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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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迸出话来。

“他坏我名节?”韩纱脸更红,觑了伏衣一眼,对于村长的指控他平静无波。

村长又大大吸了口气后才一鼓作气地再道:“虽然纱儿口口声声喊你是神仙,不过你根本是个凡人,绝不是神仙,既然是人,就该按照规矩礼数来,你毁了纱儿的名节,而且还是在我们这群长辈面前做的坏事,你得负起责任,娶纱儿。”

“娶我?”韩纱跳起来,小嘴儿张得大大。

“没错,他得娶你。”村长的双手也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不是想打人,而是、而是——他得勇敢一点,免得被伏衣眼下的寒霜给冻坏了勇气。“伏……伏衣公子,你……你怎么说?虽然你是咱们桐村的大恩人,可是你欺负纱儿的事实人证俱在,纱儿无父无母,只有一个阿婆能为她作主,虽然十年来阿婆一直卧病在床,可是她仍然是纱儿的长辈,你应该要给她一个交代。”村长说到最后也语无伦次了起来。

“挺有意思的。”伏衣终于开了口、漾起的邪笑让众人打起哆嗉来。

“你才是什么意思?!”大伙恐惧地退了一步,这个相貌完美到宛如神仙的公子此刻好邪气。

“好了啦,别再说了。”唯有韩纱想化解此时的尴尬。“大家别这么说好不好,我不敢嫁人,尤其是嫁给伏衣公子…:,”

“纱……纱儿,你别怕,大家一定会为你出头的。”就算畏惧,村人还是齐、心合力地想为她出头。

“呵……”伏衣嘲讽地“笑。

“你笑什么?”就算是傻姑娘也感受得到他的不怀好意。

他眯了眯深邃的黑瞳,低柔道:“原来好心有好报就是这么一回事,藉由这群傻人的嘴,把你推给我。”

伏衣的调侃,她听得明明白白。

“不、不是这样的,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而且我怎么敢痴心妄想呢?”她垂下眸,他可是神仙呢!改阄蠡嵛伊耍已垢幌牍薷恪?

“纱儿,你别开口。”众村人不让她受委屈,继续仗义执言道。“伏衣公子,纱儿是个好姑娘,她一点心眼都没有,你别随便诬赖她,我们认为你得娶她是因为……因为你欺负人,当然就得负责。”

“咳、咳咳……大伙别再说下去了,我不会允许纱儿嫁给他。”一位住著拐杖的婆婆吃力地从后方踱出来,她发上包著一条碎花布巾,脸孔还被布巾遮掩去大半容貌,身子显得虚弱委靡,连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的。

“阿婆,您怎么出来了?”韩纱紧张地奔过去扶住婆婆虚弱的身躯。“您的身子不能见风的,我扶您回去。”

“好,咳、咳咳……我就是要带你回家的。”阿婆扫了伏衣一眼,一阵风恰巧吹过来,扫开遮面的布巾,有一大块青色的印记覆盖在她右半边脸上,让她显得有些恐怖。

“咱们快回屋里去。”韩纱听话地扶著婆婆回家。

“等一等,凌婆婆,纱儿的婚事……”

“村长——咳,咳咳……什么婚事?纱儿要跟在身边照顾我,她哪儿都不能去。”

她看也不看伏衣一眼,执意要韩纱送她回屋。

“不成的,阿婆。”小丸拉住阿婆的手道。“那位伏衣公子欺负……他欺负纱姐姐,咱们要替纱姐姐出头才行,一定要叫他娶纱姐姐。”虽然她觉得很不舍,因为新娘不是她,不过纱姐姐更重要,她是最受村人疼爱的宝贝。

“替纱儿找婆家?咳咳,我会替纱儿找个咳——咳咳,找个适合她的婆家,这位公子可以离开了。”阿婆摆明不愿跟伏衣搭上关联。

'这位老人家身体不好,内伤严重。“伏衣幽幽的冷语阻止了执意离去的步伐。

韩纱惊讶地回首。

“你看得出来阿婆有内伤。”神仙公子果然厉害,知道困扰婆婆多年的内伤是一种很难医治的怪玻“而且她命不久矣。”他微微一笑。

韩纱顿时脸色大变。“住嘴,不许你诅咒我阿婆。”她原本还冀望他能赐药救命,哪知他一开口便没好话。

“纱儿,没关系,咱们回屋里去,婆……咳咳……婆婆得服药了。”

“对,时辰到了,是该煎药了。”地扶著她往回走。

红影倏地一闪,挡住她们的去路,挪榆的声音更是随之扬起。

“阿婆心肠不好,明明知道自己随时会断气,却强押个傻丫头伴随在身侧,不给自由。”伏衣看出她身上带有严重内伤,至于是由何种武功所造成,他倒是看不出来。

“伏衣……”韩纱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吼他,口吻是深深的不满。“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阿婆。”

“大胆,竟然犯上。”随从掠前要拿人。

“无妨。”伏衣不以为杵,美丽的脸庞浮现奇特的笑意。“人在死前总会拖著至亲在身旁,这没什么好意外的。”

“你住口,住口——”他口口声声诅咒阿婆会死,韩纱气白了粉脸。“我确定了,我总算确定了,你不是好人,你不是仙,你是魔,是魔……”

“傻丫头生气了。”他笑得好开心。“我是在为你著想,替你出头,你怎么反倒恼起我来。”

“你快跟我婆婆道歉。”

“傻丫头,我给你机会,只要你走过来,我就让你跟随我。”伏衣缓缓伸出邀请的手,俊美的面孔绽放著魅惑。

“我不要!”她想都不想地毅然回绝道。

“你不要?”伏衣浮上一丝迷惑,这丫头总是违背既定的逻辑。

“是,我不要你,我不想跟你走。”她无比坚决地道。

“是吗?”妖魅的瞳孔紧紧睇著她清纯无邪的杏眼。

韩纱不为所动,只是恼怒地与他对峙,她无法原谅他诅咒阿婆的行为,太可恨了。

“伏衣,你走吧,你配不上纱儿。”阿婆忽然道了句,带著韩纱重返居住的竹屋。

伏衣表情一寒,起步掠前,手一捞,勾住韩纱的纤腰——“啊!”她眼一花,然后脚板离了地。

“纱儿?”村人们又惊又恐地大吼,然而,红影却以著不可思议的速度掠出众人的视线外。

身为老弱妇孺哪有力气追赶救人,大伙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纱儿被伏衣掳走而束手无策。

“纱儿!”

第三章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我不要!”韩纱不断地挣扎喊叫,即使被强行安置在华轿里仍然想要跳出轿外,她要回去。“我要回家,你要把我带去哪里?我要回家。”

“我是要带你回府呀!”伏衣言笑宴宴地回答她,蓦然出手点住她x道,她顿时无法动弹。

她又惊又恐,身子怎么突然间不能动弹了?

“骗人、骗人,你明明把我带出了桐村,哪是回去?!离村子愈来愈远了,抬轿的轿夫身手好伶俐,步伐既稳且快,不消一会儿,窗外所见已不是她所熟悉的景物。”伏衣。“

“你真的不当我是神仙啦?直接喊我的名字。”他当真惹恼了这个可爱的傻丫头。

杏瞳瞪住他。“你不是神仙,你不是,你是恶魔。”她指控道,已经不再迷恋他。

“你总算是大彻大悟了。”他抹了抹她额上因气恼而渗出的汗珠儿。

“你别摸我!”她反s性地吼道。

“怎么,怕我玷污了你的乾净纯洁?”他不为所动,反倒更贴近她。

韩纱一愣,他何必说得这么严重,不让他亲近是因为想到他的嘴唇碰到她的嘴唇时,体内燃起的燥热感让她觉得好难堪。

“你离我远一点。”单单闻到他的体息就、心猿意马了。

“如果我偏要呢?”大掌故意捧住她红艳艳的双颊。

她不能动弹,也无法抗拒,不过就算她能反抗,又岂能斗得过他。

“村长要是知道你又欺负我二定又会强迫你娶我的。”她只有用这种方式提醒他。

“傻丫头在替我著想。”

“我只是不希望你为难。”

“不为难的,娶你肯定很有意思。”

“啥?”韩纱错愕地张大小嘴。

他微笑,道:“你瞧,咱们的府邸就快到了。”他手一拂,解开她的x道。

不一会儿,轿子停下,韩纱掀开帘子一瞧,登时傻了眼,这座宫殿好大好壮观呀……桐村是座偏僻纯朴的小村落,村民都是以竹屋或石板屋为居所,偶尔进城上市集,也只能到低阶层小贩的摊位做买卖,哪里可以见识到这么华丽的大屋宇。

“好漂亮啊!”单单一个大门口就气派十足,门前有两尊威武的石狮坐镇,固若金汤得像是打不倒的护卫,她没见过这么雄壮的屋宇。

“来,下轿。”他握住她的小手牵她进屋,好多人恭谨地立在两旁迎接。

“他们是做什么的?”为什么都穿著同样色泽、同种款式的衣服,而且表情严肃、不敢妄动?

'这些人是奴才。“

“奴才?伺候你的?”她眉儿挑得高高。

“对。”他为她解惑,也一步一步地把她推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

'这就是大户人家的气派。“好威风、好神气,可是……好空渺的感觉,死气沈沈的,一点都不热闹。”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

“你喜欢这里?”

“是好漂亮哪!”

“送你如何?”

“送我?”她顿了下,思索了会儿后忽然问道:“你有很多这种房子吗?”

“对。”

“好,那我收下,我这就先回去桐村,把村子的人都接到这里祝”她喜孜孜地回头往大门去。

“站住!”她打算把桐村里的老老小小都给纳进来?

“你反悔了……”

他几乎要叹息了……“过阵子再去接人,来,你饿不饿,陪我一块儿用膳如何?”

“就我陪你?”她回头瞧了瞧忙碌的佣奴们。“也唤他们来吃好不好?人多热闹。”

“他们不敢。”

也对耶,瞧他们个个小心翼翼地,连往这里瞧的勇气都没有,他的仆人似乎都很忌惮他。

“好……好吧……”韩纱心软地同意,伏衣原来是个孤独没有朋友的可怜人。

伏衣命令下达,厨子们立刻忙碌了起来,很快地,一盘接一盘的精致佳肴端到花园的凉亭下,伏衣携同她在花海中用膳。

布好饭菜后,有两名仆人却趋向桌前,然后拿起银筷挟起桌上的饭菜,每一盘皆试尝一口。

'他们在做什么'韩纱不解地问道。?

“试毒。”

“试毒?”地诊异极了。

两名试毒者确定饭菜并无异样后,这才躬身退下。

“来,可以了,用膳吧。”他亲出口替她斟酒。

韩纱仍然沈浸在惊愕中,一点都不觉得饿。“他们为什么要试毒?”

“我的敌人极多,会使用各种方式暗杀我,我当然得防备。”他轻松自在地解释道,彷佛是在玩生死游戏一般。

“很多人要杀你?”为什么有人要杀他,他树立很多敌人吗?他做了什么坏事?

“我犯了众怒。”伏衣并没有害怕的模样,对于出口己会面对的凶险满不在乎。

她垂下眼眸,思索了好一会儿后才道:“可是——人家要杀你,你却让别人代你受死。”如果饭菜里真的有毒,那么死的人就会是试毒者了。

“有何不可呢?”

她不以为然地摇头。“当然不可以,你怎么可以让别人代你受死二人做事一人当,你不可以轻贱他人性命。”

“他们早就把性命卖给我,自然由我来处置,代我受死更是理所当然,来,这道翠玉黄鱼挺鲜嫩的,尝口。”

她眉拧得更深,很慎重地思索著自口己的处境。“那么——你曾经救过我的性命,如此一来我的命也变成是你的了,我也该代你受死吗?”

“难得你变聪明了。”他挟了块j了递到她唇前。“赏你一口,尝尝看。”

“是吗?我的命也变成是你的了……”

“你要谨记哟!”

她含下j丁,却是食不知味——糟了,以后阿婆该怎么办?谁来伺候她?可是欠人大恩又不能不偿还。

“傻y口头,瞧你脸色变得好难看,怎么,你不愿意替我效命?”俊美的脸孔慢慢浮上一抹残忍。

“不是的……”受人点滴该泉涌以报,更何况是救命的大恩呢。“好,我想明白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两相比较起来,阿婆还有村人可以照顾,伏衣公子却是孤单一人,他若出了事,一定求救无门。

“哦,你下了什么决定?”他好奇一问。

“等你有难时就知道了。”她毫无心机地回答他。

“你在诅咒我?”他神色一闪。

“不。”她惊慌地解释。“我的意思是口说无凭,用行动来证明比较妥当。”

“也对,你是该证明出口己是否心口如一。”他啜了一口酒,敛下眼。

“伏衣,你受死吧!”在同一时刻,竟然有一群刺客从屋檐上一跃而下,虽是身著劲装,却个个以真面目示人,他们完全不在乎被查出真正的身分,不过这也意味著他们壮士断腕的决心,今日非要摘下伏衣的脑袋不可。

随著刺客的出现,行馆内的守卫也围拢上去与刺客缠斗了起来,在刀剑交锋中,有几名武功高强的刺客突破重围,奔进花园里狙杀伏衣。

“恶魔,你纳命来。”刺客移形疾闪到凉亭下,锐利的长剑毫不留情地直往伏衣的、心窝处刺去。

“蔼—”韩纱尖叫起来,闭眼不敢看。

伏衣搂住韩纱迅速闪到一旁去,避开剑尖,放下她后,一回身,手臂弓起后击,损倒“名杀手。

“纱儿,不速之客扰乱,你得再饿一会儿肚子了。”伏衣哄诱地对她道。

韩纱虽然被带出危险之外,可是怵目惊心的打斗场面让她觉得惊心动魄,哪还顾得了肚皮。

“他们就是你的敌人。”绝非弱者啊,比起在桐村遇上的盗匪要强上许多许多倍。

“确实是敌人。”他极优闲地回道。

“小心!”她忍不住喊出,有人站在伏衣背后准备偷袭。

红影“闪,伏衣轻轻松松闪过,刺客的刀刃狠狠地削过空气。

“又砍来了!”她叫道。

“恶魔,咱们今天一定要取下你性命。”打斗百招后,忽然发现伏衣闪躲得很辛苦,刺客们大喜,胜利有望了。

“倘若你们有这份自信打赢我,自然可以砍下我的脑袋。”伏衣险险地闪过“

把匕首,然后又冲著韩纱一笑,她紧张的表情相当有意思,也就决定让自己闪躲得更惊险。

“小心!”韩纱小手直打颤,唇瓣更是一片苍白,担忧一个不小心伏衣公子就会受伤见血。

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刺客以为胜券在握,企图做出最后一击。

“危险危险,你快逃……”韩纱扯开喉咙大叫。

傻丫头害怕的娇态真的好可爱。

“我躲不掉了。”伏衣“万念俱灰”地回答她。

“去死吧!”数剑挥下。

“不——”韩纱不知哪来的力气与速度,突然扑到了伏衣身后,以身体护卫他——她只觉得背上炸起一股火辣辣的疼痛,然后惨呼一声,软倒下地。

“韩纱?”伏衣揽住向下滑落的娇躯,湿腻的y体沾上他的手臂,鲜艳的红色是血流,他的眼瞳寒了。

“你没事吧?呵……我做到了,我保护你不被人杀死了。”她忍著痛楚,吃力地道。

“何必呢……”他的心口被重重一击,没料到她真的会去执行自己的诺言?

“是你自己……说的,我的性命属于你,得代你受死,我做到了,做到了唔…

…“眼前一黑,韩纱昏倒在他怀中。

他凝视著她惨白的脸蛋,表情却是一片漠然。

“真笨,舍了命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果然是傻丫头一个。”他喃喃念道,一抬首,血腥煞气彰显在他的俊脸上,刺客们脸色刷白地惊退数步,他诡谲得宛若妖兽。“拜你们所赐,让我的心痛了一下。”韩纱舍身的行径让他觉得意外,也头一回尝到蚀心的滋味。

刺客嚷声回道:“要不是这丫头碍事,你已经死在乱刀之下。”

“是啊,若不是她,你们岂能多活一刻钟。”他抱起韩纱走向阁楼。

“哪里逃,蔼—”伏衣回身,四颗暗器立刻从他指间弹s而出,精准且犀利地s进四名刺客的印堂中。

刺容先前的满满自信在剧痛袭上印堂的“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瞠眼倒地后,他们才认知到原来先前那一场强弱悬殊的对战根本是猫儿在戏鼠,他们才是弱者,只配被耍玩的弱者……”痛、好痛……“韩纱虽然从昏迷中恢复了神智,可是背上火辣辣的痛楚依然剧烈地侵袭著她,好痛好痛,痛死了眼看她即将又要昏厥过去的同时,一股沁心的凉意适时地敷上她背处的伤口,紧接著疼痛感立即消褪了大半,跟著就舒服许多了。

“如何?还痛吗?”一名女子不带有一丁点感情地问著她,口气冷冷漠漠的,似乎极难亲近。

虽说吕层蝶表面上保持冷然,暗地里却大大松了一口气口口幸好韩纱清醒过来了,否则她难以向伏衣公子交代。

韩纱轻轻喘著气,背上的痛楚几乎消失殆尽了,她想起身道谢,一动,这才发现原来由自已是一丝不挂地趴卧在床榻上。

她连忙红著脸又趴回去,尴尬地侧过脸,瞧见帮她上药的女子正以冰冷的表情睇著她。

“我好多了,谢谢你,姑娘。”这药好厉害,一抹便不痛,在哪儿买的?等会儿问问她好带回去给婆婆用。“你真的不痛了?不是在骗我?”吕层蝶必须确定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以防被骗了。

“没骗人,我真的好多了,几乎不痛。”

“听著,我受命前来保住你的性命,还得让你不受疼痛的折磨,你最好跟我说实话,别背著我去告状。”她不客气地警告道。

韩纱拧起眉宇,这个姑娘对她怀有强烈的敌意。

“我不会告状的。”她才不会恩将仇报呢!

“你保证?”她咄咄人再问。

好奇怪?伏衣身旁的人似乎都不太愿意相信别人,老喜欢在诚实上头作文章。

韩纱只好再次强调道:“我说不会就是不会……”

“不会什么?”询问的磁嗓蓦然从门外传来,介入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吕层蝶连忙回身,朝著进门的伏衣福了福身子。“公子。”

“韩纱没事了?”他探向屏风后方的床榻。

“是的,只要再休息几日,伤口就可以愈合,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女大夫的药很有效。”韩纱忙不迭地称赞吕层蝶高明的医术,但吕层蝶仍然面无表情,更看不到任何感谢之色。

“层蝶,你出去。”

“是。”她立刻退出房外,关上房门,对伏衣的命令不敢有丝毫的质疑。

伏衣踅向床榻旁,细细打量本该洁白无瑕的美背,然而背上一道长约五寸的伤痕,硬是碍眼地映入他的眼瞳之中。

“要是留下疤痕就可惜了。”他坐在床沿处,食指轻轻滑过她的背弯,这么赏心悦目的身躯没必要“毁坏”。

韩纱一颤,又想起自己无著寸缕,刚刚上药时,丝被被褪至腰际间,而她先是被吕层蝶的态度给吓著,然后伏衣又闯进来,一时之间也忘了自己是l身。

“伏、伏衣公子,你快出去,男女授受不亲呀!”红艳艳的小脸埋在枕头上不敢见人,藕臂伸得长长急著想去抓起腰际的丝被好盖住上身的l露。

他却握住她乱抓的小手。

“别乱动,会扯裂伤口的。”他似是好心地劝阻她别妄动,但显然是不怀好意。

“你走开啦、走开,我要盖被子——”小手急切地要挣出他的牵握,可是他却握得死紧。“伏衣。”没办法之下,她只好抬起红透的脸蛋来跟他讲道理,哪知——浓眉下那对深邃如海的瞳眸,彷佛要将她吸纳进去一般,教她打了个寒颤……

“你、你的眼神好可怕,好像——好像要吃人一般。”她惶恐地支吾著,有些畏惧他此刻的模样。

“我是想吃人。”薄唇不讳言地道出心中事。

“嗳。”她吞了吞口水,期期艾艾又说道:“你、你虽然不是神仙,可也不是妖魔哪,你是人,是个正常的活人,活人怎么会吃人呢?”

“当然可以,而且我想一口吞下去的对象就是你!”

“不——”她的小脸又埋回枕头中,神色仓皇地央求道。“你不可以吃了我,我已经还你命了,一命抵一命,我不再欠你了。”

“你不再欠我?”他顿了下,很快地便明白她话中的涵义。“说来说去你还是要离开我?”语调逐渐变得冰凉。

“我当然要离开,我已经把命还给了你,并不再赊欠你了,再说婆婆需要我的照顾,我得回桐村去。”她直统统地道。

“你了心想走?”他再问一次。

“是要走。”

“不后悔?”他幽魅地笑了。

韩纱忍不住地瞥他一眼。“你在笑什么?”他悦耳的笑声在她听来像极地狱之曲。

“笑你的天真。”

“我决定离开很奇怪吗?我留在这里才不对吧?”

“你怎么会以为o日已走得掉呢?”

“走就走啊,为什么会走不掉?”她又不需要请人抬大轿来送她回桐村去。

伏衣忽然把她的身子翻转过来,让她面对著他。

“呀,你在做什么……”韩纱惊慌地骇叫,急急想翻过身子去,她总是估量不到他的下一步。“别这样——”她手一挥,他的手掌立即攫住她的双腕,将她锁在蛲首两侧,教她无法再动弹。

“你……你想做什么?”韩纱倒抽一口气,不仅小脸正对著他,因为骇怕而泛红的胴体及细致的肌肤、优美的颈项与小巧浑圆的茹房,完完全全地呈现在他面前,无“丝的遮掩。

虽然她的胴体没有魅惑的曲线,然而处子的清馨却是散发著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无法自持的身子还抖得宛如风中柳絮,更增加她无辜的诱惑力。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那双慑人的黑瞳像在盯著好吃的猎物,她快成为他嘴中的食物了吗?

伏衣勾起唇角,微弯下身子,以著最优闲的姿态俯视她。“我要惩罚你。”

“惩罚我?我、我做错了什么?”

“你说错话了。”眸中流窜的浮是凌厉之气。

“我说错什么来著?”她被他灼人的视线给吓得胆战心惊。

“你说你要离开,问题是——你怎么可以走呢?”

“为什么不可以走——”

“当然不许!”再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伏衣俯下脸庞堵住她的樱唇,以强悍的姿态吸吮著她的小嘴,几乎是蹂躏般地强吻著她的唇瓣。

“唔……不要……唔……”细致的脸蛋浮现强烈的痛楚,韩纱拚命挣扎著,在剧烈的推拒下,她背部的伤口因为摩擦而又裂了开来,血丝流出,沾湿了被子,艳红的色泽显得怵目惊心。

然而伏衣并未因此就停下掠夺,他依然强吻著她。

“好痛,好痛……”经过连番折腾,韩纱觉得自己没有力气反抗了,更惨的是她不仅背上好痛、嘴唇好痛,连脑子都昏昏沈沈了起来。

直到她体力丧尽,无法再动弹,伏衣才放过她的唇瓣。

“糟糕,伤口又裂开来了,怎么办?看样子你可得在床上多躺几天,哪儿也去不了了。”轻悠的口吻夹杂著他的残忍,伏衣隐藏不住噬血的本性。

韩纱好生气、好生气,他怎么可以蛮不讲理,怎么可以……“你好……好过分,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怎么可以……”她怒急攻心地开口叱责他。

“你怪我?”他不以为然地附在她的耳畔反驳道:“不能怪我,会受苦是因为你对我不忠心。”“我不忠?”她好委屈。“我没有对你不忠,我没有……呃!”

她差点昏了过去。

“无故决定离开,就是不忠!”

她虚弱地道:“可是我已经把命还给了你,根本就不相欠呐!”她替他挡刀,一命还一命,他怎么可以不满足。

“我没有答应过要一笔勾消。”他邪恶地道。

“——”

“好了,乖,别再动离开的念头不就行了,好好养伤,别再胡思乱想。”他取过药来,孝心翼翼且动佗温柔地把药数在她受伤的嘴唇上,又翻过她身子,将药粉倒在裂开的伤口中。

原本僵硬的身子在他极为温柔的动作下渐渐松弛开来,满心满脑的愤懑也在他细心的呵护下而渐渐流失。

韩纱原本就是个很容易原谅别人的女孩,在他细心的抚触下,终于昏昏然地睡了去……暂时忘了先前加诸在她身上的种种折磨,沈醉在梦乡中。

第四章

数个昼夜过去了,由于背伤,韩纱这些委来除了躺在床上以外哪儿也去不了。

不过日常起居有侍女在旁照料,倒也不会麻烦,而且十分奇怪地,这几日来,她一直听到绵延不绝的悦耳曲调,不知道是谁在弹筝?弹出来的音律十分的美妙,而且琴声是不分昼夜地传送出来,完全不间断地,但因为好听,再加上可以安稳人心,韩纱总是听著听著就睡著了。

背上的伤口好不容易在今天得以愈合,至于伏衣,那日过后她再也没有见到他,也不知他在忙什么?

“我要下床。”韩纱起身,不能再躺下去,否则骨头会懒掉。

看顾她的侍女小圆立刻趋前扶她下床,并且再三打量她的脸色。“你确定自己的身子没问题了?”

“没问题。”她保证道。

小圆审视她红润的脸色,应该是无恙了,于是答应替她张罗衣衫,换上衣服。

“韩姑娘稍坐一下,我去叫人泡壶热茶进来。”

“不用了。”她不习惯被人服侍,连忙拒绝。“小圆,你不用招呼我,我只想到屋外走一走,可以吗?”

小圆紧睇著她,深怕一个眨眼,韩纱就会像烟雾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公子有交代,只要是韩姑娘的吩咐小圆都得照办,唯一的例外就是:你不可以踏出别业的范围外。”她像在朗诵般地念出规矩,不过看得出来她很紧张,深怕有一丁点闪失,那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韩纱知道她的畏惧源于何处,也不想带给她麻烦。“你别怕我,我不会为难你的,我也不想害你被伏衣欺负呀!”

她大胆地批评主子,小圆只敢把嘴巴抿得紧紧,不敢作声。

“我想去琴房,你能带我去吗?”韩纱想瞧瞧这些天来是谁在抚筝?

“好吧!”小图照办,带著韩纱离开云楼,沿著廊前行,走过小楼与小楼间的拱门,朝著琴音所来的方向移步过去。

一路所见,净是雕梁画楝,韩纱边走也被屋宇的雄伟格局给震慑转。伏衣家大业大,不得了哪……两人走了好半晌,终于走到殿阁前。

大门是敞开著的,远远地便瞧见一名男子正在抚筝。韩纱好奇地愈走愈近,当走到门槛前,瞧见那位抚筝者的脸色十分的苍白难看,连嘴唇都泛出不正常的铁青色,再仔细一瞧,红色的血丝正不断地从他的唇角流下,连弹筝的手指也在流著血,把筝弦都染成鲜红色,不——不只如此,筝板上和地上都是一片一片的血渍。

“天!”韩纱大惊失色,撩起裙摆就要进屋瞧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韩姑娘——”小圆拦住她。“你别轻举妄动呀!”

“小圆,你没瞧见那位公子正在吐血吗?还有他的脸色好难看,明明就是受伤了。”地挣开小圆,疾步进房,但才跨过门槛,就见抚筝者又呕出一大口鲜血来。

“呕……”男人一吐血,筝结顿时断裂,他整颗头无力地趴在筝面上,嘴角仍然不断地流出血来。

“喂!”韩纱冲了进去,手足无措地顺拍他的背,著急问道:“你怎么啦?喂我去叫人,呀,你也在这里?”方才把全副注意力都投注在弹奏者身上,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伏衣也在常“快来帮帮忙呀,你没瞧见这位公子一直吐著血吗?”生命重要,她并没有想起先前与他的纠缠,急急唤他帮忙。

伏衣端坐著,眼皮一瞬也不瞬,对于这样的景况视若无睹,始终维持著淡然。

“你为什么不来帮忙?”他安若泰山,不动不移,韩纱又气又急。“大夫在哪儿?!大夫——”

“姑、姑娘,你……呕……”弹筝者忽地抬首抓住韩纱。“你别、别管我……

别……呕——“

“你一直在吐血,我怎能不管你呢。”她看向伏衣,见他竟然还端起几上的茶杯闲适地凑在唇边饮啜。“你怎么可以无动于衷?你怎么可以?”这也太无情了。

“大胆!不许你对……对公子无礼。”受伤的男子居然还替伏衣训斥她。

“你替他说话?”韩纱糊涂又不解,为什么有人会不顾自身的病体,替个无情的男子辩解。

“你、你不懂……是我犯了过错,是我办事不力,有负公子的期许,合该受此教训,呕——”

“你说受伤是应该的?”她不敢相信。

“没、没错。”

“纱儿,你可是亲耳听见的,他自愿承受这种责罚,还能怪我无情吗?”伏衣这才掀启嘴皮微笑反问她。

“是、是我的错,我没有完成任务……呕……”他再也支撑不住地从椅子上跌下,倒在地板上。

“喂?!”韩纱紧张地探著他的鼻息。“你没事吧?喂,你醒一醒——”

“他死不了的。”伏衣倏地拉起她,不让她靠近,然后唤进其他佣奴进来收拾残局。

“他真的不会死?”她看著不断吐血的男子被四名大汉抬出去。

“就算死了也是他的命。”

韩纱睦瞪他,好半晌后才能说出话来。“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她气愤的模样好可爱。

她指著他叱道:“你根本不是以德服人,你的属下全是因为畏惧你、骇怕你,才不得不服从你。”

他扬起笑纹。

“说你傻,偶尔还挺灵光的。”伏衣当然知道手下为何会服膺他,还不是肇始于他强大的力量,在这弱r强食的世界中,为求保命、生存,懂得选择最强的一方当依靠才是聪明人。

指著他的食指因为愤怒而颤抖著。“你好坏,你真的坏透了。”

他慢慢收起笑脸。“我不养废物。”

“可是他们会失败是因为你这个主人教导无方。”

“是我的错……”波涛汹涌的狂潮隐在犀利的冰眸中。

“是你的错。”她与他对峙。

“纱儿,你骂我,不怕我生气起来又惩罚”你。“她打算再尝一次苦头?

“我不怕,随你惩罚。”

“你倒是挺倔强的。”

“我只是跟你讲道理。”她不畏不惧地道出心中想法。

“讲道理?”他轻轻嗤了声。“在我十岁过后,就没有人敢跟我讲道理。”他轻喃道,却清楚地告知这个绝对的事实。

“你觉得很威风吗?居然希望世间人都怕你?”这是哪门子的怪异思想?她摸不透,被人畏惧有什么好得意的?他会、永远交不到知、心朋友。

他蓦地朝她丢出一抹善意的微笑。

“不过你除外,我倒希望你能接近我。”她胆敢排斥他,这可是有生以来的第一项新鲜事。“纱儿,你可愿意陪伴我?”在他软硬兼施的“制裁”下,这回她会同意了吧。

“不,我还是得走。”她却没有改变决定。

“你还是不愿改变、心意……”y郁逐渐浮上眉宇间。“难道你不怕我再度翻脸?难道你想再尝一次被教训的滋味?”

“怕也要走,因为我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我找不著。”这个地方一点都不温暖,也不有趣,她只想回家跟村子里的朋友在一块儿,也要照顾阿婆。

他深深凝视著她。“我也不能成为你留下来的理由?”

“不能,我不会为你留下!”她跟他非亲非故,而且思想南辕北辙,怎么相处呢?

“你确定?”他幽幽再问。

“确定,非常非常的确定。”她极为慎重地强调道。

冷然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漫扬,直到两名奴才捧著一把筝进来,才稍稍打破沈滞。

琴房的污秽已然清理乾净,那把新的筝是由梧桐木所制成,整架筝都漆成艳红色泽,十分的醒目与美丽,韩纱见他不再为她的执意离去而发怒,全部的注意力就转移到这架筝上头。

“好漂亮,原来这种乐器能够发出这么悦耳的声音来。”她好奇地打旦里著这架高贵的乐器,然后大指托,中指再勾、食指又一抹,流畅的指法弹奏出“小段曲子来。

伏衣眸中闪过一抹讶然。“你会弹筝?”

“这叫做筝。”她看著自己纤长的手指,自顾自地道。“很好玩呢,婆婆要我记住的指法原来是会发出一这样的乐曲来。”

“你会弹筝?”他再问“次。

“这算是会弹筝吗?”她不明白。“我也不懂自己会不会弹筝。以往婆婆身子要是舒服点时,都吩咐我拿丝线绑在木头上当弦用,然后要我记住指法,可是丝线又弹奏不出声音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会弹筝还是不会弹筝?”

伏衣走近她。

“你婆婆为什么要用一这种方式传授你琴艺?”他疑惑地问道。

“我不知道。”

“不知道?”修长的手指倏地外扫过筝结,筝弦发出尖锐的音调来。

“我的确不明白。”她蹙起眉头,心口被那尖锐的弦音给轰得极不舒服,脑子有点昏昏胀胀地。

“那位凌婆婆挺神秘的?”他敛下眼眸,手指用力再一内扫。

“呀!”她身子颠了下,小脸一白,头好痛。

“你喜欢弹筝吗?”伏衣倏地停下手,不再运用内力伤人。

疼痛的感觉消失不见了,方才是怎么一回事?

她晃了晃蛲首后才道:“喜欢,弹筝好像挺有意思的。”她爱怜地又抚过筝弦。

“想不想再试一试?”

“可以吗?”她惊喜地问。

“坐。”他引诱地道。

韩纱坐好,兴致勃勃地挺直身子。

“先弹奏一曲给我听听,用你从凌婆婆身上学来的指法弹奏给我瞧瞧。”伏衣再度哄诱她。

她看了看他,腼腆道:“如果弹得不好,会不会吓坏你呐?”

“没关系,试试。”

“那——那我就试试了。”

韩纱吸了吸气,静下、心后开始弹奏——清脆悦耳的音符一串串地从她指上流泻出来,这是一首常听到的筝曲——“琵琶词”,不过听起来余音缭绕,并且有一股绝妙且特异的感觉蕴藏在其中。

一曲弹毕,她红了红脸道:“这是我第一次弹筝,不怎么熟练,你别见笑。”

她害羞地低下脸,浅浅笑著。

那张满足的甜美笑靥十分的煽诱人、心。

伏衣的心思跟著她的甜笑而浮动著,猛然间,很想很想让这抹笑靥常常出现在他面前;甚至忘了数个月前第一次见到她的笑靥时,只有撕裂它的意念。

“你很容易满足?”这样就能开心。

“很新鲜的,我作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能够摸到真正的筝,而且还能弹奏它,我们村子穷,没办法买下昂贵的乐器。”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虽然被他掳来,却也能碰到这种新鲜事。

他深沈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纱儿,你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假以时日,在我的调教之下必成一代乐仙,如何?想不想学?我教你?”

“你要教我弹筝?”水汪汪的眼隆凝满惊奇。

“只要你留下来。”他跟她讲条件。

韩纱怔住,圆圆的杏眼疑惑地盯著他,慢慢地有些明了了。“说来说去,你就是要留下我。”

“是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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