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惹不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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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正对自己忠贞无比,情有独衷

曼曼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她还以为陈府里流传的应该是她如何狐媚惑主,陈云正如何为了红颜不务正业的版本呢。再不济也是陈云正仗势欺人,强抢ren妻吧要不,就是低贱丫头福运忽至,一朝麻雀变凤凰

曼曼不太清楚,也不想问,就只淡淡的陪笑。祁氏对陈云正还真不是一点半点的上心,听说的东西很多嘛,她愿意说,曼曼就捺着性子听,横竖她不嫌嗓子干就好。

祁氏却很健谈,无需曼曼有任何回应,自顾自的讲下去:妾身尚未进门,便听说六爷为了六奶奶,与老爷起了争执。老爷盛怒之下动用了家法,将六爷打的小半个月都下不来床老爷太太给六爷指了好几个样貌出众、身家清白的姑娘,还在六爷茶水和饭食里下了些药

她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说话也轻声慢语,眼神单纯又认真,说这些话时,透着一种殷勤的询问:你懂得的,是吧

曼曼就怔了怔,插嘴问:什么药

祁氏露出羞赧无比的神情来,半垂了睫毛,动了动唇,喃喃道:就是,那种,男人常用的,增强兴致的,药。

都已经嫁为人,妇了,也跟陈云方什么花样都玩过了,还装的自己跟清纯无辜、闺中待嫁、不解世事的小姑娘一样的情态,真让曼曼倒足了胃口。

她蹙眉,直接的问:chun药

祁氏便羞的脸都红了,紧张的手脚局促,没地儿放一样,慌乱的点了下头。

曼曼只哦了一声,并没再问。人做过的事,不会没有一点痕迹,总会或多或少的留下些证据。

祁氏缓了好一会,小口小口的抿着热奶,半晌才平复了心情道:可,可是听说,听说六爷,竟熬过去了,一个指头都没动过旁的人,他来来回回只说一句话:不是曼曼,我不要

曼曼看起来还是那么无动于衷,似乎并不感动。

祁氏似乎有点义愤,略微再抬了抬头,控诉道:府里,不知多少人,都对六爷钦佩无比,也十分羡慕六奶奶

曼曼扬了扬眉,还是哦。

她现在对外的身份是温先生的女儿,不是苏曼曼,可祁氏话里话外,分明还把她认作当初陈府的那个通房丫头苏曼曼。

曼曼固然不以过去的身份为耻,可祁氏的语气,分明是以知情人的身份来点出自己的历史,结合她背后的陈云方,总给人一种不怀好意之感。

这么说,昨天那丫头当着自己的面说的那几句不恭不敬的话不是空穴来风了说不定这祁氏心里对自己也是充满了怨恨,恨自己横插一杠,破坏了她和陈云正的大好姻缘吧

曼曼是想和祁氏交好,也对她心存愧疚,可真要论起来,冤有头债有主,她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祁氏怨不着自己也恨不着自己。

如果她真的对自己存着怨恨,表面上示好又是什么意思

曼曼可不愿意被人蒙蔽,趁自己不备时被人狠狠捅上一刀。

曼曼只当听故事一样,认真而投入的聆听,却并不发表意见,并且神色控制的十分到位,凭祁氏怎么明着打量还是暗里偷觑,都瞧不出什么异样来。

祁氏也就咬了咬唇,有些挫败,又有些不甘的叹了口气,道:妾身对六爷,心存过怨恨。明明有了婚约之盟,他却首先背弃

曼曼的面容一下子就冷了,眼神清冷的如同淬了寒霜的宝剑。祁氏正盯着她絮絮的唠叨呢,猛的看她变了脸,下意识的就瑟缩了一下,身子往后一仰。

如果不是她正坐在椅子上,只怕这么一下就要仰倒在地了。

祁氏不等得曼曼发难她也不确定曼曼是否要发难,可她被陈云方欺负惯了,身体机能的防御意识已经形成,她能在第一时间自保,因此祁氏直接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到了曼曼脚前,饮泣道:六奶奶,妾身没什么奢求,不敢妄想以残花败柳之躯再服侍六爷,只想求六爷和六奶奶大发慈悲,给妾一锥立足之地。妾身实在是逼不得已,否则也不敢腆颜来求六奶奶,实在是妾身如今生不如死三爷对妾身的凌虐,六奶奶也有所耳闻,也曾亲眼目睹,妾身不敢抱怨,可是妾身不愿意这样活着啊。六奶奶,妾身求您了,求您给妾身一点儿活下去的指望吧

曼曼不急不徐的泡着茶,沸水翻滚,茶叶沉浮,淡淡的茶香便飘浮到了空气中。

司玲轻悄的放下托盘,站在曼曼身边看了一会儿,低声道:奶奶,吃早饭吧。

曼曼嗯了一声,问她:三奶奶呢

司玲无意识的皱了皱鼻子,却还是本份的恭敬的道:司玲带她下去洗脸、梳妆了,这会儿已经不哭了,精神好了些许,不过看起来还是伤心过度,随时都会晕倒的模样。

曼曼嗯了一声,把茶倒进茶碗里,杏黄色的茶汤衬着那白玉一般的瓷器,格外的赏心悦目。曼曼轻轻执起,吹了吹上面的热汽,抿了一口,舒服的叹息了一声。

司玲笑道:奶奶的茶艺越发精进了,这茶闻着就香。

曼曼哦了一声,随手就又倒了一杯,递给她道:你这丫头倒是好眼光,不请你喝杯茶便埋没你这好人才了,喏,给你。

司玲犹豫了一下,双手接过来道:奶奶赏的,奴婢若是不接便是讨打了,恭敬不如从命,奴婢今儿偏了奶奶的好茶了。

曼曼斜挑眉瞥她一眼,哼了一声,没说话。

司玲品了两口,道:奴婢是个粗人,不懂得茶道,糟蹋了好茶,若是六爷在就好了。

曼曼瞪她,没好气的道:六爷在有什么好的就他那张刻薄的嘴,从来没有什么好话。但凡从我手里出去的,多好也被他贬斥的一文不值。

司玲笑道:六爷爱逗奶奶罢了,就是要看奶奶跟他生气的认真劲,偏奶奶不禁逗,一逗就急。可哪次奶奶送给六爷的东西,六爷不是珍而又珍的

她顿了下,道:不怪旁人羡慕六爷和六奶奶的感情,可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是各人各自的福份和缘法,旁人妒嫉也妒嫉不来。

曼曼垂下睫毛,幽幽的道:这话,旁人说得,你说不得,我和六爷也说不得。总之是我们亏欠了她,她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多多少少,也是我们的缘故,她若没许给三爷,说不定现在也早就嫁个门当户对的公子少爷,过上和和美美的日子了。

司玲便气愤的道:怎么说不得各人的日子都是各人自己过出来的,她自己懦弱驯顺,把日子过的颠三倒四,妻不如妾,连个丫头都不如,能怪到奶奶身上吗亏她说得出口,恬不知耻,还想跟着六爷。别说她已经跟了三爷了,就算她是黄花大闺女,看六爷瞧得中瞧不中

若是瞧得中了,又何必退亲悔亲呢

这话虽然粗糙,可某种程度上还是取悦了曼曼,曼曼便扑嗤笑出来,道:行了,别对人那么刻薄。

司玲悻悻的道:本来就是这个理儿嘛,奴婢哪里说错了若六爷不是现在的身份,奶奶您瞧她是不是还会有这样的心思

曼曼倒是认真的想了想,才答道:未必。

有些人不管自己过的好不好,总是会无原则的羡慕妒嫉别人的日子。光羡慕妒嫉还不要紧,自己得不到,便非要毁了别人的才肯心顺。

就算祁氏嫁的不是陈云方,没受到这样的折磨,陈云正也不是前程大好、功名指日可期的陈云正,她也未必不会觊觎。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她觉得她本应该得到更好的或是最好的。

司玲愕然了一下,狐疑的道:难不成三奶奶的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可奴婢总觉得她似乎找不着确切的词语,便顿了下,才道:也是,连明面上的风光都没有了,说的好听也是三奶奶,可三爷那样待她,跟青楼里的姑娘有什么分别

曼曼道:你看,连你也这样想,别人就更这么认为了,说来说去,还是觉得我和六爷亏欠她良多,怎么弥补都不为过。

司玲张了张嘴,问道:奶奶还真打算用这种方式弥补她啊

曼曼耸耸肩,道:不知道,我说了也不算,等六爷回来再说吧。

她并没有直接拒绝祁氏,也没有答应,只委婉的说她做不了主,等六爷回来再说。而且上有高堂,曼曼毫不隐晦的说自己打算修书给陈老爷,请他做主。

祁氏听了要等陈云正回来,还略有喜色,一听说要请示陈老爷,当即就哭的哽咽难言,当时就哭晕了过去。

曼曼趁机把祁氏请了下去,结束了这次不怎么愉快的会晤。

这会儿祁氏已经恢复如常了,曼曼便吩咐司玲:请三奶奶过来用早饭吧。

司玲便出门去请,没一会儿回来,脸色不太好看,道:奶奶您就是善良,还想着她呢,这会儿人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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