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前往归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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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前往归墟

“我不杀你们,我要带你们去归墟之地。”

“不杀我们?”海蝶有些吃惊,又松了口气。

“至少到归墟之地前你们不会死。”

“到归墟之地前?”舞木和海蝶一起打了个冷战,到归墟之地前不会死,想必就是到了归墟之地便会死得极为悲惨,但转念一想好像又感觉哪里不对。这个女子媚艳动人,又冷若冰霜,却不知道包裹着什么蛇蝎心肠。

绿珠左手小心按住自己的右臂,她方才运剑只用左手,可是弹琴却是需要双手齐动。她右臂的断骨还只是刚刚长上,刚才不忍杀那些人,只是操琴一番,以水力震翻他们的坐船,右臂已经是痛彻骨髓,只怕又要重新打断了正骨包扎。可她性子要强,什么都没说,脸上也没任何表示。

海蝶害怕地偎在舞木身旁,看那女魔头丝毫没有操船的意思,敢情真的是什么时候飘到岸边什么时候算,心里更觉得这个魔头与众不同,简直可怕到了极点。

舞木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说什么,何况他自己心里也不是全无畏惧。此时他怀里那只名叫小宝的貂儿却睡醒了,低声叫了两下,精神活泼地从袋子里爬了出来,沿着舞木的衣服爬到他肩膀上,又抓着他的头发爬到他的头顶,轻声叫着左顾右盼。

海蝶看着那只貂儿摇着大尾巴欢快的样子,无可奈何地摇头;舞木想抬头,可是一抬头貂儿就会掉下来;绿珠转头看着那只小貂儿,静静的也不出声。三个人一只貂,船上的气氛古怪得难以描述。

细风吹着雨丝,渺渺茫茫地拂过窗外那一卷老竹帘,远山高树都笼在一片氤氲的水雾中。

“离了这里,要到归墟海域才会有客栈,海蝶xiao jie果真不吃么?”绿珠收回了远眺的目光,面无表情地扫了海蝶一眼。

一张黄杨木的小桌,上面是三个小菜:小醉鱼、熏豆腐和豆花羹,都盛在粗瓷的小碗中。舞木和海蝶并坐一侧,对面则是一路押送他们的绿珠。

“饿死也罢。不吃路上死,吃了归墟死。到头这一生,逃不过那一日。”海蝶双手支颐,原本倦得几乎就要睡倒在桌上,此时却扭过脸去不看绿珠,懒洋洋地应了一句。

出乎舞木的预料,绿珠擒获了他们,却并未带他们去找雪落山庄和五海堂的人。在鸳鸯湖上飘了两个时辰后,水流把小船带到河岸边,绿珠立刻弃船,片刻不停地带着两人驾船前往归墟。整整一天一夜,他们几乎是不停地赶路,直到现在三人才得以在一个小岛的小店里稍事休息。舞木和绿珠的内息浑厚,彻夜赶路还不觉得疲倦,海蝶一生却从未如此奔波,只恨不得有人扔给她一只枕头,她立时便能睡倒在哪个角落里。

“哦。”绿珠淡淡地答到,似乎根本不曾看见海蝶挑衅的眼神。

“哼!”看着绿珠若无其事地继续低头吃饭,海蝶也只得在鼻子里使劲地哼出一口气,愁眉苦脸地转头看向窗外。

海蝶天生胆小,又是富家娇养,看见绿珠一手惊世绝俗的剑法,本来已吓得噤若寒蝉,被绿珠押着走了一天一夜也不曾抱怨一句。可是一路上绿珠沉默寡言,并无半句恶言,连凶煞的表情也看不见一丝,外人看来,三个人更像一路同行的旅客,并没有任何押送的迹象。

海蝶察言观色的本事乃是常人一辈子溜须拍马都赶不上的。所以什么时候要装得乖巧,什么时候可以稍稍放肆,什么时候干脆就撒娇耍赖,海蝶把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此时她已经看出绿珠武功虽然精绝,却没有半分杀性,于是不再畏缩,言辞间也强硬了些。她主持海牙的一些事情也有不少时日了,钱固然不肯少赚半分,言辞上的得失也是寸土必争,一贯的聪慧刁蛮。是以一路上冷言冷语,暗藏了无数机锋,多半是讽刺绿珠假作慈悲,或者直接指明雪落和五海堂是华夏的叛徒。其中旁征博引借古说今,随口拈引典故,也不必修改就好当作一篇力驳影州的檄文,最希罕处是她一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那番讽刺却是用词精妙而且颇合音韵,若是给东陆写状子的刀笔先生看了,也难免有自叹不如乃至萌生辞馆回乡种田的念头。可惜一番俏眉眼却仿佛做给瞎子看了,绿珠一路听着,不但没有半点恼怒的神色,甚至也没有一点不耐烦,海蝶说得兴起的时候,她还会淡淡地“哦”一声,若不是任何时候她脸上都冷若凝霜,海蝶几乎要以为她是在附合自己了。此时看着绿珠那漠然秋水般的神色,海蝶觉得自己仿佛挥舞一柄大刀,却刀刀砍在绵软的丝绵枕头里,用不上半分力道。没人和她争,她自己也觉得意兴萧索,想到前路茫茫生死未卜,眉眼间便暗暗凝愁,一手托起脂玉般的面颊呆看窗外,却不曾察觉自己已经倾倒了客栈里用饭的众生。

“这位公子,好贵的面相,哪里来的啊?”舞木在一边默不做声地用饭,却不曾提防有人忽然在他们身边谄媚地招呼。

“远方。”舞木淡淡地说道,“有什么事么?”

在一旁打招呼的是那小店的老板,年纪不大,笑得却像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贼,一脸的讨好,让人不耐烦却又不忍拒绝。舞木心里不喜他,只因为三人一进客栈,那老板眼珠就在海蝶脸上身上打转,眼神说不上yin jiàn,不过却太贼了些。

“贵人,贵人啊,敢问哪里去?”

“不敢称贵人,在下有些事情要办,”舞木瞟了一眼绿珠,绿珠也和海蝶一样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好像丝毫没有觉察到此人的出现。舞木却知道以她的功力修为,这整间客栈楼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逃不过她的耳目。

“客官不贵就没人贵了,”老板嘿嘿笑道,“您这两位家眷,平常人家哪怕得了一个,还不当宝贝似的藏在家里,生怕拿出来招了风惹了人的红眼?您这么出行啊,可叫做衣锦昼行,不是不好,是好得叫人眼酸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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