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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你老母的,老子保护老子家还需要什么名正言顺么!”一个将领听不下去了,“咱们要是跑了,老百姓怎么看我们!咱们穿着这身军装就只能跑路,那咱们还穿个屁啊!直接拾拾家伙回家喂奶吧!”

高级将领在议事厅里都快打起来的时候,军营里的中下级将领静静等着上级的指挥,可他们都没那心思做其他的,全部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隆隆的炮火声一直没有停过,那些岸防的兄弟在作战,而他们却得龟缩在这营房里等着。

陆大有吧嗒吧哒抽着烟,身为一团团长的他也没有资格参加会议,黑黄的指腹上的血迹还没消去,一封血书放在一旁,表明了他的态度。

“小黑脸,你真不走?”似是觉得有些无趣,陆大有一脚踹上了一旁静坐的男子,“你相好应该也要逃命了,没叫上你?”

“我不走。”谢宣擦着他的枪,细细做着战争的准备,神色有些黯淡却又坚定,他的眼望着海岸的方向,闪着星辉“咱得对得起身上这层皮。”

突然电话铃响了起来。

本来有些懒散的陆大有一下子跳了起来,站得笔直,瞬间接起了电话:“国民军五十二师一团团长陆大有到!”

“大帅宣战了!陆大有你他妈赶紧集合,整个五十二师去岸边驰援那边四十九师的兄弟,要是让那些矬子冲上来了老子要你狗命!”有什么统帅就有什么样的兵,因而五十二师师长也是一个暴脾气,嘴里经常骂娘,但是却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陆大有仿佛占到了什么天大的便宜:“得嘞,您就瞧好吧!”

挂断电话,看着脸上也挂着诡异笑容的副团等中下级军官,陆大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几分:“笑个毛,给你们五分钟,要写遗书的赶紧写,要干嘛要干嘛,五分钟后,所有带把的爷们全部跟着老子去杀矬子!”

“是!”

“娘!我要去见谢宣!”当整个公寓里的人都忙得团团转时,郑秀珍一把拉住了王雅娴的衣袖,“我要去找他!”

王雅娴攥着郑秀珍的手,炮火声已经响了一阵,要是那个男孩子想要跟着他们逃,那早就来了。

看着女儿泪眼朦胧的眼,王雅娴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珍珍,带着郑三子去找吧。”郑一恺听到了母女的对话,慈祥的眼对视着女儿那双眼,这年轻人的爱情啊……

“记得一个小时内必须与我们在火车站汇合啊!”

郑秀珍带着家仆往外跑时,听到了父亲的呼唤,擦了擦溢出眼眶的眼泪,她的步伐不禁又加快了些。

街上已经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带着孩子和行李逃难的海市市民。

逆着人流挤了许久,郑秀珍不知道脚上被踩了多少次,不知道被多少急切的人呵斥,她总算挤到了早就来过无数次的军营门口。

本来站在哨位扛枪站立的战士已经不在了,本来响彻营地的喊杀声已经不见了,本来郁郁葱葱的大树已经没了它最美的树叶,只有一个大爷看着营地的门。

他瞧见了那个神情狼狈的女娃子,本来梳的光滑的辫子中散出了许多发丝,本来淡蓝的学生裙上粘上了泥土和脚印。

这孩子不是第一个来的,也不是最后一个来的。他叹了口气,这该死的战乱时候啊……

“小女娃,他们都走啦!”

“去哪了?”郑秀珍已经知道那个最让人绝望的答案,但还是呜咽着确认地问出了声。

“去前线啦!”大爷身体不怎么好,咳着嗓子说道,“你去看看那里边,或许还有给你的信呢。”

郑秀珍冲了进去,与略微识字的郑三子一起找。

谢宣的信正笔挺地放在最上面。

郑秀珍的手不断颤抖,上面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的,甚至还有错字,是他的字迹,是他!

“珍珍,对不齐。好好的过。谢宣”

她本来使劲忍着的泪一下子迸出了眼眶。

一旁的老大爷在旁边絮叨着说:“你家汉子也是上前线了吧。我家那崽子也是啊,小时候皮得跟个猴子似的,见我拿起棍子抡他就跑得贼快,但怎么现在就不知道逃了呢?给他取了名叫大有,现如今还什么都没有就硬是要和那帮日本鬼子死拼,那是要命的啊……让我把老骨头跑,没了那崽子我这么大年纪还跑什么跑……我就在这里守着他的兵营,不走了……没准那崽子就回来了呢……”

“我也不走了!”郑秀珍攥紧那封信,如一阵风般冲出了营房,“三子你去告诉我爹娘!我不走了!你让他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郑三子追了阵就在七拐八弯的巷子失去了她的踪迹,只得垂着脑袋去跟老爷和太太报信。

郑秀珍在一个角落见郑三子走了,把谢宣的信塞入了怀里,向车站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爹娘,对不起,国家有难,我读书数载怎么可以弃国土离去?谢宣有爱国的雄心,我也有!我想陪他!还请爹娘保重身体!还请原谅秀珍不能在爹娘面前尽孝了!”

她有学过相关处理伤口的知识,进了战地医院填了医护兵的表格,戴上了口罩,一边探听五十二师一团一营的情况,一边处理着受伤战士的伤口。

她心里念着:“谢宣,我与你一起在战斗。我们一定会赢得胜利的,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第93章民国篇(完结章)

五十二师先头部队出乎意料地在赶往海岸边的路途中遇到了一个四十九师的汉子,他身上全是七零八落的枪伤,一身军装上染满了鲜血,斑驳的衣物下已经分辨不清是枪伤还是刀伤。

本来对着这个汉子还有一些敬重的陆大有听完了他的叙述,立刻拔出枪顶着他的脑袋,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什么!你们把一线阵地丢了!他妈小日本才五千吧!你们好歹也有一个师吧!一群猪也没你们这么没用吧!”

那个汉子本也不是个孬种,看着其他同僚投来的质疑的目光,竟是忍不住眼圈通红,也顾不得军营中的规矩,盯着这个官职远远高于他的军官吼道:“谁他妈愿意把阵地丢了!俺虽然是个小兵辣子,但是俺也懂什么是国家!可是俺们凭什么打!那些岸防炮早就被狗日的军舰敲掉了!”

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留下了男儿泪:“军舰上面的大炮一直在轰!那些日军的飞机一直在俯冲!那些叫坦克的铁王八开过来!俺们打得那么努力了!比以前打中国人都拼命得多了!可是就是打不过啊!俺们那么几条枪完全没啥用!怎么打飞机,怎么打坦克,怎么打军舰!你这个长官告诉俺啊!兄弟们大部分埋在了坑道里!剩下的全部在用胸膛堵枪口了!”

这个汉子指着他的伤口:“这里是俺被炮火溅起来的石子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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