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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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瞪了他一眼,要摔上门,但门板却在即将接触到五条悟的一瞬间停住了。

诶嘿。

后者还很得意:不来听听接下来要说的话吗?

*

一通简单的沟通之后,的场灼得知了星浆体事件的后续。

伏黑甚尔本名是禅院甚尔,这一点他早就已经知悉,但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还有个孩子。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是典型的组合家庭,二人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津美纪是非术师,经由五条悟的观察鉴定,对方并不具备能够看见咒灵的能力。

但伏黑惠的情况有些特殊。

这孩子比他们小十三岁,一般来讲,咒术师会在三五七节的年龄段内觉醒术式,就像是面临一生一次的抽卡游戏。而不知幸运还是不幸的是,面前这孩子正好抽中了特等奖基于影法师和十种瑞宝概念的术式,禅院家的家传术式之一,十种影法术。

这不就糟糕了嘛,想让那些人松口,让你把这孩子带走,会很麻烦吧。

的场灼判断:四百年一遇的术式,禅院家不可能放弃这个。

不想放弃也没用,不然他们可以直接来抢。

五条悟对此显得不以为意:而且还要问小惠自己的意见呢。

伏黑惠仰起脸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他们的身高都很高,足够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其中一个人戴着墨镜,看上去像是不良;而另一个则穿着传统的日式服装,感觉像是刚刚从平安时代走出来。

总之,两个人看上去都不很可信。

的场灼对此显得很无奈,看上去最可信的那个人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成为了邪|教教主,在奇怪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而他们两个现在都不具备应付小孩子的本事,至少没办法让面前的这个小鬼像盘星教那两个小姑娘一样,充满信赖地扑进怀里。

好吧,他也不是特别期待这种场面。

又看了一眼伏黑惠,他看上去正在和五条悟争论什么,两个人的表情都不算很高兴想来他们两个当中的任何一位也不会期待这种过于父慈子孝的场景。

大多数时候,五条悟并不是一个可靠的大人,至少从来没表现出过那种可靠而稳重的气场。他和伏黑惠两人沟通得到的唯一共识就是,不能把津美纪也交给那个鄙视着普通人,充斥着封建束缚的沉闷家族。

有你这句话就好,剩下的就都交给我吧。

他的表情格外自信:十亿而已,我去说服家里的那些老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价格。

咕咚一声,伏黑惠吞下一口口水,觉得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背上了巨额债务。

好在五条悟也没打算让他真的还钱,就好像十亿日元只是毛毛雨洒洒水。

的场灼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调侃:这就是家主的从容吗?静司也干不出这种事呢。

五条悟很得意地回应:因为我是最强嘛。

总而言之,两个人先留下了足够两名未成年生活一段时间的生活费这个时候的场灼才反应过来这个家的存款已经要被花光了随后下一步计划大概是放任五条悟去和禅院家的人对线,试图取得伏黑惠的监护权。

这个步骤他最好全程保持沉默,不影响五条悟的发挥,甚至还可以维持着他们两个人关系不佳的营业态度从中攫取属于自己的那份甜头。藉由此,和五条家关系更为恶劣的禅院家肯定会试图寻求新的盟友,而在这个基础上,能够对无下限产生实质性威胁的他会是最好的第一选择。

当然,这不是适合告知给小孩子的博弈。的场灼蹲下身子,掏出手机,和伏黑津美纪互换了联系方式,大概是因为家庭过于混乱,父母也不太靠谱的缘故,这两个小孩子都显得远比自己的年龄要成熟。

除了钱之外,别的在生活中需要解决的事情也可以来联系我。

的场灼看了一眼不远处在打电话的五条悟:悟在这方面不够敏锐,虽然我也没什么和未成年相处的经验,但就当是一起学习吧。

伏黑惠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

至于对线的具体过程,的场灼为了避嫌,以及维持营业关系,并没有在现场旁观到。根据他人的转述,五条悟的阴阳怪气程度和气人水准再度拔高到了新的层面,以一敌多不落下风,禅院直毗人捂着胸口,表情仿佛是心脏病要当场发作。

五条家的其它人在这件事上一致装聋作哑,虽然五条悟不做人,但将禅院的十种影法术拢到五条家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壮举,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们的态度很明显:都是家主的决定,我们也不想担责任,我们也没人劝得住他都说了五条家是五条悟的一言堂,我们说话有用吗?

那显然是没有的。

表情很无奈,心里很愉快。

大家族的态度可见一斑。

禅院家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之后的一周里,都在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据理力争。

最终,说动禅院当主的理由是,接管他的儿子是禅院甚尔的遗言。

五条悟在所有人的面前立下了咒缚,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每个字都是实话。作为亲手杀死甚尔的那个人,他听从了对方死前的愿望,而现在不过是为之践行。

那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直昆人叹了口气。

看了他一眼,没有再继续反驳。

再之后,五条悟夺取禅院家十种影法术抚养权的行径,在小圈子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当事人对此不甚在意他随便干点什么都会有一大群人试图过度解读,不差这一两件事。而伏黑惠年龄尚小,在五条悟打退了几波想要来袭击的术师,并且给对方留下了不由反转术式治疗注定致残的伤口之后,一切挑衅就全部烟消云散。

但这不代表某些老家伙还坐得住。

目无尊长,无法无天,而且还时时刻刻一副总有一天要把你们全都弄死的糟糕态度,加上破格的力量,会天然地让任何一个上位者感到警惕。而从小培养咒术师党羽的这个行为,更是为五条派阀这个虚构的概念添砖加瓦。

的场灼被连夜叫往京都,关在房间里连番审讯,问他知不知道五条悟到底有什么打算。从小就演技绝佳的家伙摆出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态度,举起三根手指随便发毒誓,语惊四座的内容张口就来,同样让人毫无办法。

他摆出一副自从唯一的调停者叛逃之后,他们的关系就急转直下的模样,虽然破格提拔年轻人不是他们的本意,但对方总归态度守礼,相比五条悟而言已经足够让大家满意。

排列成环形的屏风背后,一双双眼睛以审视的角度看了过来,烛火煌煌燃烧,良久,有人开口:你已经决心和的场家决裂是吗?

我以为从一开始各位就知道这些了。

的场灼一低头:从个人角度上来说,我有充足的理由这么做吧。

是这样,他们连连点头,是这样,他确实有理由保有对家族的恨意。

仇恨是很好操纵的情绪,而抵触着原本会支持自己的家族,作为相对孤立的咒术师,比那些御三家的家伙们更具备利用价值。

而且也兼具还算足够的实力屏风背后的眼睛们交换了一下视线。

你很好。

他们最终宣布,用那种纡尊降贵的语气:想办法证明自己的实力和用途吧,如果有价值的话,我们会把你放在足够实现价值的地方。

承知。

的场灼行了一礼。

这就是他踏出的第一步了。

第90章

的场灼近期的行踪并没有刻意告知五条悟对方的手里也有一系列的麻烦事,五条家并非表面上那样铁桶一块,要彻底将所有人的意志拢在自己一个人的手里,他需要完成的工作还有很多。

再加上咒术界所直属交予的任务,并非只是祓除咒灵这么简单,包括但不限于击杀诅咒师,处理一些变异的尸体和难搞的咒物,维持咒具的封印,以及为一些关键的神社或者寺庙提供护摩的加护。

因此差不多有一周的时间里,他们都只能通过手机联络。

五条悟对此大为不满。

虽然表演出看上去关系很不好的样子这个游戏是他先发起的,效果也格外拔群,但现在他却为对方如此入戏而感到不爽。

为什么最近一直要待在京都啊!那种空气中都弥漫着高龄臭的地方有什么好的!

听说歌姬也打算留校当老师了,好逊,那家伙,这么弱的话,能教好学生吗?

上次在任务地点附近看到了的场家的人,要我帮你去教训他们吗?

好麻烦,好忙,啰啰嗦嗦的,这群家伙烦死了。

对方手速奇快,因为术式的缘故,祓除咒灵的效率又很高,的场灼应付不过来,干脆去买个蓝牙耳机,在任务当中保持通话。

是是,毕竟悟想要发展更多的同伴,就当我在为你未来的同伴们创造良好的工作环境好了。

的场灼徵地一声拉开弓,面前的咒灵无声地消失殆尽。

这是他们在咒术高专的第四年,这一年里,交流会以京都高专的圆满胜利为告终,这个结果非常显而易见七海建人对于咒术师的工作并无多少兴趣,更下一届的伊地知已经立志成为一名辅助监督,他们这边的战斗力严重不足。

四年级的学生基本上已经和工作彻底接轨,除了硝子以外,剩下的两人已经很少在学校里停留。就在的场灼还在考虑着自己是否需要在京都租下一间公寓的时候,五条悟就已经效率极高地在东京买了房。

这可是东京。

得知消息以后,就连七海建人都啧了一声,估计是在心里感叹该死的有钱人。

不过考虑到伏黑惠的那十亿日元,这听上去就没有那么令人震惊了咒术界的大家族留存时间极长,各有各的敛财手段。

乔迁之后的第一个周末,五条悟邀请了他认识的大部分人来他的新家聚会。庵歌姬将他直接拉黑短信拒收;七海建人说他给自己最近报了辅导班,在做读大学的准备;日下部笃也说自己家里有事,一时半会儿走不开结果能来的竟然只剩下了寥寥数人。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子前面,看着桌面上差不多有半个他自己那么高的三层蛋糕,陷入沉思。

虽然这个人负担了他家里面的全部开支,理论上讲,最好不要驳斥五条先生的要求但他果然不应该来。

硝子将各种各样的日本酒一字排开,在桌面上摆开了长长的一列。被强行拉过来的伊地知面含敬畏地看着这一幕,感叹道:家入前辈不是也要准备医学相关的考试吗?不用和七海前辈一样提前复习吗?

嘛,实践方面,我有一些能作弊的方法。

原本的短头发已经在高专四年的时光当中变成了齐肩发,家入硝子给自己斟上了一杯酒,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烟:通过考试应该不成问题。

的场灼也从硝子带来的酒里面挑选自己喜欢的类型,顺手伸出食指,自然而然地替对方把烟点上:那就要提前恭喜你了。

酒精味儿弥漫在空气当中,堪称群魔乱舞。的场灼甚至还给伊地知也倒了一杯,对方惊讶得连连摆手,说自己还不满二十岁,遭到了五条悟的嘲笑咒术师哪里要管这一套,我八岁的时候就反杀过来暗杀我的诅咒师。

虽然这么说着,摆在他面前的却是蜜瓜苏打,和伏黑惠以及伏黑津美纪一人一杯,完美融入了小学生的氛围。

杀人显然不是什么好话题,津美纪伸出手,捂住了伏黑惠的耳朵:小惠不要听。

她已经被告知了关于咒术师的情报,还亲眼看到过五条悟的表演漂浮在空气当中飞来飞去再参考禅院家对伏黑惠的态度,她对咒术师的印象正在被选召的孩子和阴森的老巫师中间反复横跳。

酒过三巡,伊地知率先宣告放弃,摊在了桌子上。硝子仍旧是一副表情平静的模样,摄入的过量酒精只让她的眼角泛起了一点绯红。而和她碰杯的家伙情况则更进一步,在酒精的作用下精神振奋不少,两眼发亮,表情也活泛了许多。

没想到你是最早替咒术界打工的那一个。

硝子托着下巴:我刚入学的时候真以为你会去找个学校教学生射箭呢。

我现在也想。

的场灼很流畅地给自己倒酒,甚至显得比之前还要更清醒:但哪有这么自由的事。

阿灼想做什么就去做啊。

五条悟闻言,毫不犹豫地说:反正除灵的咒术师也不差你一个,剩下的工作我会去完成啦,反正是我比较强。

换作一般的咒术师,听到悟这句话,会觉得你在炫耀哦。

的场灼伸出手,呼噜了一下对方白色的头发要是他还清醒,断然是不会这么做,但酒精让他精神放松了不少,总归是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手指穿过头发,没有无限来阻隔。

那你想要干什么呢?除了用箭射落月亮以外。

五条悟眨眨眼睛,一口下去,蜜瓜苏打就少了半杯,他也知道的场家那个不切实际的训练方法像是听饭后故事一样程度的知情。

比如让咒灵全部都消失?

的场灼笑了笑:阿杰不也是有这种目标吗?

这种事情不可能实现的吧

硝子皱眉,给伊地知挪了个位置,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没想到你也会有类似的想法呢。

放心吧,至少不会用杀人的途径来完成。其实有这种念头的咒术师也有不少,比如九十九前辈就一直是对咒灵有研究的类型,前段时间我收到了她的邮件,还一直没时间去见一面。

的场灼说:而且还完全没有头绪,不知道要用多少年呢。

他短促地笑了一下,一抬头,看见五条悟正对着他,漆黑的墨镜下,阴影约约能看到和天空同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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