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底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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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底牌

又是四个道士抬着一具小辇从断墙后而来,走近了,看见他瘫软在那里,只能以眼神示意。

张风炎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我最心爱的弟子之一,马有余。我请他去取焚寂剑,他临行告诉我必将不辱使命。他确实带着南宫前辈的尸骸归来,可是因为他自己下昆仑寒潭取剑,为光焰所伤,从此全身瘫痪,终生只能坐在这具辇上。”

他回到鹰不泊面前:“鹰尊主,愿意为了天下人牺牲的,并非只是张鹤初祖师和南宫前辈。这一战,我们同样可能死无葬身之地。然而我希望这三百年后的头一战,我们可以赢,这样便可占据主动。”

“可是掌教汇聚了所有三件神器,到底为了什么?”鹰不泊声色俱厉。

“鹰尊主你应该已经猜出来了。”张风炎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三件神器,作为我们的底牌,现在拿出来是有些早,但是影州之人的实力深浅我们并不清楚,这一次如果输了,那恐怕影州就会大举行动了。”

良久,鹰不泊长叹一声:“掌教杀敌之心如此炽烈,与敌何异?”

张风炎冷笑:“鹰尊主,可笑世人愚昧,拜佛求神,想以一些小恩惠换得大回报。可是神是什么?神高高在上,怎会体谅人的死活?”

鹰不泊沉默,而后摇头:“掌教,你的杀气太盛了。修道之人,连神也不放在眼里么?”

“张某眼里,无神也无魔,只有人而已。鹰尊主,我们不是要救天下人么?所以我们如何有退路?”张风炎昂然而立,声如磨铁,“神来杀神,魔来杀魔!”

月色下,他须发皆动,面无表情却又如同狮子般愤怒。

此时无人已可以折张风炎的锋芒,他已经将这锋芒藏了十九年。

“掌教,你终要把这次赴会的人头都押在你的赌桌上啊!”鹰不泊叩剑轻叹,在南宫城的尸骸前一个长拜,拿起焚寂剑,缓缓走出野观。

舞不易抬眼看着他渐行渐远,忽然觉得那高大的背影竟有一份孤独。

又是枫红的时节,归墟之地附近的一个大岛海羽岛的山头的红枫已经过了霜,红得通透而苍老。天高无日,秋寒已经很重了,一阵萧瑟的秋风卷上山头,红枫落了满地。

绿衣飘飘,飞舞在海畔的山头。眺望着岛内的白塔城,绿衣女子轻轻理了理耳边的发丝,一头长发在寒风中散乱,一双眼睛却沉静得如古井深潭。令人惊异的是,她的长发不是纯黑,却是极深的青黛色,如果对着光看去,那双眼睛竟也泛着幽深的绿光。

“我回来了……”她轻声说,不知道说给谁听。那细微的声音立刻就被寒风吞噬了。

一群人围聚在海边的观潮台附近,望眼欲穿地看向海平面。终于,一道隐约的白线出现在远方,如同万马奔腾,滔天狂澜疯狂地卷动着推了上来。一刹那,天地间一切声音都被水声压过,那力达千钧的狂浪里似乎有无数的水兽咆哮着。原本平静的江面忽起数丈高的水墙,势不可挡地冲击着两岸,扬起漫天的水雾,如同无数细小的冰zhēn ci进人肌肤里。观者无不为这浩荡的场面所震撼,甚者更是全身颤抖,嘴边的叫好声再也喊不出来,只能在造化的雄伟力量面前目瞪口呆。

一个观潮的少年回头擦了擦脸上的水,忽然看见绿衣的女子正默默地从观潮台后面走过。任凭那大潮如何壮观,潮声如何骇人,她根本就无动于衷。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没有关系,她只是走她自己的路。

少年的目光落在绿衣女子的身上竟再也没有挪开。白塔城盛极一时,有很多美丽的女子。少年也是个浪子,可是这个绿衣的女子却让他有一种发自心底的震颤。

她一路行来,万物失色。

贴身的绿裙裹着她的身躯,一根二指宽的金带旋绕在纤细的腰上束紧。少年怦然心动,只觉得一生中似乎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华艳。他的目光追逐着女子,从她圆润的肩头一直落到丰隆的胸脯,顺着她的腰肢滑过裙裾,最后落到那双已经满是尘土的白鞋上。他看得忘形,目光里却没有登徒子好色的猥亵,只有赞叹甚至惶恐。

可是他不经意就会避开绿衣女子的脸。令人难以相信这样无双的尤物会有这样一张冷漠的面孔,一看到她的脸,少年就觉得她很遥远很遥远,遥远得虚幻起来,也寂寞起来。

“看够了么?”绿衣女子忽然停下步子淡淡地问道。

少年急忙转过脑袋,根本就不敢回答。

“要是看够了,就离观潮台远一点,真正的大潮马上就要来了,你肯定会被潮水吞没。”

“姑娘吓唬我了,”少年一看绿衣女子没有发怒的样子,心里一高兴,马上又变回了油腔滑调的样子,冲那女子喊道,“姑娘关心在下,在下自然高兴,可是在下在白塔城住了十年,却从来不知道潮水可以上到观潮台来。而且现在水势已经低落,姑娘过来和在下一起看看可好?”

“每年在观潮台上都有淹死的人,街上谁都知道,只有你这样的纨绔公子才会如此无知。”绿衣女子轻声说道,可是狂浪居然没有压住她的声音。

“姑娘你可真会吓人啊!”那少年看女子说得认真,顾做洒脱地大笑起来。

“不知死活,你回头看看。”

少年虽然不信,可此时却不由自主地回头。

一看之下,他连喊都喊不出来了,一道粗粗的浪线远远的出现在不远的地方,急速向观潮台推了过来,比以往任何一次的潮头更大,来势也更凶猛。转眼间已经冲过了一半的路程,而他好出风头,站在最靠海岸的观潮台上,此时就像大水面前的一只蚂蚁。他心里猛地抽紧,腿却软了,想跑,却怎么也跑不动。

“早先不肯听人言,此时却已经晚了,”女子轻轻摇头,那一袭绿衣忽然化作飞火,直扑少年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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