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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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强者的快乐。

不愁店门破,只愁无好货。将来新村店铺买卖的东西你可要花些心思。

李月来道:新村比上幽州一个脚趾头都还差的远,因此进步空间大,客人们的需要可以有很多挖掘之处,我都会提前想好,替客人准备着。

有什么想法,提前报备,只要合理,我一定大力支持你,易微一边颔首:做生意讲究遵守诺言,其他事也一样,我既答应过亲家,开春你还是得去读书。

☆、陈姓佳婿(五)

自然,李月来皮笑肉不笑地点头。

听罢,易微渐渐脸上放晴,和李月来都聊满意了,又转移话题:我儿子我最清楚,他性子看着冷,若是付了真心,能以命相托。

这说得有些远,李月来也不敢轻易应承什么,只再点点头表示晓得了。

易微像是叮嘱不完似的:日子长,你们过去有什么不重要,以后有孩子了都会好。

李月来感觉自己脑袋上快要绿成一片草原了,陈暮雪过去是有多么精彩,以至于易微提前让他心里有底。

反正她说什么,李月来都听着,特别是生意上的事,他时而还切中要点的附和几句,令易微很是满意,以至于讲累了才放他离开。

这些年,陈暮雪对生意上的事兴趣全无,听她一唠叨就一言不发,跟修闭口禅似的。

李月来好不容易从主屋出来,直接绕回他和陈暮雪的新房。

陈暮雪不在房间内,他逮着一个丫鬟问:公子呢?

公子在里面看书,丫鬟指了指隔壁书房。

他走进书房时,陈暮雪正捧着一本书看到津津有味。

这人犹如雪山上的莲花,清高傲气,应当除了读书作画这等高雅志趣,就没有他等凡人世俗的欲望了吧,比如搞钱。

新村的生意,易微竟没有要陈暮雪掺和一脚的意思。

李月来想罢,敲响半开的房门:暮雪啊,在忙吗?

陈暮雪瞥他一眼,淡淡地移回书页上:有事么。

他笑着走近:我才到你娘面前表演了一场贤婿,明日回李家,你可得还我三分薄面。

得先把招呼打好,要是明日陈暮雪翻脸不认人,在他爹面前胡说八道,那就可太惨了。

陈暮雪合上书,好意道:我劝你别没事去我娘面前晃,不然她把你拆骨入腹,你还在替她叫好。

我见母亲挺好,明事理,和和气气,李月来不知他是试探,还是真心,感觉也有些讽刺他在易微面前蠢笨的意思,只得不停夸易微,总不会错。

陈暮雪冷笑一声:但凡她要的东西,没有办不成的,以后你自行体会。

李月来尴尬笑两声。

这母子俩的关系看来不大好,说不定将来还要受夹生气,赘婿之路,实在艰难。

第二日,早上。

两位新人吃完早饭,坐上马车,带着一堆礼物赶往镇水村。

李月来坐车无聊,揭开陈暮雪搁开小桌上的蜜饯盒子,有一搭没一搭吃起来。

要么?他把盒子递给陈暮雪。

陈暮雪摇头,这蜜饯盒子装的是红枣茉莉,美容养颜,他吃得很少。

今日为何不见陈琼?此行只有他、陈暮雪和车夫,李月来有些奇怪。

他放休。

其实陈暮雪让他私下去打听寒山大师近来行踪,有传言他最近要到幽州去。

李月来继续百无聊赖地翻看礼盒,看到里面满是长须的人参,其实李文昌和魏香云是庄稼人,这些名贵的东西不如折成银子实在。

他又从一对礼物里翻出一副画卷,徐徐展开,是前朝著名画家刘鋆微的山水珍禽图。

此图有市无价,千金难买。

这画要是给他娘,她能第二日就把它送到当铺去。

过了会儿,李月来又问:之前郊外那次,那个白允南和你什么关系?

其实昨日易微说了要他对陈暮雪的过去既往不咎,他就想到了这个白允南,而且脑补许多,兴许二人少年相视,情深义重,父母阻挠,才不得已渐行渐远。

要是陈琼在场,得急得跳脚,怀疑李月来又听到他家公子什么风言风语了。

陈暮雪面色微沉:你之前不是说我们各予方便么,问这些是不是过界了?

李月来解释道:你别多想,我是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心里没数,将来在母亲面前出岔子。

陈暮雪掀开车帘,看向路边风景:我和他不熟,你莫在我娘面前乱说。

听了这话,李月来当然不信,他收好蜜饯盒子,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我也就是无聊,和你随便聊聊。

无聊就睡觉,陈暮雪放下车帘,靠在车壁上闭上眼。

陈暮雪不想搭理李月来,他只好收声。

一路马车安静地向前行驶,快到镇水村了。

李家这么寄予厚望的小儿子竟然娶了个柔身儿,自马车入村开始,路边的村民们三五人聚成一堆,看热闹的,议论的,景象颇为壮观。

这些年,镇水村入赘的男子,还是到柔身儿家的,可就李家独一份。

快看快看,李家的回来了!

都说柔身儿好看,我倒要看看那个柔身儿是何模样

车帘子拉的这般严实,是见不得人么。

听到议论,李月来突然回想起自己出发去风荷乡的那个晚上,路上也是议论纷纷。

当真是人言可畏。

抵达李家,下车后,李月来微微拦着陈暮雪快步进屋,掩上大门。

看稀奇的村民有的竟站到他家门口枣树下,见门关上了,才依依不舍散去。

回来了,李文昌站在堂屋门口,对两位新人道。他神色淡然,既看不出欢喜,也没有厌恶。

回来就好,我可想死你了,你一走,家里我和你爹干啥都不自在,总觉得少了什么。

魏香云看了一眼陈暮雪,拦着李月来进屋:娘做了你爱吃的,我看你都瘦了。

声音不大,刚好够后面的陈暮雪听见。

娘,才两三日不见,哪有这么夸张,李月来无奈道。

四人进屋,桌上已经摆好酱猪肘子,肥肠炒腊肉,香菜牛肉,腊鱼排骨汤和一大盘蒸饺。

魏香云拉李月来坐下,陈暮雪跟在后边。

她捧着李月来的手,两眼通红着似乎还准备说些肉麻的话,被李月来打住:放心,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看你们。

魏香云情绪有点受收不住,声音带了哭意:别常回来,耽误你读书,你去了华源舒书府好好念书就行,争取早日能.....。

好了,李文昌打断魏香云,看一眼后面还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坐下的陈暮雪:你哭什么,先吃饭。

魏香云这才擦干眼泪,回头对陈暮雪道:你快做吧,站着干什么。

等人都坐下来,在李文昌的率先举筷中,一家人开动吃菜。

魏香云给陈暮雪夹一个猪肘子放到碗里:我们家穷,没什么好菜招待,委屈你了。

猪肘子冷掉了,泛着一层油光。

陈暮雪拿筷子稳住猪肘:多谢阿娘。

一声阿娘,喊得魏香云愣了一下。

陈暮雪到没什么,李月来喊易微母亲不是喊的挺欢快么。

回到自己家里,李月来一顿饭吃的十分痛快,这些好菜以前很少全部都摆在他们家饭桌上。

李月来连吃三个猪肘子,半盘子牛肉才放慢干饭速度。

他和李文昌碰杯道:爹,我敬你。

李文昌把酒一口饮尽,侧头见陈暮雪吃的小口小口的,碗里魏香云夹的猪肘子动都没动,低声道:我们小门小户,没什么好菜,你担待些。

陈暮雪正在吃蒸饺,闻言,一口把饺子喂进嘴里:我平日也喜欢吃这些。

说罢,他伸手把猪肘子拿起来,咬了一口:阿娘手艺真好。

哈哈哈,那就好,李文昌笑了两声。

魏香云厨艺得了富家公子的夸赞,眼角也含笑。

见他们都高兴了,陈暮雪眼脚余光扫了李月来一眼,略有得意的意味。

拍马屁谁不会,他只是不屑。

一顿饭一家子终于吃完,陈暮雪望着李文昌和魏香云放碗筷,心里如释重负。整个过程从不主动说话,吃的也不多。他素来不喜大荤,不过魏香云给他夹的菜全部吃完了。

刚站起来想帮魏香云收拾盘子,被魏香云拒绝,还贴心的泡了热茶给他们。

李文昌端着茶咳嗽一声。

魏香云立即改口:暮雪,他们爷俩要唠嗑,我去洗碗,你也到厨房陪我说话吧。

如果说李月来对易微能做到的,他都能做到,但除了一样,那就是陪着聊天。

陈暮雪无措地和李月来对视一眼,见他没什么表示,只得无奈跟着魏香云去厨房。

李月来趁着和李文昌聊天的空当,看了一眼厨房里局促不堪的陈暮雪,耍起袖子似乎在和魏香云争抢洗碗。

他这位好搭档现下有这般情景,看着实在是令人心情大好。他在陈家浑身不自在的滋味终于有机会的让陈暮雪尝尝。

魏香云在身后看陈暮雪生疏的洗碗手法,有些一言难尽,目光又移到他的身上。

身形还不错,瘦瘦高高的。

陈暮雪不是李家想要的正经媳妇,李家因此冷淡些陈家也没什么,自己儿子这么优秀,这门亲事更不算高攀,入赘反倒有些吃亏。将来他儿子要是要考上官,陈家才是高攀。

陈暮雪好不容易忙活完,满手的油渍,他也没在灶台上看到胰子,只得就着热水随便洗洗,准备回去后在洗洗粘/腻的手。

他刚把手擦干,门口有人敲门:婶子。

是何翌的声音。

魏香云刚诶了一声,准备去开门,就看见李月来快速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向门口。

陈暮雪瞧着李月来奔出去,有一瞬的好奇,这是哪个至交好友,让他这般积极,竟连手里的茶杯都舍不得先放下。

月来!你回来了咋不去找我,何翌等门一开,大步跨进来,拥了李月来一下。

李月来一笑,搂住他肩膀:正准备下午去找你呢!

我看你小子就是重色轻友,何翌的目光越过李月来的肩膀,扫到后面陈暮雪身上,先是一愣,随即笑道:这位就是....。

他许久没想出合适的称呼。

你好,陈暮雪向他点点头,主动道:我叫陈暮雪。

你好,何翌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他笑笑,没想到自己好兄弟的媳妇是个这么俊俏的小郎君,自己一时有些没接受过来。

你找我叙旧来了?李月来适时开口,一边把他往外带:走,咱们去喝酒。

何翌稳住身形:那可不行,我马上得陪恩娘回趟娘家向,她娘病了。要不是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也不会着急先来见你,我呆一会儿就走的。

哦,李月来脸上的失望一晃而过,又问:最近都还好吧?

都好,何翌压低声音道:你出来,我单独和你说两句话。

听罢,李月来和李文昌说了一声,见陈暮雪低头回到厨房,便同何翌走出门,在门前枣树下说话。

一离开李家人视线何翌立即重拳出击,捶打李月来肩膀:白慧慧哪里入不了你的法眼了?难道不比娶柔身儿强么?

李月来云淡风轻道:都一样,没什么差别。

何翌听得窒息: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没有,李月来摇头,当初李家和陈家约定过,未免不必要的流言,双方成亲的条件不得轻易向外泄露。

诶,何翌微微叹气,不知李家是何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最终只到:那你们好好过吧。

他同李月来又聊了会儿婚后自己总结的小技巧,比如如何藏私房钱,如何在妻子生气前就把她的怒火压下来。

李月来听得满脸佩服。

何翌拍拍他肩膀走了。

☆、陈姓佳婿(六)

李月来回到院子里,陈暮雪正在水缸旁舀水,水哗啦啦冲下来,把手冷得通红。似乎没怎么洗干净,他也不愿在一旁黑乎乎的抹布上擦手。

见状,李月来走到晾衣杆上,取下自己多日未用的帕子,走到厨房去。

烧的热水洗碗用完了,他提了提空瓶子,无奈地从旮旯里翻出皂角粉,撒到帕子上,然后用冷水打湿帕子,走到陈暮雪面前:把手给我。

魏香云在一旁打量二人,陈暮雪不好拒绝他,伸出手去:做什么?

你的手沾了油,就是把一缸冷水冲完都冲不干净,李月来把帕子覆盖到他手上,轻轻搓洗手指,每逢手缝都没放过,像给孩子洗手一样,仔仔细细挨着揉洗。

陈暮雪心里生出一股怪异,想抽回手,手腕却被握着,应当挣扎不开。

算了,随他去了。

十指都一一洗完,李月来再舀一瓢水,叫陈暮雪勾腰,最后把手冲洗一遍。

陈暮雪手上油渍粘乎的感觉一扫而光。

阿娘,把借用一下你的雪脂膏,李月来把他的手擦干,一边对魏香云道。

魏香云眼神有些复杂的应了,回屋拿出自己平常用的雪脂膏。

她想过自己儿子和陈暮雪过得鸡飞狗跳,没想到却这么快就有些适应了,好似相处的还算不错。

李月来揭开盖子,挖了一小坨雪脂膏到陈暮雪细白的手背上。

陈暮雪在李月来动手前,连忙自己动手擦匀。

李月来放下手:我们家只有这个雪脂膏,你就将就些。

陈暮雪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转身往旁边走了两步,假意检查碗洗干净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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