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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一旦长大便失去了少年的纤细感,也不再有吸引力。

所以五年后,二十岁的温柳不能再接客。烟柳之地从来不讲究情谊,真金白银才能说得上话,后来人欺负老人也是常有的事,更何况温柳的功夫被废,身体尤其羸弱。柿子捡软的捏,因此温柳承受的欺压折辱便更为不堪。

“喂!”薛子安停下了话头,伸手在苏瞻洛眼前晃了晃,“故事还没到的时候呢,你怎么发起了呆?”

苏瞻洛拿开他的手,“我只是在想,得亏我身份低微,要是碰上了仇家不敌也不过人头落地,总归好过受这种生不如死的苦。”

薛子安眼神闪了闪,又道,“夏桑离开的时候夏容也有九岁了,你可知夏容从未认出?”

苏瞻洛摇了摇头。

“因为他脸上盖着的,是□□。”

说来温柳从小到大,人运都差得很,碰上一个两个都是心狠手辣,心肠歹毒之辈。本来折辱也仅限于言语、肢体,甚者两者同时,可温柳碰上的人,却拿了个簪子,将他的脸一笔又一笔划烂。

那人道,尽管你年纪大了,可姿色还算不错,万一放过了你,抢了我的生意便不好。说罢,便扔下那带着血肉的簪子,落在因为疼痛而不停抽搐的温柳脚边。

温柳再没理由留在小倌馆里,当即被踢出了门,连带着几个铜板,算是五年来的辛苦。

这几个铜板连看伤的诊都够不上,更妄论其他的,但他还是如同宝贝般将它们一个个捡起。

有,聊胜于无。

-这谁啊?哎哟哟,长成这样怎么好意思见人!真是晦气!

-啧,好像是小倌馆里头的吧,估计年老色衰了被踢出来。哎,就说这些做皮肉生意的人都下作!看一眼都嫌眼脏!

-就这几个铜板还捡哪!隔壁乞讨的都比他多!

温柳充耳不闻,跪在小倌馆门口捡铜板的时候,眼角划过一道熟悉的衣袍。

九歌门!

温柳赶紧拉着那个要进小倌馆的九歌门嫖客。

-你、你是九歌门的吗……啊!你是叶……

-滚开!

叶一罗抬脚踹开他,温柳忙不迭爬回去抱着。

-大师兄!大师兄!快快,帮我修书一封去九歌门!我要见爹娘!

叶一罗抬起的脚停了停,从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勉强看出了失踪已久的少门主的影子。

温柳见他认出,大喜过望。

可叶一罗的脚只是停了停,又落下了,而且正中心窝,踢得温柳再说不出一句话。

“他为什么……”

“叶一罗可是九歌门大弟子,正派武林的代表,怎能让人发现他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呢?”薛子安幽幽道,“温柳嚷嚷地如此大声,可不把他的身份公布与众,他自然要装作不认识他。”

“同时,叶一罗也修书回九歌门,说是自己在齐州城看见了夏桑的尸体,”薛子安接着道,“所以九歌门才会在五年前宣布消息。”

“所以温柳一定恨透了九歌门与叶一罗罢?”苏瞻洛皱眉,“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抛弃他。”

“可若不是他当年执意离开九歌门,又四处惹祸,也落不到如今的下场,”薛子安叹了口气,“只能说冤有头,债有主,一切圈圈绕绕又回去了。”

“之后呢?你救了他?”

“说了,我那日心情颇好,回聊城的时候途径齐州城,”薛子安仰头灌了口酒,“替他将受损的经脉接上,治了他脸上的伤,给了他一张□□,然后就走了。”

“怪不得他总是有种低你一头的感觉,原来是承了你的恩。”

“放他的屁低一头!”薛子安骂道,“这死疯子跟条疯狗一样逮谁咬谁,他那是怕我,要我弱上几分早被他踩脚底去了!”

“不报恩?”

薛子安笑眯眯,“又不是每个人像阿洛一样心肠这么好。”

苏瞻洛瞪他一眼,拿过酒坛,却发现酒坛已经空了,只得又瞪了薛子安一眼,“所以,温柳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回到九歌门的呢?”

“从云端跌落到尘埃,滋味必是不好受,”薛子安道,“他大概是恨九歌门的吧。”

“那么九歌门上下,包括死在拂云医庄的叶一罗……”苏瞻洛拧起眉头,“可若是他动的手,他怎会偷偷摸摸去荒地看尸体?”

“而且,梅花拐……”苏瞻洛又想到了什么,“叶一罗是死于急性毒,九歌门弟子都是慢性毒,而且梅花印记都不同,也就是说九歌门弟子身上的印记是有人想嫁祸梅花拐……”

“啊!原来你们在这!”矮墙底下是挥着手的夏容,夏容这两日为了九歌门的事情焦头烂额,眼底发青,人也瘦了一大圈。

“大半夜的还怕打扰了,”夏容不好意思道,“阿亭说得不错,你们俩果真还没睡。”

苏瞻洛抽了抽眼角,这话怎么听来这么怪?

“你来的迟了,酒都喝完了。”薛子安跃下矮墙,笑眯眯道。

夏容长叹一口气,愁容满面,“我现在哪有心思喝酒啊,本来是邀请二位来九歌门玩的,现在不巧九歌门出了事儿……”

苏瞻洛亦跃下矮墙,“你有事便直说罢,若能帮得上忙,我定不会坐视不管。”毕竟承了化霜草的恩情,加上苏瞻洛对夏容印象不坏,因此该出手必会出手。

“苏兄!”夏容两眼泪汪汪要扑上去,薛子安笑眯眯地拿两个手指夹着他的衣襟,将他提开。

回到屋里,点了灯,唤了守夜的家丁上了茶,夏容才缓缓开口。

“不瞒二位,整个九歌门上下都被歹人暗算了。”

苏瞻洛面上尴尬,他早就与薛子安悄悄查探一番知晓了,倒是薛子安骗人的功夫一流,面上大变,换作一副沉痛模样,看得苏瞻洛好不牙酸。

“此毒无解……”夏容捏紧了拳头,泪水从眼眶一滴一滴滑落,“验了我爹娘的尸体,怕是也死于此毒……”

分明年前他还有疼爱自己的爹娘,欣欣向荣的九歌门,只消做个闲散的少门主,每日习武,不问世事。可一夜之间一切尽毁,爹娘惨死他手,紧接着九歌门上下也中毒计,所有的担子一下子落在这个娇生惯养,懵懂无知的少年身上,压得他怕是连哀伤的时间都不剩。

“那便查明凶手,为爹娘与兄弟报仇便是,”苏瞻洛拍了怕他的肩,“我年幼时也曾受过歹人迫害,好几次差点都死在半路,最后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他轻声道,“挺过这关便好,不说薛子安,有什么事我也会尽力帮衬一些。”

“苏兄……”

“干嘛不提我?”薛子安一脸不爽。

“你心里的算盘珠子打得比谁都勤快,”苏瞻洛瞥他一眼,“哪会没事找事?”

“罢了罢了,”夏容抹了抹脸上的泪,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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