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荒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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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有些无力的看一眼陈云端:言瑾,你看这事该怎么办都说长兄如父,他开口,或许比自己开口要好。

陈云端却苦笑着道:娘,还是儿子去请爹过来吧。

陈夫人叹息一声,道:罢了。算是默认。

陈云端起身便走,与陈云方撞了个正着。陈云方惊讶道:大哥,原来你也在,你快去瞧瞧吧,出,出大事了。

陈夫人的心都要骇出来了,听这话忙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陈云方一脸惊惶。他这模样,倒是比任何时候都让陈夫人觉得顺眼。他正紧紧抓着陈云端的胳膊,拽着他往里走。陈云端便是想走也走不脱了。

陈云方扯着陈云端进来,便跪下了,道:娘,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苏曼曼不见了,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别的女人

陈夫人只问了两个字:什么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陈云端,似乎在等着他给解释或是翻译。

陈云端也惊讶的看向陈云方。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就有着最直接的嫌疑。

陈云方羞愧的道:娘,大哥,儿子也是圆房之后才发现的。

陈夫人连怒气都发不出来了,她颤巍巍的看着陈云方,哆嗦了几下嘴角,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他是狗眼啊他瞎啊是不是苏曼曼他不认得不认得怎么圆了房了又认得了既认得了干吗不第一时间来禀报非要等到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才放这马后炮

做孽,做孽啊。

陈云端也很无语,可当务之急不是揪着陈云方的小辫子不放,他还算镇定的问:你可知道是谁家的女子这件事又是谁做的

陈云方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我只当是苏曼曼,谁想不是,等到知道错了,已经覆水难收。是我下手没轻没重,她一句话没说就晕了过去这件事,我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大哥在父亲面前替我分辩分辩。

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真的是受害者,他真的很委屈很痛苦。他已经支撑不下去,已经乱了阵脚,已经语无伦次了。

陈云端无耐,只得看向陈夫人,道:娘,我这就叫人传大夫来瞧,您在这帮着照料照料,问问这女子到底从哪儿来,身世如何,也好做个了断

如果是有人恶作剧,弄个青楼女子来,说不得只好陈家私下解决,总之绝对不能传出陈家三爷娶了个青楼女子为妾的笑话。如果是良家子呢她总有家人,要是普普通通的小户人家,几两银子也就打发了,万一是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呢

天下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这样,这事还就怵头了。

陈夫人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也亏得大儿子还能这么冷静,惹祸的陈云方装的一副悔之不已的模样,其实就是个甩手掌柜,压根没有要承担责任的意思。如果恶毒些猜想,说不定他此刻正在幸灾乐祸呢。

他吃干抹净,却推个了干干净净,只等着父兄替他善后。

她怎么就有这么个儿子这哪是儿子这是祖宗这是几辈子的仇家,来跟她讨债来了。

陈云端走了,陈云方才期期艾艾的道:哦,儿子想起来了,这女人也不是一句话没说,她还是说了一句的,儿子事后问她姓甚名谁,她说她叫曼曼,姓吴

陈云方没打算说出自己的猜测。这件事,除了小六,不会再有别人。就算他不说,陈老爷和陈云端也自有本事查得出。如果查不出,只能说他们不想查。

而且他说了,也只会背上一个不义的骂名,陈云正不在跟前,陈老爷一迁怒,这雷他就算是扛定了。

因此陈云方很乖觉的保持沉默,尽量让自己极尽委屈。也因此他连要审那女人的念头都没有。

他乐得无事一身轻。

陈夫人也不蠢,听说了这不像真名的假名,沉吟了一瞬,就气冲脑门,她几乎要脱口而出:逆子。

她抬眼看了看陈云方,忍着怒气道:你且去收拾收拾,看你像什么样子。来的太匆忙,陈云方衣冠不整,鬓发散乱,连衣袖上都是女人的胭脂,一瞧就知道是刚从女人的床上才下来的。

陈云方便诚惶诚恐的应了,道:娘,您可要替儿子做主。这好端端的,谁这么坏心,竟然来了个大变活人置儿子脸面于何顾置父亲、母亲的威严于何顾

他头一次当着陈夫人的面开口说这么长串的句子,偏还有理有据,说的义正辞严,连陈夫人都没办法反驳,尽管知道他骂的是小六儿陈云正,还得安抚他:我知道你也受了惊吓,放心吧,有你爹在呢,这事断然不能善罢干休,总会给你个交待。

陈夫人带人去看这位吴曼曼。一进厢房,几个面嫩的丫头就惊叫一声,羞红了脸,低着头,下巴几乎就要戳进胸口里了。

饶是陈夫人一大把年纪,也觉得老脸有些没地搁。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造下的孽,她不收拾谁收拾沉了脸,把知事的大丫头们都打发出去:还不去打热水,看看大夫来了没有这才又叫年纪大一点的婆子帮着收拾。

莲妈妈带着人先替床上的女子草草擦洗,看着她那狼狈不堪的下体,不由的直吸气,小声道:这三爷下手也着实太狠了些。

这么瞧着,但凡这女子身体柔弱些,经此折磨,能不能活还得两说呢。

勉强替她着好了衣服,叫人抬到一旁的软榻上,又匆忙换了被褥,再把她抬回来,这会儿大夫也到了。

陈夫人也不回避了,直接请大夫进屋诊脉。还是相熟的程大夫,先给陈夫人见了礼,说了几句客气话,这才坐下静心诊脉。

一时收了瓷枕,程大夫道:这位

莲妈妈忙道:这是三爷的姨娘。

陈夫人心里冷哼了一声,心道:看她有没有做这个姨娘的命吧。

程大夫也就从善如流的道:这位姨娘有点发热,想是初经人事,有些不敌,倒无什么大碍,容在下开几副药,将养几日也就罢了

他说的委婉,开的药倒大都是外敷的,比他的言辞直白。

陈夫人恢复了半晌,才算是把脸上的羞躁压下去,看一眼床上的女子,半天没吭气。莲妈妈便在一旁安慰:太太也别着急,事已如此,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刚才奴婢瞧了,这位姑娘可还是个处子呢如果家世清白,总归是陈家亏待了人家姑娘,就真的给三爷做个姨娘算了。

陈夫人无可无不可,她也做不了主,而且她现在的心思也不在这上头,见左右无都是自己人,便低声吩咐莲妈妈:你着人去问问,那小畜牲可是真的回来了如果这事是他做的,老爷还不得剥了他的皮她虽然也恨陈云正不管不顾的胡闹,可到底也是更偏疼这个小儿子的,她现在只想着找到陈云正,软硬兼施,逼他把苏曼曼交出来,而后早早的回陈洲府去,躲个三年五载的,等陈老爷气消了再回来。

莲妈妈应了,自去找人打探。

自有人给床上的女子灌了药。没多大一会儿,她便醒了。睁眼看到一屋子的人,先是吓的一哆嗦,待看清了并非先前对她施暴的那个男人,才一闭眼,涌出晶莹的泪来。

她这一哭,便显得柔弱十分,让陈夫人也生出感叹之意来。

她不好先做厉色,否则就显得有点欺负人了。便柔声安慰道:姑娘莫哭,到底怎么回事,你能否和盘托出我也好替你做主。

如果可以,最好提前串供,把陈云正择出去。

当然陈夫人是这么想的,可眼前的女子似乎并不知道,她柔弱堪怜,语气哽咽,声音哀婉,如同细细的音乐:妾身本是邻县人氏,家父祁光以经营绸缎为生,妾排行老幺,上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闺名唤作菀莹

这个祁光,陈夫人是知晓的,他在当地以家财万贯却又过于悭吝而得名。但这个人在商场上很有手腕,又交游广阔,所以还是很有影响力的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祁家和陈家已经有了媒妁之约,定下的就是这个祁菀莹和陈云正。

要不是陈云正还在外游学,年纪又尚轻,陈家就该给他们两个准备婚事了。怎么现在,把她和陈云方凑成了一对儿这可怎么办

这简直太荒谬了。

陈夫人张着嘴,瞪着眼,道:怎么可能

祁菀莹泣道:妾身也不知道,昨儿还好好的在家,今天一睁开眼,就被人五花大绑,盛妆艳抹,一顶小轿抬了过来,还交待说若有人问起,只叫我说姓吴,名曼曼

陈夫人气的一拍案几,道:胡闹,简直是胡闹。不知道是在骂这浑沌不知事的祁氏,还是在骂捅了这天大娄子的陈云正。

祁菀莹几欲哭死,听她这一声厉吼更是吓的如同待宰的羔羊,眼睛里全是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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