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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刚才你问话时她那般敷衍。”

王彼得冷哼道:“我也觉得纳闷,那晚白凤飞给我打电话,分明是怕极了的模样,说阳宇天断不可能自杀,许我高额酬金,请我务必尽快揪出凶手,可是这才几天工夫,凶手还没影子呢,她竟提前让人将酬金送到我寓所,摆明了要就此打住,要不是我在电话里说找了人帮忙查案,又一大早来刻羽戏院,她怕是见都不会见我。”

红豆想起方才情形,问:“白凤飞一个多月前有这么瘦吗?明明新做的旗袍,怎么会宽松成这样。”

贺云钦看了看红豆道:“一个多月前她到贺家登台,未妆画前我见过她一面,的确比现在丰腴多了。”

红豆一怔,思索着点头:“可见她这些时日心思极重。”

王彼得推开房门:“刚出事的时候急于找凶手,真等查上了又吞吞吐吐不肯配合,兼之一月之内瘦了这许多,要说白凤飞没鬼我怎么也不信。”

三人入内,在外屋转了转,红豆留在通往里屋的门口,贺云钦和王彼得则进了阳宇天上吊的里屋。

王彼得一进门就道:“墙面和窗台我之前都已看过。”

可贺云钦像没听见似的,径直走到窗前。

红豆抬头看房梁,试想想,先是将一个成年男人挂上去,而后从容不迫看着对方在眼前死去,事后再伪装自杀的形式,仅凭一人之力能做到吗?

贺云钦似乎对此也深表怀疑,始终持合伙犯案的观点。

而要不是白凤飞和顾筠找了有国外痕迹勘查经验的王彼得现场查看,凶手的计划恐怕一时难被识破,最后这两起案子自然也会当作普通的自缢案处理,正如当年小姨一样。

想到这,她心头突突一跳,正出神,忽听贺云钦淡讽道:“王探长,我劝你少喝些酒,这窗台底下是什么。”

王彼得疾走几步,蹲下身一看,待看清何物,老脸一烫。

贺云钦起了身,举了那东西在窗前细看,红豆踮了踮脚,始终未看清那东西是什么,腻声道:“贺云钦。”

贺云钦听红豆声音有些发急,顺手将那东西递给王彼得,温声对红豆道:“进来吧。”

说着从裤兜里取出一卷软尺,蹲下身,丈量房梁底下那条横线和窗户之间的距离。

王彼得这时已将那东西入一个巴掌大的纸袋里,哑了似的一言不发,只从怀中掏出一个西洋电筒,半躬着腰,极力睁大眼睛细细搜索墙上先前漏下的痕迹。

红豆接过王彼得手中的东西,原来是淡黄色的丝样纤维,细看之下有点像平时用来绑东西的麻绳,再弯腰看王彼得正研究之处,原来窗台下有个不起眼的极深的凹洞,那纤维应是卡在凹洞里了。这凹洞特选的窗棱和墙体镶嵌之处,若不仔细看,根本无从发现墙缝里还藏有凹洞。

贺云钦量完地面,复又直起身,抬头看了看房梁,将软尺掷上去,丈量房梁与地面的垂直距离,待软尺垂下来,他看着那数字,意味深长笑道:“看来我之前猜错了,如果是合伙作案,何必设计这么复杂的工具,都能用这么妙的法子杀人了,凶手想来也是极自负之人,怎会随便拉帮手坏他的好事。就有一点想不明白,如果凶手不是刻羽戏院内部之人,究竟是怎么将吊人上房梁的工具带入后院的?众目睽睽之下随身带着工具,难道就不怕别人起疑心。”

红豆这时已明白贺云钦为何要量这几处距离了,这类工具她以前在书上见过,无非是用来农耕之用,倘若提前设计好了,别说160磅的人,几百磅都能吊上去。

她诧异道:“会不会凶手前后来过几回。”

贺云钦正望着房梁思忖,听了这话,转头看红豆道:“我也在想这个可能,凶手第一次进来时,将工具放在内院一个隐蔽之处,待杀完人后,又将工具带走。”

他大致比划了一下:“要是由我来做这工具,第一需提前考虑好绳索粗度和受害人体重,不然没办法将工具尺寸进行压缩,可就算再小,从房梁离地的高度来看,工具怎么也该有50公分*50公分*50公分左右,至于形状,就更不知怎么才能做得隐晦”

他抬眼看了看红豆和王彼得:“一个人在戏院里看戏时,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不会引人注意?”

红豆歪着头思索。

王彼得想是仍因漏了关键痕迹感到颓丧,没好气插话道:“多了去了,鸟笼、包袱包好的手礼,若他存心不给人看,旁人总不至于那般冒昧,非要打开看不可。”

红豆骇异道:“真是不佩服都不行,如果这些假设成立,他为什么要用这么复杂的法子杀人?还有,他为什么选了看上去毫无瓜葛的许奕山和阳宇天?”

“受害人之间的关系可以慢慢摸排。”贺云钦摸摸下巴,凶手这么聪明,他原本只是好奇,现在好胜之心彻底被吊起来了,“我现在最感兴趣的是如何撬开白凤飞的嘴,还有就是当晚阳宇天遇害时,戏班子里的人可曾有人见过谁拿着鸟笼之类的物事来听戏。”

既是王彼得拿了人家高额酬金在查办此案,这些事自然也就该他负责。

于是贺云钦和红豆齐齐看向王彼得。

王彼得顶了一会败下阵来,不情不愿说:“我这就去问。”

贺云钦仍觉不够,又着意提醒他一句:“王探长千万别忘了一会重新去勘查许奕山家的现场。”

未等他答言,红豆站在贺云钦身边,脆声补充:“王探长别忘了问问许太太,过去许奕山是不是认得阳宇天。”

王彼得冷哼一声,不知不觉间,他竟再一次沦为了贺云钦的助手,且这一回还添了个牙尖嘴利的虞红豆,胸口不闷闷的,好一会才瓮声道:“放心,这回绝不会再漏下什么了。”

三人又在屋内察看一晌,见再无所获,便从内院出来。

路上红豆想起刚才的事,明明贺云钦昨晚还打算到许奕山家看看,刚才那意思竟是懒得去许奕山家了,不知跟昨天大嫂特意令下人过来问贺云钦有无关系?贺云钦平时待人和善,就不知为何,一到段明漪面前总显得极为冷淡,先前她老以为是因为那桩新闻有意避嫌,然而经过这几日相处,许是一种直觉,她总觉得贺云钦好像还因为别的事对段明漪避如蛇蝎。

晚上要不要问问他呢。还有脚踏车的事,说起来贺云钦似乎在她面前很坦荡,可真要细究起来,其实还有很多事是她不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案子由汤圆案改名为五魁案,所以前面一些细节修改了。

☆、第51章第51章

两人将王彼得丢在刻羽戏院,骑了脚踏车出来。

回到贺公馆,一整天都没有王彼得的消息,用过晚膳,刚要回房,电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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