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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拍击着大门,也有不少人稀里糊涂地就死在了烈火之中,连惨叫都惨叫不得。

曾经如桃源乡一般的小镇,如今化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他手指捏得发白。

“道长,走吧,快走啊,这火烧得,这里已经待不了了!”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公子焦急地说道。

沈约却无动于衷。

他想起冯山海那一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一切祸起于十年之前,一切事端又与他又脱不开关系。

是他吗?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

他颤抖着双手,甚至在这一刻,都握不住手中的三尺青锋。

万妄之灾,起于一念。

他的挣扎求生。

最终换来了这一场天火焚城。

他木然地望向周围,当他被逐出师门,夺了师门头衔,他尚能笑笑,理一理衣衫,自山上作歌而下。

他所求的是一世安稳,是那时,马放南山,放下一切的安闲。

是犹如倒骑毛驴,告老还乡的一身轻松。

被逐出师门之时,他并不是没有丝丝喜悦。

十年,天地征讨,斩妖除魔,如李三一般的事件,如陆姑娘一般的离欢,他见了又见。

他是法力高强,除魔卫道的道士。

而一边是情投意合的妖魔书生;他只能枭首而去,只余下某些人哀嚎一世。

如今,算不算报应轮回?

“叮”地一声,忽然,天边有人奏了一个轻微的音符。

他的神色五味杂陈,抬起头,望向半空。

琴声悠扬,渐渐的天上,浮现出一道道鱼鳞一般密布的乌云。

这琴声似是有安抚人心的力量,那些四处逃窜的人们纷纷静下心来。

不多时,天上落下了大雨来。

就如沈约所说的那一句,好雨知时节。

大雨落满了整座甘城。剧烈焚烧的城市渐渐返还了本来的面容。

一场天地大难,就在一个男人弹指之间,消弭于无形。

说来如同一个玩笑,冯山海?还是谁人,做了许多准备,筹划了多少时间,埋伏了多少人马,算计了多少方圆。

却抵不过,一个男人懒散散的姗姗来迟,如同戏谑一般掌琴。

弹一曲,儿时常言的《乘舟曲》。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

他听得有人在玉珠宫,点了几个字句。

其言,有思。

密集的雨丝,打在沈约的头顶,也模糊了他的眼帘。

“哒哒哒”远处传来怪异的脚步声。

不知何时,这一场瓢泼的大雨到了尾声。只剩下天边的几缕阴云,还贪恋着人间的风景,不肯退去。

沈约低垂着头,置若罔闻。

两只脚蹼一般的异形大足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龙君请沈小主往龙宫一叙。”一个瓮声瓮气的怪响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大章的章节名还是来自《诗经》,二子乘舟,泛泛其逝。少年意气总是值得标榜与怀念的呀!

第14章二子乘舟(五)

沈约抬起头,看着来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而与此同时,对方也看着他一言不发,一双死鱼眼肆无忌惮地在周围扫来扫去。

良久,面前的怪人才说道:“看什么看,啊?没看见过龟丞相吗?”一旁手持大棒的怪人“呜呜呜”地表示支持。

似是在抗议曾经的龙宫旧客用这种奇怪的视线看待两人。

站在沈约面前的两人,一个生了一双死鱼眼,吊丧眉,可谓是天生一副衰相,他脸色碧绿,暗色的面孔,长满了褶子,像是浮肿了一般。他的背后还有一个大大的龟壳,上面粘满了青葱的海草,怪人身高四尺有余,堪堪到了沈约腰间。

长着一双大大的脚蹼,嘴上还生了几个稀疏的胡渣,现在正昂着头,目中无人一般看着沈约。

而另一个,则不会说人话,他的脑袋尖尖,天然一身坚硬的甲胄,上头颗颗粒粒,皮壳泛着清灰,手中更是提了一柄金瓜锤,看似神气。

往下看去,双脚似钳,还有一条大大的虾尾,到了末端分成三叉。

竟是一只洞庭湖里,土生土长的大虾。

昔年沈约在龙宫与他们倒是老相识,还时时刻刻盘算着这么大的虾拿来下酒,味道是不是会太老。

每每虾兵都被沈约看得毛骨悚然,和镇守湖底的蟹将时常嘀嘀咕咕诉苦。

那时蟹将还不以为然,觉得虾兵小题大做。

直到有一天,他尚在水宫之中的子子孙孙前来报告,说有个麻衣小子逮了几只螃蟹拿去下酒,还送去龙君那儿邀功。

蟹将流了几行清泪,从此见了这个小煞神都是绕着道走。

这回龙君叫几人前来通传,他都打死不应,宁可守着暗无天日的湖底水宫正门,也不肯迈上陆地半步。

沈约咳嗽了一声,挤出一个笑容,说道:“龟兄别来无恙啊。”说着就要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前。

“少来。”龟丞相探出一只蹼爪,猛地抓住了沈约的手掌。

他一双死鱼眼闪烁着光,当年这熊孩子就经常借着各种名义,把他面朝上推倒在地。

然后看着他在原地扑腾四肢,却起不来,大笑着扬长而去。

龙宫清冷,他叫天无路,叫地无门,时常得等到虾兵蟹将两兄弟巡逻到此,才算得救。

一来二去,他早就掌握了沈约的那些鬼伎俩。

三人言谈之中,周围走上街头的居民却簇拥着什么人,急速往沈约这边走来。

沈约看得那些人来势汹汹。不由得走到龟丞相与虾兵面前,挡着他们。

那些甘州城民明火执仗,面露警惕之色,看见沈约大步上前,反倒是有些心惊,往后退了一步。

沈约望向众人焦急的神色,安抚道:“各位乡亲父老,祸事已解……”

“道门的叛徒!”忽然,人群之中,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

沈约脸色一僵,刚才举起的手臂,悬在半空之中,一时间,不知何处安放。

“沈清为,别来无恙。”忽然,从人群之中,一声低沉的男声传来。

甘州城居民纷纷退开一步,从人群之中,走出一个身着月白道袍,面容阴鸷的青年道人。

“清木。”沈约念叨了一句。

太清阁到了沈约这一辈,声势到了极点,以“清”字为号的嫡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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