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2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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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跪了,你就不知道会发生后果了么!”气到极点,连平时不敢直呼的名字也叫了出来,这个声音是许久不见的秦情。

明秀迷茫地转过头看她,像是不认识她,又不明白她为什么阻止自己。

女孩惨白的脸上泪痕清晰可见,在暗蓝色的光影中像泛着月光的山涧小溪。刚一眨眼又是一大颗泪珠,晶莹剔透,顺着泪痕往下快速地滑落。

关键是在她脸上看不到悲伤,微张着唇像刚出世的孩童一样懵懂。

秦情心惊,这不是正常的明秀!

她连忙使劲摇晃她,大声叫她:“秀秀!秀秀!我是秦情啊,你不认识我啦!”

明秀眨眨眼好像认出来了又好像没有认出。她被晃的头昏脑胀,扶住脑袋叫她:“停,我头疼!你别动,再动我就更想不清楚了。”

原是漂漂亮亮,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孩子,这样的梨花带雨,没有人能够忍心。不知是不是被逼的,精神上好像出了点问题。路人看的也不好受了,快速的一哄而散。

明秀推开秦情,祈求地看着她,重复地说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秦情看一眼已经呆住的于牧,也顾不上他,忙打了个电话,叫了于昶过来。

10分钟就已经赶到,明秀仍然无知无觉,眼泪倒是没有了,站在酒吧门口抱着她的胳膊,一步也不愿意离开她。

秦情在电话里没说清楚,于昶只知道明秀出了问题。仔仔细细地打量她,明显发现到她精神上不对劲,重声叫了几遍“秀秀!” 得到的回应只有她朦胧的双眼。

她好像除了秦情,谁都不理不踩。看到自己叫她,也只是努力地皱着眉头思考。

于昶真被她吓到了,必须马上找个心理医生来看!

可这么晚了上哪儿去找一个心理医生?

正想办法的时候,于牧带着李景知急急地赶了出来。

秦情这才想到:是了,李景知是医学世家传人,著名医科大心理学毕业。

李景知只听于牧慌慌乱乱地说了一下,就是还没诊断,看他那难得失态的样子,也知道情况不太好了。

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明秀坚持重复说着要回家。于牧二话不说就抱了人上车。

开车到了大楼楼下,她却怎么也不肯出来,还是一个劲地说着:“回家,回家!”

于牧悔痛的根本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在明秀的浅意识里已经排斥自己到这种地步,连自己生活的地方都不愿意再次踏足。

他没有办法,只好又开车去了明家。

一回到家里,明秀就不闹了,也不跟人说话,自己上楼洗澡睡觉,一切井井有条,就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于牧非要亲眼看着她安置好,才一步步从楼上下来,他的精神恍惚,脚步沉重,拖沓在楼板上,每一声都如同闷雷。

李景知看他那样,有点不忍,又暗自骂他活该。

在几个人焦急的眼光里,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初步猜测:“我想她也许是患上了失忆症,具体是短暂性的还是解离性等等什么性质的还要等她醒来。她今天的精神已经到达极限,得先让她休息一晚,看她明天醒过来一切是不是能够恢复正常。”

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四个人都坐在沙发上脸色凝重,于昶问了几个关键问题:“她为什么会得失忆症?怎么治疗?严不严重?”

李景知便一一回答:“失忆症的种类很多,秀秀没有受过脑部撞击,可能是心因性的,应该是受了很大的心理刺激。”他顿了下,飞快地瞟了眼低着头双手紧抓头发的于牧,继续道,“具体刺激的原因,大概是长期以来压抑着的负面情绪在心里一直积累着,疏散不去,到了临界爆发的点,便受不了。”

“至于怎么治疗?临床上还没有什么固定的药物,需要靠自己的意志,家人的关心,或者再次重大的刺激……。”看他们眉头越皱越紧,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最好的可能就是能够自己自然而然地好了。”

说都知道最后一种可能的渺小性,只是安慰自己罢了。

李景知紧接着回答最后一个问题:“说不严重,如果不好好恢复,也有可能更加恶化,到最后或许连自己也忘记,做事吃饭都不会了都有可能。到那个时候就非常麻烦了,秀秀就如同残疾人一样了,不管是在物质上还是照顾者的精神上都是一项重大的份量。”

于昶听到这里,只觉得心里有团烈火在烧,连着他的眼睛都烧红,他都不敢想象,明秀那么爱面子的女孩,万一真成了残疾人,那她的生命不就等同于终结了。

他突然站起来,对着于牧,拳头就打了下去。

没人见过于昶这副样子,红着眼睛哪里还有平时的一丝温文,气的声音都在波动:“秀秀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说什么她听什么,你到哪里她就愿意去哪里,她陪了你那么多年,早就把人当做最亲近的人,或许叔叔阿姨都没有你在她心目中的分量重。那样一个全心全意倚赖你的好女孩,你怎么忍心,怎么能够那么残忍地伤害她,亏我还一直以为你爱她。今天我终于看出来了,你的心是冷的,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也是冷的,你根本就不是人!”

他的胸膛急剧起伏,一大段话说下来气喘吁吁,仍是解不了一点气恨。

再看于牧,被他打翻在地,一手撑着地面一动也不动。

“我早就叫你不要再纠缠她,你偏不听!”于昶气极,连一些从未揭露的秘事都说了出来,“明叔叔明阿姨眼睛敞亮,早就看出来你不适合秀秀,以前几次都私下里说过,你那么偏执的一个人迟早会逼死她,老早就想把你们分开,偏偏秀秀护着你,吵死也不干!你!你!你对的起她的一片深情嘛!”

于牧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震惊极了,一直以来,他总是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付出。

原来从那么早远的时候她就在保护着自己了……

他胡乱擦了下唇角的血,挣扎了几次才从地上爬起,转过脸去抹了抹眼角,哑声道:“我不想说什么了,这次的确是我的过错,但是……”

他极力地控制着脸上抽搐的肌肉,咬着一直发颤的牙关,恶狠狠地盯住于昶,“我还是那句话,我们的事情和任何人都不相关。”

说完,砰地一声就甩门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晋江都在抽,有朋友的文都被一下子抽没了!

理性的说,今天不应该再更新。

但是我为了亲爱的们还是更了。

都不知道我现在点着鼠标的手都在颤抖!

主呀!保佑我,文章千万不要被抽掉……

30

30、感恩之心 ...

明秀这一觉睡的头昏脑胀,醒来时大脑一片空白,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太记得。

她想看一下时间,一转头看见秦情支着头靠在桌子旁,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好像那时候还和于牧在一起,他把自己关在家里,天天让秦情看着。

使劲揉揉太阳穴,支离破碎的片断慢慢拼凑在一起,屈辱的指骂,飞散的红钞,被逼的下跪,一点点全部回忆起来。

她傻傻的开口,并不管秦情是不是睡着了,能否听见:“你怎么还在这里?”

秦情一听见声音就立刻睁开了眼,眼睛澈亮澈亮的 ,没有一点儿睡意。她被她问愣住了,自己被老板压迫惯了,还认为看着明秀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把空调随手关掉,双眼如炬在她脸上探视,问道:“你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么,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明秀摇头:“没什么不舒服,我都是记得的。”

她回答的这么简略,脸上平静无波,让别人反而更加担心。

秦情想了一下措词,尽量不刺激到她:“等会儿我带你去李景知上班的地方玩一下吧。”

明秀没有回答,第一个动作习惯性地枕头下摸摸,又找不到了手机。

秦情便从桌子上拿了递给她。

她懊恼地皱眉:“我肯定是提前衰老了,记忆力越来越不好了。”

秦情一惊:原来她早就有了先兆反应,可是却谁也不说,一直藏在心里。

想起于昶昨晚说的话,对明秀的感觉愈加复杂,那么小的女孩就有了那么细腻那么深沉的心思,不愿意让身边的人受到一点伤害。长到现在,心里不知道默默藏了多少秘密,一个人到底能承受住多大的压力?正常人可能早就崩溃了 ……

她伸手想摸摸她的心是不是还在跳动,伸到半空中不动了,轻轻问一句:“一定很痛吧。”

痛不痛的她说不好,只是去医院是她一直强烈排斥的。

明秀再次拒绝了去医院诊断的建议。她的心里筑了一道坚固的城墙,除非自愿,怎样也不会拿出来血淋淋地剖开来给别人看。

这几天除了秦情,包扩于昶在内,她谁都不愿意见。

李景知分析:她那么一个爱面子的人,那天晚上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脸,所以又缩进了自己的龟壳小窝内,需要一段时间的缝缝补补才能恢复。至于只和秦情亲近,大概是她两次在关键的时候拯救了自己,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丑态尽显也没什么好遮挡的了。

伤痕又被她强迫着沉淀,这样下去,所有人都知道病情只会越来越恶化 。俗话说的好:“结铃还需系铃人,”“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他希望于牧能亲自去解决这个问题。

等了几天,于牧才有所反应,他怕明秀不愿意见他,还特地让秦情转告了一句话:“你就告诉她,她想要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她亲自来拿,我就给她。”

秦情将信将疑地把话带回,明秀正端坐在桌前用钢笔写信,她写的极为认真,一笔一划都带了力道,毫不含糊。字迹和她的人一样,端端正正,隽秀美丽。

秦情看到正文上方的标题 ,“推荐信”三个大字赫赫在目。她大概猜到了因果。不动声色地等她写完。

明秀整整齐齐码了两页纸的信,写完以后拿起来立在半空,细心地吹吹上面未干的墨迹。她早就知道秦情在旁边也没有躲着她,大大方方地给她看,怕她没看清楚还解释给她听:“这个是给我北方一个表舅的信件,他在那里认识的人多,应该能给魏延找份合适的工作。”

虽然猜到了,还是忍不住诧异,那天晚上的经过都已经知道,是魏延把她带去酒吧差点害了她。

明秀撇撇嘴,有点不自在地说道:“他们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我在心里一方面也有些怨他,一方面又是感激他的。”她竖起手指一条条的数,“首先,在我非常需要工作的时候,他不嫌弃我,收留了我。第二条,我什么都不会,他一点点的耐心教了我很多,对我今后都是宝贵的经验。第三条,他给了我报酬不少,还管我吃饭,我理应听从他的工作安排,而且我之前是答应了他的,说起来还是我失信了。”

秦情真想鄙视她,不敢打击她,在心里面又一条条推翻:第一,你需要工作的时候他也需要人给他打工。第二,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会他才要教你,要不然谁给他干活。第三,他给你的待遇那本就是你应得的。你的工作性质又不包括公关,况且之前他也没清楚的告诉你要做些什么,根本就损害了你的知情权,是种欺诈的不道德行为。

讲了她也不会听,本质上就是一个固执的人,她身上最不缺的就是感恩的心,怪不得老板那么变态的人,能轻易拐骗上她。想起这个,秦情又怪于牧实在不懂得惜福,这么三从四德的一个姑娘大概要穿越回古代才能找到吧。

明秀又接着数另一只手,只掰了一个大拇指:“他好像只做了一件对不起我的事情。两相比较,我还是原谅他吧。”

秦情都要吐血了,就那么一件还不够把人逼上不归路的?

“我知道你肯定又在心里数落我了。”一句话让她感到头上立刻多了三条黑线,明秀饶有兴味地的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终于现出了神采,“我在网上搜过了,你这叫腹黑,就是表面上不显山漏水,其实腹里很黑。”

“……”

“魏延其实是个很有才华的,他有很丰富的想象力,那么辛苦学习了好几年,我不想他因为我而……”她的声音低下来,脸色却很平静,“你们也许不相信,谁对我真好,谁对我假好,我都是能感觉到的,他一开始并没有真心想害我,大概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做了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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