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琏刚看完账本准备喝口茶开始背书,贴身伺候林海的小厮就小跑着来请他过去。

贾琏握笔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见那小厮一脸笑意卖乖,才缓了口气,另换了一身齐整衣裳过去。

到了书房,贾琏先不动声色的瞄了瞄院门处侍立的几个小厮,见他们神色如常,并没有要悄然关门的意思,才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温和有礼的向林海作揖问安。

林海微微一颔首,便从手边的一沓信笺里抽了一张递了过去,示意贾琏先看了再说。

贾琏恭敬接过,展开一读,便发现这是一封私信里中间的某一页,上承之事已不可考,中间说的一段京中趣事倒是令他险些拍手叫好。

却是南安王世子于出行途中偶得一套八音盒,造工考究、别有西洋意趣,形色音质俱佳,于月前圣上掌珠九公主芳辰时献上,九公主爱甚,圣上也是龙颜大悦,贤妃还特特招了南安王妃过去说话,端的荣耀。

谁知九公主芳辰过后不出五日,京中几家大些的洋行里就雨后春笋似的冒出好些更为贵重巧的八音盒,高门贵女不少都买了回去把玩,竟显得九公主得的那套平平无奇甚至稍有不如,惹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写信之人应是林海私交甚笃的同僚,不过寥寥数语,就写出了九公主的娇蛮,隐隐流露出对贤妃与九公主干涉前朝的不满,却也透露出一二南安王府献媚不成的狼狈。

贾琏并没有试图去猜测写信之人的身份,只是克制着微微一笑,双手将信纸奉还。

林海撇了撇嘴,嗤笑道:“抚掌大笑亦是至真至性,你这里装模作样的作甚?怕是南安王府如今的尴尬狼狈,你早就料到了。”

贾琏面上却依然八风不动,嘴角的弧度几乎都没怎么变:“近日学生装的多了,便也觉出趣味,说不得一时半会儿改不得了,还望老师海涵。”

最近林海总爱刁难于他,还想着让亲近的友人都瞧见他脸上生包的窘态,贾琏心内郁闷也只能面带微笑,可不是面皮都僵了。

林海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显是认同了贾琏的道理:“既如此,你便回去继续温书吧,书中自有颜如玉,得累你姑母为你神操劳。再者,下次休沐我有一老友从金陵来,你正好多写几篇文章,也叫他瞧上一瞧。”

林海的这位老友,正是贾珠岳父李祭酒的族叔,人品文章皆是一流,只是与李祭酒这一支关系不睦,本人也无心仕途。

贾琏既不知这些旧时恩怨,也不知林海的老友姓甚名谁,只依礼应下了。

等贾琏转身退了出去,林海才拿起了桌案一旁搁置的邸报,心中犹豫不知是否该将朝上一处变动去信细讲给贾政知道,最终还是搁笔闭目养神。

不过是他心中一点推断猜测,若是最后没有言中,怕是会害人性命,不如静待后事。

第29章黛玉

常言道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一年秋季江南一带的雨水格外多不说,还总是缠缠密密,让贾琏好生领略了一番江南秋景,又被压着做了许久的秋雨诗赋,总算是倒着牙体会了江南才子的悲秋之情,诗赋一道上也大有进益。

用林海的话来说,便是知道平仄押韵,勉强有了点匠气,总算不是之前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的德行了。

贾琏听了这样评价也不脸红,喜滋滋了许多天,与林海贾敏夫妻冬至祭祀饮宴时还诗性大发作了一首团圆诗出来,听得林海咬着牙含笑誊写下来,说要留给贾琏的儿女好生品鉴,直将贾琏臊了个满脸通红,求饶不止。

冬至一过,林海再三考察过贾琏的课业后便将他每日习字温书的时辰缩减了一半,贾琏心里便对自个儿的学识有了底气,开始帮贾敏筹备起各处的年礼并府里一应杂务来。

京中倒是在冬至前后来了信,除了夸耀贾珠娶亲的锦绣富贵,便是催促贾琏去金陵府同贾氏族人一道过年,也算合了团圆之意。按贾母的意思,贾琏南下本就有查点金陵祖业并督管奴仆之意,腊月里各处封账正好盘查。

再一个,贾母虽不觉得贾琏这小半年能读出个什么结果,但他既然要下场,府里自然也没有拦着的理,一得着消息便去信吩咐留在金陵的老仆拾了干净院子出来,打算让贾琏直接住到府试放榜,也去临时奔波之苦。

当然贾母原话很是有些不客气,道是早些过去,也得贾琏下场不中,倒怪起路途疲惫来。

贾敏自不会将这话讲给林海贾琏师徒知道,只将信锁了,再问林海贾琏意欲如何。

贾琏当然无心去金陵与族人们团劳什子圆。等他去了金陵,一则姑母这里少人照应,二则到时怕不是每日里有人上门下帖子请他吃酒看戏,刁奴又未必服管教,劳心力,耽误时光。

且贾琏记得,林妹妹就是二月十二花朝节的生辰,他等着姑母平安生产了再快马赶去金陵,还能歇息两日再开考,时间是尽够的,便直言自己想留到开考前四五日再过去金陵,考完即刻回来。

贾敏还忧心时间上来不及,想吩咐贾琏早些起程,林海略一推算后却直接允了,又修书一封请金陵的老友到时帮忙照看贾琏几日。

科考一事林海才是行家,贾敏虽然怕贾母等人多思,但更信任林海的处置,便写信婉转的回绝了贾母的嘱托,将贾琏应考相关的一应琐事交给了曾陪林海赴考的大管家。

自此贾琏便安心留在扬州林家过年兼备考,温书之余还帮着贾敏将府内府外上上下下内外诸事打理的妥妥当当,让身子已经很有些笨拙的贾敏可以安心养胎,着实让较为亲近的几家太太奶奶们都艳羡不已,直叹林夫人的内侄儿比旁人的儿子都贴心。

因着贾敏临盆在即,林家这个年过的也比以往多了些小心翼翼,贾琏更是恨不能睡觉都放一只眼在姑母贾敏身边。

他在林家住的这小半年,光有名的圣手郎中有经验的嬷嬷以各种名目请进府内的不下二十之数,却没有一人瞧出贾敏这一胎有甚不妥当之处,不让贾琏越发悬心,总疑心是否是临产时出了什么问题。

一直到花朝节前一日,林府内外都是一切太平,贾琏却焦虑到几乎夜不能寐,院子里四个大丫头也被他闹的惊疑不定,不敢合眼。

结果寅时刚过,主院一下子就灯火通明起来,丫头婆子来来往往急而不乱,原本只是假寐的贾琏几乎是稍微听到一点声响就从床上跳了下来,胡乱披了件大氅蹬着软鞋就往外走,红香二人只好领着两个小丫头捧着发冠靴子棉服等物打着灯追了上去。

贾琏到时,贾敏已经被扶进了之前预备下的产房,林海则披着鹤氅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看到贾琏过来也不过略抬了下眼皮,就继续盯着贾敏生产的厢房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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