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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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纱怔住,圆圆的杏眼疑惑地盯著他,慢慢地有些明了了。“说来说去,你就是要留下我。”

“是蔼。”他抓住她的手,牵引著她的手指拂过筝弦,滑出一道连音。“反正你也走不了,不如找个理由留下来。”

“我真的不懂你。”她愠怒地想挣出他的掌握。

他手握得更紧。“哪里不懂了?”

“不懂你为什么会不满足?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困住我?我有自己的人生,我有自己的生活,你很清楚咱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你生在大户人家,有权有势,有一堆佣人伺候你,有1群下属供你差遣,要什么有什么,但是你为什么一直觉得不满足?”她激动地抽出手。

他嘲弄地反驳道:“我要什么就有什么吗……可惜我偏偏就要不了你,抓不住你的心思,这是我的失败。”

“你好贪心!”她叱道。

“我不接受不完整。”

“你贪婪……”

“纱儿……”

恍惚之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她,虽然声音忽隐忽现,而且很不真切,可是她感受到了。

“好像有人在叫我。”她望向门外,更加仔细地聆听。

“没有。”伏衣否定。“我没有听见有人在叫你。”

“难不成是我听错了?”

“纱儿——”可是呼唤声却愈来愈清楚,而且还伴杂著剧烈的怒骂声。

“有,真的有,是小丸她们,我确定是她们!”她听出来了,是桐村的村民们,她的朋友。她又惊又喜地奔出去,往别业的大门口跑去——伏衣闭了闭眼,桐村的蠢东西来找地狱门吗?他随后慢步移身出去。

“把纱儿还给我们!”一群二十来人齐聚在大门口前,个个情绪高昂,喝令门口的守卫交出被伏衣绑架的韩纱。

连日来不眠不休的找寻,总算查出伏衣在城内有座别业,他们不敢懈怠地立即赶过来探个究竟,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们真的打探到了消息。

“你们再不走,休怪我们不客气。”面对一群老弱妇孺,守卫们也不敢太嚣张,尤其他们要找寻的韩纱姑娘在主子面前可是极具分量的。

“只要把纱儿交出来,我们立刻走!”

“叫你们滚出去听见没有?”

“把纱姐姐还给我们!”一群年轻的孩子们已经忍耐不住,急切地要冲进大门内找人。

“不听劝,就别怪我们拿人。”护卫开始拔刀拔剑,亮晃晃的刀锋十分骇人,但是桐村村民已经忍无可忍,决意要跟他们打上一架。

“要是不交出纱儿,咱们也不怕跟你们拚了!”

“对!”

“你们不怕死的话就过来吧!”守卫也残了心。

“咱们上”

“不要动手!不要!”韩纱的嚷叫在冲突即将发生的关键时刻适时传了过来,村人见到清灵的身影快速地奔过来,喜出望外地停下手。

“是纱姐姐耶!”

“不要动手,千万不要打架呀!”她气喘咻咻地吼著、嚷著,千万别发生意外。

“真的是纱儿。”众人看著奔出来的韩纱全都笑开来了,她平安无事,太好了,实在太好了。

韩纱虽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感动极了,村人们在村长的带领下前来救她,即使每张脸孔都显得风尘仆仆,不过那一张张充满决心的表情,令她不知怎么回报众人的恩情才好。

“大家……大家都来了……”美丽的杏眼弥漫著水气,她差点掉下眼泪。

“纱、纱儿……咳……”一个佝搂的身躯跟著慢慢踱出来。

“婆婆?”连婆婆都拖著病体前来找她,韩纱觉得罪过好大呀……“纱……纱儿,你没事吧?”见到她无恙,凌婆婆终于松了一口气,先前还担心纱儿会惨遭不测,甚至做出最坏的打算。

倘若韩纱真的惨遭不幸,即使拚了老命,她也要伏衣以命相赔。

“我没事,我很好。”她连忙扶著阿婆。“倒是您,您怎么也来了?您的身体不好呀,怎么受得住?”

“乖,先别说这些,咱们快回去,咳咳,回去再谈——”

“婆婆到现在仍然不死心,非得困死韩纱才甘心。”戏谵的口吻阻止了桐村村民的脚步,守卫们立刻挡住罪人。

阿婆连忙将韩纱拉到身后,回应道:“纱儿是我的女儿,照顾我是天经地义,何来困死之说。”

“可惜她已经把性命献给我,不再属于你。”冷眸渐渐转为y幽。“当我在桐山救她的那一刻起,她今生唯一能效忠的对象就仅止于我。”

“纱儿天真无邪,你不要欺负她。”凌婆婆一眼就看出伏衣绝美的表象底下包藏著一颗无情、心,他想强留韩纱目的不外乎是为了欺凌。

这性子就跟当年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和“那个人”一个样碍…伏衣转而望向韩纱,唇畔漾起绝美的笑意,如此的不经心却带著强烈的勾引,企图纠缠住她。

“纱儿,陪著我很痛苦吗?你老实回答我。”他柔声地询问道。

她望著他的脸庞,并没有被他绝美的面貌给蛊惑了去,但相对的,她却感觉到他的孑然与孤独,只是他的遭遇若跟婆婆相比较起来的话——“婆婆身子不好,需要我照顾,我不能离开她,反观,你有那么多的佣奴伺候著你,应该不会寂寞才对。

伏公子,你就让我走吧,你年轻,可以接受一切挑战,可是婆婆年纪大了,我放不下她的。“她最后选择了婆婆。

风暴渐渐凝聚起来。“这位老人家对你而言才是唯一!”

“当然。”

深邃的瞳眸愈来愈冰冷。“如果她死了,你就会甘心留下来?”

“你又诅咒人。”

“回答我,这可是你的决定?”

韩纱大吃一惊,绝美的面容虽然看不到任何的杀气,可是她明显地感受到他想杀人的意图。

“你的模样好狰狞,难不成触怒你就得死?,”她直接问。

“我对你已经退让三分了。”寒星似的瞳眸开始一一扫视著那群畏畏缩缩的村人。“一、二、三、四……”

韩纱紧紧护住婆婆,他在数什么呀?不安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之中,除了伏衣的声音以外,四周全都诡谲地静谧下来。

“……二十七、二十八,加上你,在场共有二十九条人命。”伏衣微笑地望著韩纱。“告诉我,你要怎么还给我?”

韩纱心一沈,她终于明白他在计算什么了。他若放过二十九个人,她却没有二十九条性命可以偿还他。

“如果还不起,你就别跟我谈条件……”

“这件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凌婆婆忽然冒出话来;她不得不打圆场,伏衣根本就是“那个人”的翻版,“那个人”的残、狠、毒她是亲身经历过的。

肖似“他”的伏衣为了留住纱儿,绝对不在乎消灭所有的“阻碍”;而所谓的“阻碍”除了她以外,当然还包括桐村的全体村民。

“婆婆有何高见?!”他就听听她的决定。

“就让我跟纱儿咳——咳咳,就让我跟纱儿留在你的府邸中,如此一来,纱儿就不必因为挂记我而想离开。”

“婆婆?”韩纱望著阿婆,旋即领会到她的心意,不能连累这班无辜的桐村村民,大家宠她爱她,而她绝不能害人。“伏衣公子,你若让婆婆留下我就不走了。”

“要是我不答应呢?”

“那我就跟大家同进退。”若他在她面前将桐村的村民全杀了,她也绝对不会独活。

“你用你自己来威胁我。”他莞尔。

“你可以不答应。”韩纱展现视死如归的精神。

“伏公子,纱儿的个性很倔强的,向来说一不二。”凌婆婆有意地提醒他别误判形势。

他笑了,这一老一少竟然联合威胁他。

“阿婆,真的可以吗?”村民们听到这种条件全都凑到阿婆身边噙嘀咕咕,大伙都不敢正视伏衣,也不知道纱儿和婆婆哪里来的勇气敢跟他谈判,他y幽的气息让大家都觉得好骇怕。

“大家放心,可以的咳、咳咳……你们快回家去,纱儿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

“阿婆,您确定应付得来?”要是有变卦,这一老一小怎么跟他斗。

“村长,你快带大家回村里去,不用担心我们,快点。”伏衣并未立即痛下杀手意味著她们的威胁有用,她村民快点离开,否则伏衣一日一翻脸,众人都非死在这里不可。

“好,我们回去。”村长鼓足勇气,走向前,很慎重地跟伏衣道:“伏衣公子,我们就把纱儿和凌婆婆交给你,你可要替我们照顾她们。”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们的。”狩猎之眼散逸著诡狎寒光,让他的保证像是幽冥曲般地飘扬开来。

第五章

“你先喝下这碗药,暂时可以止咳、止疼。”吕层蝶冷冷的嗓音依然不变,对于这两名不速之客并未给予好脸色。不知道公子、心里做何打算?先是带进一个韩纱,而后又把这个丑老太婆给接进府中,别业何时成了收容所?“至于想砝除病根的话……”她迟疑了会儿,又一次替凌婆婆把脉,可是表情却愈来愈森冷。

“怎么样了?能不能治得好?”韩纱紧张地问著眉头愈锁愈紧的吕层蝶。

“好奇怪的内伤?是我从未见过的。”以她的医术竟然诊断不出老太婆的内伤是由何种武功所造成,这算是头一遭。“婆婆可知道自己是被什么样的武功给打伤的?”吕层蝶第一次诊不出病因来,还得反问病患。

“不知道。”凌婆婆冷冷回应。

“不知道?”她忍气再问。“这就奇怪了?受苦的是你自己,你却不知道原因出于何处?”

“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我哪还记得这么多,倘若吕姑娘没有本事医治我的内伤,就别勉强。”

“你这人真不识好歹。”吕层蝶怒极,这凭空冒出的韩纱与老太婆都十分的难缠。

凌婆婆冷冷一笑道:“既然医术不精,就别随便献丑。”

“你——哼,愚妇!”吕层蝶拂袖而去,前去向公子禀告她的诊治结果,以及老太婆不识好歹的情况。

看著吕层蝶怒气冲冲地离开,韩纱不解极了。

“婆婆为什么要对吕姑娘这么不客气?”婆婆从不对人凶。

凌婆婆随口应道:“是她无能,咳、咳咳……”

韩纱连忙拿药水让她喝下。“可是她是一位名医呢!前些时候我受伤,她帮我上药后伤口立刻就不疼了,我还认为她的医术高超口口”

“等一等,你说你又受伤了?”凌婆婆紧张地抓住她的手臂。“伤在哪儿?快让婆婆瞧瞧。”

她赶忙解释道:“婆婆别紧张,纱儿已经没事了,只不过当时我还祈求著吕姑娘能为婆婆您治病呢,没想到婆婆居然不喜欢她。”

话到唇边又滑了回去,凌婆婆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纱儿,你的孝心婆婆明折,只不过……”她咬了咬唇,又摇头,爱怜地拍拍她的手背。“婆婆的病情自个儿明白,我的内伤极难医治,这世上除了那个人以外,没人救得了我。”

“哪个人?”韩纱一双水眸闪现疑惑。

凌婆婆顿了下,才又道:“那是一名无理霸王,不过已经死了,换句话说,婆婆只能拖著老命苟活下去,直到撑不住的那一天为止”漆黑如乌木的眼瞳忽然出奇的莹亮媚人,与她被青色胎记覆盖住的脸庞搭配不起来,显得突兀又不自然。“好啦,咱们别谈过去了。”她侧首!瞧见“架红艳色的筝摆在窗格旁,冶艳的红色散发出张牙舞爪的光华来。

韩纱循著婆婆的眼神望过去,也瞧见那架红色的筝。“咦,怎么摆在这里?二大概是伏衣公子命令佣人放在我房里的吧。”

“伏衣知道你会弹筝?!”凌婆婆脸色霍然一凛。

“是,他知道我学过。”她答道。

“你曾在他面前弹过筝?”她声音发颤。

“对啊!”韩纱老实承认道。

地抓住她,紧张得连手都在发抖。“纱儿,你弹了哪首曲子给他听了?”

“婆婆别紧张,纱儿只是弹了首普通的琵琶词,并非是那一首聚情谱——呀!”发觉失言,韩纱立刻捣住小嘴。

“你没有弹奏它。”

“没有、没有!”她摇著蛲首断然道。

凌婆婆这才安然,大大叹了口气后才道:“纱儿,你要记住婆婆的交代,千万千万别随便弹奏它,明白吗……”

“嗯,知道—除非是得到婆婆的允许—否则我绝对不会弹奏那首曲子,死也不弹。”

凌婆婆歉疚地望著韩纱。

“纱儿,请原谅婆婆把麻烦丢给你扛,实在是出于不得已。”是私心作祟,为了预防自己一朝死去,“聚情谱”将成为绝响,才不得不把这首危险的曲子传授给了韩纱。

而她亦确定,这世上唯“能弹奏”聚情谱“者,唯有韩纱,想要弹出可以令学武者增长内力、驱毒强身的特殊音律就得靠她的无邪、善良,这也是”聚情谱“最奇妙之处,也是为何她会选择它为传人的主因。

“不麻烦的,况且我也喜欢弹筝呀!”她著迷地抚著筝弦,手指轻轻一勾。

“弹筝很有意思的,对了,伏衣公子说要教我弹筝。”

凌婆婆一愣。“伏衣要教你弹筝?!”

“嗯。”

“不不行,绝对不可以。”凌婆婆悍然阻止。

“为什么?!”她有些些失望。

“不能让他传授你琴艺,此人生性残酷、手段毒辣,他会玷污你纯洁的心灵,这情况就宛如明珠蒙上了尘埃,会让你失去原有光泽,你将不再是最乾净的你。”

一日一被染上尘垢,她所弹出的“聚情谱”,将只是最寻常的旋律,对于增长内力以及驱毒能力将发挥不了效果。

韩纱思索了会儿,无法反驳婆婆的警告,伏衣的可怕她是不能忽略的。“婆婆说得没错,纱儿懂了……”眉宇间的失望却更深浓。

凌婆婆观察著她的表情,慢慢说道:“纱儿,听婆婆的话,这段日子暂时跟他虚与委蛇便行,咱们泗屋是得找机会逃出去。”

“婆婆说得对,咱们还是要逃走的。”她朗诵似地回道。

“还有,千万别让他教你弹筝。”

“纱儿记住了!”她颔首。

数日后——韩纱自个儿到厨房泡热茶,她“直不习惯被人服侍著,尤其婆婆也不喜欢被陌生人照顾,所以她亲力亲为,谢绝别业里效才们的好意。

“婆婆呢?”韩纱端著茶水走进房间,竟然没有瞧见该躺在床上休息的凌婆婆,反而瞧见伏衣安坐在檀木椅上,好整以暇地望著她。“伏衣公子,我婆婆呢?”

放下盘子,她四处寻找,却不见婆婆的身影。

“别找了,我已经把她送走了。”伏衣淡淡应了句。

“你把她送走?”她怔住,想了想,突然脸色大变。“你把我婆婆送去哪儿了?

你该不会趁我不在的时候暗中把我婆婆给、给……“她不敢说下去,害怕应了验。

“给杀了是吧?”他懒洋洋地开口续起她不敢道出的话。

“有吗?”一道凉意蓦然拂过背脊。

“你认为呢?”他不答反问,流转的波光却带著森y的血腥寒芒。

她愈看愈、心惊。

“不会吧,你真的杀了我婆婆?”眼前蓦然一黑,韩纱身子一晃后直挺挺往后倒下,伏衣迅即接住她栽倒的身子,扶住她。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怎么可以……”瘫在他怀里,她无力地指责道。

瞧她这般“看重”他,伏衣忍俊不禁地笑开来。

“我随口一句就可以把你吓得魂飞魄散。”他唇畔在笑,可是眼底却是凝聚著寒霜。

“这话是什么意思?”韩纱飘忽的理智慢慢回归原位。“我婆婆没事?”

“我只是把她送到另一间寝房去。”他将她扶到椅上。

“真的?”婆婆没事,她没事。

“要是我骗你呢?”伏衣忽然又改口,他倒想瞧瞧韩纱能做到何种程度。

紧握的双手几乎要痉挛了,即便喉头缩得紧紧,她仍然激动嚷道:“如果你骗我,那我一定要杀死你,因为你太坏太坏了,这么坏的人绝对不可以继续留在世上危害善良百姓,我一定要杀死你……”她直接且坚定地道完后,又补上“句:”接著我会自杀陪我婆婆,让她在地下不会觉得寂寞。“

“你要陪你婆婆,那我呢……放我孤单……”

“我都恨死你了,又怎么可能陪伴你,就让你尝尝被孤单折磨的滋味。”她理所当然地反击道。

心弦被她坦然的表白给震慑住,伏衣忽然发现自己著实不愿承受她的厌恶。

“放、心吧,那个老太婆没死。”从来不愿居于劣势的他居然愿意向她解释。

“真的?”她松了一口气。“好怪,无缘无故你为什么要送走我婆婆?还吓我?”

“云楼只让你居住,其余的闲杂人等别在此处闲晃。”

“婆婆才不是闲杂人等,她是我的至亲。”

“在我眼中她什么都不是!”

蛮牛啊!

韩纱闭嘴,不再与他对峙,既然无法改变他,多说无益,反正婆婆没事就无妨。

可是跟他对峙半天后,他也“样不说话,最后,还是她憋不祝”伏衣公子,你来找我做什么?“他应该很忙才对,最近看他派遣一批批的下属出去找东西,至于目标是什么,她就不清楚了。

“不喜欢我来探望你?”别人求之不得的荣宠她竟视若蔽屐。

“根本不必要。”他的行为才叫奇怪!改悴挥冒研乃挤旁谖疑砩希勖欠乔追枪实模腋阒浜廖薰叵担偎怠偎滴颐窍啻Φ靡膊惶湍馈!?

“会吗?”他不以为然。“我倒觉得跟你相处得挺愉快。

她扁扁嘴,莫可奈何。“你会觉得愉快是因为你总是笑我呆、笑我蠢,把我当成玩意儿戏弄。”

“我有这么坏n二”他似笑非笑的。“哎,看来我得扭转你的不满才行,来——”他把她牵到筝前,道:“我来陪你弹奏一曲,当你的夫子,指点你指法如何?”

“你要我弹筝?”她犹豫起来。“这……这……这不好吧!”

“有啥不好?你先前不是想学?”

“我……我突然不想学筝了。”、心虚的云彩爬上她的脸蛋。

“不想?为什么?”眼神一沈,盯看她的反应。

“因为我……我没有、心情……”

“没有、心情……”他执起她的小手,把玩著她纤长细柔的指头。“还是不喜欢我来教导你……”

“不是不是的……”她试著要抽手,可他却紧握祝“你多、心了,跟你没有关系的,是我——是我自己不想学。”不能露出破绽呀,婆婆说只要挨过几日,找到逃走的机会,一切就会雨过天晴了。

二这样?“

“对呀!”

他将她的手放在唇办前,“记一记吻著她洁致的长指。”你没有骗我?“

她脸“红,道:”没、没有,我没有撒谎,所以——所以——今儿个就别弹筝了。“

“不成!”刀削似的冰冷骤出。

“不成?”她硬是吞下紧张。

“我、心情好,想教你。”他把她牵扶上座位。

“可是……可是……”韩纱挣扎著。可是他硬是簇拥著她的肩膀,迫她入座,根本就违抗不得。

“坐下。”

“不要。”她想起身。

伏衣按住她,不让她动弹。“想学好琴艺就必须吃点苦。”

“我不学,我不想学了,你不要强我……”

韩纱的拒绝他恍若未闻,只道出他的坚持。“我现下就教你弹奏一首断魂帘”。“

一听这曲名就让她毛骨悚然,再想到婆婆提醒地不许让伏衣的邪魅玷污了她纯洁的、心灵,她坚持反抗。

“不弹、不弹,你别我弹筝了。”纤丽的身子剧烈地抗拒著。

“静下、心来跟随我的节奏。”铁钳似的手臂却由身后楼住她,制住她的抗拒,还擒住她的手,硬她的手指拂过筝弦。

“不要,不要啦……”她奋力想抽手,可是伏衣却硬她的手指去勾、去托、去抹、去撮著筝弦,残酷地硬她弹奏。

“不要……”

他仍是无动于衷地强迫她。

韩纱紧咬住惨白的下唇,血印子随即细细地浮出,她根本就反抗不了。

十指硬是被伏衣强迫地去拂弦,不消一会儿,她的指甲断裂掉,手指也裂伤开来,血y滴落在筝弦上,烙下血腥的合影。

“好痛。”她终于忍耐不住地哀咛道。

“指法不对当然痛。”他事不关己地训诫著她。

“你好残忍,你比我想像的还要恶毒,你好坏。”力气嬴不了他,也说不动他,由他去吧,随便他了。

韩纱不再抗拒!任由他摆弄手指。

“认输了上她一副任由他予取予求的神态让他的、心思杂还起来。

她紧紧咬住唇,情愿流血,也不再张口答腔。

“不说话?”他停下手,转而托起她姣美的下巴,瞧见她脸上的青白与眼剩中的无奈,杂的、心思漫扬成厌恶-他不喜欢看见她这种表情。

韩纱仍然不应声,大大的眼瞳里只凝聚著深深的无奈,似在哀悼她为什么会遇上这个冷血邪魔?为什么?

“你觉得失望了,也后悔当时求我救你?”口吻虽然填充著浓烈恶意,但已不再那般的冰凉。

终于,她恨恨地启开朱唇道:“没错,我错了,我好后悔,我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向你求救,是我笨。”她坦白不讳,承认自己招惹到煞星。

对于她的直言,伏衣反倒纵声大笑,从来没见过这么天真的女子,天真到胆敢与他对抗。

打从被曲难休收养至今十余载,身处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下,人与人之间没有真心,有的只是相抗衡,尤其宗义子都费劲心思地向曲难休争宠,积极地博取他的另眼相看,为了预防成为“尸体”,唯有壮大自身的实力。

所以他不信任人。

而身边人也只敢对他唯唯诺诺。

但自从遇见韩纱以后,一切都变了样。

“纱儿,你很有趣,也很坦白,我愈来愈不想放开你。”跟她相处会有喘息的空间,会让他觉得日子过得较有意思。

韩纱却拚命摇头。“我不想跟你在一块,一点都不想,不想不想。”忍著手指的痛楚,她执意道。

他捧住她摇晃的小脸蛋。“放聪明点,从现下起学会适应我,以后才不会难受。”

他怎么死性不改?!

“你可不可以不要在乎我?”他怎么那么黏人哪?

“不可以。”她愈想离开,他愈要擒拿住她。

“真的不可以吗?”韩纱失望地垮下小脸,眉宇因指上的疼痛而拧缩成一团,伏衣伸手抚平她眉间的摺皱,不想瞧见她难受的模样。

“手指很痛?”他温柔地问她。

她恨恨地瞪着他,不想回话。

伏衣取来药替她摸上,一指一指地帮她上药。

韩纱怔怔望著他温柔且细心的动作,他总是伤人之后再救人。

这有什么好处呢?

实在无法理解?

“好奇怪,你这人真的好奇怪,我完全不能了解你……唔。”她忽然垂下蛲首,软软的身子向后颓倒。

“怎么了?”胸口倏地揪缩起来。

“我觉得好累。”她虚弱地道出难受的感觉,再也支持不下去了,打从被他掳来之后,情绪便绷得好紧,每日都在跟他“战斗”似地,觉得很不快活。

“累?”

“好累好累呀……”她不断不断呢喃著,纤细的肩膀俨然快被无形的压力给压垮掉。

伏衣将她抱起来,而疲惫的她再也没有力气去对抗。

他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回头时,她已然沈沈睡去,可是睡相极不安稳,彷佛仍被梦魇给困住,眉头一直深锁著。

他坐在床沿,静静凝望她不安的睡容,食指轻抚著她的小脸蛋,一触,她的身子竟也惊悸了下,人虽未醒,不过肯定又加深她的噩梦。

“我,伏衣,是你的梦魇吗?”他幽幽地问。指腹依然在她的脸颊上滑移,之后,他褪下鞋子躺上床榻凝望她,再道:“如果我真是你的梦魇,那你只好苦个彻底,直到我遗弃你的那一天到来为止。”一字一句净是把她绑住的宣告。

突然惊醒!

韩纱一睁开眼,立即又被眼前那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孔给吓一大跳!

伏衣怎么侧卧在她身旁睡觉?

他闭著眼睛沈沈睡著,缎般的黑发垂在他肩上,让他显得极为优雅。上苍对待他显然是特别眷顾的,绝美的面孔找不到一丁点瑕疵,完美无瑕得像是尊菩萨雕像,美得令人想要膜拜。

如果有人瞧见他的睡颜,肯定会相信他是一位下凡的神仙公子。

只要他不张开眼睛,就不会流露出令人发寒的残虐气息,更不会让人瞧出来那对黑眸底下所刻画出的诡异邪魅。

只要他静静地睡著,别醒过来,就会让人著迷、让人、心醉,只可惜他还是睁开眼皮了。

“叹……”韩纱觉得可惜地叹出长气。

“叹气?”饶是伏衣也被韩纱突如其来的态度给弄糊涂了。“为什么对著我叹气?”

“因为我喜欢看你闭目沈睡的样子。”她老实道。

“为什么?”他兴味盎然地问。

“因为看起来无害又善良。”她再度诚实回答。

伏衣笑颜漾深了。“你也真可爱,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后没有呼天抢地地担、心你的名节,反而在研究我的睡相。”就说他抓到一个宝贝。

“哦……”直到他提醒才觉得不对劲,可是又如何,两人和衣躺著、睡著,没有逾越,也没有少掉一块r,不疼不痛地,她为什么要呼天抢地?

她憨憨的娇态真的好可爱、好纯洁。

“太有趣了,你很会勾引我。”他忽然道。

“我勾引你?”她吓一跳,她哪会?“对上他饥渴的眼瞳,不禁打了个战栗。

“你不”来,起身了。“他把她扶下床,唤来佣人送进梳洗用具以及早膳。

在盥洗完后以及用完早膳,伏衣又拉著她踱进花园内。

“你要做什么?”感受得出来伏衣的、心情极好,不同于过去的y沈。

“弹筝。”

她一惊,硬是停下脚步。“你又要我学筝了?”

“这回我不会勉强你,我只想为你弹奏一曲。”

“为我弹筝?”

“走吧!”韩纱被他簇拥进花海之中。

第六章

筝弦舞带出柔美的曲音,舒服自在的感动弥漫著整座庭园。园子里的娇媚花朵在伏衣的曲声下好像绽放得更加艳美、更为妍丽,伏衣弹筝的功力似乎是无人可以比拟的。

韩纱的大眼痴痴地望著他,眼皮连眨都不舍得眨一下,澄净的眸子只专注于伏衣弹筝的模样,她发现自己又一次爱极了伏衣此刻无害的模样。

原以为他又会弹奏出令人胆战心惊的曲风,没想到——“好听极了,这次你弹奏的曲调让我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一点邪气都没有。”待他弹毕后,韩纱老实地道出心中感想,这般悦耳的曲音让她觉得、心头暖烘烘的。

不断地在引诱我吻你。“俯下的脸庞满风雨欲来的情欲,看起来好美好美。

“你、你在说笑的吧……”她口干舌燥起来,下意识地以舌尖舔过唇瓣。“瞧,又来了。”

“我没有……唔……”他的唇即覆盖上她的,蚀骨销魂地纠缠住她轻颤的樱唇不放,而后又轻轻如羽地魔擦唇片,以着强硬却也不失柔软的办量品尝着她和香甜,直到她不再恐惧,不再一心想逃开为止。

直到满足后,他才放开她的小嘴。

韩纱一脸滚烫,气喘咻咻地道:“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这世上没什么事情是我不能做的。”他又在她的额头烙下一吻。

韩纱气息s乱,却不觉得愤怒,因为她这很温柔地对待她,态度也会怜爱,致使她坠入她的召吻下,无法抗拒。?

“没有邪气?”黑眸迎上她的眼,这妮子讲话会不会太过直接?

她绽颜一笑道:“你自己没有感觉吗?”她反问他。“你在弹奏乐曲时总会融入你本身的性情,可是你性子属邪,脾气又不好,所以弹奏出来的曲调总是会吓坏人。”她继续直言不讳地道。

“是吗?”说她呆,倒还分析得挺透彻。

“对,就是这样。”就如同相由、心生的道理。

“在下受教了。”

见他不气不恼,韩纱更加开、心,今天肯定是个好日子。

“你只要保持这份好、心情直到永远,那么就完美无瑕了。”她鼓励他持续下去。

“你哪时候变成夫子来著?”这丫头真好玩。

“我是希望你好,生活过得愉快,那么你身旁的人也就可以快乐过日子。”别老是被吓得魂不附体。

伏衣眼波一转,反而要求道:“那么你可否做到,一辈子对著我笑?”

她怔住,迟疑了。“对你笑碍…那也要我开心才行,可是你……你常常让我感觉很难受。

“是吗?”

“对啊!”她大肆批评他。“所以我才希望你改变脾气嘛,你是主子,主子性情乖戾,自然会殃及下属。”

“你很不公平,总爱把罪过推到我头上来,我会又邪又坏,也是别人先对我不义。”他好心情地诉说他使坏的理由。

“可是你很强呀,可以承受别人对你的不公平,既然你这么厉害,心胸何妨放宽大一点呢。”强者自然得承受较多的折腾。

他拂过筝弦,不愠不火的音符流泻而出,如同他此刻令人捉摸不著的、心思。

“我为什么要承受?”

“因为你很厉害。”

“就因为我厉害?”她太单纯,不懂尔虞我诈的世界。“但是强者通常都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人们总是欲除之而后快。”

“不会的,你一定可以应付所有的挑战,我对你有十足的信心。”

“你果然把我当成是下凡神仙。”她的单纯有时让他完全没辙。

“我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位好神仙……”

“公子。”一道沈硬的呼唤忽然从走廊的一隅传过来,和谐的氛围顿时散了开来。

韩纱高涨的情绪也忽然坠落,才一句话,不安的气息已经酝酿完成了。

“路止有事回禀。”来人走到伏衣面前,躬身“揖。

韩纱瞧见他的脸孔,诊异极了。“你……你不就是上回在琴房吐血的公子,你身体没事了吗?你都好了啊?”上回他受伤颇重,她还担心会不会出意外。

“纱儿,你不需要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伏衣冷淡地阻止她关怀他。

路止脑袋垂得低低,虽然听见韩纱的关怀问候,但没有公子的命令他绝对不敢随意搭腔。

“我只是问候他罢了。”需要这么紧张吗?

“连问候都不成。”他厉声道。

“你好无理!”刚才的温柔果然只是昙花一现!她该了解他的无情。

伏衣也不恼,只是回头望著下属,命令著一直不敢妄动的路止。“路止!你说下去。”

“是。”他不拐弯抹角,直接禀道:“公子,属下已经查到聚情谱的下落。”

此话一出,韩纱重重一震!

“聚情谱”?他们在找“聚情谱”?

“怎么了?”伏衣察觉到她的异样,询问道:“你知道什么是聚情谱”?“

“我……我……”她倒抽口气,怎么办?该怎么回答才好?

“嗯?”

“我——我知道。”

“你怎么会晓得?”他玩味地再问。

韩纱吞了吞口水,才孝心翼翼地解释著。“婆婆传授我琴艺时曾经提过这首曲子,她说学琴者最梦寐以求的便是得到聚情谱的乐谱,可是这首曲子是首不传之秘,而且有百年时间不曾面世,没人知道它流落何方,甚至有人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聚情谱的存在。”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学筝者都知晓这首乐谱的特殊。

“所以,刚刚听到他提到聚情谱时才会吓一跳。”

“你想不想知道这首乐谱的下落?”

“想。”她颔首。

“路止,说下去。”

“是。”

韩纱暗暗松了一口气,伏衣作梦也不会想到“聚情谱”的谱曲正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方才乍闻这消息,她吓了一大跳,还以为露出破绽来,没想到伏衣并没有追问下去。

有些奇怪?

像伏衣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没想到要追问下去呢?

难不成他太过自负了,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公子,请过目。”路止恭谨地呈上一块不规则的羊皮卷,这块羊皮显然被抢夺过,才会被撕成好几块。

而路止所呈上的羊皮卷上刺有数十小节的音符,若是按照羊皮卷上的音谱弹奏的话,音律肯定非常玄妙。

'这块羊皮是从何处得来?“伏衣眸光敛深了。

“凤阳城,是从一位名妓的手上取得。”

“名妓。”青楼龙蛇杂处、卧虎藏龙,许多不可能发生的轶事都会在青楼中展开,而路止会在烟花之地发现“聚情谱”的下落,他并不意外。“有没有问她这块羊皮卷是从何处取得?”

“问过,但她不答。”路止害怕地跪下。

“不答?”

路止连忙解释道:“此妹名叫凤晚,虽是名妓,却是卖艺不卖身,并且她还精通施毒,除非有她同意,否则无人可以近得了她的身,我也是经过一番波折才拿到这块羊皮卷。”

“她有没有弹奏过全首聚情谱?”那名凤晚应该也是非常人。

“不清楚,属下得到这块羊皮后就立刻回来禀报,请示公子下一步的行动。”

他立即下令。“掌握地的行踪,我去会会她。”

“是。”路止领受命令立刻退下,前去监视凤晚。

“看来得走一趟凤阳城了。”伏衣望向一旁默不作声的韩纱,她的表情好像很愉悦。

“你要什么时候起程?”韩纱暗自窃喜,只要他离开别业,就是给她一个逃走的机会。

嘻,真好。

“纱儿,你似乎很开心?”

“我……我没有啊!”她心虚地退步,不敢正视他。“你快点去收拾行李,我要去探望婆婆。”

“探视后,你也回房去收拾包袱。”

“啥?”离去的脚步硬生生卡祝“你干么这么惊讶,你当然要陪我走一趟凤阳城。”他望著她惊愕的小脸蛋,不怀好意地笑开来。

“为什么?”她怎么可以跟他去,她已经打算要逃走了。

他眯起锐眼。“不要多问,你只要遵照我的命令便可。”

“可是……”

“可是什么?”

她抢著狂跳的心口,总不能告诉他她要乘机逃走吧。

“是什么?说下去啊,我洗耳恭听著呢!”伏衣一字一字迫道。

“没……没什么,我先去探望婆婆,就算要去凤阳城,我也得向她说一声吧。”

她疾步跑去找凌婆婆,请她想想办法。

惨了惨了,现下怎么办?

伏衣注视著她离去的脚步,深幽的眸子闪烁两簇狂烈的焰火,那是不容放过的宣言。

“婆婆、婆婆,糟了,糟了……”韩纱手足无措地奔到床畔边,确定四下无人后急切说道:“您快点想想办法呀,伏衣公子要带我去凤阳城。”

凌婆婆撑起虚弱的身子,满腹疑惑问道:“他要带你去凤阳?怎么回事?”

韩纱一边扶她坐好,一边附在她耳畔悄声道:“他是为了聚情谱。”

“聚情谱?”凌婆婆讶异地瞠大眼。

“是啊,伏衣公子的手下在凤阳城发现了一小段聚情谱的曲谱,他要去查个究竟。”

凌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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