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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杰也说过类似的话,咒术师的术式类型可能会影响到一个人的价值观,这点很难因为个人意志而发生颠覆性的改变,某种意义上来说,术式甚至可能意味着一个咒术师的生存方式。

湛蓝色的眼睛凑得更近了一点,原本就缺乏距离感的人,几乎整个都贴了上来:对你来说,无论是经历,记忆还是情感,都是可以放在天平上衡量的吧?

无法说谎。

微表情,呼吸的频率,咒力的流动,还有心跳。虽然作为不咒者,他没办法用拷问之类的形式来获取真实的回答,但由于六眼的缘故,这个世界上能够在五条悟的面前说谎的人根本不存在。

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的场灼最后回答:只是,有必要的话好吧,你说得对,有必要的话,我会使用的。

他看着五条悟的眼睛补充道:但不代表我觉得这些不重要。但如果这样的力量是为正确的用途,像是今天那样,如果不那么做会发生死亡以及大范围恐慌的情况下

我会做好这份觉悟的。

啊,是嘛。五条悟把墨镜推到额头上,对上了视线:既然这样的话

既然这样的话?

下一秒,五条悟伸手扣住对方的后脑勺,整个人凑了过去。

多谢款待。

并非是短暂的一触即离,而是带着几乎要夺走肺部残存氧气一样的侵略感。的场灼觉得这种情况下他应该迁怒夏油杰床底下没带走的那一摞男高中生限定光盘和杂志,但杰估计连手机卡都直接掰断扔掉了就只能先应付面前这个完全不觉得自己做过什么惊人事项的家伙。

悟!

这不是很好嘛。

五条悟眨眨眼睛,甚至还显得很得意:形成了重要的记忆吧?我觉得刚刚你至少可以干掉一只特级咒灵。

这种事情不能这么计算吧。

他忍不住扶额:社会常识之类的东西,建议你去咨询一下硝子,夜蛾老师或者七海

硝子才不会理这些话题,夜蛾老师的话,当校长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而且问七海会得到什么回答其实你最清楚了吧?

五条悟双手抱在胸前,挑起眉毛:在紧张吗?给出的建议都不像是深思熟虑过的样子哦。

会紧张是正常人的反应,像是悟这样才比较奇怪不对,被你绕进去了,以后别随便做这么失礼的事情啊!

但你又不是正常人。

五条悟很谴责地看着他:正常人才不会把脑子里的东西用掉,而且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是阿灼比较过分!

说完,他趁着对方愣神的功夫乘胜追击:而且反正对你来说,如果不想记得的话,随随便便就能够像是丢垃圾一样扔进废纸篓吧?然后用出那种像是破坏死光之类的招数,明天一觉醒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不就好了。

正常人做不到这个,但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是吗?

这人要是真的较真起来,确实没什么人可以抵抗只不过以前较真的内容不过是游戏的比试,当天要吃的点心,任务报告书由谁来写之类的内容。

那是什么东西,你看过的漫画也太多了吧。

的场灼下意识地抱怨了一句。

总之,对不守信用的人来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五条悟转身,一气呵成地关门,把的场灼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啊,困了困了我要去睡觉了!

但是这里才是你自己的房间吧?你是要到什么地方睡觉?

的场灼看着房间门,陷入沉思。

第87章

第二天,他没有忘掉。

任务早出晚归,伊地知最近有意识地在把自己往辅助监督的方向培养,主动跟着的场灼做些规划路线,交付报告,帮忙放帐以及协调配合,拉警戒线之类的工作,虽然做咒术师不太擅长,但这些从旁斡旋的事情反倒是比他们这些不擅交际的咒术师要好一些。

回高专的时候,五条悟站在高高的鸟居顶上看了他一眼,两个人都有些别扭地错开了视线。

还记得啊,五条悟想。

他觉得自己从心脏到耳朵都在烧,好像沾上了那个人的咒力以后就无法避免被一同焚烧的错觉。

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唯一的一个,能够轻而易举突破无限的那个人。

怎么,真的在期待他忘掉吗?这家伙的场灼也在想着类似的事情,他忍不住在心里抱怨,五条家的家庭教育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种事情可以像是抽卡游戏一样随便的吗?

第三天也没有忘掉。

第四天也没有, 第五天也没有。

第六天的时候,硝子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她叼着烟,在午饭的食堂里抓住了正在和伊地知坐在一起暴风吸入咖喱牛肉的的场灼:的场,五条没跟你在一块吗?

哎?他没有任务吗?明明是特级来着。

的场灼眼神乱瞟。

你们的事情我是懒得管啦。

硝子耸肩:不过五条他很担心你哦,有拜托我关照一下你身上有没有烧伤说是你的术式如果运用过度会有点危险。

哈哈,没有啦,最近咒灵都还蛮好对付的。

的场灼笑了笑:一级事件也只有一只而已。

嗯是呢,我也觉得有点奇怪。

硝子纳闷,被自然地岔开话题:最近受伤的伤员好像也变少了。

大概是夏天过去的缘故的场灼打量着高专附近已经变成红色的枫叶,这里风景向来不错,高专圈了一大片地方,可以自由地栽种植被,看上去像是一片小森林。

不管怎么说,咒灵变少,以及伤员减少都是好事。一年一度最难熬的夏天再度过去,而未来还有无数个夏天要接踵而至。的场灼靠在座位上打开手机,打算搜些最近的时事要闻,自从知诅咒师可以在暗网上发布悬赏之后,他就对这方面的情报多了一份关注。

然后就看到了盘星教再度复活甚至还在招聘会计的消息,由于教主是特级诅咒师的缘故,兴许是有实力在打底,居然风评意外地还不错。

拿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好家伙,夏油杰,好家伙。他接管盘星教到现在总共才用了几个月?该说不愧是优等生吗?在任何地方都显得效率惊人。

这则招聘消息在诅咒师论坛动辄居高不下后面排着一串零的暗杀酬劳之中显得朴素而不起眼,但包吃住,尽可能保持安全,不会轻易裁员,并且旱涝保收可以一直干到死,特指,不是干到自己死,而是工期直到教主本人去世而结束。

但因为发布者是震撼整个业界的特级诅咒师,曾经的特级咒术师,多数时候名字和五条悟并驾齐驱的那个人,因而引发了激烈的讨论。

夏油杰这个的场灼把一系列脏话从嘴里强咽下去,他从五条悟嘴里听说过一个版本的转述,说过这个人的愿望以及今后的做法,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种事情基本不可能实现,但没想到对方竟然早就已经走出了第一步,并且走得比他们都要决绝坚定。

又过了一会儿,的场灼接到了辅助监督的电话。这么大的动作不被关注不可能,但奈何能对那个人造成有效伤害的人几乎没有九十九由基人在四国岛快乐度假,五条悟接电话听了个开头就直接挂机,因此最后他们还是把电话打到了他这里。

就现在的状态,我杀不死。

的场灼立刻拒绝:真要动手代价又太大,那种术式拿来做这个太浪费了。

并不是要求你去击杀那个特级诅咒师。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不疾不徐:只要大概了解到对方的目的就好,具体来说,应该算是情报收集一类的工作。

我从哪里看都不像是擅长这种工作的咒术师吧。

的场灼轻咳一声,这是必要的讨价还价。

完成之后,我们会酌情推荐你加入总监部的下属机构,不保证一定可以加入,但至少可以进入审查队列当中。

对方也很上道地抛出了诱饵。

这就有去一趟的价值了。

靠折腾自己的老同学来获取一张准入门票,的场灼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毕竟是夏油杰折腾他们两个人在先,一言不和地跑路,不留情面地杀人,甚至和他都没有来得及道别。

某种意义上,他怀着一些隐秘的想法至少要问清楚,那一整个夏天保持着的沉默,漫长时间当中积蓄起来的痛苦,那些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察觉到的东西,这一次至少要当面对问个清楚。

这份工作不算是祓除咒灵的范畴,当然也不会有辅助监督和支援人员,的场灼一个人提起弓,在箭囊里放满了破魔箭,在离开高专之后打电话叫了一辆外派去东京市区的车。

咒术高专在东京远郊,距离市区有一段距离,由于学生人数不多,大多数时候任务又都由辅助监督接送,剩余时候的通勤就交给了外包公司据说是上层知道和咒术界相关的情报,但底层的员工基本上都只当这里是一间宗教学校。

司机看着他坐在后排,给自己拉上安全带,有些奇怪地问:这次你一个人出门吗?

是怎么了?

没有,只是好久没见你那几个朋友了。

司机年龄有些大,头发黑白驳杂,留着一小撮胡子,从中央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他们没跟你一起?

嗯。

的场灼没有多聊天的打算,寒暄往往是夏油杰的工作:他们今天都有工作要忙。

嘿我儿子也喜欢把自己学校里的社团活动说成是工作。

司机笑了一下,不再继续说话。

*

盘星教的总部就在东京,大隐隐于市地圈了一片地方,在这个全日本地价几乎最高的城市里扎着根。看样子夏油杰并没有更换总部的打算,自然而然地接手了盘星教之前的一切遗产,将这个从据说奈良时代就存在,他并无好感的宗教也一并握在了手中。

说实话,这个过程很传奇,但一点也不少年漫。

八神太一小学的时候就拯救过世界,的场灼想,十七岁的时候成为教主又有什么稀奇的呢。

司机在附近停车,之后的那段路他径直自己走了过去,毫无隐藏身形的打算。夏油杰似乎是招揽了一些诅咒师在这里工作,但大多数都不成气候,在他的手里走不过几招就宣告败退。

也有诅咒师想要八仙过海地想办法,但那些呼啸而来的式神和幻象在间隔他还有一米远的时候就开始凭空燃烧起来;而试图接近战的人又无法近身,只要稍有靠过来的打算,就有弓箭擦着面颊射过来,入木三分地钉在周围的某处,恍惚之间,仿佛脸颊上还留着箭尾煽动而来的微风。

五条悟?不对,他没有六眼

有人开始反应过来不对劲:咒术界这么快就派人来了?

现在立刻让开,我就不会对你们开弓。

的场灼平静地开口,举起自己手中的和弓:有掩体也没用,就算拿三厘米以上厚度的金属钢板我也能在几秒钟之内把你烧到脱水碳化。

他的咒力磅礴,鬓角和脑后的长发无风自动,将大多数试图反抗的人都直接逼退。这不是潜伏,甚至算不上潜入,而是一路打上来的强闯。他大踏步地走向建筑物的内侧,目不斜视,看上去毫无防备,但指向他的诅咒全部都被消泯于无形。

一个蓄着短发的陌生女人走出来,面含警惕地看着他:没有伤害这里的人,却擅闯盘星教你是想要来做什么?

我来找人。

的场灼回答得相当坦荡:来找杰。

他穿着马乘袴,上衣也是传统和式,但却在领口的位置却有一颗不伦不类的纽扣。

螺旋形状的纽扣,大多数和咒术师有关的人,都见过这个图案。

咒术高专的校服。

菅田真奈美停顿了一下:夏油现在不在这里,大概今晚才能回来。

的场灼没问对方去干什么了,直觉告诉他这只会得到一个令人不太高兴的答案:我在这里等他。

那您请自便。

对方将他带进了一间大厅里,倒上茶,自己坐在一旁,拿着笔记本开始办公,竟是一点都没有避讳他的打算。房间门口扒着两个小脑袋,小孩子圆圆的眼睛盯着他,一经接触视线就像是小动物一样跑远了。

的场灼皱了皱眉:你们这里还有孩子?

他有些愣神,反应了一下:是你的孩子?

哈哈哈,怎么会呢,像我们这种没处可去的家伙。

对方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笑了笑:其实是阿杰的孩子。

的场灼:

这才是恐怖故事吧。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难以置信吗?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真奈美的声音很温和:十七岁,支持着两个孩子,还有一整个盘星教的运作,然后还要和各方盘星教以前有关联的势力斡旋,如果是十七岁的我,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些。

他听到了和自己过去的认知截然不同的夏油杰。

又或者其实没什么区别,在真奈美的诉说当中,夏油杰收留了一些没有去处又不愿卷入咒术师争端的诅咒师,在任务中拯救了两个被村民当作是妖邪来虐待的孩子,接手了盘星教,给大家提供了一个足够遮风挡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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