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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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的身后,大雄宝殿的正门前,一位白衣公子正从里面迈步出来,刚抬起头仰望天空,却瞬间瞳孔缩小,目光牢牢锁定在提着两个食盒急步下山的如熙身上,双拳渐渐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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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故人 第3章

十三王爷追得及时,没让七长公主有机会独自驾车回城,五人爬上马车,郎孜一甩马鞭,马车悠悠的顺着来路回程,而此时路边也已可看到一些回程的驴车。

七长公主还嫌马车速度慢了,一个劲的催郎孜快点,而王爷又与七长公主唱反调,让郎孜慢些。

因为意见不统一,两个人在车厢里又互相挖苦讽刺起来,当然,胜利者仍然是七长公主,证据就是马车的速度加快了。

回城后,马车先在雅情小居门前停下,七长公主要先回去换身衣服,她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只在她进山上香的日子才穿。

既然是要重新换衣服梳妆打扮,那肯定是费时甚久,因此大家一起都在屋里喝茶等待,王爷还顺便调戏一下进进出出的小丫头们。半个时辰后,焕然一新的七长公主终于款款出来,艳而不俗的色彩反衬出七长公主娇嫩的肌肤,如此一个美人,怎么会一直嫁不掉呢?

如熙始终纠结于公主嫁不掉的谜题之中不得脱身。

王爷没得选择,被七长公主硬是给拽上了马车驶往满月楼。

满月楼很深,这是如熙的第一个印象。满月楼也是处在一条街的头上,车子停下,店小热情出来迎接,然后带着他们穿过大堂去了后面的院子,走了一进又一进,每一进都是风景各不同的院子。虽然风景很漂亮,可是却也走得人头疼,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不过越往里面走就越是隐蔽,除了看到一些极其美艳的男女之外。就见不到其他人,连个客人店小都没有。

如熙都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家什么黑店,叫他们这些人进得来却出不去……

再看王爷。他的表情也是多变的,如果在某个院子里看到了美女他会非常流连。但倘若在某个院子里看到个美貌地男子,那他下一秒一定是转过视线充作视而不见。

于是如熙就开始猜测这些男女都是什么人,为什么一个个都那么漂亮,他们出现在这里主要是做什么。

这样胡思乱想也就忘记了其他,直到店小把他们都领到了目的地。一个种满了夹竹桃的院子。

院子里就只有一间小屋,屋里装饰豪华,墙上地字画和摆设的器皿都是名家名作或者是古董,在宫里这么些日子,这点鉴赏能力如熙还是有地。

五人按照顺序围着圆桌坐下,七长公主点了酒菜,店小下去准备,然后有小丫头送上茶水,再然后就进来了两个美貌的年轻男子。

一个左眼角下有一颗红色的泪痣。年纪稍大点,另一个面色白皙但却媚态十足,年纪也小。气质都是介于男女之间。倘若蒙上面纱再走上几步,还真一下子分不出来是男是女。两人进来。柔柔一笑。还真有种勾魂摄魄的味道。行罢礼,走到王爷和郎孜身边。刚准备挨着他们俩个坐下,他们两人就像p股底下点了把火似的立刻跳了起来,左躲右闪,不让那两个俊美公子接触他们。

“七小姐,莫开属下玩笑,属下没有这特殊嗜好。电脑站;.更新最快。”

“难道公子是看不上媚娘?”那个肤色白皙地男子一副西子捧心状,眉头轻蹙,声音清丽,不像是个已经十几岁的男子。

“如果公子不喜欢媚娘服侍,那让泪哥儿来,可好?”那个左眼角有颗泪痣的男子放弃与王爷团团转,媚惑的笑着,伸开双臂就想攀上郎孜,而那媚娘则又转向了王爷。

郎孜脚步一闪,奔到了房门口,一副要不顾主子死活自己溜之大吉的模样。

如熙端着茶目不斜视正襟危坐,她基本上能够猜到这两个男子是什么身份了,真没想到这七长公主不但开妓院,还开象姑馆,实在是太牛了。

王爷也不堪s扰,避开媚娘的纠缠,动作迅速的往门口扑去,如熙也赶紧放下杯子准备起身走人。

七长公主笑得趴在桌上抬不起头,拍得桌子“砰砰”作响,她就是喜欢看这十三弟被泪哥儿追得满屋子乱转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

“站住!谁准你们走的?给我老实坐下,否则我立马就把夜莺送藩台府上去。”

一句话就成功地让已经准备跨出房门的王爷收回了脚,咬牙切齿的坐回了原位。

泪哥儿立刻扑了上来,双手顺着王爷地肩膀轻轻向下,被王爷揪住手腕一把扔到旁边椅子上坐着。

而门口,郎孜已经很没有形象和道德的拿如熙做挡箭牌,挡着一直要揪住他地媚娘,只要媚娘朝他伸手,他就把如熙往媚娘怀里一送,媚娘就会退开,寻找新地下手的机会,然后郎孜又把如熙一送,媚娘就又再退开,如此不断反复。

天哪,谁来救救她啊。

如熙心里也在喊救命,这七长公主这都什么嗜好啊?!

不想再玩这种老鹰抓小j地游戏,如熙看准时机,一把抓住媚娘的手,往身后一带,直接将他推给了郎孜,媚娘也机灵,立马将郎孜抱个正着,如熙也终于得已脱身。

“哈哈哈哈,好好好,好身手。”七长公主拍着巴掌,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被个像女子的男子抱得牢牢的,郎孜的脸色可堪比黑炭,王爷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泪哥儿不会再扑上来了,可总是在一旁对他动手动脚的,他也受不了,如果身边坐着的是个美女那他到是可以享受享受。

如熙端着茶杯坐在小翠身边,中间隔着几个空位置,离着那四人远远的,看着王爷和郎孜跟拍苍蝇似的拍开身边那两人的手,觉得还蛮好玩地。觉出趣味来了,就是不知道七长公主干嘛要这么戏弄他们,还是说这也是七长公主的个人爱好?

真是诡异的个人爱好……

那边四个人自顾自地各自纠缠。七长公主点的酒菜也一一送到,有那泪哥儿和媚娘在旁边。这顿饭也吃得颇为热闹。为了不至于被不耐烦地王爷掀了桌子弄得大家都没得吃,如熙毫不客气的只顾自己埋头大吃,王爷和郎孜他们那危在旦夕的贞c她帮不上一点忙。

“十三啊,看看泪哥儿对你多好,你躲什么呀。赶紧接过来啊。堂堂摘星楼的楼主亲自服侍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

“郎孜,别冷落媚娘啊,媚娘可是摘星楼地头牌呢,多少客人砸重金都求不到媚娘陪席,你可不能不给面子啊。”

七长公主很邪恶的在旁边浇油添柴、煽风点火,而那泪哥儿和媚娘也跟着舒展双臂揽上王爷和郎孜的颈项,嘟着红润的嘴唇跟着凑了上来。

对面,如熙和小翠已经打上赌了。小翠赌泪哥儿没亲到,媚娘亲到了;如熙赌他们俩个都没亲到。谁输了谁就用今天打到的相思豆给对方做一对耳坠事实证明,小翠比如熙更加了解王爷和郎孜的性格。王爷跳开没让泪哥儿亲到,郎孜不敢驳七长公主的面子。黑着一张脸僵直着脊背。被媚娘亲个正着,在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湿湿的唇印。

于是如熙输给小翠一对耳坠。

王爷躲开了泪哥儿的红唇袭击。卷着袖子过来如熙这边要找她算账,刚才与小翠商量打赌地时候,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么胆大包天的丫头不收拾收拾明天不就得上房揭瓦去了?

“奴婢夜莺见过十三少。”门口突如其来的一个像黄莺出谷般地声音救了如熙,让她躲过了王爷的毒手,而王爷地怒气也瞬间消失,猛地一个转身,一副猴急样就奔了过去。

如熙探头望去,门口立着一个一袭淡绿色裙装、抹胸上绣着一朵水仙的妙龄少女,正甜甜地笑望着王爷,而王爷则牵着对方的柔荑往自己的位置上引,刚才被泪哥儿s扰得气急败坏的样子荡然无存,现在看过去就像个体贴佳人的风流公子。

这王爷变脸的速度真是比翻书还快啊。

王爷有了夜莺作陪,那泪哥儿主动让座,换到了如熙身边,媚娘依旧在与郎孜纠缠不清,从他们此刻的对话里可以得知,媚娘正打算说服郎孜今夜去他的房间,而郎孜自然是抵死不从。

泪哥儿坐到了如熙身边之后就很规矩,该吃吃该喝喝该说话说话,礼节上也非常的得体,看着就像一个没有不良嗜好的普通人一样,七长公值他是个什么楼主现在看来倒也名符其实。

如熙的前生虽然是个妇科大夫,但g肠科里有她的师兄弟姐妹,对g肠科的某些病人的病因她也多少听说过一些,那时她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人体结构是多么的神奇啊!”

现在身边坐着这么一个美貌的帅哥,虽然是从事特殊行业的,但并不妨碍什么,相反有个帅哥在边上,如熙胃口还更好,不是有个词怎么说来着?秀色可餐嘛!而对面王爷已经和夜莺卿卿我我起来了,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互相喂酒喂菜,而他们俩人身边的郎孜已经有了要掀桌子的冲动。

如熙啃着一个鱼头看着眼面前的两出截然不同的两场戏,还真是过瘾。

于是如熙主动提出打赌,赌媚娘今晚能否成功把郎孜拖回房去。

结果坐她两边的小翠和泪哥儿都异口同声的表示否定,泪哥儿还主动爆料,说媚娘没有成功过一次。

既然是这么笃定的答案,那这个赌局自然就不会再进行下去,必输的赌没有打下去的必要嘛。于是如熙继续啃她的鱼头,兴致勃勃的看免费戏。

再看左手边的七长公主,她也跟如熙一样,手里端着杯酒放在唇边,要喝不喝的,两只眼睛只顾着看戏,嘴里时不时的发出“哦呵呵呵呵”的笑声。

啃罢鱼头,如熙放下筷子,掏出手绢抹抹嘴,向小翠打听能做相思豆首饰的店铺位置,反正王爷和夜莺没这么快吃饱,她有的是时间与小翠慢慢聊。

有夜莺陪席,王爷心里是满意的,所以他非常希望这顿饭不要太早结束。可是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王爷再怎么期盼能与夜莺多相处一会儿,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所以当王爷被夜莺灌下最后一杯酒之后,宴席结束了。

完成任务的夜莺、媚娘和泪哥儿分别向七长公主和王爷行礼后退下,王爷还意犹未尽,郎孜却是疲惫不堪,应付一个媚娘比让他对付十个敌人都累。

“好了,天色已晚,大家就散了吧。十三,你的马车我借走了,明儿还你,回去要早点休息哦。”看够了戏的七长公主一副慈爱家姐的模样,轻轻捏了捏王爷的脸,带着小翠随后离开。

“咱们也走吧,今天一天过得真无趣。”王爷懒洋洋的起身,带着二人出了房门,不过却没有走来时的路,而是走了另一条花径,七拐八弯之后,很快就从一道偏门出来。

走这个偏门的还有不少人,碰到一起后都露出心照不宣的暧昧笑容,有的喝多的,笑得就更加的猥琐。

十三王爷不太想与这些人打交道,急急的出了门,才低低的骂了一句,“都是一群色胚。”

如熙心想,这不是把您自己也给骂进去了吗?

“少爷,您现在回客栈吗?”

“不。”王爷断然拒绝,“今天一天都被那个女人戏弄,我带郎孜出去散散心,你一人回去就好了。”

“少爷打算几时回来,奴婢好让厨房备着热水。”

“子时前一定回去,你不用等我们了。还有,下次离那泪哥儿远点,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他长得那么漂亮……”如熙认为那个泪哥儿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男人。

王爷踉跄几步,做难以置信的痛心疾首状,“这才几天工夫啊,多好一孩子就这么生生的被带坏了,作孽啊!”

如熙心里恶寒,打个哆嗦,微微向外面挪了几步,“少爷,奴婢就先回去了,您也早点回来,别在外面玩太晚。”

说完,转身溜之大吉。祝大家新春愉快,明年见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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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故人 第4章

回到客栈,让店小给她准备了洗澡水,顺便交待他们十三少子时回来,让厨房给他备着热水,然后自己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等处理好自己的内务后,如熙也爬上了床。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虽然野餐很好玩,但也很累,所以她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两刻钟后,一个诡秘的黑色蒙面人影出现在如熙卧室的后窗,现在是初秋,正是秋老虎发威的时候,为了通风,窗子并没有关严,而是开了一条小缝。

人影从怀中掏出一根细细的竹筒从窗缝里伸了进来,下一刻就看到一缕青烟从竹筒里飘出来,转瞬消失,融于这个房间的空气之中。

外面的人收回竹筒,很有耐心的又等了盏茶工夫,然后才轻轻的将窗子完全打开,手在窗台一撑,动作利落的翻身进来,落地无声无息,连一点薄灰都没有溅起来,真是一身好轻功。

之所以敢这么大胆的潜入这个房间,就是因为他听到了这个丫头交待店小的话,知道那个少爷不会这么快回来,所以他才有此行动,否则倘若那郎孜在的话,他是不敢如此冒险的,一旦与那“野狼”交上手,虽然不一定会吃亏,但也要纠缠一番才能脱身。

尽管对自己的很有信心,但这人跳进房中后并没有急于行动,而是迅速的蹲下,又停留了几十秒,确定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之后,才缓慢而又谨慎的接近。

伸手探了探床上的人的鼻息,又拉扯了一下头发,确认对方已经睡熟。就是打雷也吵不醒了,这才放心地掀开她的被子,解开她的衣领。

衣领一解开。那块绿色地小玉佩就跌了出来掉在颈边,那人虽然竭力保持镇静。可是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

房里没有点灯,但今天是十五,月色正好,月光明亮,加上练武之人地目力都比一般人强。所以当那人用两指拈起玉佩,将那刻有字的一面朝上的时候,他还是借着窗外的月色清楚的看到锁状地玉佩、雕刻的云纹和上面的两个阳文字体——“宛秋”。

那人蒙着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下一刻就动作迅速的将一切恢复原状,临走之前又用那竹筒吹了一股青烟后才跳窗出去,并将窗子恢复原位。

那是之前的迷烟的解药,否则中了这迷烟的人得连续睡上十二时辰才能苏醒,或者被人发现用凉水泼醒。但这样一来就会让另两人知道这屋子里有外人潜入,所以该谨慎的地方一定不能怕麻烦。

在这皎洁月光下潜入他人屋子要冒很大风险,这个云来客栈并不如外面看起来一样只是个普通地客栈。单不说那个掌柜就不是普通人,这里的店小也都个个身俱武功。幕后老板的身份则更加地神秘难测。

所以为了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个黑衣人借着树影地掩护悄然返回自己地房间,好在他住的是个上房。较为僻静,只要客人不招呼,店小一般不会主动来敲门,加上现在也差不多是休息地时候,这黑衣人才有惊无险的从后窗进了屋。

这人进屋后,立刻就将所有的门窗闩好,将桌上的油灯调暗,然后才解下面罩,看他的脸,赫然就是白天与如熙在仁济寺相遇的那名男子。电脑小说站  更新最快。

这男子先是在桌边坐下,右手捂着嘴,左手攥得死紧,眼睛眨动得很快,肩膀也在微微的颤动,像是在极力克制一种强烈的情绪。

足足过了两盏茶的时间,男子才渐渐的平息下来,将油灯重新调亮,并将蜡烛点上,让房间更加的明亮起来,换掉身上的这身夜行衣,小心的藏在包袱里,身上只着一件牙白中衣。

重新打开房门,走到外面叫住一个店小,让他送来沐浴的热水和一些酒菜。

洗去一身的疲惫之后,男子又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半尺见方的小木盒,盒子里都是瓶瓶罐罐,他拿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红色药丸化在洗脸水里,然后将洗脸巾打湿后蒙在脸上和颈上一柱香之后,拿掉巾子,男子对着镜子揉搓锁骨下方的皮肤,很快就搓起了一块近乎于透明的小皮,接着这块皮子越揭越大,最后男子将这皮子完全的从脸上揭了下来。

原来这只是一块易容用的面具。

随手将用过的面具扔在桌上,男子转身去吃酒,桌上虽然有下酒菜,可男子一口也没动过,只是一味的喝酒,仿佛只有浓烈的酒才能化解他心中此时的苦闷。

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男子一点醉容都没有,这一坛子烈酒到了他这里好似就只是一坛子水一样,喝的再多也无法融化他眉宇间那抹不掉的忧郁,那让人心碎的忧郁似同已经进入他的骨髓,再也去不掉了。

当坛子里的最后一滴酒下了肚,这男子依然神智清醒,站起身脚步一转,走回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造型古朴的匕首,也不知他动了哪里的机关,只见他在匕首柄上摸了两下,柄头就打开来,原来这手柄是中空的,倾倒匕首,从手柄里面滚出来一个绿色的小东西。

男子三指拈着走回饭桌,将手上的东西对着油灯,是一个小玉佩,锁的形状、云纹、朝着男子的这一面刻着两个阳文字体——“冶鸣”。

男子手指一松,手腕一翻,玉佩落入手掌中,五指收拢,握紧,置于胸前,低吟。

“姐姐……”如熙从睡梦中清醒,觉得精神是从未有过的清爽,从床上一跃而下,换好衣服,梳洗过后先去院子里转转。果不其然看到正站在走廊上欣赏日出的王爷,而郎孜则在院子中练功,一柄长剑在他手中舞弄得虎虎生威、骄若惊龙。

“少爷。早安。”

“嗯,昨晚上睡得怎样?”

“很好。谢少爷关心。”王爷有失眠,所以如熙从来不问王爷睡得好不好,尽管这很失礼。

“你去前面吩咐他们准备早饭,我们一会儿就过去,你在那等我们。”

“是。少爷。”如熙小心的沿着树边离开院子,去到前面大堂。

王爷注视着如熙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面沉如水。

昨夜他们并没有在外面逗留很久,只是在夜市地小吃摊上吃了点东西之后就回来了,在例行的检查之后,郎孜发现了如熙房中有迷烟解药的一丝微弱气味。

郎孜地医术很普通,只能对付常见的伤风咳嗽,他处理外伤地水平其实更好。但他师门所在地有着全国最大的药市,他虽然不懂医。却不代表他不懂药。

而且作为一个江湖中人,郎孜很熟悉也很了解江湖人士身上一定会带的常用药,虽然使用被很多自诩正义的江湖人士所不齿。但这并不代表没有人不认识或不会使用那些。

很显然昨夜有人趁着如熙入睡之后潜了进来,可这丫头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被人注意?他问过幽伯。没有人发现有外人潜入客栈。

大意了。真是大意了,要是对方来者不善。恐怕等昨夜他们回来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料理这丫头地后事。

会是谁趁着他们不在避开这客栈的里的掌柜和店小潜进来呢?对方又是怎么知道在那个时间这沉香院里只有如熙一人在呢?对方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呢?怎么就敢肯定他和郎孜不会突然回来呢?到这来是为财还是为什么呢?这几个问题让王爷思索了一夜,却没有答案,只能肯定对方不是一般的小毛贼,一般的小贼是无法在幽伯和伙计的眼皮子底下潜进这间院子的。

郎孜舞完最后一招,收功回剑,没有打扰站在廊下正在沉思的王爷,径直回房,脱下汗湿的衣服,抹了个澡,换上新衣收好武器复又出来。

“少爷。”“你怎么看?”王爷此刻已经回神,平静地看着站在他身边的郎孜,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贴身侍卫长最值得信任。

“客栈也绝非安全之地,以后不能再让她落单,三人必须同进同出。”

王爷嘴角抽搐了一下,“就算我去喝花酒也要带着她?她连门都进不了呢。”

“七小姐好像还没有允许您进那些青楼。”

“你到底是她地侍卫长还是我的侍卫长?”

“属下自然是少爷地侍卫长,但七小姐地命令属下不能不听,否则七小姐一定会让媚娘贴身跟随的。”

“你个臭小子,为了自己就要陷我于不义?”

“少爷,您也不想您喜爱地夜莺姑娘被送去藩台府吧?那个老色鬼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拿自己的宠姬宠婢送人换好处的事他做过不少。”

“那个死女人,我诅咒她这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想到可人的夜莺可能会遭受到的悲惨遭遇,王爷双目冒火。

“少爷,您还是祈祷七小姐能嫁出去的好,她要真的因为嫁不掉而成了怨妇,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恶劣手段对付您呢。”

“哼,扫把星就是扫把星,跟她沾上边的男人没一个不倒霉的。”

“少爷,您是想说这其中也包括您吗?”

“不,我还想寿终正寝。走走走,大清早的不要提起这个倒霉的女人,不能让那丫头独自一人在前面等太久。”

其实如熙也没等太久,王爷和郎孜来的时候,桌上的早点还冒着热气。

看到如熙仍旧是按老习惯分了两间雅间,王爷立马转头就让店小把贰号雅间的早点全部换到壹号雅间来,三个人同桌吃饭,不分主仆。

“除了睡觉、洗澡、方便等等其他不能与人同行之事以外,其他时候咱们三人都要同进同出。”一落座,王爷就交待起新的规矩。

“是,少爷。”如熙不问不好奇,王爷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她是个本分的丫头。

嗯,本分的丫头,没有未来的丫头,除了本分,还能有什么呢?

吃罢早饭,王爷一扬头,带着郎孜和如熙又往街上跑,说是带他们去和德楼听戏。

王爷爱去的地方一定是品味高尚之所,所以这和德楼用脚趾头想也一定是这清州府最好的戏园子,只是这大早上的,戏子难道不用吊嗓子练功吗?听的什么戏?

可是说是去听戏,王爷却并不着急,而是沿着堤岸慢慢溜达着,跟撑着小船的船娘买些新鲜的水果,然后三人找了一处有树y的堤岸边的台阶坐下一通大嚼,敢情王爷也知道现在时间早的过分,所以需要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

将吃剩的果皮果核扔进清河里,就着河水洗了个手,王爷继续带着两人漫步溜达,日头越来越热,先前吃下去的水果没多久就化为了汗水从身上跑了个精光。

步上几级台阶,离开堤岸,进入喧闹的大街,直走了大概两百米,如熙一下子就认出这正是昨晚来过的地方,前面满月楼那迎风招展的大幡,哪怕是个高度近视的人也看得到。

继续向前,满月楼所处位置正是一个三岔口,在走过那个路口的时候,如熙下意识的往右边张望了一眼,然后惊得下巴掉了都不知道。

右边正是那烟花巷,巷头上的就是这清州府最大的妓院——凭栏院。

也就是说——如熙快速的转动脑筋,昨天在满月楼刚坐下来,摘星楼和凭栏院的楼主、头牌就陆续过来报到,今天再看这满月楼和凭栏院的位置,已经完全可以确定,那个摘星楼也一定是在凭栏院的隔壁,只是那天晚上从这烟花巷过的时候,她没有过多留意罢了,谁会想到这烟花巷里会有一家象姑馆呢。

怪不得昨天在这满月楼里走了那么久才坐下来,敢情这三家店的内部其实是互通的,大堂后面的那些个院子其实并不是什么雅间,而是派特殊用场的。

来满月楼吃饭的客人,只要有需要,可以随时从凭栏院和摘星楼请到想要的姑娘和公子过来陪席,同时晚上的娱乐活动也有了。

啧啧,那个七长公主真是赚钱有方,这种招都想得出来,虽然在一个现代人眼里看来这招有点损,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了不起的了。祝大家新春愉快,明年见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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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故人 第5章

“看什么呢?”走在前面的王爷发现了后面心不在焉的如熙。

“奴婢在找首饰铺。”如熙反应迅速的扯了个借口,但这也是事实,她的确需要去首饰铺一趟,她还输给小翠一对耳坠呢。

王爷立刻想起昨天的事,脸色就拉下来了,“你跟人打赌还讲那么大声。”

如熙摸摸鼻子,微微吐吐舌头,低头不敢做声。

昨天是做得过分了,当着自家主子的面与人拿主子打赌,这可不是一个本分丫头能干的事。

但同时如熙也在警醒自己,出宫还没满一个月,自她重生以来到现在,她克制了多年的本性竟然在这短短几天里开始蠢蠢欲动,看来来到清州的这几日过得实在是太悠闲了,悠闲到她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见如熙一副认错相,王爷也没再追究下去,他就知道和那个女人沾上边就没好事。多好一孩子,就这么生生给带坏了,真是学好三年,学坏三天啊。不,是学坏两天,就前儿和昨儿两天!

王爷一边在心里诅咒那个带坏他家丫头的扫把星,一边继续在前面带路,走过这条长街,在街的尽头,终于看到了清州最大的戏园子和德楼,门口有人招呼着每一个进去的客人,听着有不少人都是老票友了。

戏园子也是个女人免入的公共场合,大户人家的女眷想要听戏,只能请人去家里唱堂会,她们是不能抛头露面到外面的戏园子来听戏的。

好在下人不在此列,否则如熙也得被拒之门外。

进了门。才知道这和德楼果然是大得不比寻常,光戏台子前就有一百多张桌子,楼上还有雅座。装饰得也挺精美,来来往往上茶招呼的伙计也都是个个衣衫干净整洁。言语客气,看上去挺训练有素地。

这是上午的第一场戏,来的人很多,一片嘈杂声,叽叽喳喳地。比菜市场还热闹。

王爷皱了皱眉,不乐意与这些人一道坐在楼下,看了看楼上雅座有不少的空位,于是就直奔了楼上,挑了个正中地位置坐下。

居高临下视线好,价格也贵,不过王爷不在乎。

楼上的当班伙计立刻送上茶水零食,这茶水和零食都有上好的细瓷杯细瓷碟装着,桌椅也都是上好的木料。以衬托出楼上客人的身份地位。

如熙想起她上次在茶馆里听地那曲子,对即将开场的戏剧没有半点兴趣,反正听不懂。听了也白听。

虽说上午就来听戏的有钱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有着良好生活习惯的人还是有的。所以在王爷他们三人落座之后,又陆陆续续的上来一些人。

不得不说有钱坐雅座的人素质就是和楼下的不能比。楼下嘈杂声声,楼上安安静静,杆只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绝不s扰影响其他地客人。

“当的一声锣响,好戏上场,热闹如菜市场的楼下大堂就像同时失声一样,立马就安静下来了。

丝竹声响起,悠扬婉转,戏帘撩起,走出来一白面书生。k;电脑站更新最快。出来还未唱,只是先在戏台上走了一圈,下面就响起阵阵叫好声和掌声,就算是不听戏地人也知道这肯定是一角儿。

那男子最后站定,念完引子、定场白和坐场白,交待他的姓名、籍贯、身世和故事过程,念完,又是绕着戏台子一通走,最后在戏台一侧站定,这才开始唱。

头一个字刚出来,下面又是一片地叫好声和掌声,直接就把那个角儿唱地头一句给掩盖掉了,楼上的如熙一个字都没听到。但其实她听不听地都没关系,因为听不懂啊,可是偷眼看王爷一副摇头晃脑陶醉其中的样子,如熙也只能强打精神坐着。

戏台上的男子终于唱完,下了台去,然后出来一个女子,又是照着刚才的程序把引子、定场白和坐场白依次念完,依依呀呀唱了一段,以袖掩面下台。

之前下去的男子复又上来,曲调也跟着高昂起来,那男子一副苦大仇深一言难尽的表情,唱罢后,站在戏台一角做颓废状。

那女子也再度上场,唱了一小段,绕着戏台走了一圈,装作陌生人一般惊遇那身上可长蘑菇的男子,两人首次的对手戏在一问一答中开始。

王爷听得津津有味,郎孜怀抱双臂面无表情,如熙以手托腮昏昏欲睡。如果换上武戏,如熙还能看个热闹,碰上这文绉绉的文戏,想看热闹都摸不到门道。

在二楼的楼梯拐角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公子,穿件青色的绸衣,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仰靠在椅背上,微闭着双目,右手端杯香茗,左手在腿上轻轻的扣着节奏,像是也陶醉在优美的唱段之中,但那没有闭紧的目缝中,他的目光却是始终停留在二楼正中位置的那个公子所带的丫头身上。

这名公子的位置很巧妙,既可以看到楼下戏台上的表演,又能把二楼的大半情景尽收眼底,所以就连那警惕性极高的郎孜都没有发现他们其实已经落入别人的监视之中。

男女主角下场,戏演完一幕,换上新的布景,摆上桌椅,布置成室内的样子,一个老妇颤颤微微的拄着拐杖上来,又是照着程序先介绍一下自己,然后坐到椅子上念白,生气自己的媳妇出去洗个衣服怎么还没有回来。

正念着,那女子回来,唤了一声母亲,却得老妇一声喝斥,结果把已经陷入半梦半醒之间的如熙给吓醒了过来,四处张望一番,却得王爷白眼一大枚。

“去去去,忙你的去吧,郎孜你跟着一起去。中午去飘香居定个雅间,点只酥皮鸭,其他的让他们看着上。你们要吃随便自己点。”王爷跟赶鸭子似的。

“少爷,您一个人?”早上还说三个人要一起行动。这中午还没过呢。

“无妨,让郎孜给你带路,你要是走丢了找起来可麻烦,去吧,我一人能过去。”

“是。奴婢多谢少爷。”王爷那句话简直就是一道特赦令,如熙飞快地应了一声,转身就往楼下走,郎孜迈着不徐不急的步子跟在后面,倒也不怕如熙一下子就跑没了影。

郎孜对清州也是很熟悉的,知道如熙要去地目的地后就直接带着她穿大街走小巷,来到一家叫金满楼地金饰店。看都不看那些漂亮无比的各种金饰,如熙直接招过来一个伙计。说明来意后,伙计把如熙拿出来的四粒相思红豆拿进了后堂。盏茶工夫后就出来,四颗红豆已经钻好了眼,自己拿回去用线穿起来。是做项链还是做手镯或者做耳坠再要不做簪坠那就随便了。

当然,如果觉得单串红豆太单薄的话。这家金饰店还售卖一些专门与这种相思红豆搭配的小玩意儿。材质也是五花八门,金、银、铜、木、玉、骨、宝石。大小都与红豆差不多,或圆或扁或方或角,另外还有五彩丝线和一些小工具、辅料,客人完全可以根据自己地需要随意挑选搭配购买。

哈哈,diy真是无处不在。

如熙一时心痒,又让伙计再给她钻几颗红豆,而她则挑选起那些配件,只要她的财力负担得起的,她都一样拿了几个,付了钱,用块手帕把这些零碎物件包好揣进怀里。

忙完这些,如熙才出了店与郎孜一道又赶往那家飘香居,郎孜不喜聊天,如熙也不爱聒噪,两人走了一路都是默默无言。

飘香居是鼎鼎有名的一家鸭子楼,就像那北京的便宜坊一样,能把一只鸭子做出108种吃法,全鸭席是他们这的招牌。当然,那个鸭子108吃是听店小介绍的。

如熙才刚要了一个雅间,说了酥皮鸭三个字,那个店小就直夸如熙会点菜,然后开始叽叽呱呱的介绍其他与鸭子有关的菜色,可是任如熙想破头,她也想不出一只鸭子怎么能做出108种吃法,全鸭席她倒是知道是怎么回事。

最后实在受不了店小地聒噪,逮住店小换气的间隙,如熙终于说出了第二句话,搬出了商十三少的名头,店小立刻闭了嘴,再不多一句废话,很利落地转身给如熙和郎孜送上茶水,然后下去准备去了。

商十三少的名头在清州府还真是响亮啊。

趁着时间还早,如熙掏出她刚才买地东西就忙起来,郎孜端着茶杯看着窗外地街景,这一排雅间的位置都是对着他们刚来地大街,而他们还特意选了居中的房间,如果王爷来了,可以很快看到他。

街上人来人往,虽然还没有到饭点,但这飘香居已经热闹起来,不少食客为了一饱口福都会早些过来占座,想踩着饭点来,那很抱歉,一张空椅子都不会有。

一个青衫的公子踱进飘香居,走上二楼,这二楼被一分为二,一边是雅间,另外一边是雅座。站在楼梯口似是在思索是要雅间还是要雅座时,又有店小端着茶水上来,给在雅间的客人送去。

青衫公子目光一闪,看到他盯了一上午的目标从一个房间里出来往楼梯口走来,似是要下楼,于是身子一侧,转过头去,装作下了决心一般,在雅座那边随意的选了一个桌子坐下。既然已经知道目标位置,也就不必让自己过于明显了,叫来店小点下酒菜,该吃吃该喝喝。

如熙下去是因为郎孜看到王爷过来了,所以才叫如熙下去接的,她并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她只是不懂武功的普通丫头,最容易被人暗算,但现在是大白天,有郎孜在窗口盯着,门口又有王爷,楼上楼下吃饭的人又多,除非那歹人脑子被太阳晒糊涂了才会挑这个时间来做蠢事。

店小领了那青衫公子的单,下去通知厨房,如熙也领着王爷上了楼来,进了雅间,坐了没一会儿,他们点的酒菜就悉数送到。

雅间的门关着,没人知道里面什么情景,但依着那王爷的习惯,这顿饭怕是要吃上好一会儿。

那青衫公子正抿着茶水,心思急转,想着要如何与他们结识,拉近关系,好套得那丫头的底细,宛秋姐的玉佩怎么会在那丫头身上?她与姐姐是什么关系?姐姐此时又在哪里?与爹娘葬在一起的又是谁?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如沸水的气泡般涌向心头,一阵揪心的心痛如潮水般袭来,青衫公子不自觉的牢牢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好在他定力过人,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没有让那可怜的杯子在他手中化为碎片。

飘香居的上菜速度很快,服务热情周到,老牌是老牌,但绝没有店大欺客的感觉,当那青衫公子情绪恢复正常,一口喝干杯中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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