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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心里看看,皱起了小眉头这些贝壳没什么特别的,论形状论颜色,远不及金华殿自己母亲处那些摆设用的海域彩贝漂亮。

阿娇和阿绾也是满满的不解这些贝壳普普通通,有些还带破损,恐怕就是扔地上都没人愿意弯腰去捡一下。

“诸君不知,”刘嬿王主莞尔一笑,轻轻道“上古三代之时无金,先民以贝为钱。”

“上古三代”女孩子们这才知道,原来平淡无奇的贝壳也曾经是钱,而且是那个文人士大夫魂牵梦萦的传说时代中的钱。

城阳刘嬿再次把手探入大盒子

随着师傅的动作,小贵女们都不自禁睁大了眼睛怎么怎么还有

是还有,仍旧是贝壳。不对,不是贝壳,至少不全是贝壳这物件只具贝壳之形,却无贝壳之色。阿娇伸手拈起一只,在手中掂掂分量,笃定道“此乃金贝”

平度公主和窦表姐也好奇地拿过一些,翻来覆去看新鲜。

“古时贝少,民常患不足用。”刘嬿慢悠悠地解说着“因之,上古君王命匠人以金铸贝,是为金贝。”

因为贝壳少,就用青铜做贝壳来代替贝壳那么有价值听了这话,女孩子们诧异连连,忽然发现现在和古代似乎倒过来了,当今是青铜比较值钱

等学生们的议论平静些,城阳王女垂眸一笑,还是那句“然亦不尽然。”

“”三个小姐妹相顾,愕然这就是说还有

“啪,啪啪”城阳王主轻轻击掌。不一会儿,周女官领着两个宫女进来。宫女们抬了只大方托盘,上面堆着许多小幅的麻料和丝织品细麻、粗麻、苎麻绸、缎、罗、绢、纨、纱

料子一件件拿起,一样一样点指给小贵女们看,告诉名称特征适合做什么衣裳;说到结尾,城阳王女刘嬿笑着提及“公主,翁主,民间多以丝麻易物,是故帛亦为钱。所谓财帛之称,如是”

民间日常的交易额很小,为图方便多是以物易物。成匹的衣料因为携带方便容易贮藏等优点,是最常用的单位交易媒介之一。

是这样呀原来衣料也是钱三位小贵女这下大开眼界,她们之前从不知道麻布丝绸这些衣料除了做衣服穿外,还有这样新奇重要的用途

愉快欣赏大汉公主大汉翁主的大惊小怪,城阳王女刘嬿接过鲁女奉上的玛瑙杯浅抿一口;然后一面观察杯体上优美的纹路,一面笃悠悠地说道“尚不尽然也”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小贵女们一阵哗然难道说,还有

杯子还给鲁女,刘嬿掀开漆盒接二连三拿出好几个鼓鼓囊囊的小口袋。袋口打开,里面赫然放的竟是粟米、糯米、绿豆、赤豆、小麦

这回,小贵女们是彻底傻眼了这不是开玩笑吧这些可都是吃的粮食啊

“傅,此乃何意”窦表姐小声地问刘嬿王主。

城阳王女浅浅笑曰“庄户农人无钱币多粮秣。因之以粮易物,岂非便利”庄稼人谁大老远地跑去换铜钱使需要什么,拿口袋担子挑些粮食去集市换了就成。反正无论是工是商都得吃饭,店铺也都收粮食。

话到这里,刘嬿望着孩子们心情愉悦地提问“如此,诸君乃知钱为何物哉”

“呃”三个小贵女彼此看看,在对方眼中看到的是同一个意思哪儿啊,是更糊涂了

如果说开始还知道些,到现在女孩子们反而一点都答不上来了形状是各式各样,材质是金属贝壳什么都有,连衣服料子粮食农作物都成了钱,那还有什么标准可言啊

对着一席子各形各色的钱思考片刻,馆陶翁主陈娇突然拔下发上的珠花,解下手腕上的珊瑚环,又从旁边桌案上取来一只石榴,全部加上去。后来更是将胡亥也推了上去。

“阿娇”平度公主和窦表姐都是一愣表妹妹这是打算干啥

“王主,”指指席上这一堆新的旧的固定的会动的,阿娇自信满满“王主,钱无定形,可用以易物者,皆为钱”

刘嬿眼神一亮,深深看着长公主的宝贝女儿,默默点头。

见自己答对了,阿娇笑眯眼,咯咯乐着和两个小姐姐笑闹到一处。

钱的课题胜利结束接下来,城阳庶王主刘嬿开始每天一例的历史人物讲解,今天讲解的对象是齐之文姜

天空看起来还是那么阴沉沉的。云层似乎轻了些,一片片云朵在高空上飞速地掠过起风了。

起风了,寒意逼人

举头看了看天色,城阳王主刘嬿带领她的学生们向外走。这是刘嬿来长信宫后才有的新规矩午睡缩短,多出来的时间做一次长距离的室外散步;去宫苑去园林去各处转转。

没走出两步,吴女官就横出来拦住了众人。长信宫女官对王主嬿施了一礼,劝解道“王主,今日可否免行”

“否。”刘嬿老神在在,不问原因不解释理由,简短回答后带了孩子们就走。

“王主,王主”吴女急了,追上去伸双臂阻拦“王主,天寒多风,恐有雨。公主年幼,翁主体弱,若不慎受寒,如何了得”其他伺候的宫人听了,也适时露出犹豫担心的神色。有几个资深内官脚下微动,很有过来劝的意思。

城阳王主停下,不说话,只冷冷地盯着挡路的吴女官。

吴女官一窒,不由自主倒退半步。别看刘嬿平常细声轻语、柔雅纤弱得一阵风都能给吹走似的,一本正经起来,那扑面而来的亲王女儿气势还真不是她小小一介内宫女官抗得住的。

满意地看到吴女官退缩了,刘嬿回身看向自己的学生,挑眉含笑问“阿娇,阿绾,可畏寒乎”

“非也,否啦”阿娇努力摇头,使劲儿摇头她才不要被小看。小宝宝才怕冷,成天包在襁褓里。她已经是大女孩\啦啦啦

瞄瞄小小的阿娇妹妹,窦表姐咽下一赌气疑问,跟着轻轻摇头反正阿娇去哪儿,我就去哪儿;阿娇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很好,非常好,极其好\o城阳王女对两位正牌弟子的回答,十二万分的满意。

“如此,公主,现观天色阴霾,多云行风。念其后恐降雨,莫若”城阳王主对平度公主体贴周到,巧笑万千或者,这是个摆脱包袱的好机会说同意吧,说同意吧公主们理所当然怕苦畏难啊

没想到话还没讲完,平度公主就心急火燎地声明她一点儿都不怕冷,一点儿都不怕。

平度公主一边叫自己的随侍女官带上大氅,还不忘招呼宦官抱好胡亥兔别放下地天冷,地冻,让兔子落地自己走太残忍了,弄不好胡亥会感冒的还是由内官抱着一起走,来得稳妥。内官自然唯唯诺诺听从。

哎看样子是甩不掉咯还能怎么样,只能带上了悻悻然下令其余两位贵女的贴身侍女也带上皮毛大衣服,内官们捧上热饮料和保暖匣

城阳王女忽然停下了“阿娇”

“哦,”陈娇听话地跑到跟前“王主,何如”

从左垂胡袖管中抽出一副几尺长的橙黄厚绸,叠起在女孩脖颈上不松不紧围两圈,再将皱褶理顺,城阳王主刘嬿下令出发。

“王主,王主,不可呀”忠心尽职的吴女还要拦,嘴里更是急切切哀求着“王主,若不慎有失,皇太后长公主怪罪”

听到这里,其他宫廷侍从也开始面露迟疑之色馆陶长公主对涉及小翁主的任何疏忽和渎职,只有杀错,从不放过。

城阳王主嬿领了孩子们迈步往前,头都不回一个。扔给身后吴女官的,只有一连串斩钉截铁的话语“若有降罪,嬿当一力承担”

晚上,馆陶翁主阿娇有点发热了了

侍从们提心吊胆,都不知道谁会成为长公主这次做法的对象。长信宫中,一时风声鹤唳。

太医被迅速召来,诊断的结果是“偶感风寒”。接下来,开方,捡药,调整暮食菜谱,煎煮药汁

才照料小贵女躺下休息,满腹委屈的吴女官就哭哭啼啼找馆陶长公主去了。作为小翁主身边的首席女官,小主人有任何差错,她都是逃不掉的责任可她实在是,好冤

不多时,内官来传话馆陶长公主有请城阳王主刘嬿。

目送城阳王女进入长公主的宫室,宫娥宦官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位王主还能保住职位吗话说刘嬿入宫后虽然颇受赏识,可毕竟时间短根基未稳而外面,好多人都盯着翁主傅这个位置呢

皇帝姐姐很客气,神色话语中无半点责怪之意,只客客气气地询问城阳王女当时是怎么考虑的

“长公主,嬿育三子。”出乎长公主意外,城阳王女儿非但一句不提学生的病情,反而聊起了自己的家事。

奇怪地扫一眼刘嬿,馆陶长公主依旧笑语吟吟“伉何德三子,王主实乃多福。”

长公主果然清楚,精明人刘嬿冲皇姐方向微微一弯腰“吾之次子何,七月而产,先天不足,自幼多病。”

“嗯”长公主闻言愣神这倒是没听说。七个月早产凶险孩子就是活下来也太小,据说很难养活。周何能够成年,刘嬿还真不是普通的有福气。

“次子何虽幼年多病,然”刘嬿脸上都是自信自豪的笑,一字一顿讲道“然其现今体魄雄壮,善骑射,五年不闻病痛矣”

什么长公主一下就来了精神七月的早产儿成年了,还养得身强力壮育儿经,育儿经,多宝贵的育儿经

“王主”馆陶长公主比刚才更客气了几分,一双美目炯炯有神地逼视着城阳王的庶长女,诚诚恳恳提出“育儿之心得,还望王主不吝赐教”

如果拒绝,会不会被拖到廷尉去严刑拷打威、逼、利、诱、挨个儿上被长公主精光四射的眼神瞧得心里发毛,刘嬿王主忍不住胡思乱想。

不过当发现馆陶皇姐的目光开始变得锐利时,王主嬿立即识趣地主动招认了

刘嬿的舅舅在母腹中因故受损,出生后体质差,多病多灾。王主嬿的外祖父本身是个良医,就命儿子从小每天做一次长途散步,无论刮风下雨严寒酷暑都不许停。如此几年坚持下来,等刘嬿的舅舅长到少年期,就很少生病了。

当知道女儿的次子也是先天不足时,生母就把这法子告诉了刘嬿。城阳王主依样画葫芦,督促次子周何照着做。这法子重在循序渐进,半途而废自然无果,越坚持越现成效周何十岁时,成功从小病鬼转型为壮小子。

“上帝,昊天上帝”馆陶长公主抚额感叹前面听说刘嬿搞午后散步还以为是一种游乐,没想到竟是养生之道

简简单单,却深含奥义。经过两代人实践都成功的法子,给阿娇用没道理不成长公主越琢磨越开心,直觉女儿健健康康无病无痛的美好日子就在眼前了。

长公主起身,对城阳王女深施一礼为谢“王主之情,嫖铭感五内。”

刘嬿自然不敢受当朝天子胞姐的礼敬,急忙避席不受,侧着身子连连自谦“长公主,不敢,不敢当,此嬿之职责所在。”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2303 阳光下的杀戮

重重丝纱的幔帐,高高低低的黄金熏炉,精雕细刻的贵重木料家具所有的摆设都在彰显屋子主人该有的富贵和尊荣。

高大敞亮的华屋在几个香炉的共同作用下,弥漫着浓郁的熏香味。硬生生给正午的内室平添了几许暧昧。

成熟的女性肢体以一种极为曼妙的姿势斜倚在卧榻上。薄如蝉翼的半透明衣料掩不住妇人凹凸有致的曲线,热力和欲望在丝织物若有似无的遮挡下反而愈发显眼。

“嗯嗯”随着一声漫不经心的呢喃,和衣而卧的少妇微微动了动,眉间轻耸。

一直在榻尾侍立的两名侍婢闻声连忙走上前来,垂手低问有什么需要。媚艳人儿眼皮颤颤,却没有张开;只含混叫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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