝起眸,看着愤怒的钱氏,星子似的目光里便有一抹幽亮一闪一闪的,极为夺目,便在这般情形中,梓清浅浅一笑,柔柔说道:“怎及谢夫人好谋划?”

一句话吐出,钱氏勃然大怒,她青紫着脸,猛然抬头,用要杀人的目光瞪向梓清。

梓清却是遥摇一福,朗朗声道:“梓清告辞。”说到这里,她高高地昂起头,决然转身,长袖一摆,便那般衣袖当风,领着王梓萱大摇大摆的朝外走去。

下人们便开始交头接耳,安总管朝钱妈妈使了一个眼色。钱妈妈本来见钱氏脸色不好,是不想靠近的,这会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钱氏,“太太,让她们走吗?”

“不然如何?”

这般胸口生生堵了一口气的感觉,显然甚是难受,钱氏伸手在胸口重重捶了一下,喘息着衣袖一甩,朝后院走去。钱妈妈连忙跟上,小心的扶了,又不住软语相劝。

“哼,且让她先得意几日。”随风吹过来的声音,冷得如冰渣。

* * *

一行几人回到俯里。

风轻笑着跟梓清道别,准备回养玉阁,却不料云淡急匆匆的寻了过来。

“风轻,公子回来了。”

梓清不由得抬了眼去看云淡,云淡却是瞥了目光,避过了梓清。风轻将云淡的小动作收入眼底,笑道:“我这就过去。”起身跟梓清告辞。

“这丫头对你甚为不恭。”王梓萱瞄了眼二人匆匆离去的身影,轻声对梓清说道。

梓清却是低了头在寻思,照理,崔云骁回来,得知他去谢俯此列返回,只怕应该第一时间来的是她清语斋,然他却是令云淡来寻了风轻回去。难道说,出什么事了?梓清不由得便神色紧了紧,对王梓萱的话便也不甚在意。王梓萱见她没回话,想了想道,道:“我住姨娘院里去。”

梓清点了点头,香雅便领着王梓萱住外走。

“红袖,你去看看。”

红袖也正捉磨着,为什么二公子回俯了却没来寻四小姐,要知道那日二公子进了趟宫,凌晨里回来,还到四小姐房里消磨了一夜。怎的这会儿子,却只是着了云淡来寻人,莫不是有事?此刻听到梓清的吩咐,连忙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屋子里很快便只余下梓清一人,她缓缓的往美人榻上倚了下去,却不意,抬头的瞬间,目光却是对着养函阁的方向,然只看到郁郁葱葱的一丛翠竹,不由恼道:寻个日子砍了它们。

目光几次向那扇窗户眺去,可能看到的除了那片翠绿,还是那片翠绿。不由得暗自责骂自己,怎的这么矫情,明眸张胆的去又如何了?思及此,翻了身下榻,便要走出去。

却在这时,红袖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梓清脚步一窒,心便怦怦的跳个不停,出事了,果真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不待红袖开口,梓清急声道。

“四小姐。”红袖的语声里都带了哭腔,惶惶然的道:“二公子受伤了,吕公子还才华公子正在养玉阁里呢。”

梓清脑子哄的一声过后,便觉得眼前花了花,她强自镇静下来,深吸了口气,才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我去看看。”

红袖连忙上来扶她,梓清只觉得抬起的脚像是踩在棉花堆似里的,根本就不上力,若不是红袖在一边扶着,她毫不怀疑,她会软倒在地上。

“怎么受的伤?伤的重吗?”

红袖感受着梓清那攥得极重的力道,心里不由得有了淡淡的窃喜,平时看着四小姐对二公子不冷不热的,现在看来,其实四小姐还是在乎二公子的。

“不知道,奴婢去的时候,只看到不停的有屋子里人端了大盆大盆的血水出来,奴婢随便抓了个人问,说是二公子受伤了,奴婢便赶了回来。”

梓清眉头蹙的越发的紧了,大盆大盆的血水?那得多重的伤啊?光想想,便觉得脚下越发的虚了,而眼睛也不受控制的红了。

才到养玉阁的院子里,空气中便有了浓浓的血腥味,又见侍候崔云骁的两个小厩——青锋和叠影不停的走进走出,风轻和云淡的声音不时的响起。

“吕英华,你怎么照顾我们家公子的,你不是拍了胸脯保证过,说万无一失的吗?”云淡尖利的声音很是刺耳。

“小姑奶奶,你家公子要发疯,我有什么办法。”

吕英华抱了头,来回的踱着步子。

到是风轻冷静才持,她看着动作有条不紊的,处理伤口的华欢一眼,轻声道:“华公子,公子这伤可有大碍?”

华欢等手里一系列的动作完成了,才抬起头对风轻道:“风轻姑娘不必担心,将养个月便无碍。”

“月?”云淡再次尖利的打断了华欢的话,娇俏的脸上眼泪早已打花了妆,“风轻,我们回王俯,赶紧收拾东西回王俯。”

云淡正手忙脚乱的转着圈子要打包回俯里,便看到带着红袖悄然无声立于门外的梓清,不由得冷声道:“四小姐很喜欢这样偷偷的听人说话吗?”

“云淡。”风轻声音严历的喝了声,“你撇的哪门子疯?还不去炖点参汤,等公子醒了,好给公子提神。”

“本来就是。”云淡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听从风轻的话,而是指着门口的梓清,尖历的喊道:“都是这个扫把星,都是她牵累了公子,自从遇上她,公子就没好事。”

饶是涵养再好,梓清也恼了。她一直对云淡的敌意视而不见,不加理睬,一方面是因为给崔云骁一个面手,另一方面则是有着聪慧灵巧的风轻总会在适时的时机挽回。但这并不代表,她必须这样当面接受云淡那毫无理由的责骂,她不是圣母。

就在梓清欲图发难时,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

“去院子里跪着,什么时候四小姐消气了,什么时候起来。”

梓清脸上一喜,抬眸便住榻上看去,便见崔云骁正惨白了脸,一双淬冰的眸子正含着千情万绪的看了过来。

“四小姐。”风轻看了眼色发白的云淡,上前迎了梓清往里走,一边频频向梓清求助,想要梓清开口替云淡求个情,却不料梓清根本不看她,含笑的朝崔云骁走了过去。梓清当然看懂了风轻的眼色,可是很抱谦,她现在不想替人求情,她也绝不会为一个大度贤淑的虚名而为难自己。

华欢见梓清上前,往后让了让,就着青锋端上来的请水,净了净手。梓清缓缓一福,华欢温文一笑,侧了一侧,半受了梓清的礼。

云淡咬了咬唇,拖着沉重的步子住外走。屋里的人都在看着梓清,必竟,崔云骁说了,只要梓清消气了,那么云淡便可无事。现在,梓清只需一句话,云淡也就不必跪了,怎么她也是一个头等丫鬟,这样被罚,确实重了点。

“怎的就受伤了?”

梓清在一旁坐下,日光落在崔云骁中衣之下的绷带处,眼里生起一抹疼惜。

“没事,皮肉之伤罢了。”崔云骁迎着梓清眼里的疼惜,生硬的棱角不觉便有了几分柔和。“我听说,你今天去谢俯了,怎么样,没为难你吧?”

梓清摇了摇头,沉吟良久道:“要不要去王俯里通禀一声?”

崔云骁沉吟不语。

厨房派人送了碗参汤进来,梓清端起,轻轻的吹了吹,用勺子勺了一勺送到崔云骁唇边,这一幕不觉使得屋里的人都楞了楞,要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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