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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百川阖上房门。

使命么?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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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乔家人除了乔岷和其他几个稍有作为的族兄弟, 基本不住在丸都山城,而是在国内城附近筑有一座老宅。

摸清地址,四人分拨, 由双鲤留守, 继续搜集消息, 晁晨和崔叹凤则找上牵马人译话,正大光明前去拜访, 最好能以诊病为由, 将家里以乔老夫人为首的人牵绊住,而公羊月则悄悄潜入后宅, 摸排打探。

上外墙后, 刚飞跃两个屋顶,便见鸱吻旁已有人候着。

来得赶早。

一夜未眠, 张修翊顶着乌黑的眼眶, 看他处变不惊蹲下来, 颇有些吃味,公羊月, 敢情你算准我会来?

公羊月嘴角一挑:我来你不来, 岂不白白错失机会。

张修翊死不承认:说得怪, 我爱来便来, 关你什么事!

那我走了。

别走。

张修翊拉下脸把人给叫回来,展开双臂:那什么待会要是被发现, 你就说我是你同伙, 你看,你看我穿的。

别说, 那穿着和晁晨当真有些神似。

见她居然故意效仿打扮,公羊月不悦, 怒道:不许这么穿!而后二话不说,直接上剑砍,挑了个破洞碎边。

张修翊咒骂一声:你什么失心疯投胎?

公羊月脸色不善,也不接茬,扭头就走。

行行行,张修翊认栽,十指交握,连连拱手,小老弟,算我欠你人情,我保证有我在一日,你和你的朋友在丸都城不会受到任何骚扰。

公羊月还摆上架子:要叫大哥。

张修翊翻了个白眼。

公羊月言归正传:你的武功都怕暴露?

张修翊姑且算他夸人,心情好了不少,遂解释道:你可别小看了乔家的家底,能掌控七剑卫过五代而不衰,反蒸蒸日上,绝不是花架子。

或许是举于江湖的原因,七剑卫的卫长之争更偏重江湖气,听我娘说,当年我的外祖父就是在争夺中失意,从此后一蹶不振。后来家道中落,我娘去了中原,另有机遇,也看破世俗,和我爹泛舟五湖四海,不过,我却依旧愤懑,所以又来到这里。

公羊月问:为何愤懑?

张修翊目光沉沉,脸上再无笑容。

盘踞辽东四郡的三国中,除了土著新罗,高句丽和百济都是当年扶余族的分支南下立国,而修家祖上是扶余王族的亲卫,自然看不起走出去的人,骨子里有股倨傲,觉得是在族中活不下去才外迁的庸才。而扶余王族灭亡后,修氏不得已投奔,却连和这些草莽的争斗都比不过,自是不甘,疑人耍诈。

她没有言说过多,只一语带过:我修家的飞流小刀绝不输乔家的快哉剑,谁知道里头有无文章。算了,多说无益,平添意气。

意气好,待会打架力气都要多三分。公羊月打趣她。

对张修翊来说,还是吃饱更稳妥,于是东翻西找,掏拿出不少东西,有鸡爪子果脯,还有腌制的肉干。

来点?她把手往前一送。

公羊月嫌弃地瞥了一眼那黑黢黢不知成分酱料材质的腌肉,挖苦道:难怪,不知为何一见到国师你,总不自觉嗅着股子猪肉香。

嘿,别说,我爹从前就是卖猪肉的,张大国师把肉撕成一条一条,塞了半截往后槽牙,露出半截在外,大4咀嚼,吃相难看。约莫是注意到公羊月抽搐的嘴角,她着急说话,吞咽不下,干脆把没嚼烂的部分一同拉了出来,挥了挥,怎么,是不是想说我乡巴佬?

公羊月冷不防,着实被恶心了一把,稍稍避开那沾着涎液的烂肉,皮笑肉不笑道:不,我想说,贵家祖坟真是冒青烟。

见笑见笑。

张修翊没有半点女孩子的矜持,狼吞虎咽吃完肉,还客气地拱手,也学着他胡说八道:我本不想当国师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好太王极尽挽留。

公羊月警惕起来,不动声色问:极尽呵,他图你什么,图你吃肉嚼得香?还是图你有食欲?

你别说,我起初真以为他看上我会烧猪肉!张修翊捧哏,拍了个响亮的巴掌。公羊月并没有被唬住,甚至吝于施舍一个笑容,她觉得自讨没趣,又自顾自往下说:不过,后来在这丸都山城待着时日久,渐渐也品出味儿来,再好吃的菜也会腻。

所以换着吃?

换着吃也会腻,张修翊眨了眨眼,菜烧得多,厨子就会惫懒,样样都是一个味儿,放几勺盐,几勺油,几勺醋都会成为习惯。

公羊月微笑:那便换个厨子。

张修翊却摇头叹息:一间酒楼初立时最苦,没有名气,没有口碑,生意做下去,掌勺师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过河拆桥不道义,以后谁还愿意干活。说着,她抬起头,一扫阴霾,最好的法子是多请几个,最好各有拿手,好吃与否交于客官。既是凭本事说话,谁也赖不得谁,厨子积极上手,可不就一日一个钻研?

公羊月没有即刻附和,良久后方才道:大国师,我寻思着,双鲤说得没错,你确实不靠美貌取胜。

约莫是晁晨和崔叹凤入了内宅,招待的管家着人通报,这乔老夫人多年来深受偏头痛的折磨,听说是他儿结交的江湖神医,午休也不歇着,立刻梳洗穿戴往花厅去见。出门时,过来喊的丫头就候在阶前,也不知这老太太哪里不舒坦,非把人打骂一通,捏了个理由是传话时不稳妥,声量大了些,将她给惊着。

就那绵软的嗓子,又不是行将就木,还能给吓出毛病?

神医登门,明明是喜事,人却为这点鸡毛蒜皮计较,张修翊心里头说不出的膈应,真是人老多作怪,喝口凉水都会嫌弃没凉成自己心仪的温度。

我不喜欢那老太太。

公羊月思忖片刻,认真附和:当婆婆的话确实不合适,为人太刻薄。

小心思被戳破,张修翊浑身别扭,忙把话头拉开:咳咳,你那个文书先生呢?她其实更想形容晁晨为账房,毕竟公羊月一白身布衣,又没挂着个一官半职,但转念想,他走江湖是两袖清风穷得叮当响,哪需人管账。

公羊月纠正:他不是文书先生。

张修翊哦了一声:那就是跟班。

公羊月很固执:也不是跟班。

张修翊真没想在这小事上死抠,但看他如此坚持,也生出些好奇,便连声追问道:那是什么?下属?亲戚?管家?朋友?

不,他是我想要共度一生之人。

你没说笑?那答案自然得仿佛已偷偷打过不下十次的腹稿,张修闻言,手一抖,包着的肉干纷纷落下墙头,被守着的野猫叼了去,登时给气得憋红脸。

他还当真4无忌惮,什么话都敢说!

公羊月一脸严肃:你看我像在说笑?我比某些连自己情意都不敢开口的人,诚实得多也清醒得多。

张修翊选择性忽略后半句,眯着眼,露着诡笑: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不当问,别问。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张修翊一惊一乍,为自己那点碎嘴巴小心思臊红了脸,断袖的也不说见所未见,但正主可是公羊月,这可是第一手谈资!虽是顶了个国师之名,但她本质上和七大姑八大姨没有区别。

公羊月已跃下青瓦墙,落在灌丛中,她忙追上去。

不知道,但我没兴致听,也不想回答。公羊月回答得理直气壮,还顺手把拖后腿的家伙摁进黄泥堆里。

等洒扫的丫鬟小厮捧着笤帚抹布全不见影时,两人这才贴着墙根没于阴影潜行。

乔家古宅无甚特别,建制同中原的院子八九不离十,尊卑格局一整套照搬,要找到乔岷的住处,再容易不过。他住的那方小苑统共四间房,寝卧一间,书房一间,剩下一间偏房,一间下人屋子。

公羊月先选了卧房,大摇大摆打正门进。

刚阖上门,背后掀起一阵咕咚声,原是那张大国师非要炫耀一把轻功,从窗户翻入,结果那窗卡了支架,开不全满,就一条细缝,将好卡着肥臀。

快搭把手!

公羊月本不想搭理,可瞧她以头对着那窗前瓷瓶,作势要撞,一副鱼死网破的蠢样,赶紧就着脸反向踹了一脚。

张修翊顶着脚底板开门进来时,公羊月总算明白,为何她方才会说失手,就这样不靠谱,别说失手,失脚也不成问题。

打人不打脸。

我打你了吗?公羊月认真辩解,打人用手,不才,用的脚。

说罢,他径自就着屋内打量一遍。

老宅不在城中,寻常少住,按两人先前的推测,乔岷及冠而入七剑卫后便该搬离此地,尘封久矣,但寝卧之地显然比想象之中要来得敞亮清爽,干净整洁,屋子里数只瓶盆,养有云竹兰草,深深一嗅,还有陈年绕梁的檀香。

张修翊伸手在云竹上拨了一把:没错,乔岷在七剑卫的卫所也养过不少。换言之,没找错地方,人也对得上。

反观公羊月,却目色凝重,这般雅致,不是十七的性格。

张修翊把陈设挨个瞧看后,四仰八叉往榻上一躺,顺手抓来枕头抱在怀里,须臾间已落入美梦。

只是这陶醉并未维持太久,公羊月卷袖拽着她的脚,不客气将人拖出去。

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丫头端来水盆,依次擦洗器物。两人蹲守在转角,看丫头把脏水往绿地里一泼,走回下人房中。

女人?

张修翊一脸见怪不怪,趁机奚落: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大户人家谁没几个通房?就算不是,公子哥儿的住所,往来伺候不也正常。

不,并不正常。

以十七怕女人怕到要死的程度,就算是只母猫,也保不准早给轰出门去,除非打晋阳开始,他便故意演戏,毕竟大对庐府上,他对双鲤的失态也只是发乎于礼的喝斥。又或者,他们所见到的,确实是两个人。

世间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公羊月不迭问道:乔家这一辈有几位公子?

乔岷的事,再没有比张修翊更了解的人:十七位,几房拉通按年龄算,乔卫长最小,排十七。张修翊正经办事时,该有的头脑还是有,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上头十六位哥姐,没一个和他生得像,他父亲乔心见,也就是前卫长,只这一个儿子。

公羊月疑惑加深。

而后,两人又翻入书房。

书房标配文房四宝,书案屏风,还有四壁占了三壁的书架,每一个都塞满纸册竹简,剩下一面摆起剑架,足有八格。

他们五人里头,爱读书的那是晁晨。

张修翊随手翻阅了几册,发现包揽古今,什么都有,不仅有扶余文著书,还私藏不少中原的典籍。打小卖猪肉的哪懂读书之趣,只唏嘘一声:他小时候活得也太累,准是那刻薄娘给逼的,背不出书就打手板!

别看了。

公羊月夺下张修翊手头的书,扔回原位,门外响起两道说话声,稳妥起见,两人上了房梁。

第151章

听嗓音一个年轻, 一个老态,苍老的是个杂役婆子,不知是哪家院里的, 过来要炭火, 借口是少爷不在, 分来的东西叫丫鬟贪去私卖。撞上的这个丫鬟自是喊冤,性子亦是刚烈, 两人吵嘴起来。

老的骂不过, 歇了气,但仗着是长辈屋里的, 拂了面子就撒泼打诨, 那丫头被磨得也失去耐心,干脆指着侧屋, 阴阳怪调道:这里头可也无人住, 还有些朽掉牙的烂东西, 有本事捡去当柴烧!

见人入了屋,公羊月当机立断开窗上了屋顶, 张修翊边走边译话给他听, 方才说了半句, 便眼瞅着那婆子挽上袖子, 当真骂骂咧咧往屋里搬。

丫鬟没料到她真敢,略有些悻悻。

婆子倒腾来去, 一个人使劲毕竟有限, 便都堆在门口,撑着门板子喘粗气:好姑娘, 你还真舍得,这些拉出去卖, 能发卖不少钱。

说到钱,丫鬟也动了心,左右这屋子的主人不会再回来,少爷虽有意保全,但人在丸都城,一年也回不了两趟家,东西归谁不是归,何苦为了斗气,平白便宜那尖嘴老太婆?她立时又反口:卖吧卖吧,这院里的东西也敢觊觎,仔细老夫人扒了你的皮!

姑娘说笑,这可不是少爷屋子,婆子呵呵一笑,何况当初少爷违逆老夫人,不许人搬动,不许人住进去,可是惹了好大不欢心,若能悄没声地解决这烦心事,只怕夫人要明里痛斥暗里褒奖。

可少爷总会回来!

少爷在丸都该另立新府,若立了功得了圣眷,说不好王上还要赐宅邸。再说,木已成舟,如何苛责?

她越说,丫鬟越心动,恨就恨自己当初没胆,于是放低姿态,攀着那婆子的胳膊,换了副嘴脸:婆婆,你看

分你一份!

哎哟哟,天老爷嘞!我帮您一道弄出去,还有些好货,也盘一盘!

两人趴在房顶上偷窥,眼见着屋里的玩意全给倒腾空,这底下人贪婪恶毒起来,比主人家还不顾忌面子功夫,净是些蝇营狗苟。

偏房本没什么好看,但婆子提及老夫人曾说要搬,乔岷拦着不让,想必住过重要之人,才会保留原样以作念想。张修翊自从揶揄过公羊月后,便越发担心乔岷也不爱红袖爱蓝颜,是吓得冷汗涔涔,撺掇着下去瞧看。

落地,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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