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20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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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漠北追到草原,从草原翻山越岭,不知跨过多少部落,上山下海,就差没到耗子洞里钻两圈了。最后,叶荷苏居然拼接着叶家百年来盘根错节的基业,在北燕的一个盘口问到了凌姑娘这“逃婚新郎”的下落。

就这样,叶荷苏追到了天山,上演一场千里寻夫。在天山道观的大门前,拍门就嚎了一嗓子。结果令开门之人呆愣当场,从凌姿涵手上拿了东西,刚巧要出门的易安凉则差点笑出内伤。不明所以的荷苏还以为遇见了个长的好看的神经病,根本没顾上,直接一溜烟的跑了进去,一路上都在嚷嚷着同样一句话。

结果,当她见着那“夫”时,是又羞又恼,又恨又愤,上去就扯着凌姿涵叫,“你把你哥藏哪儿去了!”

哦,忘了说,叶荷苏在天山一路嚷嚷的话是——“林之涵,你个挨千刀的,给姑奶奶出来!姑奶奶今儿不是一个人来的,是带着咱两的骨肉来的!”

效果之震撼,令凌姿涵至今都不敢忘怀。

不过也拜这场乌龙所赐,她才认识了叶荷苏。嗯……也从此被叶荷苏给恨上了。

“你大爷的,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女扮男装搞得那么妖孽,姑奶奶我哪会看上你!”荷苏红了脸,脑海中闪过的却是那个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乌龙。同时,那张隽美如画,总温柔细腻,染着书墨气息,神态却极为懒怠的脸庞划过脑海,心不禁也跟着颤了下。

眉梢微微一跳,凌姿涵紧跟着撇了下嘴,反唇相讥:“若不是你见色起心,鬼才会上当。奉劝一句,下次逼婚,先问清楚对方性别,再作打算。”顿了下,凌姿涵的神色突变了,眼神也微微沉郁了些,在这间光线有些暗的屋子里,看上去是那样的严肃,沉重。“题归正传,一句话——你来,干什么。”

“给你建墓……”原本准备顺嘴扯的叶荷苏,看着凌姿涵的神色,冷不丁的微嗔眼眸,也收敛了继续打恍惚的心思,撇了撇嘴角说:“有几件事,一,来给你提个醒,让你家男人小心点。二,带了个坏消息,有人恐怕要对你不利。至于这三——你先看看这个吧!”

她从怀中抽出一卷纸,展开那个纸筒,入眼是一副房屋结构图。不过看起来又不像。结合着叶荷苏的老本行一想,得,这是副墓中地宫的地形图。

“这是什么?谁挖这么大的墓,却留这些个空墓室的!”凌姿涵指着图上的空白,抬头问荷苏。

荷苏摇了摇头,神色也很紧张,甚至藏在袖子下的手都紧握成了拳头。但这明显不是因恐惧而起的紧张,而是一种——敬畏感。

对,就是这种感觉。

“谁的墓。”就是这感觉让凌姿涵觉得古怪,不觉也皱了眉头,低声问。

叶荷苏咳了声,给出答案:“凌家祖坟。”

凌姿涵一怔,看着她挑了挑眉。

叶荷苏苦笑着点头,面上却有些讪讪的。

凌姿涵倒是无动于衷的样子说:“我记得,我出京前,让你去调查的是故皇后陵,及贤王陵寝。”

一月前,她曾修书给这方面的行家叶荷苏,拜托她帮忙挖坟进去调查。她的想法是,既然外头好似一切都风平浪静,所有人都要掩饰太平,抹去真相残留的证据,那她就只有到地下找了。

兴许,能让那些已经不再的人,“开口说话”。

而一直扬言要挖她祖坟雪耻的叶荷苏,当下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只是没想到,她最终还是去了凌家的墓园。

“嗯,我去过,一路上都有相似的指示,指引着我最后去了凌家。或者说,这是人有心留下的。但我到了你母亲的墓陵去看过,发现,里面巧设机关,不知多少,这些空白就是无法进入的地方。”

“你怀疑……?”

颔首,“对,我怀疑,你母亲棺木就在这几处空白里的一处。不过,也有可能并没有你母亲。因为,”深吸口气,叶荷苏微微闭了下眼睛,似乎在仰止着什么正从心底窜上来的情愫,微颤着继续道:“因为,孝诚皇后和贤王妃的陵寝中,并没有墓主人。也就是说……是空墓。”

这次,轮到凌姿涵惊愕了。

倒不是觉得有一线生机,而是这个结果出乎意料,令她有些愕然。若说一个是空的也就罢了,就当是有个技术一流的盗墓贼进去过了。可哪个盗墓贼进去偷尸啊,铁定没吧!而且还是一偷就偷三个的,更不可能了!

凌姿涵微微闭上眼睛,伸手顶着突突跳的太阳穴,很是惆怅。

她想不明白,难道不论是地面上,还是地面下,都注定是个僵局了吗?

没有人能给她答案,她似乎陷入了一个精心布置好的陷阱之中,在沉浮间上下挣扎……

安静了片刻,凌姿涵抬起头道:“这个问题暂时不说,说说你的一二来意是什么。”

同样百思不解的叶荷苏也甩开了那些想不透的问题,松了口气,只嘟哝了句“姑奶奶挖了那么多坟,就属你家的最诡异……”见凌姿涵还是一脸淡淡的神色,好似并不上心,也跟着转移了话题道:“你先说说,你那王爷师兄是怎么了,什么秘不发丧的?我在告诉你,那一二是什么。”

她进来时,听到了一句“秘不发丧”,心下觉得非常不妙。可她来的紧急,云州距离京城,又远在千里,被故意隐藏的消息,就更不可能那么快的得知了。不过,要说轩辕谦死了,她还真不敢相信。

“还学会卖关子了?”凌姿涵挑眉,想笑,却连最标准的假笑都做不出了,只抽了抽嘴角,便道出了她从探子那里所了解到的事情的始末。

前些日子,轩辕谦驻守封地的军队出了乱子,似乎是有人感染了瘟疫,后又大面积的扩散了。弄的军中人心惶惶不说,封地百姓也跟着受累,王爷就带着太医,往封地赶去。但路上,皇上的圣旨到了,说是边塞草原部落不安分,接连进犯我朝,让王爷即刻前往边塞,指挥边塞将士镇守边疆。不想遭遇暗算,被塞外之人围剿,至今下落不明,生死难测。而皇帝却因此,生生的给他判了死刑,说是再找不到人,就给他立个衣冠塚,又不准此事张扬出去,故而秘不发丧。

“这当皇帝的,还真是没人性,没父子情。”荷苏不耻的冷笑了声,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凌姿涵倦怠的脸庞,别扭的说了句并不违心的话:“你也注意点身体,别回头,他没事,你到病倒了。我可告诉你,你现在就快四面楚歌了,可别在意志消沉,拿出你当年小魔头的气势来,大不了,踏平他草原又有何妨!”

“踏平草原?”凌姿涵摇了摇头,拳头却微微握紧,指尖捏着自己的衣角,心里早有了计较,嘴上却道:“说得轻巧,你以为我会撒豆成兵啊。”

“你不会撒豆成兵,却有一肚子封起来的坏水。”斜挑的凤眼妩媚的朝凌姿涵扫去,随即拨了拨并不算白皙的手指,重提就话道:“你们朝堂上的事,我们叶家从不掺和。若不看在你的面子上,这话,我不想说的。可眼下——算了,直说吧,你有没有觉得,附近州府的官员都很古怪?”

附近官员,曾经与江湖人士串通一气,发难盟坛,将盟坛众将几乎一网打尽,死伤不少,这事情附近的人都知道。可她说的古怪,却只有少数人明白。

凌姿涵显然也听懂了她的话,深深地看向荷苏,微微颔首。“你也注意到了。我听王爷说了,名单上的官员,不论官职大小,均一夜暴毙,之后就有人顶了上来,听说连面向都有着几分相似,平常百姓不常见得,是分辨不出的。”

“不错,你认为,天下间,谁有这样的本事。”

凌姿涵微微一怔,谁呢?盟坛的事,表面上是太子所为,但他的能力,应该还不能操纵的如此缜密。而能做到这些的,掌握着生杀大权,官员升迁的只有那个人——

明黄的身影划过脑海,跟着是那沧桑的容颜,花白的发……凌姿涵闭了闭眼睛,咳了声掩饰情绪,继续说:“那个坏消息是什么。现在,恐怕我也不怕什么人对我不利了吧!”

因为不利已经太多了。

从小到大,她经历的,太多了。

“是谁我不知道,只是给你提个醒,怕是你也早就察觉出来了。这先是易盟主,其次又是尧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都另有原因,但你不觉得,这之间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吗?或者说,这像是一组排列,他们都有着共同点——和你亲厚,来自北燕,而下一个,很可能就是你。”

是你,是你……

第七十二章:尧王为质,妖妃有喜

更新时间:2013-1-11 23:45:25 本章字数:3725

章节名:第七十二章:尧王为质,妖妃有喜

就在此时,轩辕煌与严修远正坐在云州城外三百里处的一间不起眼的小酒肆里。爱萋鴀鴀随行的暗卫也都显露明处,一身随从的打扮,围坐两桌,边吹牛扯皮,边放开肚量的吃喝豪饮。但这仅仅只是表象,若你仔细的看这些“不起眼”的人,便会发现,他们并不是那么的不起眼,而是经过特训后,存在感低了许多。

此刻的他们,面上谈笑自如,可身上的肌肉愤张,像是警戒中的猎犬。眼神看似平静,却是用来掩饰那眼底的警觉,与锐利的。

反观轩辕煌,一身布衣,头戴方巾,远远看去,还真像是个质朴的读书人。但那通身气派,与眼角眉梢掩不去的邪肆,无一不引人侧目,令人胆寒。

用严修远的话说,他家主子天生就是富贵命,哪怕落魄的套个麻袋,还是天子的儿子,改不了的事实。

“爷,这都快黄昏了,再不回去夫人该着急了。依小的看,还是别等了,回去吧!”看着外头的天色,严修远挺了挺腰背。真要命,也不知道王爷到底打了什么算盘,带着他们在这家小酒馆里都住了三天了,天天在这喝酒吃野味,吃的嘴都没味了,还在这家鸟不拉屎的店里守着。

不过,他私下里揣测过,觉得王爷应该是在等什么人。要知道,这小酒馆所在的地方,是通往盟坛的必经之道,不论是从云州走,还是云州周围的荒山翻过,都必定会经过这酒馆。

“不急,再等会儿。”轩辕煌玩味的挑了下唇角,捏着酒杯底座,轻轻摇晃,若有所思的看着杯中随之摇晃的液体,自言自语的低喃:“他,一定会来的。”

谁……

“谁?”夜色朦胧,毫无睡意的凌姿涵正在屋中看这兵书,突然听见外头传来窸窣的声音,披着衣服倏然站起。因为动作太快,她的袖摆扫了下桌子,几张染着墨迹的宣纸飘然而下,茶杯也被带翻了,洒出些许茶水。

她戒备的看着门外渐渐走近的人影,听见声音,这才松了口气。

“卿卿,是我。睡了吗?”

“没有,进来吧。”凌姿涵紧了紧衣领,随手放下书卷,迎着走向门口,抽去门闩,打开门:“你可算回来了,”话音未落,凌姿涵抬头看着风尘仆仆的轩辕煌,目光一窒,落在他身侧清癯的身影上,不觉哑住了声音,嘴唇微微颤了下,好似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轩辕煌开口:“卿卿,还不快请国师进去。”

凌姿涵这才让了让,低低的唤了声:“先生。”

紫宸温和的看着眼前女子,乌发散落身后随风摇摆,薄薄的中衣贴身穿着,外头照着一件银灰色的裘皮披风,上头暗色的花纹与款式明显不是女子的披风。再看那大小,到合适身侧这位。

紫宸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凌姿涵,脑海中浮现的是十多年前。也总有一个这样的女子,披着他的外套,站在门口,给他开门,声音轻柔的带着些娇蛮的说——“你总算回来了”。

两道声音交汇,就连身影也渐渐融合。

紫宸的目光落在凌姿涵的眼睛上,妖冶的红色,宛如治艳的彼岸花,妩媚而又妖娆,舒展着朱砂浓墨都无法渲染的美丽花叶,无需绿叶陪衬,也是极美的。但也是这双眼睛,让他陡然回神。

她不是那个人,她们的眼神截然不同。她给他的只有敬畏,而那抹温柔,只给了他身侧的年轻男子,不是他。

她是那个人的女儿,也是他的——

“先生?”风口里站了会儿,凌姿涵抬头仰视着一直盯着她看的,眼神极为复杂的紫宸,疑惑的又唤了他一声。

紫宸像是被谁猛地扇了一巴掌似的,眼神陡然一沉,下一秒又恢复如常,看似温和静好,却波澜不惊,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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