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3(1 / 1)

加入书签

“是。”

☆、第四十章

锁香苑是宫中一处僻静宫苑,平日里也不会有宫人来此,可谓是比那冷宫更加寂静之所。而这空了许多年的宫苑如今不知是住了什么人,宫中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宫中宫人不知里头住着的是什么人,只晓得是个大有来头的。

沉桓领着沉以北一路行来,她看着这一路上的守卫,仿佛自己如今身在刑部大牢一般。守门的侍卫见沉桓行来,上前拦阻,直到见他手执沉萧守的手谕,方才放行。

步入锁香苑内,满地皆是落叶,院中四周十步一人,院中仅有的几间房门之上全都再加了一道木栅,而窗户亦全都被木板封死了。

这便是一个监牢了。

沉以北叹了口气,道:“月浓姐在哪处屋子里。”

“这间。”沉桓指了指他左近的屋舍,道:“父皇有令,绝不可让他们独处,故而屋中都有两名侍卫守着。你……”

“我明白。”沉以北打断他的话语,沉桓言下之意便是言明不能让她与沉月浓私下相谈。“我只是想看看她罢了。”

语罢,沉以北提裙拾级而上,门外侍卫见沉桓手执谕令,便开门放行。

入了内,屋子里头空无一物,莫说摆设,连多个杯盏都没有的。

沉以北行至内堂,便见那倚着窗子坐着的沉月浓,虽是白日里头,屋子里却点着灯。那窗子被封得死死,沉月浓却一直将手抚在上头,像是能感受到从缝隙中透出来的光亮。

在她身后站着两个守卫,将她的一举一动盯得死死。

“妹妹大喜之日将至,又何必来我这晦气之所。”沉月浓缓缓出声,语调分明,未见有丝毫情愫在内。

沉以北未做回答,只是提着食盒上前坐到了她对面。“我带了些点心过来,月浓姐尝尝吧。”她如此说着,将食盒中的碗碟取出。

“郡主请见谅,人犯所用吃食不可用瓷制碗碟盛放。”

她方执起点心,便听到一旁立着的守卫如此说道。

“你将这些食物皆去换个碗碟盛放便是。”沉以北将点心放回食盒,将那食盒往边上一推。守卫见状侧目看了看沉桓,见他点头,便将执了食盒离去。

“你与她且聊着,我去外间等你。”

几日未见沉月浓,在她记忆中,自己这个表姐是个格外美丽的女子。美而不娇,举手投足间都显出她皇室女子该有的仪态。

而如今,这一室的昏暗给她笼了一层暗尘,油灯里燃着的火黄跳动着,映着她那张姣好的容颜,却显出了几分沧桑感。

沉以北环顾四周,这屋子里除却一张床,便就只有这摆在窗口的一方桌椅了。她行上几步,抽~出袖中的雕花木梳,细细替她梳理青丝。

“小时候贪玩,头发也不听话,总是一日下来处处打结。我记得那时候母亲手劲大,每每都将我弄痛,那时我便常嚷着说要剪了这头麻烦。也就是月浓姐,常常来替我梳头,你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伤毁。”沉以北苦笑了声,将沉月弄的发丝一缕缕梳顺,归整。

“姑姑是个巾帼英雄,自小学的便是经世济民之策,此等女儿家的事,姑姑无暇顾得仔细也是人之常情。”沉月浓如此说着,抬手将她按住,道:“不必梳了,坐着与我说会儿话吧。”

沉以北将手中木梳置于矮桌之上,道:“来之前我去了一趟浓园,孩子们都送到舅舅府上了,一切安好,姐姐放心。”

“没什么放不放心的,孩子尚幼,既答应了我,他们自是会平安。”沉月浓说得轻松,到是让她心中略起不解。

“姐姐,可否告知我所为何故?”其实答案多半也是猜得到的,只是沉以北依旧不死心,她想要亲口听听沉月浓是如何说的。

“我曾说过,你我皆是盘中棋子,棋盘之上有的不单是黑白,还有胜负。我既败,便无话可说。”她伸手把~玩着胸前发丝,神情淡然,好似在说旁人的故事。

“情之一字,当真值得你如此?”沉以北不解,此事无论是成是败,于她都无益处。此事若成,沉轩也不可能为王,沉萧守尚值壮年,日后难道还会没有子嗣?可此事若败,她赌上的,可是她全族性命。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做与不做。”沉月浓忽然淡开一抹笑容,可她却看不透这笑中所透的是何意。

“北儿原以为,姐姐一如当年,容貌未改,性情如旧。可今日看来,是北儿过于年轻了。”一个原本以为相熟之极的人,在如今却仿若陌路之人。

沉以北此言方落,方才离去的守卫便端着食盒复入内室,将盒内点心一一取出,退至一旁。

她伸出手指扫过盛着点心的木碗,指尖所触,仍有点点余温。她道:“我在琼川之时,家中有一侍女名唤笙歌,做得一手好菜。说来也巧,她今日方到京中,我便让她做了这些琼川点心,姐姐尝尝吧。”

沉月浓看了看,这盘中所盛放着的点心皆为五瓣花朵形状,颜色各异。“有几日没吃到这般致的食物了。”沉月浓伸手取了一块送入嘴中,道:“甜味很淡,妹妹的侍女做地很好吃。”

“若是太甜了,就带苦味了。”

“有甜有苦,当是人生。”沉月浓将手中执着的点心放回盘中,道:“妹妹好日子近了,此处阻寒,你不该久留,回去吧。”

“好。”沉以北应声,起身,冲着沉月浓缓缓拜上一拜。“北儿走了。”

沉月浓点了点头,忽道:“北儿,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即便身在局中,你也当看清全局,莫做一颗任人摆~弄的棋子。”

“北儿记着了。”她如此说着,却未有转头,径直离开。

屋外的日头很好,晚春的太阳已经有点毒了。她伸出手,阳光自指缝中透出些许,却依旧照得她睁不开眼。

都说,皇位便像这太阳,高不可及。可是这个位置,也像太阳一般,灼伤旁人。

“他在右近房舍中,你可也要过去?”沉桓站在一旁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她一直抬头看着太阳,连忙上前道:“又不是三岁小儿,怎也不知不可直视太阳?”

沉以北道:“只是想知道,这世上最耀眼夺目之物,能让人目不转睛看上多久。”

“越是刺目,越是让人无法靠近。”

“兄长,可否帮北儿带一句话给轩哥。”

“嗯。”沉恒点了点头。

“得天下,失民心,可值当?”

她不想追问沉轩为何如此,她也不想知道这事过程如何,她甚至不想再与这宫廷沾上一丁半点的干系。若可选择,她便只想回到琼川,驰马纵情天地。

自打从宫里回来,沉以北便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头发呆,她忽然开始不明白自己周围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