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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不大,坐八个人左右的,八张竹木椅子,床边摆放的是一套竹木的沙发。连沙发附近厕所的门都是竹木。

孙子是二世祖没错,但他身上向来不是太有钱。他只要有钱,就会去做奇怪的事情。他第一次拿到薪水的时候,上网买了一把昂贵的气枪,在纸尿片厂里对着有质量问题的回纸尿片进行射击练习,得意洋洋地走掉之后,当天夜里就失火了,烧了一个仓库的纸尿片,虽说当天出了不少货,里边还有价值数十万的存货。查不出失火原因,他父母就认为那是孙子在厂子里放了凶器,破了风水,于是把这笔账都算在了他头上。那之后气枪自然是被销毁,连钱都只给他刚好够吃饱穿暖,其余的钱都被父母扣走了,说要他用薪水赔偿火灾的损失。

周原冷眼看孙子,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家伙说他傻吧,但最后的赢家总是他,正因为如此,多年来周原一直想戳穿他装傻的面具,但是往往在那之前就被激惹得仅剩‘只要揍他就好了’那种心情。

他们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服务员倒上了红茶。周原喜欢喝红茶,不过这种事就算经常出去吃饭的好友也不一定知道,因为服务员问上什么茶的时候他从来不开口,都是让别人定的,只不过如果点了绿茶,他是不会喝的。这里的服务员没问他们要喝什么茶,就直接上红茶了。

周原啜了一口茶,尝出那味道是比较优良的金骏眉。莫伯申喝了一口,问:“什么茶这么香?”

服务员客气地笑道:“那位先生带来的茶,包装上没写名字。”

那位先生自然是指已经对前菜的豆角肉出手的孙子了。

孙子对茶毫无品味,他吃泡了十遍的劣质茶渣都能吃得津津有味,如果人类的味觉分十等,周原的是第十等,那么孙子的是类人猿等级零下十等。所以,如果期待孙子能够分清金骏眉和铁观音的差别不,能够分清红茶和柠檬茶的差别,那已经是望子成龙了。

周原不做声,孙子已经把一碟豆角肉扫进了嘴里,伸手招呼近在咫尺的服务员:“再来一碗!”

“什么茶?”莫伯申执着地问孙子。

“茶?”孙子吮吸着筷子尖,露出一脸傻相。吸完之后舔,把筷子从尖舔到正中,然后对新的一盘豆角肉迅速出手。

落空了。

周原把那碟肉端起来,孙子站起来,继续出手。

周原忍无可忍地对服务员说:“给他换双筷子。”

在豆角肉被扣留的那段时间,孙子哀求似的看着周原。那时莫伯申已经放弃了问话。孙子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从不旁骛。他最大的能耐就是充耳未闻。

“你带过来的茶,谁给你的?”周原把豆角肉放在自己面前,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孙子不敢对周原面前的东西出手。

“茶啊,哦,那茶,是美……”意识到自己毫无困难地被套了话,孙子一副“糟了”的表情住嘴了。

他认识的人还有一个对茶挑剔得不行,除了某种红茶别的茶都不喝的人。

周原放下筷子,站起来,说:“我要回去了。”

第3章

周原的妹妹周美青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有漂亮女人常有的挑剔的毛病。她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看不顺眼一切的成衣,穿的衣服都是裁缝店做的,后来自己开了家制衣工房;到了二十三岁,已经看不顺眼一切的成品鞋子,只好自己开了个制鞋的作坊;不过她始终没有看不顺眼皮包及珠宝,让父母提心吊胆的她暂时还没说出:“啊,我要开个包厂珠宝加工厂。”

由于她的品味确实独特,她那些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作坊竟然也变成了不大不小的厂。认识了生意上的伙伴,后来就和那个人结婚了,年初生了孩子。

周美青对周原的单身状态非常在意,远比周原的父母在意,在意到了病态的地步。按她的说法,一个不愿结婚的男人是残次品,她不能忍受与残次品有血亲关系。被说成残次品的周原认为她可以当作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放他一条广阔的生路,但周美青则认为发现残次品不进行回炉重炼是对她人格的玷污。

至今为止,美青已经在他面前提及至少三十位年龄从十八岁到四十岁之间的女性,这些女性和她有着一缕或千丝万缕的联系,随着等级的升高,周原已经可以用各种方法灵敏地嗅出妹妹的意图,逃脱了一次又一次的饭局,当然也有全军覆没死无全尸的时候,周美青就智商而言并不低于她的兄长。

说出“我要回去了”的周原并没能顺利地从僻静的竹屋里顺利离开。他和妹妹在唯一的出入口浮桥上狭路相逢。妹妹的身边跟着一位有些腼腆的、心妆扮过的女孩。周美青一看见哥哥,就温柔地对他说:“哥,你怎么都等不及出来接了?跟你说马上到了嘛。”然后转头对那位女孩笑呵呵地说:“阿娇,你看我哥,别的没什么,就是性子急。”

那位女孩低下头抿了抿嘴,好像在笑。

当然,周原对阿娇或是柏芝的兴趣都等于零,他在晚宴进行到询问工作的时候忽然脸色发青,迅速离席进入包间边的厕所,里边传出剧烈呕吐的声音,然后是噼里啪啦的声音,最后是冲水的声音。那之后,周美青脸上的微笑僵硬了。

孙子到厕所边上拍门,用他惯有的大嗓门喊道:“如意,你没事吧?”

如意?那位姑娘的脸抽了一下。

“还没拉完,等一下。”声音相当虚弱。

“你早说今天拉肚子,我就不带你来了,有纸吗?”

“糟了,只剩两格了。”

“惨了,大便纸刚才都给你了,不过车上有纸尿片,如意你用不用?”

“好的,拜托你去拿了。”

孙子飞奔出去的时候,劳模和大麻纷纷咳了两声,劳模说:“我出去抽根烟。”大麻马上站起来笑着说:“我也去。”

那位叫阿娇的姑娘在孙子边喊“如意,如意,纸尿片来了!开了包装的要不要紧?”边冲进来的时候扶着脑袋对周美青说:“美青,我,我头很不舒服……”

周美青放下折断的筷子,挤出一个笑容,对阿娇说:“哎呀,没事吧,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神抖擞的周原从厕所出来时,孙子急巴巴地递上了纸尿片,周原拿过那张婴儿用纸尿片,倒扣在他头上,道:“挺合适的。”

“就剩一张了,你不用啦?屁眼上沾着便便很不舒服的。”孙子的神色是真正的“担心”。

“屁眼的事轮不到你操心。”周原拍拍孙子的脸,笑道,“送我回家吧。”

疾驰在黑夜中的赤兔前座上的人哼着有只雀仔掉落水,连续哼了十几遍,周原在他身后有点发呆。太子车的后座是向后上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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