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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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见她没有再不舒服,也不敢走开,收了泪珠子忙指派了小太监去乾西五所请了三阿哥来,盼着能把主子逗乐了。

素心焦虑着,不到一刻殿外即有了动静,见主子躺在障内不动,忙迎了出去。

“三阿哥呢?”

“不好了,素心姐姐,”来人正是已经入到永寿宫内的小差办得得,“奴才亲自跑去,只见三阿哥屋前被一大堆亲卫包裹了起来,只不许进出,  怕是不好了。”

“什么?”素心定了定神,压低了声音,“你可打听仔细,究竟是怎么个由头?”

得得进了两步:“听说稍早传了太医,一两个时辰了没有一名出来的,像是得了病。”

素心轻了口气,只要不是因为与皇后主子相关的原因被关起来就没事:“到底是怎么个病因,你可知道?”

得得想了想,一时也不言语。

“到底怎么了,你到是说呀。”

两人见挂着泪痕的皇后走了出来,忙上前行礼。

“免了免了,都什么时候了。三阿哥到底怎么了?”那小子可不能有事,他要是死了,她还有什么指望?连信仰怕是都没了,谁让他是她仅仅知  道又对她不错的人物。

第九章 月夜的歌声

这宅院普普通通,不见丝毫宫里的金器与奢帘。据容婆子说,普通些的宅子也能不令人惦记着,怕轻易被人认出了屋里人的身份。想来这宅子荒  了许久,虽然打扫的看着干净,但那股子干呛、y 暗的味道还是令宁芳那娇贵的身子来此即一直咳嗽着。

“三阿哥在哪里?”宁芳坐在廊下,看着下人们按她的指示给屋里地面泼水、用湿布过三遍家具。

“在西面那院子,由三位太医全护着。”素心接了宁芳过手的面帕回道。

“怎么个情景?”

素心看了看得得,得得立马回禀:“据说前夜又发了内热,只没出痘,所以当值的太医只当热症治了,今早主子去慈宁宫请安那会被疹出痘的可  能极大,回了太后并皇上,隔离了三阿哥屋里所有  人并有接触的所有人。自从三阿哥被移到这宅子就被不透风的护理着,身边侍侯的人齐备着,主子  放心。”

宁芳是放心,心里明白这孩子能抗过这一回,只不过据说脸上落下些麻子而已。

可自己呢?没听说皇后也跟着出来?更没听说皇后出过痘。不过,这两日自己算是除了侍侯他的老妈子外最近身的人了,也说不定已被传染呢。

下人们的动作很快,因为天色已是半暗下来。

宁芳回到收拾好的屋子,虽然比永寿宫的寝宫小去太多,但也仍是比现代的两室居大了过些。

因为来的匆忙,人又不少,这一屋子二十几的人口连午餐还没用,容婆子已经领着人亲自去做吃食了,素心理出了几块绿豆糕给宁芳垫垫肚子。

宁芳见众人忙到现在,到想分些给大家,但只从宫里带了那么几块,还算是素心细心的,也不好自己独食。

“你去派人告诉容婆婆一声,用大锅做,快些,今日大家来的匆忙又都累了,就和着在一起吃了吧。这里毕竟是在外面,没那么讲究。”

素心见主子定了主意,自去传话,留下个得得在门外听话。

宁芳定了定神,喝了几口素心泡好的玫瑰茶,再理了理记忆里那段英文阅读理解的内容,是下虽没十成把握,却也不能错到哪里去,于是叫进了  得得,问他能否使人出去院子,听他回说可以,才  如下如此的吩咐一番,自让他准备去不提。

其实宁芳对茶没什么讲究,甚至什么是什么都分不清,所以宫里日常进上的茶水她很少碰,也是因为茶本冷寒,早年身体不好,家里也甚少购买  。

她却不知,只因为这点,顺治帝对她更少了几分感觉。宫里得些年头的主子嫔妃们都清楚,皇上喜爱汉诗汉道,虽自己是满人,却对汉人的茶道  由为热衷。贤皇贵妃董鄂氏泡的一手好茶,不知引  得顺治皇帝多少的爱慕。故此,宫妃们是跟风而上,各宫只茶例这一项就不停攀比着。

真正的皇后也就是宁芳这身体的主人也是迎风而上的主子,皇上喜欢什么茶了,她宫里都是第一的上备。这些素心这刚进宫的宫女自是不知的,  她只是一次见宁芳并不碰那茶杯,才想着主子不爱  喝,于是换了本就有的玫瑰,却不知连这玫瑰茶宁芳也是喝不惯的,只是想着没白开水喝(宫里没  有只喝白开水的主子),又可以养颜,便没有拒绝。自此才被迫喝了三、四个月的玫瑰茶。

宁芳又皿了一口茶水,才放下刚才的思量,认真观察起这屋子。没什么华丽可言了,但对自己来说也不比宫里差,因为家具都是差不离的,本身  宁芳就不习惯这中式深硬的样式。自己在现代的家  从来都是温馨的软装潢,桌脚子的四角都是钝的,连凳子都是包上棉料的,就是爸爸怕她碰着了一  心惶又引发心悸。所以宁芳最受不了这种刻板的家装,自然,除了少些吸引眼球的瓷器,这里与皇宫  没什么本质区别。

幸好三阿哥今天出了天花,自己才能躲过这初五的侍寝,不然真不知如何是好。

也别说,这小孩也真是帮了她不少,不论有意无意,也算是她的福星,等明天处理好了,还是去看看为好。

宁芳叫人在廊下放了桌子挑了灯,把大锅做的饭菜全都摆上了桌,再集齐了屋子里所有的人,也多是永寿宫里随着自己被迫出宫的一群人。

“……各位,因我的原因,使大家不得不屈在这里些时日,今天又忙活了一天,连顿好的也没有,算是我给大家陪不是了。”

众人见皇后给大家行了个汉式的抱手恭礼,连忙侧了身子跪的跪,蹲的蹲,可没听过皇后给大家陪不是的,更没见过皇后给大家行礼的,众人心  内一阵惊恐,只不知这是怎么个明堂,或许儿就见  不到明日的太阳。

宁芳叫起了众人,安抚道:“大家宽了心,我的身体好着呢,保证不会得那什么天花,自然不会传给大家,大家要是不信呢,我可以保个证,现  在这里的人,过不了多久都能安全的回到来处,不  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

众生互相打着眼色,却没怎么能安心。

“今天是初五,正好我们永寿宫里上上下下都团在了一起,圆成了一处,所以今晚也是别讲什么主子奴才的了,都坐在一起吃这一餐吧。素心,  容婆婆,你们带个头,入座吧。”

素心是为主子宽心,容婆婆本就是个心宽的,分分坐在宁芳的下手,也引着众人入座。一番礼让下来,下人们见皇后主子是真的不在意那宫礼,  也真的乐见大家相处着,便都偷着乐的坐下。

“各位,大家只当以后的一段日子我们所有人是来渡假的。离了宫,大家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这么小的院子你们主子我也不用怎么侍侯,所以  大家也不用怎么怕,放心地过日子。这里不像宫里  有那么多规矩加那么多双眼睛。是人总有想打盹的时候,所以大家就当这段时间是关起来的可以打  盹的时候,放松放松。”

奴仆们安安静静的在下面换着眼色,弄不清皇后主子这是唱的哪一出。

宁芳笑笑:“吃吃,凉了怎么下肚,大家边吃边说。”

奴婢们见素心、容婆子并得得动了筷,才小心试探着动了面前的食盘。

宁芳见大家拘束着,气氛不快,眼光一挑,见那新月如勾,来了主意,站了起来,可想所有人都注意着她,桌沿下立刻一阵桌椅、人声,直到自  己坐下才令所有人归了椅凳。

“今天我高兴,也算是真的开始认识大家,就为大家唱首歌吧。”

所有人,包括素心、容婆子都是一震。没听过皇后为皇上唱过歌,却要为他们这些下人们唱歌,怎能不奇不惊呢。

(请大家看歌词呀,因为不是一下就把歌词贴完而是中间穿着情节的,淹走…)“遥远的夜空有一个弯弯的月亮弯弯的月亮下面是那弯弯的小桥 小桥 的旁边有一条弯弯的小船弯弯的小船悠悠是我  童年的阿娇呜——阿娇摇着船唱着那古老的歌谣歌声随风飘飘到我的脸上脸上淌着泪象那条弯弯的 河水 弯弯的河水啊流进我的心上呜——”那歌声轻逸,仿若搔在众人耳畔的一屡屡想念,故乡的水故  乡的桥,连那桥水近站着的人也仿佛是记忆里不 曾有 过的美好与思念。

“我的心充满惆怅不为那弯弯的月亮只为那今天的村庄还唱着过去的歌谣故乡的月亮你那弯弯的忧伤穿透了我的胸膛嗯——”宁芳专注的哼着,  满面恬静,也似乎想起了婺江畔那把木制的吉他与  幸福的三人,没有悲伤,只是甜蜜。

院子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回味那歌声,更是唤起了记忆里那平凡却如此不灭的童年,纵使饥苦却也是亲人环绕。

几个小点的婢子并太监不能自抑,哭犟了出来。宁芳听了,不免怨自己选了这么一首乡愁,看那越哭越不能停下的小太监不过九、十岁的年纪,  不免怜惜起来。

“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名和利啊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那小太监听了皇后几句调侃似的快音,不禁忘了哭泣,只是  下意识地打起哭嗝。

“世事难料人间的悲喜今生无缘来生再聚爱与恨哪什么玩意船到桥头自然行”宁芳唱到兴起,由位子上走下来,围着这班有老有少却苦于生迹名  为奴才的宫人,或抚去小婢子们的泪水,或拍拍小  太监们的光头。众人也忘了她是皇后,只随着她的身影在人群里穿过,把所有人真实的表情都印在  眼里,更有人喜欢这曲儿,也在口里咀嚼着那快意的词儿。

“且挥挥袖莫回头饮酒作乐是时候那千金虽好快乐难找我潇洒走条条大道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把酒当个  纯镜照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奴  才们从没见过宫里有谁笑的比现在的皇后更灿烂更真实,在那金屋堆砌的皇宫里,所有人都是一张  生硬的表情,笑,那是痴傻的人才会有的表情。每日每日里挂着虚假的脸孔,连怎么去笑都忘了,更  别说还有什么可笑的因由。

皇后的歌声很动听,比那宫里的歌婢更加的动听,从没听过的调子唱出来,每句都能听得明白且每句都能进到心里。

皇后真实快乐的心情印s在月光之下,不经感染了众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小太监们已经止不住地跟着嗯了起来:“我得意的笑……”

那么两首歌,宁芳不厌其烦的唱,并教着想学的人一句句。夜已经是大约现代的九点清朝的深更了,小院子里热闹着,一簇簇的笑闹着。宁芳从  没喝过酒,今儿桌上也没酒,只是些汤水,却被几  个入宫没多少时日的小太监们当做了酒水,兴着头交皇后娘娘划着酒拳呢。

一墙之阁的西院,所有的人却是异发的紧张。要知道,他们侍侯的这位可是皇子,要是出了差错,哪里还有命去笑去闹。只这会,墙外的笑闹就  越发令他们厌烦,高度紧张地打手着自个的活计。

正屋里周窗紧闭,除了檐下侍弄着药剂的声响,一片寂静。

黑暗里,一双热眸睁着,听那墙外传进了歌声与喧闹,区分着哪一道是那女子亮柔的轻吟。

那是从没听过的天籁,是发自心田最最真实的愉悦,是自己从来不曾有过的平凡却幸福的影像。

已经是二更天了,宅院子里都安静了,每个人却都异常兴奋,就着耳畔回味着歌声更像是在回味岁月里的珍藏,或甜蜜地睡去,或两两躺着一阵  哭哭笑笑,或独自躺着不言不语……

忽然寂空里又传来一阵轻微几不可闻的歌声,所有人下意识地轻了呼吸,听那轻柔清逸的声音传了进来。

“当时我们听着音乐还好我忘了是谁唱谁唱当时桌上有一杯茶还好我没将它喝完喝完谁能告诉我要有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素心已经躺在外榻,  刚刚见主子睡下又起来,没扰起她,只见主子开了  窗,没过多久,竟然轻轻吟唱起。那声音轻盈,怕挠了她的睡眠,先是轻吟,渐渐的清晰起来。

“当时如果留在这里你头发已经有多长多长当时如果没有告别这大门会不会变成一道墙有甚麽分别能够呼吸的就不能够放在身旁看当时的月亮回  头看当时的月亮曾经代表谁的心结果都一样看当时  的月亮一夜之间化做今天的阳光谁能告诉我哪一种信仰能够让人念念不忘当时如果没有甚麽当时如  果拥有甚麽又会怎样”古人是没什么娱乐概念的,能花个钱进那戏院子听个小曲那都是富人们才有的  特权。

今夜,这个三进三出的院子很特别,所有人似乎都很快乐,又似乎更伤悲,心田里有什么念想儿直搔着众人儿不能安生。

安静漆黑的西院子屋里,有几声孩子的咳吟,并着自语:“谁能告诉我要有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谁能告诉我哪一种信仰,能够让人念念不  忘……世事难料人间的悲喜,今生无缘来生再聚…  …”那孩子的声音似若迷茫,透着份可怜的迷茫,叫这月夜,清冷清冷的,透着寒意……

第十章 你们相信我吗?

次日,宁芳在一阵悠长地钟声里醒来。莫明的感觉,那钟声,仿佛是一种招唤,又是一种安慰。

她知道昨夜自己太过随性了,却并不想压制,白日里的哭,需要夜里的笑声抚慰。给不幸找个出口,是自小便被妈妈教予的心得。

自从来到这里,宁芳自认活的是比较宽心的。如果没什么其他的欲望可求,那么在哪里不都是活嘛,何况不是单为自己活着。

素心挑了蚊帘,就见自己的主子皇后面容带笑、睁着双眸对着顶帐:“主子?醒了吗?”

宁芳把着素心的手起了身,对着她一笑,见对方一脸不明,咯咯地笑出声来。

“主子。”素心不免一恼,“大清早的就逗趣奴婢。”

“呵呵,我喜欢你才逗逗你,别人我还不理呢。”

一番半自半侍的着衣洗漱,素心在外间摆上了吃食。

只见餐食虽比宫里少了些,样式却没怎么变。

宁芳一想,反正是在外面,况且自己顶着皇后的冠子也不怕被人非议了去。

“素心,你安排个可靠的婆子并大些的婢子,以后早上这顿就不在院子里做了,出去买些现成的,买足院子里所有人的份,反正是在外面,也给  大家换换口味。外面的小吃也多些,换着吃也才有  个渡假的意思,这院子里不少人都是天南海北来的,也给大家一个回味家乡的念想,你主子我也好  搭个顺风尝尝鲜。银子就从我的年份里取,别少了大家的吃食。”

素心答应着,自然也有耳顺的一听皇后这安排不禁心定了定。要知道昨晚皇后那出格的举动昨晚还好,今晨起来大家心里那么一想,不免提心吊  胆加彷徨,主子嘛,总有出恩惠的时候,但跟着恩  惠来的怕是招架不住的算计。没想到皇后昨晚那么一出,今早竟然还能乘了势头加倍施了恩,于是  都不免更加欢快。

没什么意思地吃着饭,宁芳见了外廊下的得得,突然想起了昨天吩咐他的事,于是罢了饭碗,把他叫上前来询问。

“回主子,奴才连夜去寻了,在京外几里的庄上寻了两头来,已经连夜打车运了来,正置在外院的厨房外,听主子差用。”

“嗯,可是有痘的?”如此云云,那小差办得得也是利索,纷纷给办到了,答话也轻快。于是牵了内院来。

众人一看,尽是两头家养的牛,仔细一看身上还长着不干净的赖痘子。这种品相不好的畜生在宫里是绝对不得的,院子里侍侯的下人们不免疑惑  主子这是哪一出,难道是好这口?

就见皇后近了牛身,先拍了拍牛头,乐呵着叨念了几句,就像对着宠物狗似儿的,再弯了腰仔细观察那牛身上的痘子,并取了得得手里捧着的普  通瓷盘上的小g,那小g不过一指长、十分之一宽  ,木制的一根根到像是宫里用的牙剔子,只在一头用了些棉花缠着。再见皇后用那带棉花一头认真  的在牛痘子上取了些黄色的痘豇,再放回盘子里,如此这般取了五六根,才做罢。

早有心细的婢子取了湿帕着来给了宁芳,宁芳见那小丫头不就是昨晚哭得较伤心的小婢子,不免冲着她笑了笑,到令人家不好意思起来。

取了帕子净了手,在院子里安排好的椅子上坐罢,想了想说词,理了理院子里现在站着的人,也有十来名。

“你们相不相信我?”

众人不名她的用意,又有昨夜那份提心,小心着安静。只那素心并得得立了出来:“奴婢/奴才相信主子。”他人见这两人表了志,身为奴才的怎  能不相信主子,于是纷纷附和。

宁芳叫起众人,想了想:“现在外面什么情况大家也是知道的,那痘症传得利害,十人里得了此病怕只有五六人可以活下来。我知道个可以治此  病的偏方,但不敢保证对所有人都适用,所以今天  备全了来试试。”

众人听到这里,心里一噔,知是主子要拿他们试刀,怪不得昨日对他们这些下人这般好,当下不免心全冷了。

宁芳可想不到他们那些心思,理了理思路继续:“此病是传染的,多是通过发病人出口的唾y。如今三阿哥被染上了,所以从今天开始,这个大  宅子里所有的人都必须戴了我命人做好的口罩生活  ,说话就不必说了,连睡觉都需要戴着,这是对自己的保护,也是对他人的尊重,是人都有父母亲  人,也要多为他人考虑。等会儿得得你就把东西取了发给大家。”

“是,主子。”

宁芳取了个棉棒,小心的不把上面的痘豇弄掉,再取了素心手里备着的镜子。

得得虽然是根据皇后的吩咐准备了东西,却并不知道是做何用的?至于所说的相信不相信皇后,也不过是为了生存的心眼。今次听了皇后的说辞  也明白今天无论如何也逃不了被用来给皇后做垫子  的命运,没事还好,有事,也躲不过一死了。此时却见皇后主子取了那棒子就着镜子,尽然放进了  主子自己的鼻孔里。

“娘娘——”素心大喊着近身要帮主子取出那脏东西,却被宁芳一把推开了。

宁芳站着吸了吸,确定那黄色的痘脓是真的在里面,才拍了拍素心:“别担心。”

“可主子怎么能?”

“我想的方法不一定可靠,当然要试了才知道。”

“主子要试让奴婢来就好了,何必——”

“我想的当然我来试,怎么能让你来。这法子我虽有七八成把握,但每个人的身体情况不同,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管用的。”

素心见主子思考着坐下了,再看了看那盘子,取了一支也照样做了。

“素心你这是?”

“主子,奴婢总是信主子的,既然主子想这法子是为了所有人好,奴婢又岂能让主子一个人孤单了去!不管如何,不管怎样,总有奴婢陪着您。  ”

素心讲得真诚,声音里都透着颤动。宁芳不觉湿了眼眶,只紧紧握着素心的双手,仿若孤单的生命里寻到了相依的守伴。

得得自手里的托盘中取了一根,照着也做了。此刻,他没想那么多,只知道,皇后主子是真的没存什么算计,自己心里那股子劲自发地随了素心  ,做了,再见皇后对着他笑,也觉得什么都值了,  不再那么轻卑了。

院子里的人都像着了魔似的跟着得得,那端着湿帕子的小婢尽是第一个跟着得得的,还边哭边笑,看得宁芳不知如何对她,只好上前去紧紧抱着  她,给这个孩子一个温暖的拥抱。

那牛很安静,对人们在它身上取物的举动不闻不问,只偶尔甩甩尾巴。

“这叫以毒攻毒,天花这种痘症一旦得过的人就不会再得,是因为身体里给这种病备有了抵抗,就像冬天里大家穿得多了就不会冷是一个道理。  我不知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法子,说是种了牛痘的  人就有了对抗天花的抗体。刚刚大家已经种了痘,可能在未来三天会有些不舒服,比如发热、头晕  之类的。如果有,大家别慌,立刻停了手里的活歇着,指了人来通知我,我们有太医呢,我也陪着大  家一起面对,好不好?”

大家围着上前,虽然心里还有些胆心,但见皇后如此说了,到真是淡了几分,想着生了病还有皇后陪着,这待遇还有什么可求的,死了也值了。

宁芳心里还是有一半忐忑的,毕竟从没有背负这么多的生命,要是自己记忆出了错,自己死了也算自受,可这么多人跟着自己,那是多大一笔债  呀。

素心打发了众人随着得得去取东西了,上前扶住宁芳:“主子别担心了,这都是大家自己选的路,要是过去了,那是主子对我的再造之恩,若是  过不去了,再不关主子的事,也算是奴婢们忠了主  子的情义。奴婢们看的开,主子就宽心吧。”

听素心如此一说,宁芳不但没有轻松,反而更加觉得自己应该对这些人负责,好好地看护着他们。

“三阿哥怎么样了?”

“听说主要还是发热,痘子到没出几颗,总是哼哼着不舒服。”

这孩子再大的心思再多的聪惠,也毕竟是个四岁的孩子,这生病了,不但不能呆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竟然连父母都见不到,该是怎样的惶恐。

宁芳思量了一番,命素心取了自己的口罩,主仆两人向被隔离的西院而去。

第十一章 猥亵与被调戏

西院与宁芳住的东院并排着,只隔着片竹林。

今天有风,走过竹林时素心见主子被沙沙的竹涛的响声吸引,面泛悦色地看着头上漾起的涛海。

真美呀,那自然的呼唤,仿佛亲密却一直与你躲猫猫的伙伴在风里对你轻语,对你欢笑。

宁芳领着素心进了有两名带口罩的护卫站守的西院,院子里靠着墙站着三三两两的婢子并太监们,眼神空d,面色苍白。三名太医坐在左侧殿内  ,或在焦虑地翻书,或脸孔疲乏地呆坐着。

奴才们见带着白色不知名布帕掩住口的两人进了来,辨认了许久,才认出是谁,皆闪过一丝不解:所有人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怎么这两位还到  这里来,不怕被传了病?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众  人死呆呆地集到院子里,无声无息地给宁芳行了个礼,也就罢了。

宁芳也是明白的,这时候,他们因为三阿哥的病被关在这里,说好听点就是有太医看守着可医治,说的直点若是没有好的医治办法也等于是在等  死。既然都只有一死了,也就万念俱灰,没任何盼  心了。

宁芳从素心手里取了口罩,一条条给这院子里的每一人递上。原本还想说上一番,转念一思,这院里的人与外面的毕竟不同,于是指派给了素心  ,自己进了门窗严封的正屋。

门一开,干犟的长期无人居的房子气味和着令人作呕的太多种中药的杂味扑面而来,着实引的宁芳一阵咳嗽加反胃,也幸好早上没吃什么。摆了  摆手示意素心不用过来,宁芳踏进了屋子。里面很  黑,就着门外的光线只能看到三米的光景。窗子里全拉着厚厚的帘子,把阳光完全挡在了外面,死  气沉沉的,真的仿佛一间在等待死亡的囚室。

这里,住着帝国最有权势的皇帝的儿子,就算宁芳不知道他是未来的康熙,只凭着他是皇子,他也可能是帝国未来的皇帝后选呀!可现在,这位  后选的还只有四岁的孩子却独自远离着他熟悉的一  切,没有反抗的待在这个黑暗的小屋子里,等待着死亡——把他带走。

三阿哥面色发深,眼神无彩,平躲在黑暗里,直直地望着宁芳。眼神里没有疑问,没有生机,没有未来,没有过去,甚至,没有了煞气……他看  着宁芳,就像在看着一块门板,一个死神。

宁芳也曾离死亡很近,只要一口气的不顺,她知道那就是死亡了。可她没有过他此时的面色,与心境。因为无论她多痛苦的时候,爸爸妈妈都站  在自己双手可以寻到慰藉的范围之内。她从没有孤  单地面对过死亡,就是离死亡那么近,她也只是害怕现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再也抚不到自己那么  吉他了,再也听不到妈妈的声音了……而不是坦然地等待死亡,等待没有希望的死亡……

宁芳吸了吸气,把眼泪吸回身体里,快步上前去,狠狠地拽下围帘:“素心——素心!快叫人来,把三阿哥屋里所有的帘子都拽下来拿出去,再  把窗户和门都找开!叫他们取开水来把这屋里所有  的灰尘都除去,再去准备大量的开水。”

知道素心会安排的很好,宁芳再近了床。三阿哥发红的脸色在光亮里显了出来,那么苍白无力,深深的眼窝显示着他一夜的恐惧与疲惫,脸上出  了八九颗痘,还没长出白头,被子大半不在他身上  ,致使单衣零乱地显了出来。他似乎想咳,却,压抑着。

宁芳强压下苦涩的泪腺,走过去抱起他,三阿哥挣扎着,他虽然病着,力量却不小,但毕竟两天没怎么休息身心虚弱再加上年岁始终太小,宁芳  还是吃力却坚定地抱着他出了屋子:“搬把榻来。  ”素心亲自并三名太医一名太监搬了内榻放在宁芳指定的院子中央、太阳全照的位置。宁芳取了口  罩,强迫三阿哥戴上,并拍着他的背强迫他咳出来。这孩子仍是犟,同宁芳耗了不少时间才肯就犯,  却仍是不怎么配合。

三阿哥坐在榻上,看着宁芳指挥着素心打开大门,着一名守卫把东院的人都叫来,却不让他们进来,只隔着院门外四五米远安排着,送进些东院  昨天晒好的宁芳用的床铺子,在院外大量地烧开水  什么的。宁芳取了被子给他盖了,指派了素心专门看护着他,说是怕他挠了脸上并身上的痘子,将  来留了深疤没有美人愿意嫁他。她自己进了屋子帮那些下人们卸帘子并用开水把家具都清一遍。

院外还是有两人闯了进来,小太监正是三阿哥有过一面之缘的得得小差办,另一名小宫女正是他没见过的今早最选哭鼻子的,两人直喊着院里人  少怕主子忙不过来,冲了进来就去正屋帮着宁芳打  活。

玄烨不知这两名奴才并院外那些虽没进来却热火着忙的仆人受了那皇后什么礼,尽像是都不怕了那痘症似的,干劲十足。

“小主子你别担心,有我们主子呢,大家都不会有事的,要相信我们主子。”玄烨看着素心,在她面上见到的没有害怕与死寂,只是坚定并幸福  。

这个时候了,离死亡已经那么近了,这个女人明知道这病是传染的却还是把所有人都卷了进来……她为什么值得你们相信呢?……真的还有希望  吗?……

玄烨不知道,也不怎么相信,他坐在阳光下,渐渐的,心不那么寒冷了……周围热火朝天,每个人都在做着什么,那自己呢?……是真的什么也  不做等着死亡吗?

收拾屋子宁芳并不在行,她把所有能想到的事都交代了,才与素心替了位置,抱着干净且晒了会的衣服坐下,解开三阿哥的被子,并开始脱他的  衣服。三阿哥并不合作,死死地拽着衣盘扣不松。  宁芳也不与他过多纠缠,转而向下去脱他的裤子,三阿哥再去护裤子。如此这般上上下下,两人都  是出了一身汗,三阿哥的衣服也没能守住:“小样,这衣服这么凉了,又不干净怎么能穿在身上?!  你娘我还能治不住你这个小p孩!”三阿哥只不说  过,却一脸煞气,恨恨地瞪着宁芳:“你瞪呀,你直管瞪,我还能被你少瞪块r?现在不比在宫里,这里我最大,你就是拽得跟孙悟空似的也要听我    这如来佛后娘的。小p孩,还怕丑?你才多大点,啊?胎毛还没长全呢。呵呵。”宁芳一见光光的只剩大裤叉的三阿哥,可乐了,这位小朋友可是未来  的康熙,现在没不得让本姑娘帮他脱裤子。呵呵,  腰上还有块胎迹,还是红啥的。

于是忽,众人边就着手里的活,边偷着一眼两眼五眼六眼九十眼地向院子中间偷窥,大清帝国最高贵的皇后陛下正在调戏个男娃子,而大清帝未  来的新贵三阿哥殿下正恼羞面红地躲着孟浪女子的 袭击,那一幕,多数活下来的人们存在了各自的记忆里,每每爆笑着开头:想当年太后对年幼的皇  上如何——调戏?当然这两个词他们是不敢说出来的,于是都只是开了个头,就变成太后是如何”爱 护“皇上的。至于偶尔有三五个人巧的再聚了,  自然都是想起这段即抱头在一起拍桌子蹬椅子的相视纵笑,那乐呵劲,仿佛这是他们一生里最值得大笑的唯一一件事,正像那首歌里唱的:我得意的   笑,又得意的笑……

附章2:天花+长痘

天花是感染痘病毒引起的,无药可治,患者在痊愈后脸上会留有麻子,”天花“由此得名。天花病毒外观呈砖形,约200纳米x300纳米,抵抗力  较强,能对抗干燥和低温,在痂皮、尘土和被服上 ,可生存数月至一年半之久。天花病毒有高度传染性,没有患过天花或没有接种过天花疫苗的人,  不分男女老幼包括新生儿在内,均能感染天花。天花主要通过飞沫吸入或直接接触而传染,当人感染 了天花病毒以后,大约有10天左右潜伏期,潜伏  期过后,病人发病很急,多以头痛、背痛、发冷或寒战。高热等症状开始体温可高达41c以上。伴有恶心、呕吐、便秘、失眠等。小儿常有呕吐和惊 厥  。发病3~5天后,病人的额部、面颊、腕、臂、躯干和下肢出现皮疹。开始为红色斑疹,后变为丘疹,2~3天后丘疹变为疱疹,以后疱疹转为脓疱 疹 。脓疱疹形成后2~3天,逐渐干缩结成厚痂,大约1 个月后痂皮开始脱落,遗留下疤痕,俗称”麻斑“。重型天花病人常伴并发症,如败血症、骨 髓炎 、脑炎、脑膜炎、肺炎、支气管炎、中耳炎、喉炎、失明、流产等,是天花致人死亡的主要原因。

每4名病人当中便有一人死亡,而剩余的3人却要留下丑陋的痘痕天花,几乎是有人类历史以来就存在的可怕疾病。

清初医家张璐在《医通》中综述了痘浆、旱苗、痘衣等多种预防接种方法。其具体方法是:用棉花醮取痘疮浆y塞入接种儿童鼻孔中,或将痘痂  研细,用银管吹入儿鼻内;或将患痘儿的内衣脱下 ,着于健康儿身上,使之感染。总之 ,通过如上方法使之产生抗体来预防天花。

由上可知,我国至迟在十六世纪下半叶已发明人痘接种术,到十七世纪已普遍推广。公元1682年时,康熙皇帝曾下令各地种痘。

身体各部位长痘原因分析

1。额头长痘

原因:压力大,脾气差,造成心火和血y循环有问题。

改善:早睡早起,多喝水。

2。 双眉间长痘:

原因:胸闷,心律不整,心悸。

改善:不要做太过激烈的运动,避免烟、酒、辛辣食品。

3。 鼻头长痘:

原因:胃火过盛,消化系统异常。

改善:少吃冰冷食物。

4。 鼻翼长痘

原因:与卵巢机能或生殖系统有关。

改善:不要过度纵欲或禁欲,多到户外呼吸新鲜空气。

5。 右边脸颊长痘:

原因:肺功能失常。

改善:注意保养呼吸道,尽量避免芒果、芋头、海鲜等易过敏的食物。

6。 左边脸颊长痘:

原因:肝功能不顺畅,有热毒。

改善:作息正常,保持心情愉快,该吹冷空气就吹,不要让身体处在闷热的环境中。

7。 唇周边长痘:

原因:便秘导致体内毒素累积,或是使用含氟过量的牙膏。

改善:多吃高纤维的蔬菜水果,调整饮食习惯。

8。 下巴长痘:

原因:内分泌失调。

改善:少吃冰冷的东西。

9太阳x:

太阳x附近出现小粉刺,显示你的饮食中包含了过多的加工食品,造成胆囊阻塞,需要

赶紧行体内大扫除

从位置看原因

前额

多半因睡眠不足,心火上炎引起,所以要多补充水份加速新陈代谢,让毛细孔可排除油脂,并要避免熬夜与睡眠不足。

太阳x

多因压力大,肝胆火盛诱发青春痘,这时要纾解压力、放松心情。

面颊

青春时期的痘痘多半长在面颊,是因肠胃不佳引起,容易有便秘或大便湿黏解不乾净感觉,除要少吃油炸食品,以减少油脂的吸收外,也要多吃  蔬果增加排便功能。

口颈部

若青春痘长在下巴周围像落腮胡甚至长到颈部,与阳明胃经有关,多半是胃部湿热型,要少吃辣,若长在人中部位,则可能是泌n与生殖系统问  题,女性可能会有白带问题,男性则常出现频n, 一定要就医治疗。

胸部

多与任脉有关,与长在人中位置的青春痘一样,要注意泌n与生殖系统问题,要就医治疗

第十二章 可怜的小孩玄烨

三阿哥吃了点小米粥,躺在太阳底下竟然横眉竖眼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仆人们的手脚也快,一番卫生打扫不到一个时辰即收了尾。

宁芳很满意,就着同一口大锅的小米粥都分给了大家,也没心思在乎众人的小心思,只看着三阿哥睡着了还打着惊阙。于是唤上太医。

“三阿哥一直高热吗?有没有其他什么症状?”

“回娘娘,高热并着发冷交替着发作,惊阙也是常有。”

宁芳指着三阿哥额头的丘疹:“这疹什么时候起的?”

“先是红色的班疹,昨夜开始转为丘疹,额部、面颊、腕、臂、躯干和下肢几乎都有了。”

“据你看,这是到了哪个阶段,以后会怎么发展?”

“回娘娘,……”

三阿哥睡的并不踏实,他一直断断续续地听到有人在他身边说话,说些什么却听不真切。身体冷热交替着,不停煎熬着他弱小的躯体。

他有着很大的恐惧。仿佛自己是独自一个人,在载沉载浮的命运里漂流,四周黑暗无垠。

突然,眼前闪过了许多画面。

贤皇贵妃躲在皇阿玛怀里笑得很美……额娘躲在床幔的y影里哭得伤心,无论他怎么叫,也不看自己……皇阿玛小心怀抱着那襁褓中的四阿哥一  口一个“我的儿,快快长大,皇阿玛把什么都给你  ”……皇玛嬷赏给自己一个精美的笔筒,宁悫妃那恐怖的眼神……太多太多了,仿佛没有尽头。在  这皇宫的没有尽头的院墙里,他只有一个人。喝了汤拉到吐血……背不出文章跪一夜石板被人遗忘…  …一个人睡的生辰……自己只有四岁吗?为什么  仿佛是一辈子那么长?……也许死了,就解脱了……不用起那么早……不用防备着所有人……不用反复思索别人的心思……不用吃饭,都那么痛苦…    …

玄烨能感觉到自己在不停的惊阙,一次,三两下,几阵……他告诉自己别怕,没什么恐惧的,只是解脱了……可他真的很冷……在那漆黑的世界  里不停地下坠,下坠,下坠……

忽然,耳边有了暖风,不时,有轻柔的声音传来,他不禁打了个颤抖。拉住我——拉住我!请拉住我!!

左手暖暖的,被包裹着,传来温暖的触感,很温暖,却更显得身体大面积的寒冷。可这没关系了,他终于因为那小小的温暖而有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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