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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岳池挣扎了半天最后以投降告终,去了医院,吃了两颗止痛药,紧急处理得好没感染发炎也没严重到要缝针。

陆岳池的意思是让言野送他回家,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言野的表情吓得给缩了回去,只能乖乖跟着言野去派出所的宿舍休息。

言野跟着去宿舍了,审问的事儿交给了郑远。

郑远看面相都是个痞的,一下下把那群小混混镇住,一个个抱着脑袋大眼瞪小眼。

说说吧,为什么打架?郑远看着蹲在暖气片旁边的一群人,屁股坐在了桌子上,把那把折叠刀在手上转了几圈,还动刀拍板砖呢,您这可算谋杀要坐牢的,啊?

我未成年!

未成年更要坐了,你以为我唬你的啊?郑远走过去蹲在了实验高中一堆人的旁边,问道:为什么打架?

他们的人抢了我兄弟的马子!

话音刚落,郑远就拿手打了一下对面小孩的脑袋,好好说话,还马子,马个屁。说完,自己都没憋住笑,乐呵了半天,这就打架啊?毛都没长齐就早恋,就你们这样儿能给人女生带来点啥?

郑远觉得这地方的小孩有点意思,一个个跟心怀玄武一样,把刀丢在了桌子上,卷了一筒a4纸敲了敲姜临的脑袋,你呢,你替你兄弟抢女朋友啊?

姜临手抱着脑袋,半天哼哼唧唧出来了一句嗯。

那行吧,送他们进去坐会儿,电话给家长都打一轮。郑远吩咐完了就往屋里走,就看到陆岳池被言野整个包在了被子里,小腹突出跟坐月子似的。

陆岳池本来以为进来的是言野,赶快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发现是郑远之后就开始继续解扣,言野为了不让自己动就跟小孩打针一样把自己的手绑在了床边上,系了一个似死非死的扣儿,换做平常陆岳池也就直接解了,现在一只手能动一只手不能动,整个人都麻了。

察觉到郑远的目光凝聚在了自己的肚子那儿,陆岳池恶狠狠说了句,没见过热水袋啊?

郑远举了杯子,发现里面水都凉透了,没喝,问道:看不出来你还有两把刷子,你叔呢?

陆岳池努努嘴,外头。

郑远走另一个门出去,一出门就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言野。

文强的女儿文婷是小姑娘,两个大男人不好去问,只好在门口一起等着女警问话。

言野先开了口,吕梓轩,他爸是吕鹏,孟成功妻子出轨吕鹏,文强女儿文婷和吕梓轩那班人里的一个早恋,文强疑似杀害孟成功。

您都把我绕晕了。郑远狠狠吸了一口烟,眼睛都有些眯,说没关系吧,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小孩早恋谁跟家长说啊,说有关系吧,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关系紧密,有一个东西在绕着我们跑。

言野没说话,郑远把烟递了递,说道:来一口?

谢谢,不来了。

郑远愣了一下,去看天花板上脱落了的那块墙灰,没事做,就转了话题,其实那时候的事我也就听人说过,我觉着吧,干我们这行的,也不能太死心眼,你要一直走不出来啊,你就毁了。

郑远把自己转了个圈能正面望着言野,关键是你不能在这儿一直做一个小片警,我不是说这儿不好,是你压根儿就跟这儿,跟这儿的人不是一路的,你看看

好了,别说了。言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眼睛里面只有疲惫,欧阳出来了,去问问。

被打断,郑远知道言野就是走进死胡同里了,别人拉拉不出来干脆就放弃了。

女警还是那样公事公办的样子,慢慢说道:那天晚上文强准备把最新款的手机给文婷,结果被文婷的母亲也就是嫌疑人的前妻发现了,文强就被赶了出去。据文婷说她母亲希望她好好读书,她自己说自己不太愿意读书,早恋这件事她没有告诉过母亲,参与斗殴的确实有一个是她的男朋友,补习高中也确实有一个人经常去骚扰她,她也和她男朋友说过这件事,但是并不知道两方起了冲突。

她知道父母为什么离婚吗?

文强和前妻木霞经常为了打牌的事吵架,文强也有过暴力行为,但是离婚之后文强经常来找她们母女祈求复合,木霞很讨厌文婷和文强私下见面。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哒哒的脚步声,一个短头发的女人冲了进来,身边追上来的是派出所的小楚,小楚哭丧着脸,说道:老言、郑队,真没拦住。

女人跑得极快,一下就要往审讯室里冲,审讯室里是空的就冲过去抓住了言野的衣服,喊着:把我女儿还给我!

言野皱紧了眉头,木女士,请您不要这样激动,您女儿在旁边休息,随时可以跟您走。

他干了什么关我的女儿什么事!我女儿今年高三了,他干了什么没良心的事你们也跟着没良心要打搅我孩子搞学习吗!木霞一边控诉一边去捶言野,等到文婷一出来就紧紧拽住了她的手把她拉了出去。

女警把手边的矿泉水递给了言野,问道:需要吗?

谢谢。言野没拦着木霞打人,转身说道:去找文强,我审,想办法让他无意知道这件事,渲染一下,自己把握度。

*

文强已经变得有些憔悴,耷拉着脑袋,眼神也空洞,唯有在见到了言野的时候才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干吧,你们让我出去不行吗,别以为我不懂法,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现在还是法内,晚上要是没事了你才能出去。言野翻了翻手中的册子,撩了眼皮,看了看后头悬在文强脑袋头上的红光摄像头,微微笑了笑,孩子今年高三了,做父亲的挺辛苦的吧。

关你屁事。

我们两个在这儿坐着,家里都有孩子。反正你都要出去了,聊聊天总没问题。我家里也有个小孩,高二下学期,以后指不定就有什么交集,到时候照应照应,只是我们家小孩平常闹腾,不怎么叫人省心。

文强看了言野一眼,表示不信。

言野把手机掏了出来,说道:在一高读文科,上学期期末就考了一门语文和数学,还能考个小二百分,其他的压根没去考。

你怎么不盯着呢?

你看我天天在这儿,哪来的时间管孩子,现在想管他也不和我亲。

言野的话像是砸在了文强的心头上,露出了一个苍颓的笑,几天没刮胡子下巴上已经冒了青茬,小婷她也不怎么让人省心,还好她妈盯着她,要跟着我过早完了就是女孩子,多操心一点,你男孩吧,男孩好养,犟就打呗。

言野笑了笑,眼睛直勾勾看着文强,说道:哪舍得打呀?

怎么舍不得呢,那些小兔崽子一个个跟明天就能骑到老子头上似的,就得管管。

也就是现在在叛逆期里,要是讲道理也能聊两句。

也是,打不是一个办法,总要讲道理,能听进去的孩子就不能说不省心了。

门开着,外头郑远他们已经开始说话,说的是今天的事,言野也继续和文强聊,但是晓得文强现在虽然在应和着自己,其实耳朵已经飞到了外面去。

言野把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要没事,再过段时间就高考了,高考一完,正好能换新手机,要有点儿问题也不是大问题,现在国家宽容,里头人性化管理,平常家属也让去看看,我之前处理那个挺诚.心悔过的,减了挺多年。

文强低着头没说话。

外头的话音逐渐变小直到终止,眼见着郑远进来了,言野拖着凳子挪了挪给郑远腾出来了一个位置,迟到了。

郑远颇会演,说道:还不是有事耽误了,你说能怎么办,还好是那群兔崽子没一个出事的,我

话没说完就让人打断,能给我根烟吗?

嗯?

算了,不抽了。

抽吧。郑远拿了根烟出来,笑着问言野,你们这儿让吗?

聊会儿天,没事,抽吧。

文强吸了一口烟,好像是愣了许久忘记把烟吐出来了,呛了咳嗽,眼泪都飞出来一截,小婷她没事儿吧,她在哪儿呢?

当时在教室上课,出事之后带她来了这儿,刚刚她母亲过来接走她了。

我就知道文强把脑袋埋在了臂弯里,一只手就立在桌面上,两跟冻裂了的手指中间夹着一根烟,火星子烧着烟卷,灰留在上面变成了长长的一截,烧起来的黑烟喷到了天上,忽然天就黑了阴了。

差点烧着了文强的手指,烟灰掉在了桌子上留下一道灰色的痕。

言野和郑远也跟着沉默,这场打得本来就是走投无路之后的亲情牌,也觉得要再熬熬。

出乎意料的是,文强说道。

我招了,我招了我全说了

第10章 他好这口?

我不想的那天是我心情不好,我看着他出老千我就是生气,我就想教训他一顿我也没想到,他就他就被我弄死了,他连挣都不挣扎一下的,我、我不知道哇

那为什么会去造纸厂,又是怎么躲过摄像头的。

他先走的,我一开始也没想过要弄他,是我出了门之后才发现他又出来了,他跟我撞了一下我那时候火气就上来了,我就威胁他我要搞他人,然后然后他就跟不想活似的跟着我去了造纸厂,我以前去打过黑工,就有时候常常偷出去喝酒打牌,那儿监控不多都是唬人的知道怎么走我发誓我真的就只是想吓吓他结果他自己往我刀口上撞我不想的,警察同志,我真的不想的

用的什么东西?

那个切纸用的刀

在哪儿?

我藏到藏到厂子旁边的墓地了第三排里面其中的一个

别愣着,去找。郑远身体前倾,露出一个压迫的姿势来,问道:那白歌,那小孩呢?你动他干什么?

他发现了我家里还有孩子老婆的文强一边哭一边说,脸上的皱纹糊成了一团。

拿着刀在路上晃什么?

我害怕我出来了,手上都是血,我洗干净了正好就在路上捡到了一把刀,我想着我在我身上也割个口子,我跟他们一起流血要是他们流的比我快先死了,就、就不能怪我了

文强偷眼看了看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言野,总觉得相比于一直问话来说的郑远,他给自己的压迫力更强,甚至于希望他能问自己一个问题,于是才小声说道:我以为那个黄头发小孩是警察,不知道他是你儿子我不是故、故意要动他的我都认了,能判少点么?

话音刚落,言野和郑远都还没看清楚,就看到有人从门口冲了进来,一个拳头就要往文强身上招呼,用力过猛没站稳被言野连着腰扛在了肩膀上往外走。

陆岳池刚刚连手带嘴的把扣儿解开了,偷鸡摸狗的事做的多了就熟练,偷偷跑到监控室去了,派出所里都是卫平安的老同事也都认识陆岳池,没防备。听到文强招供了陆岳池马不停蹄就往审讯室跑,结果还没碰到他一根毫毛又被言野摔回了床上。

我他妈就说是他干的,你们都不信我!

我信你,谁说不信你了?言野看到陆岳池小猫眼睛里头又似乎带了点水,赶紧抽了两张纸往陆岳池脸上按,就这两天言野第一次知道陆岳池眼睛里的水那么多。

陆岳池扁嘴,那你为什么要拦我?我打一个杀人犯还是错的?

有错会有人惩罚他,你管了你就有错了。热水袋里的水已经凉了,地上还瘫着一大块绳结,陆岳池这是解开绳索有段时间了。

言野去灌热水袋,陆岳池又要从床上撅起来,言野只能用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把陆岳池锁在了床上,摸到了人冷冰冰的手,给人用热水袋暖上,胃还疼不疼?

疼,连着心都疼。陆岳池肩膀都被言野按在床上,觉得这个动作特别不合适,说道:头皮也疼,你扯我头发了。

言野把手一松陆岳池又要犟着起来,言野就把他头发一下给捋到了一边继续按着陆岳池肩膀,总觉得要威胁一下人,凑近了脸,说道:别动,别以为我不敢教训你,在这儿躺好了,听见没有?他要认了最少都要在里面坐十年,你现在逞一时之快,之后你打算怎么办?你要让我怎么办?

陆岳池被言野的态度吓着了,本来他前半句说那么凶自己准备去刚,结果后半句彻底把自己拍死在了墙上,干啥啥不行,吃软不吃硬第一名,叔,我难受。

言野觉得陆岳池嘴一扁眉毛一皱就真要哭了似的,忘记了他一口的小尖牙还有带指甲的爪子,揉了揉人的脑袋,叔知道你难受,叔自己也难受。

我看不出来你难受。

我要能让你看出来我难受了,那我不白长你十多岁了么?

陆岳池觉得言野跟自己隔得太近了,自己的脸上都要被他呼吸烧出两个洞来,终于肩膀也软了,头一偏去看门后衣架上挂的衣服,行,随便你,你说得都对,你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秦西镇派出所别的不行福利做的还行,比如里面没什么人还特地空出来了一间房当小宿舍给值班的人值夜休息,其他人的床上都乱呼呼的,就言野敢用白色三件套,陆岳池一滩金发散在床上,对比鲜明。

按照心理学上说,盯着对方的眼睛不说话能给人带来压迫感,言野严格遵守,于是空气一度又冷又静。

陆岳池不甘落后一双眼睛也盯着言野看,一方镇压,一方挑衅。

门突然被打开,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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