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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的磕了个头道:“孩儿请父亲给个示下,若是那王梓清不依不饶,非得和离呢?”

谢大老爷与钱氏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有了一抹绝决之色。谢沐安看着二人,虽是不语,但却明白了其中之意,攥了攥紧握的拳头。

结霜奉了茶,轻轻退到一侧。

梓清捧起茶盏,近来她似乎已经习惯了用茶盏的温度来驱散一时的冰冷,轻轻抿了口,待满腹尽是那馥郁的茶香时,才搁了手里的茶盏,抬眼笑道“还在?”

“是的。”结霜看了眼屋外,点了点头,“要不要让她们走。”

梓清撩了唇淡淡浅笑,“谢家的地跪谢家妇,我们凭什么赶人。”

结霜愣了愣,杏梅笑了笑上前俯在结霜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结霜理悟,笑了笑不再出声。

“少奶奶睡了?”谢沐安略带暗哑的声音响起,撩了帘子便要往屋里走,杏梅连忙从内室走了出去回话道:“许是白日受了惊,少爷来了,我去喊少奶奶起来?”

谢沐安摆手,径自往内卧走去,“你下去,我去找她。”

眼见谢沐安要进内室了,杏梅急急的喊了声:“少爷……”

“有事?”谢沐安回身看杏梅,杏梅低了头,“少奶奶说不让人打扰。”

“哼。”谢沐安轻哼,二话不说直接撩了帘子便要往里,不意手刚抬起,帘子却忽的被一撩,梓清眉目清冷的走了出来,“你来了?”

谢沐安蹙眉,低了声音道,“兰依一直跪在外面。”

梓清挑了眉头,唇角微扬,淡淡道:“那又如何?”

“你……”想到谢大老爷的话,谢沐安忍了忍,半响道:“你我夫妻一场,当真就不念半点夫妻情份?”

“夫妻情份?”梓清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连笑几声,在那笑声里,谢沐安的眸色越来越冷,眼见得他便压抑不住,梓清停了笑,冷冷看着他,“既与我说起夫妻之情,那么白日里追着我杀的黑衣人是谁派来的?”

谢沐安一窒,很快便恼道:“我怎么知晓,顺哥儿不是也受了伤吗?”

梓清越发忍不住连连冷笑,:“那是老天有眼,谢沐安,你没听说过举头三尺有神灵吗?你现在来跟我说夫妻情意,我到是想问你,这三年,你对我除了算计谋害,何来一分夫妻情份?”

“王梓清。”或是恼羞成怒,谢沐安再不想隐忍,一步窜至梓清面前,咬牙道:“王梓清,你不要太过份。”

“过份?”梓清反唇相讥道:“有什么事能比一个满口仁义道德实则里肮脏下流卑鄙无耻披着人皮却行畜生行为的人更过份?”

“好,好,王梓清,三年夫妻,我竟不知是你是个如此伶牙俐齿的,今日我劝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你明白吗?”他满目赤红的盯着梓清,见梓清不屑,冷笑数声转了身对院子外喝道:“红裳服侍兰姨娘回碧云阁。”

见梓清并不阻止他的行为,谢沐安冷了脸道:“王梓清,你死了那和离的心,休书我到可以给你一封。”

“无妨。”梓清并不恼,而是浅浅笑道:“休书也好,和离书也好,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于我来说只要离开你,离开谢俯便成。你也别跟我说什么放过别人便是放过自己,世间既无路可走,天堂地狱总有容身之处。只不过天高路远总是要找些伴的,是不是?”

“你……”

梓清摆手,示意谢沐安别插嘴,继续道:“是休是和离,你应该清楚于你于谢俯却是有着区别的,你我和离,大家好聚好散,过往之事我既往不咎。若是休书一封,那少不得我们要到金銮殿去辩一辩了。”见谢沐安瞪了眼睛,梓清拍了额头道:“你看,贵妃大喜,这一贺礼如何?”

“王梓清,是什么让你有恃无恐?”谢沐安再也忍不了那被梓清得不能再高的怒焰,咬了牙,一字一句道:“是谁,让你有如此有恃恐?”

梓清笑了笑,:“天道人心,沁阳律法,悠悠之口。这些够吗?”话尽,甩了衣袖道:“杏梅送客。”

“这是我的房子,凭什么是我走?”

“你确定要我走?”

谢沐安沉了脸,重重的甩了袍袖一把掀了门帘往外走,未几院子里响起呜呜咽咽的哭声,及谢沐安压抑烦燥的低劝声。

“兰依,别跪了,没用的。”

兰依一直弱不禁风的跪在台阶之下,膝盖已经麻木了,可是想到钱妈妈的话,她除了咬牙忍着,没有其它办法。谢沐安与梓清的争吵,她不是没听到。应该说听到梓清坚决要求和离的声音,她是开心的,没有人比她更盼望梓清能离开谢家。

“沐安,你别管我,你先走,我再跪跪,夫人消了气就没什么了。”

谢沐安抬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屋子,摇头,“兰依起来,你身子还没好。”

“不可以的。”兰依摇头,再抬起脸时已是满脸的泪,灯火下她乌黑的双眸盈盈如秋水,说不出的柔弱可怜 “可是太太说了,如果不能让夫人消气,就要将我赶了出去。”

谢沐安一窒,不仅是太太?老爷不也是说了,顺哥儿是可有可无的。他转了身,看着那一屋子的灯火阑珊,忽的便泛起一阵苦涩。他一直认为,有一天可以像扔一块破抹布似的扔掉这个女人。却不料,真到这一日,是她像扔一块破抹布似的扔他,而他还要极尽一切的哀求她的原谅,求她留下。多么可笑啊!

“起来,兰依,顺哥儿那需要人。”

兰依缓缓的站起,深深的福了一福,“沐安,是我连累你了。你就让我带着顺哥儿走。”晶莹的泪像沾满枝头的露珠,嗒的一声滴落在眼前的青石板上,不待谢沐安出声,她提了裙裾飞快的跑了开去,一手紧紧的捂着唇,却压抑不住心底的悲伤。

谢沐安看着兰依的身影,久久的站着,直至夜露湿了一脸,才一脸绝决的转身朝屋子走去。

“少爷,”外室睡在软榻上的杏梅连忙披了衣裳起来,想要阻止谢沐安进内室。只是她才刚刚走近,谢沐安抬手便给了她一掌,杏梅唉呀一声,一头撞在软榻的壁脚上,直撞得眼冒金星,脑袋里一片翁翁的声音不绝于耳。却顾不了痛,一骨碌爬起来,欲往内室跑去。不意,谢沐安在进门的那一刻,反手便将门栓了起来。

“少爷开门。”杏梅碰碰的拍着门,焦急的喊了起来。

第二卷:破茧成蝶

第五十七章

半梦半醒间的梓清忽的便感觉到一股窒息的压迫感,喉咙处像是有条蛇在缠着,不断的收紧不断的绞着她。鼻端却是又嗅到一股熟悉到厌恶的气息,电光火石间,猛的便睁开了眼睛。一眼便对上了谢沐安赤红的眸,此刻那原本俊雅至极的脸却扭曲着,他的手里,一截大红的绞纱被他死死地攥在手里,绞纱的两端交错着绕过自己的颈下,原来不是有蛇,原来是他要杀她。

窒息感越来越重,梓清却极少做挣扎,只是那样目光冷然的看着谢沐安。也许这一幕实在是太过熟悉,熟悉到她连恐惧都忘了,也或许是她想要仔细的看清眼前的这个人,三年同床共枕,枕边人却是要她命的索命人。可悲还是可叹,命运,你给予我的到底是怎样的残酷与无情?梓清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抓住绕在颈下绞纱,一只手缓缓的伸到枕头下,摸向那根放了很久很久的金簪。一双眸子却是没有任何感情的看向谢沐安,好像还勾了勾唇角。谢沐安似乎没有想到他在生死关头也能如此的漠然,特别是她唇角那若有似无的笑意,她在笑什么?神情顿了顿,就在这一刻,梓清穷尽所有的力量将手里的那根金簪狠狠的朝谢沐安刺了过去。

“唔。”

几乎是下意识的,谢沐安的手松了松,金簪深深的扎在他的锁骨之下,只留了粒指甲大小的红宝石闪着血红的光露在外面。很快便有鲜红的血渗了出来。

只是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在颈处的绞纱有了点松动的片刻时间,梓清的两根手指钻进绞纱之内往外勾起,抬脚对准那根金簪狠狠的踢了下去,“扑”的一声,整根金簪没入肉内,谢沐安一声痛呼,醒过神来,双手越发的用力。

门却在这个时候被“碰”的一声踢开,一声娇喝,结霜提

剑而入。她的身后,是杏梅、翠竹、玉珠,四婢看到那根绞在梓清脖子上的绞纱时,齐齐发出一声怒喝,朝谢沐安扑了过去。

“你这个畜生。”

谢沐安被结霜手里的剑逼到了一侧,翠竹连连去扯梓清脖子上的绞纱。窒息感一过,胸腔的痛如刀般绞起,喉咙也痛得像是有刀在割。梓清一连咳了好几声。好不容易抑制住那咳声

,便看到缠斗在房里的结霜与谢沐安。只一眼,梓清便知道结霜不会是谢沐安的对手。

“你们全都往外逃,不管是谁只要逃出去了,就去世子府,找世子妃。”

“我留下,保护小姐。你们俩逃。”玉珠推了杏梅和翠竹,见二人还想争,嘶声道:“你们想小姐死吗?”

与结霜缠斗在一起的谢沐安听到梓清的话语声,身子抖了抖,目光越发的冷了,眼见得杏梅和翠竹往门外跑,谢沐安虚晃一招,一个纵身,脱开结霜手里的剑,手伸向墙上那把一直悬着用来镇邪的剑。

结霜又岂肯相让,立刻跟了上去。但仍是晚了一步,谢沐安刚一抓到那剑,叮的一声,宝剑出鞘,当过结霜刺来的剑,手里的剑鞘直直的扔向了杏梅,另一手的剑也直指翠竹。

梓清暗道不好,谢沐安狗急跳墙,怕是要将众人都杀在这屋里,情急之下连连大呼,“小心。”

“玉珠,护着小姐走。”

结霜也明白了谢沐安的意图,连连对一侧的玉珠喊道。

“谁都别想走。”谢沐安一声冷喝,一把剑使得虎虎生风,将结霜逼到一侧,回头时已看到杏梅踉跄着继续往院子里跑,眼里杀气一现,直接从窗里飞了出去,剑尖一抖,直指杏梅后心。

“杏梅。”梓清眼看着那剑尖刺透杏梅的后背,贯胸而出,杏梅张嘴,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却仍是步子不停的朝前扑去,跌倒在地的杏梅依然努力的朝前爬着。一汪鲜红蜿蜒成一条红色的小径,向前,向前……

“杏梅。”梓清嘶声的喊着,不顾一切的想要朝外冲去,“小姐,快走。”玉珠却死死的拉着她,想要避过谢沐安。

这一刻,月亮进入了云层,只剩下一片漆黑的暗,在那片暗光里,谢沐安滴血的剑泛着倏然的光,直指院子里剩下的几个人。

“谢沐安,今天我若不死,他日我定当夷你谢家满门。”梓清悲呛至极的声音在深夜里穿透云霄,她的眼里一片红光,是因为恨极而呼啸的悲。

“有命再说吧。”

谢沐安已是打定主意,定要将主仆几人的命留在这院里。剩下的翠竹和玉珠再不敢分散开,紧紧的护在梓清身前,满目赤红的瞪视着谢沐安。

“结霜,你走,一定要有人活下,将这一切诉之与众。”梓清对结霜喊道,她知道结霜若是不顾及自己,定然能全身而退,最起码逃命是可以的。即是如此便没有必要增加不必要的牺牲。

“不,”结霜摇头道,“我答应过世子,拿我的命来保护四小姐。”

“走。”梓清厉声道:“我们都死在这,谁来替我们伸冤?”

渡月轩的喧哗很快便传到了梦海阁,初闻事变的谢大老爷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昏了过去,鬓角青筋突突狂跳不止,就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像是隐于皮肤下的游蛇,不时的扭捏而动。良久才听到谢大老爷一声怒喝,“畜生,他是想毁了我谢氏一族。”

反倒是钱氏由最初的镇惊而过后,慢慢冷静下来,转了身吩咐伺候在一侧的钱妈妈,“去找人将渡月轩围起来,不许走出一个人。”

“是。”钱妈妈应了声,便低了头出去。细小的眼睛隐在垂落的眼皮内,转了转,闪起一汪阴毒的光。

“王梓清一死,如何跟王家交代,又如何跟安逸伯府交代。”谢大老爷哼哧哧的恼怒道。

“他不死就肯罢休?”钱氏撩了眼看谢大老爷,“安哥儿做低伏小也做了,她仍然不依不饶的,除了死,还有第二条路吗?还是说真的让她离开谢府?”

谢大老爷默默的在一侧坐下,手几度捏起放开、放开捏起,脸上的神色也是几翻变化。最终猛地站起,走到外面,喊了声:“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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