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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子孙不保。”

“那么……一开始力劝他出兵之人呢?他们是与南边勾结,还是乘乱起兵了?”慕容冲显然很为苻坚口中的这个帝王难过,一张俊脸都皱了起来。

苻坚缓缓道:“自然是乘虚而入,南面称王了,每一个都是。”

“每一个?”慕容冲有些惊骇,“不是万民归心,朝堂清明么?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乱臣贼子?”

听到他自己叫自己乱臣贼子,苻坚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兴许是他太托大了吧,总想着礼贤下士、以德服人,就能天下归心,可乱世之中,到底靠的是权谋暗算,并非仁义王道。”

慕容冲近来也在读史,回想了先前所学史书,并未有哪朝存在着这么个不幸至极的帝王,可观苻坚怆然神色,又实在不仅仅像是个传奇故事,“恐怕他身边就少了一个敢于进谏的肱骨。”

“敢于进谏的,并非没有。可能让他听进去的那个人,早在七年前就不在了。”想起王猛,苻坚心里又是一紧,再过两三年,景略便……

“难怪你对宰相的身子那么关切,恐怕也是前车之鉴吧。”慕容冲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一直未变,“出征前,我曾听殿下提起,说是宰相近来身子有恙,许是积劳成疾所致。”

苻坚前世宠爱慕容冲,除去他倾人城倾人国的美貌之外,最爱重的就是他的玲珑心窍,一点就透。就如此刻,能从这么一个支离破碎的故事里看透关节,还立刻想到王猛,哪怕常年在他身边陪侍的致远也是做不到。

“你先拟旨,一份送去太医院,让他们为宰相看脉,将脉案与下次的奏报一起八百里加急送来,还有一份送去清河郡侯府,让他等凯旋回朝,朕再亲自去探疾。”

慕容冲先愣了愣,还是老老实实地伏案写了,苻坚一看就乐了,尽管此生慕容冲并未困于禁宫之中,而是在太学得名师教诲,可这字却实在无太大长进。

“这字,每日还是练练为好。”苻坚忍不住多了一句嘴,“虽然我朝并无王右军父子那般的书法大家,可也藏了不少好的帖,你大可借来临摹。”

慕容冲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字,自觉已经写的颇为不错,面上难透出了些许不服。

苻坚轻笑一声,直接握住他的手腕,顺着方才的字句向下写。他的字也算不得什么大家之作,可胜在端方平正、苍劲有力,一派雄浑气象。

慕容冲扫了眼自己的字,不得不承认与苻坚的一比,显是落了下乘。又觉得苻坚站在自己身后,像是燕然山一般让人窒息,又觉得被他握住的地方热得发烫,好像那个迷乱浪荡的夜又卷土重来,气势汹汹。

苻坚松开他手,无意瞥见慕容冲微红耳廓,有那么一瞬的心旌摇荡,想如同从前一般将他揽入怀中肆意爱怜。

可他瞥见了慕容冲身上这件锦衣……

慕容冲最喜赤红,饰以云纹,彼时自己为讨其欢心,不惜差人去晋采买,后来占据了蜀地,得了蜀锦,从此月月进贡,源源不断的华美衣饰、珠宝玉石送来长安、送去平阳,送至每一个慕容冲所在之地。

他将慕容冲每件锦衣都好,哪怕是那些他留在长安的不再合身的小衣,他的情意,不算小心翼翼,从未刻意隐藏。正如阿房铺天盖地的十万株梧桐,处处彰显着他不曾昭告天下的心意。

可最后又如何呢?在长安城下,那件锦衣被撕的粉碎;阿房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

苻坚周身又是一遭刻骨的寒意,目光也跟着慢慢森冷下来,“天色不早,你也早些歇息吧。”

“是。”

慕容冲退出军帐后,冷风一吹,才缓过神来,随即在心中唾弃自己千遍万遍对着那个快能做自己爹的老匹夫想入非非,这不是天生下作,又是什么?

即使那老匹夫允文允武,文能使百姓乐业,武能安半壁江山;即使那老匹夫雅量瑰姿,既有容人之雅量,又有雄霸之瑰资。

从父皇到皇兄,再到慕容垂,他不得不承认,除去怀璧其罪的容貌,慕容氏的男子,并无一人赶得上苻坚半分。

他自己也是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搜索搜索就知道苻坚对这些叛将有多宽容尤其是慕容慕容垂他们几个

以及下面有个别人整理过的在他手下担任过要职的后来称帝的降将的名单

后燕成武皇帝,慕容垂,原大秦天王帐下冠军将军。

后秦武昭皇帝,姚苌,原大秦天王帐下龙骧将军。

后凉懿武皇帝,吕光,原大秦天王帐下持节都督西讨诸军事。

西燕烈文皇帝,慕容泓,原大秦天王帐下北地长史。

南燕献武皇帝,慕容德,原大秦天王帐下奋威将军。

对还有个西燕威帝原平阳太守慕容冲

第十六章

苻晖他们的捷报来的很快,晋来驰援的郭宝的千余众,在苻雅等人面前简直不堪一击,杨纂仓皇带着残余的数万军队逃回仇池。

又有杨他杨硕父子暗中投降,内外交困,军心散乱之下,杨纂只得率众出降。

苻坚的大军却并未兵凯旋,而是拒守仇池,安营扎寨。

“陛下。”慕容冲又带着密函前来报信。

上一世骁勇如斯的燕威帝此番如一个跑腿小厮一般前后忙活,苻坚虽自以为早对前事释怀,每每看到还是禁不住生出几分恶劣的愉悦。

“只管报来。”苻坚观他神色,并非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军情,便又重新埋头批阅奏折。

“是,”慕容冲站在一旁,捧着密报念道,“吐谷浑碎奚惧于天威,愿向大秦称臣纳贡,为表诚意,献马五千匹、金银五百斤。”

苻坚点了点头,“他既有这个心意,下便是。你代朕拟旨,封这个碎……”

“碎奚。”

“封其为安远将军、川侯。”苻坚顿了顿,见慕容冲还未写到官职,便改口道,“将安远将军划掉,只留川侯,着其每年进贡马匹百匹。”

慕容冲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陛下一贯对来降之众宽厚,现下这般对吐谷浑,可会惹他不快,生出反心?”

苻坚轻笑,“朕先前是太宽厚了,你且往后看,越是这样,他们反而越生不出什么风浪。一两年内,他们不敢生出祸乱,至于朝廷施恩,哪朝哪代没个年景不好、遍地饥荒的时候?锦上添花,他们不以为意,雪中送炭,朕便可以让他们记住一辈子。”

慕容冲拟好旨意,又问道:“那杨纂陛下又准备如何处置?”

“仇池宗室尽数接回长安,以侯位供养,以后爵位依次降等承袭。”

慕容冲眸光闪了闪,看来慕容垂、慕容等人日后也会依此处置,看起来慕容氏的复国之路又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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