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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哭腔,这几日虽是武棣之告知她一切不会有问题,可她依旧担心,担心有可能所发生的一切,哪怕一丁点,一丝丝,她都害怕,她都担心。

沉以北自披风后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头,无奈道:“行了,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嘛。”她将笙歌的身子推开,道:“去帮我备些热水哦干净的衣裳吧,我想净身。”

笙歌止了哭泣,这才拉着她上下打量,见她手上满是紫青,惊道:“郡主你身上怎么全是伤!我,我这就去找大夫!”说罢撒腿就要跑,沉以北反手一拉,将她拦下。“假的,拿颜料涂上去的,行了快去备热水。”

笙歌还想再说些什么,眼角瞥见武棣之已然站在院中,便应声离去。

沉以北笑着见她离开,偏回身子,便见到了立在梅花树下的武棣之。

一袭白衣,衣衫单薄,大雪纷飞下,点点霜雪落在他的发上。他的手中执着那管玉笛,就如那时盛夏午后,他站在竹林旁一般。

“我回来了。”心头纵有千言万语,可到最后,她脱口而出的,却只有这寥寥数字。

武棣之点了点头,笑着上前,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他的手臂得紧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子里一般。大雪纷飞,他们像极了两个在雪地中相互取暖的行人,周围没有旁人,没有活物,只剩下他们两人相互依偎。

沉以北愣了愣,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手上的污渍在他的白衣上染上点点痕迹。“我没事。”沉以北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她轻咳几声,道:“进屋吧,我有些冷。”

听得她此言,武棣之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连忙将她拉入屋内,他转身行至榻前,抱了一chuang被子裹到了她的身上。沉以北被他裹得像个粽子,眉头微微蹙了蹙,道:“我这身上很脏。”她身上涂满了颜料灰尘,红红绿绿的,如此这般,铁定是蹭到了被子上。

“不脏。”武棣之摇了摇头,满盏了杯热水递给她,让她暖着手指。指尖所触及之处传来丝丝暖意,茶水热气袅袅,指尖所接触到茶盏的部分,渐渐变暖,然后变烫,最后变成灼手。

她低下头,轻轻啜了一口茶,茶水所冒出来的暖气扑在她的脸上,让她冰凉的皮肤暖暖发痒。屋子里静静地,偶有炭火裂开,配着滚滚热水溢出壶口滴落在炭火上的声音,忽然,让她觉得有些静得尴尬。

“家里如何?”细细思忖了下,她将茶盏握在手中,随意找了个话茬。她的指腹中还沾着不少红色颜料,随着茶盏旁的热气,有些红色粘到了盏壁上,很是醒目。

武棣之拿着炭钳,正在往手炉里头放着炭,一颗又一颗。“一切都好,祖父那头一直都有凌霄照看着,并未出什么事。我着人送往琼川的书信,也只是寻常的家书,夫人放心。”他放下炭钳,将手炉的盖子盖好,然后递到了沉以北手中,换下了那盏有些微凉的茶盏。

“那就好。”沉以北点点头,抱着手炉取暖,她低下头,屋子里头又是一室寂静。气氛越来越尴尬,沉以北深呼一口气,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武棣之摇摇头,该知道的,他差不多都猜到了,余下的,她不说,他便不想问。

“有时候想想,你这样真的ting好的。”沉以北叹息稍稍,又道:“这次我向舅母提议,本打算一石二鸟,平息谣传,也帮兄长除了做乱之人。其实,在后宫当中,你争我抢本属常事。只是,曹若清把主意打到皇嗣身上,惹得舅母不得不出手了。”武棣之换了盏茶递到她手中,她端在手上嗅了嗅,又道:“我非是后宫中人,此事由我出手,的确不太合适。”她想了想,若然此次不是因为事情牵扯到她身上,即便她想要出手,太后都不会点头。“我原本打算,让曹御史心知有愧于我沉家,这样他在前朝时便会更加用心为我兄长做那只出头鸟。所以,此事我并不打算告诉兄长,可不曾想,舅母最后仍是悄悄喊了兄弟过来看那一场戏。”她又叹了口气,抬手饮了口盏中茶水。“虽说让兄长亲耳听到这一切,这效果会比我们转告要好些。只是……”她止了话,又是一阵叹息声。

“太后此举也是一石二鸟之计。”武棣之执着炭钳,伸手拔弄了下盆中的炭火,道:“一是让陛下知晓谁人可用,二是让陛下知晓,夫人心计并不比曹家小姐要少。”他的嗓音低沉,短短几句,就道明了她所未思及之事。“防人不仁,经过此事,太后已然不会再把你当成昔日那个使她欢笑的外甥女了。”

沉以北点点头,确实,这些时日里,大家都变了,都在成长。她的身子被锦被裹得温暖舒适,手中的热水也已饮尽,沉以北伸出手,想要再添一杯,却不料被锦被裹着行动不变,险些倒卧在地。

“小心些。”武棣之伸手揽住她,证据几分关切,道:“要饮水,我来给你斟就是了。”

“我又没有受伤。”沉以北小声回着,她一抬头,却撞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他呼出的气均匀的喷洒在她的脸上,带着湿湿热热的感觉,还有他身上的燕草香,轻轻淡淡,让人有些意乱神迷。

武棣之伸出手,抚了抚她面上还未完全洗净的颜料,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一般。

暧+昧的气息渐渐在两人周围蔓延开来,沉以北看着他愣愣出神,心中一阵悸动,似是有什么将要满溢而出。

“郡主,水备好了,你回屋洗吗?”笙歌忽然推门而入,沉以北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推开。

“额……”笙歌看着面前这一幕,也知晓自己来得十分不巧,她尴尬的笑了笑,道:“我让他们把水搬来这儿吧。”她点了点头,转头便要出去。

武棣之揉了揉自己的头,站直身子,见她脸颊绯红,似两朵晚霞。他掩嘴轻笑了声,道:“我到外间看书,夫人自便。”

“……”

沉以北现在知道什么叫做深藏不露。

她整个身子泡在水中,笙歌摘了不少梅花扔到水里,热水泡着她整个人格外舒服。而武棣之,此时就在外间桌案上看着书卷,中间隔着两道屏风两道纱幔。

笙歌一边将梅花放到桶内,一边打量着周遭,总觉得现下情形十分尴尬。

“郡主,你今晚住这儿吗?”她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了几分促狭:“我看,姑爷已经够有耐心的了。”成亲半年,足足便等了半年,在笙歌心中,他确实是算有耐心的了。

“呸!”沉以北伸手拍到笙歌身上,温水带着几朵红+梅洒到了笙歌身上,惊得笙歌叫了一声。她伸手拍了拍衣裳上的水滴,委屈道:“郡主不住这儿,也不用打我嘛。”她揉了揉手臂:“您是习武之人,劲大。”

沉以北回手,掬起一泓水,看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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