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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见自家主子立在道上不停变换着表情,也不好打扰她,只得上前把了她的手臂推着向永寿宫走去。

第五章 假如三阿哥是可怕的小孩

“你在发什么愣?!”

宁芳回了神,察觉已经回到自家门口,那小p孩没有丝毫尊重地立在她家的大门前,一脸y沉。

皱紧了眉,随即放开,当三阿哥不存在的走了进去。

“我在跟你说话呢。”

“喂,你听到没?”

素心开心地跟在两位主子的身后进了宫门,嘱咐着大家把门看紧了,就跟着看戏去了。

“喂,你怎么装聋子?”

三阿哥紧追着前方着正装深色宫服的身影,却不想宁芳猛一回首停了下来,致使他踉跄着来不及被宫人扶住地摔倒了。

“哈哈哈……”宁芳居高临下,“小子,本宫可不是‘喂’!本宫可是你皇额娘,懂不懂礼貌?怎么学的四书五经?”

“你——”三阿哥爬了起来正要回嘴,却见宁芳已经不甩他的又走开了。

追着进了正宫外殿,却见他皇额娘正立在殿中的御案前对着案上的几打文书发愣。

“这什么?”走之前还没呀。

“回娘娘,这是敬事房总管哈代奉太后懿旨送来的后宫嫔妃这三个月的侍寝折子与份例等文书,请娘娘过目。”另一位大宫女连忙表上。

“娘娘,奴才是哈代总管留下的小差办得得,嘱咐奴才留下听旨,娘娘有不清晰的地方,好嘱咐奴才去换总管亲自前来。”

宁芳看了那小差办两眼,小小的人儿不过十一二岁,却十分精灵。

“……哪些是侍寝的折子”一见大家都好奇地盯着她,宁芳都悔死了,这可不是吃飞醋呀,只不过是自己没见过那小折子,想看两眼都怎么写的  。

“娘娘,是这一落。”

宁芳本来想着自己先不管它,换了衣服再说,可她愣没管住这只手,人家已经开了路子拿了本子。

哦,原来真的这么写的呀,什么某某日某某宫某某时某某刻某某妃受宠某某时止歇于某某殿。

三阿哥见他那皇额娘抱着本侍寝折子像看传记似的眉飞色舞,满面黑线:“还不都出去打水上茶,没见娘娘与本阿哥一身是汗吗?”

宁芳收了看本的心思,见那小孩已经爬上了炕头,也就丢了折子,走上去坐在另一边:“是呀,快去弄些冰水什么的,真是热。”

一番换衣喝水去热之后,宁芳才察觉那小子一脸欠扁地盯着自己。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三阿哥呆了呆,窜下了席,在宁芳面前走了那么几个半圆,吊了吊眼睑:“美女?美女本阿哥没少见,我额娘、孔格格——就是你那妹妹也勉强算是……只是你嘛……”

“哼,嗅小子,本姑娘这是还没发育,等着把,不出三年,叫你长错眼睛!”

三阿哥仔细地打量这位皇额娘,个子中等(也就是一米六不到,比他额娘矮点,五官总在那张不大的脸上,四肢瘦弱。听奶妈子与婢子们私下里  议论,这位继任皇后与她姑姑相比简直一个天一块 泥,十四岁进宫已经三四年了巴巴的都还没长开,宫里这么多好东西怎么就养不住她呢?十足是个  挑食的主,这点到是和她姑姑是一个门里出来的。

这热气下去了,皇后与三阿哥息在一个炕上竟然睡起了长觉。

等素心备的醒觉茶被这两位喝了,日头已经所剩无几。

宫里是六岁正式上学,三阿哥虽然已经有了几位师傅开始提前备学了,但都只在背书阶段,他脑子又好,交了差也就有大半的时日自由,所以才  溜到了永寿宫里找宁芳晦气。

宁芳问明了三阿哥四处溜达的理由,一时也想不出办法赶走这煞气,只好当他不存在的歪在榻上,听永寿宫里自己身边的刘姓老姑姑讲些打发时  间的宫廷故事。

再过半个时辰,屋里已经到了要燃灯的时候,三阿哥坐在另一角榻上百~万\小!说,见某位皇后还歪在那里,终是小孩子性情开了口:“你怎么还歪在那  里?”

宁芳拧了拧脖子:“不然干嘛?”

“那折子你都不看?”

宁芳再随着三阿哥的视线拧了拧脖子:“那么无聊的东西我看它看吗?”

三阿哥想在她脸上找到几分算计与记恨,可是没有,到全是没心没肺。

“你不知道要安排敬事房今晚侍寝的嫔妃人选吗?”

“嗯?……什么?”

三阿哥一见她那胡涂样,不免心烦。

“那个敬事房的小差办呢?”屋里此时被清空了,外面的人听了三阿哥的招唤,忙答应着去唤来人。没得三阿哥的旨,小差办跪在屋外听着话,  “你们这些奴才办事不利,眼见着都这个天色了还 不提醒皇额娘把绿头牌的事办了,皇额娘与本阿哥又睡了去你们还能不提醒着?怕是都念着要皇额  娘为皇阿玛办事不利心而被皇阿玛责罚就称了你们的坏心了。去,把刚刚在皇额娘面前斗乐的老妈子 拉出去廷杖二十。小差办得得先领了侍寝盘送了  敬事房回了皇阿玛的差事再来永寿宫领廷杖三十。”

屋外安静异常。

“是。奴才蹲请皇后娘娘事下侍寝娘娘人数。”得得把绿头盘举得高高地跪在门下。

“素心还不拿进来!”

“是。”

宁芳见素心一人进了来,托着个盘子近了身,那盘上一个个系了绿绸子飘带的竹牌个个有二分之一个掌大。

三阿哥见宁芳还呆在沉重的气氛里,上前去背着光排放了一番盘里的牌子,挥手把人赶了出去,看了看宁芳,十平八稳地回了榻上,高声宣告:  “皇额娘人善惯了,这些个奴才岂是能惯的!今天 都是这么散漫了,明天还不得骑到大清国皇后的头上去。传了教养司的总管前来把人都带走,好好  地调教调教,宫里是没有人了吗?没有人管了吗?管事管不好了吗?敢拿这些下做的东西来糊弄您! 教养司从上到下每人领廷杖十下,好好的反醒反  醒。要是再领了些不三不四的奴才来糊弄皇额娘,小心太后她老人家不答应,别忘了,皇后再慈善也是科尔沁博尔济济特氏出的格格,是比谁都高贵   的主!别瞎了双眼被那西风朦了去。滚。”

屋外的气压很低,冷嗖嗖的,众人齐齐低首谢了恩,没什么走动声响的退出了永寿宫。永寿宫里静悄悄的,只偶尔一页翻书的声响。

宁芳仍然歪在那里,却已然周身僵硬,直盯着对面的人出神。

这明明还是个四岁的孩子,虽然后世于他的登基有着诸多猜测,却多半传其是因为已出过痘而上的位。

宁芳这才发觉自己在这个小孩子面前太随便了,难道是因为知道他是未来的康熙大帝而有弛无恐?不对,正因为知道,她不是更应该努力讨好他  吗?

宁芳此时才有后怕,自己的态度以后要改改了,不能再这么没心没思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同人接触了,现在猛然有个孩子不亲不愤地同自己绞  在一起自己就认不清方向了?哼,原来自己还是渴 望有朋友有亲人有分享的。

三阿哥坐在榻上,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群宫人已经为主子们燃了灯,而后退下。永寿宫正殿的内室仍是一派安宁。三阿哥认真地看着他的书,皇后  盯着烛火眼光迷离。

一切都很正常,但永寿宫的奴才们却人人自危,好像有什么可怕的猛兽在窥探着他们。

第六章 皇后总是被算计的

承乾宫的宫灯悠远而孤独,窗内几个人的影子淼淼灼灼。

“哼,没想到我们三阿哥这么本事。”

“娘娘。”其中一位影子趋近了一位坐着的人影,“这三阿哥纵使本事也从未见他显罢过,这个时候显了出来……只怕不简单。”

“……老太太跟前,那小子一向会装!”说话的人牙齿绞恨,“……哼,不管他的目的为何,挠浑了也好,呵呵,皇后娘娘不简单呀,怕是一直  都在装嫩,这次正好借了那小子的口收回手权。哼 ,那小子毕竟才四岁,怎么可能算计过这位娘娘。哼,还真是看走了眼。

“娘娘的意思?”

“看着吧,这当中多少人算计着皇后,可明面子上还不是‘那位’最受忌讳……找乱了也好,我们姐妹们也是时候歇了歇,看那两位斗斗法了……呵呵呵。”

苏茉儿侍侯了太后上寝,也委身在床沿持扇给太后驱热。

“玄烨那孩子到真的是比二阿哥强。”太后合着眼,不自觉地一派心慰,“你说呢?”

“二阿哥也是好的,人老实心也善,面相最似皇上……”

太后眼了眸,食指一指对着苏茉儿的鼻子:“你呀,跟我还讲那么多官话,也不怕噎着我。”

“呵呵,奴婢不过是夸夸龙子龙孙。哎,原来这年代马p也不吃香了。”

主仆俩笑做了一团。

“……哎,我又何尝不知道福全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只是这皇家,最先被埋葬的就是那些好孩子……”

“三阿哥虽小,却深明树大招风的理。这次竟然为皇后挑明了,只不知……是有人吹了耳风,还是皇后这次学聪明了。”

慈宁宫正殿的内寝燃着香,绕在鼻息间仿若草原的春草。

“玄烨毕竟还是个只有四岁的孩子,再聪明也不过那些份量。苏麻,看来博雅娜今次是真的长大了。”

苏茉儿见着太后的安宁,已知她不再需要言语。

“格格,你这又何苦?”翠嬷嬷眼见自家小主委在摇曳的油灯下绣着汗巾,不免心里为其委屈。想那承乾宫里什么好东西没有,就是歇晚要看那什么劳子书了,皇上也怕她伤了眼睛,只巴巴的把那 宫里自己也不舍得用的三颗夜明珠子全送进了承乾宫。而自家的主子,自幼同皇上两小无猜,皇上身上的什么小物什不是自家小主亲手赶角?原指望着皇上也能给个明份,却不想,那皇上是一心二用的 ,那董鄂氏也是个两面三刀的,这宫里就更是些坐看笑话的。

想着想着,不禁泪珠子线流。

孔格格细放下什物,手把着翠嬷嬷:“嬷嬷,四贞知道你是对我好……可这种事,又何尝是能万般如愿的?四贞虽然不才,也是父王母亲手心里  哈着的宝贝,又岂能落了我孔家的尊面?”

翠嬷嬷听了,心内更加怜惜,对那破坏主子幸福的人儿亦更加的怨恨:“皇上也曾言明要娶了格格贵为皇妃的,却不知那下做的小娼妇使了什么畔子,媚了皇上的心去——”

“嬷嬷!”四贞眼睑昏暗,心伤神失,“又何必去怨他人,怨只怨这是四贞命里的劫数……他也曾对我温柔以见,也曾蜜语甜言……却不抵轻逝的时间与出跳的情缘……”

次日,素心挽着照例去太后处请安回来的主子下轿。

宁芳思量着请安时众妃明显对自己正规的态势。

“恭迎皇后娘娘回宫!”

宁芳被宫前乌压压的人头与气声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向素心。接收到素心稳重的手压,宁芳也不禁有了底气。

“嗯,起吧,大清晨乌压压的立在宫前成什么样子——”

“各归各位,没听见娘娘不待见这些。”素心连忙劫了皇后的话语,主仆两人热眸而视。

进了屋,坐下榻,上了茶,吃了嘴,新进的大宫女才上禀敬事房总管太监同教养司总管太监来请安。

素心安排着书房内的宫侍退了出去,才传人进来。

宁芳到真是心乐了一把,自己当这皇后都三个多月了,到今才算有些派头,过了回官瘾。那小子,功劳不小呀。

“奴才教养司总管太监卢英年请皇后娘娘金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岁岁。”忽拉拉阵阵有声的甩袖礼那是做的响派。

卢英年跪在当下小半分钟了,还不见上面的主子有动静,冷汗立马流了出来,心想着:完了,怕是小命不保了,这位主虽然不怎么管事,可毕竟  是正正的主子,要是发了话处死一个自己这般的奴 才还能不行的?自己收的那么些个银子只怕也没命花去了,那给钱的主子也不可能为自己说话不是  。

其实卢公公是完全多心了,我们女主宁芳不过是在回味他虎虎生风的请安派头,要知道,这可是她来清朝第一次有人这么实寸地给她请安,还是  跪着的,虽然也见过清戏里情节,可那毕竟不是给 自己请的。自己这么个长在新中国的红色旗帜下受的是平等的连见了主席也不用弯腰的教育,即便  社会上真的存在什么官风,也最多就是让那些官员们官款自用、出门官车、出国官销的待遇,也绝对 不能享受她现在如此这般的有个弯着腰的已经绝  了的名为太监的人类给自己跪地磕头的。

不过,这一怕一乐,效果却超好,不出一个时辰,这大清第一行政住宅区内的奴才们都领会了:皇后,她回来了,不对,是皇后的权威,皇后娘娘要拿回来了。

这卢英年下去了,宁芳半个身子还没躺下去,素心又领了另一名明显着衣更有派头的公公进来了。(原来木白我对那什么官服、宫服什么样子、上面有什么鸟什么兽是一不清二不楚,亲们就这项还 是翻过去吧,毕竟我们女主她本身也弄不清楚)

同样的一番请安,这次,宁芳就好多了,立马请他起了来。

“娘娘,这本是昨天侍侯皇上的敬事房侍寝本子,请皇后过目。”

宁芳没动,但其实她是想坐起来的,因为她不明白,她老公皇上大人昨夜叫了哪位美人进行了性生活关她什么事,还要巴巴的第二天天一亮就送  到她的案头上来?

她的好奇心上来了,心里像有蚂蚁似的想得到答案。问素心?也不能当着这太监的面呀。

“哈总管。”

“奴才不敢,娘娘请说。”

哎,这嘴怎么这么快呢。组织了一番说辞。

“本宫记性不太好,不知总管可愿为本宫解惑?”

“娘娘请吩咐。”

“……本宫自从三个月病了那么一场,记性总不大太好……不知,这侍寝折子是怎么个流程?”

哈代虽起了身,却一直猫腰着身,他身材高大,体型胖硕,猫着的视线却能高过躺歪着的宁芳,自能把她的面色看在眼里,见宁芳面色安宁,甚  至可谓喜悦:“回娘娘,由当天的侍寝记录太监当 时记录下时辰妃名等详细信息,立刻报奴才盖小章子,再于次日上禀皇后娘娘加盖宝印方算正途, 再发回敬事房造册留案。”

原来,老公与小老婆的房事还要第二天拿到大老婆面前来显罢。

“若是——本宫不盖这印呢?”天,自己怎么这么八婆。

哈代抖了抖,心思弯了几弯,看来,皇后是真的要c手了,连这种话都挑明了言,只怕后宫的主子们以后——不得宁了。

宁芳只是口快地想问清楚,怎会想那么多别人的反应。她这里问的这么一句,不出半个时辰即传遍了紫禁城所有宫妃的耳内,成了今日第二棒却  最响的重雷——皇后,要举着皇后最重要的特权, 回来了。

“回娘娘,如果皇后娘娘不予加印,这侍寝的后宫娘娘们就等于没有侍寝……日后,即便怀了龙嗣,也是明不正言不顺……完全可以摸杀的。”  从这日起,敬事房总管太监哈代正式投靠了皇后阵 营,为他以后在康熙朝仍然顺风顺水继续增肥的康乐人生一直延续到入了土,下了葬。

当然,这是后话,对我们女主宁芳来说,从来就没把他当回事,更是没想过他投不投靠自己有什么相关。直到若干年后她想起来有这么个人因为  自己而发了,还歪在超大的沙发榻上吃着皇帝陛下 ——当然是我们聪明的小p孩陛下剥的石榴很疑惑的问:“这老头怎么越来越胖?难道敬事房的油水  这么好?难道皇宫官员上岗都不体检的?这么胖——”

“主子呀,奴才立马减服,你可千万别不要奴才呀……”那日,宁芳对着下首里跪在那里号啕大哭顺地打溜全没形象高龄七十的哈代总管,只能  不停地咽唾沫,叹为观之——大清第一活宝。

素心接了哈代手里的折子转到宁芳手里,宁芳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顺治十五年四月初三日贞妃董鄂氏侍寝于乾清宫西暖阁,时辰……

还是这天,景仁宫的佟妃请人从乾西五所请了太后的旨领了自己的儿子三阿哥来吃午饭。

饭后,还算美人的佟妃却再也坐不住了,她开了口正要说话,却被三阿哥打断了。

“额娘,天不早了,儿子还要回房温书,儿子谢额娘受膳,请额娘注意身体,用心地侍侯皇玛麽、皇阿玛同皇额娘,儿子告退。”

佟妃还想说些什么,三阿哥却已领着人远去。佟妃回首坐在榻上,不停地回味着儿子离去时留下的讯息。

三阿哥回了自己乾西五所的寝房,奶嬷子孙氏沏好了碧锣春撵了仆从出去,就坐在下榻继续绣花。

袅袅的茶气如烟似雾,玄烨稚嫩的脸看不真切。

皇后是真的不似记忆里那般,虽然也是一般的天真,却更为乐观。听额娘说,皇后初嫁来时虽然洗去了静妃为后时的千华,步步小心却仍旧心高  ,没什么脑子却喜宠善嫉。现在看这皇后,虽然仍 是没什么脑子,却于皇阿玛的恩宠与后宫的争斗不甚关切,到更多的像是看戏台似的心神,似变了  个人似的。

如今看她,到不真切了起来。是她原来就是如今这般,以往只是故意做戏,还是她果真变了于权宠不再上心?

可今天那么一出又是为何?

前日接近她,也确是算计于她,只想着不管她是如何心思,总没有子嗣,自己又年幼自不会被她所疑。却可气自己心火不清不知怎的被迷了心性  ,竟然替她出了这头把自己给显了出去。哼!

玄烨按了按眉心,喝了口茶水定了定神。

再看看再说,不管如何,事情还没坏到哪去,即便她真的不简单,我为她出头如此她即便不会把我定为自己人也必会善待于我额娘,那侍寝的事  ,也自然少不了我额娘去,自己的初衷也算圆满。

看来自己还是要再加修身才好,这宫里……

玄烨放下茶杯,已经理清了心思,下了榻转进了内书房,孙氏知小主子是想好了,立马出了屋唤了小太监进身去侍侯着碾墨。

第七章 假如三阿哥要吃绿豆糕

宁芳虽然年少,却并不蠢笨,至从父母双双过世、自己的宿疾得好,不过不足三年的时间,也就连级跳的念完了初、高中的六年,虽然成绩不是  最好的,也算不费力地考上了省内一所二流二本的 外语系。自从身体好了,她一直对自己那幅身体十分爱护,不累着、不饿着,睡足醒、困即眠,不  挑食、舍花食,太极二十四式一日不断。

这宫里的一切看似平静,却时时刻刻在不知道的地方隐着一张张血盆大口等着让你消失。

三阿哥明明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却能不明不暗的处理了一宫的奴才、震了整个紫禁城的嫔妃,这份可怕劲,现在想来,还让宁芳直打冷颤。

宫里的小孩都这么早熟的可怕吗?……三阿哥,怕是不简单,如此精明的一个孩子怎么哪都不去显摆偏在自己的永寿宫里演那么一出?

宁芳毕竟不是宫里混出来的,她虽然察觉出了什么,却并不能敏感地理清这里的那些事非。

梨花开得很豪放,朵朵枝头在烈日下绽放。

宁芳的心头却冷清清的,阳光透不进来的清冷。

(这是范晓萱版本,有点小资忧郁的情调,很适合一个人立在诺大紫禁城一棵梨树下、阳光虽然灿烂却照不进受寒心间的女主)

pleaes dont takesunshine away”

宁芳此刻的声线很低沉,仔细听来与范晓萱的声音虽不那么像,却透着股迷茫。

“大晌午的,唱什么洋腔洋调,没得糁着本阿哥。”

三阿哥立在廊下,阳光与廊沿的剪影斑斑的印在他月白底深红夹衣繁琐的丝线之上,连同那张不那么可爱的脸也有大半隐在光暗里,显得那么遥  远与深沉。

三阿哥从廊里走下来,立在阳光下,宁芳顿觉呼吸顺畅多了,原来自己刚才见到三阿哥的霎那,连呼吸都忘记了。

三阿哥躯前两步,停在宁芳五步远的地,行了个皇子对皇后的大礼:“皇儿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他的礼很标准,但那咬着的腔调却能  听出讽刺来。

玄烨听到了宁芳的笑声,那笑声顿时打破了原本她周身散发的令玄烨不快甚至心为之一寒的感觉,心神也不免轻快起,不等宁芳叫起就自己立了起来,上前拉了宁芳即往正殿而进:“快点进去,这 么大的太阳,也不怕晒成干鱼没得被皇阿玛嫌弃。”

刚刚那股子孤寂立马消散于无形。

宁芳满面嫌弃:他嫌我?我还嫌他呢。

两位主子进了屋,素心领了一群小婢奴才们冷帕、湿巾的侍侯好,便取了些自己做的南方小点心供了上来。

“这是什么?”

那不过是最普通的绿豆糕。宁芳吃不惯清宫里的吃食,又不敢大动作地改了皇后的菜单,正好素心本就是杭州姑娘,也会做这绿豆糕,宁芳便叫她试了试。现在基本上正餐吃的都不多,而且宫里一 天只有两顿,各宫里也没有小厨房。素心做的这些绿豆糕就成了宁芳的干粮。

“回三阿哥,这是南方的吃食绿豆糕,是用绿豆子磨成粉做成的糕点。”

素心虽然会做,但那成品卖相却很差。宁芳见三阿哥一脸的考量,也不去理这小p孩,用手夹了一块送入了口。

“素心……味道还是不错的……以后宫里要是进了南方厨子你向他学个卖相,等以后宫里待不住了,在北方开个糕点铺子也是可以养活我们两的 。”

三阿哥目视着宁芳一时刻的七八块已经下肚,于是端了盘子在手里:“这天还不热,绿豆是寒食,少吃为好。”

宁芳正想反驳,眼色在三阿哥瘦硬的面上一转:“那不行,看着这东西我就想吃。”

三阿哥皱了皱眉,取了盘中剩下的三块中的一块:“那我勉为其难的帮你解决了,免得你惦记。”

宁芳见三阿哥动了口,心慰而颜:“味道如何?……还不错吧?……夏天吃什么都腻歪,吃点这个是不错的。”

素心见三阿哥放下了盘子,细嚼着手里的那块,也知这里不需要她了,出了内间歪在近外门的小凳子上做绣工。

“味道马马虎虎,有点甜了。”

“你是没吃惯,吃惯就行了。”宁芳虽然不喜欢这小孩显罢,但知也没法子改变。只好退了鞋子上了榻,拿起榻几子上一打折本子最上面一本翻摆。

贞皇贵妃三月月供如下:银600两,蟒缎2匹,织金2匹,妆缎2匹……三月日用如下:猪r10斤,羊1盘……蜂蜜4两……

如此如此,看的宁芳瞌睡子上来,不免嘴又不听脑子使唤:“上次请安怎么不见大阿哥同四阿哥。”

完了,宁芳都想抽自己嘴巴子。

三阿哥仿若没听到,又取了块绿豆糕,吃了一口慢嚼下咽才开了口:“大阿哥早夭。四阿哥正月里也殇了。”

宁芳咽了咽唾y,放下了折本,又觉得空得晃,继又取了回来续着看。

“皇额娘怕是真的伤了脑子,不然怎么连大阿哥的事都忘了?”

宁芳见三阿哥好奇地望着她,只好顺着他的话:“哎,你别告诉别人。”她理了理气,又靠了靠近,低声道来:“正月里那病不知怎么来的……  醒了来……连自己在哪,怎么个身份都模糊了,那 大阿哥的事哪还能记住。”

三阿哥眸里闪过计量,出口却关切的低鸣:“皇额娘——真的——?”

时间虽短,宁芳先也有了考量,与其如此这般找不到北,不如破碗破摔,捅了出去,省了别人的猜疑。这三阿哥要是说了出去,既说明他的心不实,也全了自己的无路可走。

盯着他关心的黑眸,宁芳不得不赞叹宫里人的心思,这么个小孩子演技也如此深沉:“嗯。”收了目光,望着装绿豆糕的黄釉盘,黄色底盘上坠  着些花色,绽开来煞是好看。“这几个月……我都 小心着……怎么也不敢说……”再看看三阿哥一直注视着她:“要不是你这孩子,我怕都要闷死过  去了……哎,算了,同你这孩子说什么。”食指一点三阿哥的头,“你可不能揭你皇额娘我的底。” 打了个哈欠,宁芳歪进了榻里,“睡会,你自己玩去。”

宁芳面向里地躺下,一时间脑子里也理不清个头绪,闭着双眼,不出一杯茶的功夫,尽是睡了过去。

三阿哥觉得对面的人呼吸顺了,自身也放松开来,单手举着太阳x,继续咀嚼手里的糕点。

皇后的说辞有几番可信还不得而知,但她比过去聪明了到是真。

皇贵妃在宫里一日,虽然没有额娘的出头之日,却也不算绝路,只要她不能再生下皇嗣。这点,到是要多谢静妃,没了她,这宫里所有的人总要  再受个几年……

玄烨坐着不舒服,靠着身后的背子也歪了下去。

宫里的格局,因为四阿哥的逝去重回了路子……现在又多了这么个看不清的皇后……

素心听着室内长时间的没了动静,约莫着两位主子都歇了午觉了,也便没有动。

下午三点多的紫禁城不是最热的时候,宫里的嫔妃们午歇也多是醒了来,只永寿宫正殿静悄悄的。

直到傍晚西头已去一半,素心才挑了帘子侍侯着主子醒头。

“娘娘,教养司的卢总管已经领了一帮新奴才在殿处侯着你喧听。”

“他上午不是来了吗?”宁芳还没睡醒,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

“说是专门挑选了几名大宫女并嬷嬷、太监们供主子你亲选使唤,能得个上心的人使用。”

三阿哥已经洗了面,吃了茶,立在榻前看宁芳还是一脸糊涂:“你下去宣,让他们慢着点。”

素心见自家主子没意见,就领了三阿哥的旨出去。

“那些嬷嬷、婢子、奴才们其实没多大区别,重要嘴严心明人老实。那里头,到是有个容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留着她虽不能给皇额娘理什么智  去,却也是个知道些事的。皇儿还有些书要温,也 不打扰皇额娘了,这就告退。”

宁芳还没理清他这意思,三阿哥已经行礼跪安了。

教养司的卢英年总管这次领了三十多人的队伍进了永寿宫,却十分有心眼地安排成了几班。宁芳除了挑了一名看着乖巧却怯懦的小宫女并上次见  过脸熟的小差办得得,其他全由素心选了。

最后传进来的七八名老嬷嬷中却有一名容嬷嬷,看着也就四十岁的年纪,却面泛慈光,似乎是位详和的人。

素心见自己的主子多看了两眼那嬷嬷,又传了个眼色给自己,于是开口留下了那容嬷嬷。

至此,永寿宫10名宫女,10名太监,3名嬷嬷子正式上了岗。

人都走了,宁芳也醒了,几上黄釉盘上朵朵的牡丹花显了全貌。

这小子,嘴上说这说那,还不是把剩下的都吃了,哼。

附章1:后宫嫔妃相

第八章 假如今夜皇后要侍寝

永寿宫里早早点了宫灯,因为我们的宁芳大小姐不习惯黑暗。没有电灯的宫里就像山顶d人处在始前时代,早早的洗漱早早的睡。

没来清朝前,宁芳因为身体原因,几乎是从不晚睡的,一般晚九点已经去会了周公。

此时,也许是三个月来睡多了,也许是下午睡足了,她瞪着俩不小的眼珠子在昏黄的灯影里发呆。

就这么过一辈子?……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难道我就是历史上的那位皇后?她最后怎么了?……只听说孝庄活到康熙成年,我这位皇后最  后怎么着?……那天,一切正常,真没遇到什么灵 异事件呀。我虽然从城皇阁下走过,却连半个和尚也没见到呀?……

宁芳眨了眨不怎么适应的眼睛,视线对上几上的一打折本。

康熙是八岁登基的,现在他才四岁,也就是说还要四年我才能成太后……这宫里随时可能发生什么让我把握不了的事,我现在又什么也不懂什么  也不明白,怎么才能自保呢?……康熙还小,即便 他对我没有恶意,也不能什么都指望他……孝庄又不喜欢这位皇后……现在像她示好,她绝对比我  精明,还能看不出来?……要是能信我失忆还好,要是不信,岂不是把我当了妖?……

素心进了来,见自家主子歪在榻上辗转反侧,不知烦恼着什么。于是轻步上前,低声回禀:“主子?”

“嗯?”宁芳见素心手里捧着一件深黑底绣色包裹。

“三阿哥指派了小太监给主子送了些书,说是给主子打发时间。”

宁芳是越来越看不懂这孩子,仿佛是处处在给自己指路,可他的动机呢?这么小的孩子,真的能生成他那样?“早熟”能是解释?

指示素心打开包裹:“都是些什么?”

素心抬首深意地看了宁芳一眼,才一本本翻着:“这几本好像是大清各地的地志、游历什么的……这几本是古诗集子,还有本古曲谱子,另外这  两本——像是宫里的一些规矩,奴婢在教养司时 也 是看过的,不过这本像是专门写后宫嫔妃娘娘主子们侍寝规矩的。”

宁芳“抢”过素心讲的那本,翻了几页:“这些你们也是要学的吗?”

“奴婢们只是知道些,宫里全都知道的也多是久居不出宫的姑姑、嬷嬷们,都是日积月累的处事、见事了的才知道些主子们的规矩。”

宁芳仔细看了几条,放下本子,坐起来靠近了灯烛:“你去泡杯茶来,并传了下午那容嬷嬷来跟我讲讲宫里的稀罕事。”

素心先指派个小婢子去传了容嬷嬷,再理了些泡茶用的东西在内寝外殿,等容嬷嬷进去见了主子,再合了殿门近着门扉泡起茶水。

宁芳静静地看着素心一系列的动作,嘴角泛起了笑意。再回首见那立在下首的容嬷嬷,不卑不亢、安安乐乐地立在当下等着回话。

宁芳坐在几边,翻了翻三阿哥送来的那本书:“容嬷嬷——”

“是,皇后娘娘。”

“就坐那小榻角上吧,本宫只是睡不着,看你一脸详善像是会讲故事的,所以拉了您来讲讲故事。”

“奴婢谢娘娘恩典。奴婢有些年岁了,还真如娘娘讲的,没什么本事,就是爱讲些小故事什么的,给宫里那些奴才们、丫头小子们逗个乐。”

宁芳真的蛮喜欢这婆子,亲切的就是邻居家的小乃乃,见她坐下了,也不禁轻松。

“嬷嬷进宫多久了?”

“奴婢前明那会就入了宫了,到如今正好二十五年了。”

“那真是老人了。家里还有亲人吗?”

“没的了,入了宫就没出过,一辈子也算是宫里养着了。”

“听口气,像是南面的人?”

“真是的呢,原是苏州人氏,十三岁跟着母亲弟弟逃难才入了京,正赶上宫里要人,奴婢也算有福才捡了这条命。”

宁芳一直观察着,见这嬷嬷要么是演得好要么是真看得开,脸上乐呵着没有丝毫的伤悲。

“那婆婆对宫里的规矩应该很清楚了?”嬷嬷跟妈妈同音,宁芳怎么都觉得叫不出口,于是挑了婆婆来唤。

容嬷嬷似乎也为这称呼很是欢喜,声音又轻快了三分:“回主子,现在宫里的规矩是这几年不断被皇上革新的,也是在这么多朝代的底子上定的  。所以婆子虽然不是每条每点都清楚,但也胜在年  岁大些听得多点。主子有问尽管提,婆子知道一定回了主子,不清楚的,隔个几日也自然能回了主  子,不叫主子打顿的。”

宁芳更乐了,听这容婆子说话轻快、柔趣、一串一串的,也算是女版相声了,听着听着,睡意也上了头。

“婆婆,我这皇后每个月是不是有几日必须侍寝?”

“那是,主子您是皇后,是这宫里最正紧的主子,在民间那叫正妻,不管如何,这权威是在那摆着的。根据皇上修定的规矩,每月初五、十五、  二十五那可都是属于皇后娘娘专有的侍寝定期,除  非娘娘病了或是怀了小皇子,这三日可是连皇上也不能改的皇后的荣宠。”

荣宠?讳期吧。

“这不,明日就是初五了,主子可得好好打扮打扮,主子这三个月病着没怎么见天颜,正要称着这期好好地收收皇上的心……”

宁芳胡涂着昏沉,几乎就要睡去。

什么来着?明天就是初五了?那又如何,不就是月亮弯点……初五……侍寝……皇上……天颜……

“什么?!”

容婆子见原本躺于榻上不紧不慢的皇后瞪大双眸坐了起来,下意识快速地回嘴:“皇上侍寝时最爱那梨花的味,您不知那贤皇贵妃门前就种着两  株,皇上可喜欢了。”

“不对不对,你是说明天是初五?”

“对,主子,可不是初五,您的好日子。”

“初五我要侍寝?”

“可不是,皇上跑不了的,定来您这里。”

容婆子见皇后愣了几秒,竟打了一个惊嗝,快速地爬下榻,冲外面喊着:“素心!素心——”

宁芳见素心近了前,忙上前拉着素心的胳膊:“怎么办怎么办?”

素心没听见主子在屋里同那容嬷嬷讲些什么,只是见主子现在满面惊恐吓得竟像是要哭了出来,一边好言安抚着宁芳,一边怒愣着容嬷嬷,“你这个老东西同主子说了什么?!看把主子惊的,要 是 主子有什么不好处,看我不撕了你个老东西。”

顶着苍茫与错败,宁芳被素心架着回了永寿宫,一见屋前那两株梨树,顿时跳犟而起:“把这两棵树给我砍了,以后这里都不许种梨树!”

众人见皇后发了火,这可是第一次,不免有些震住。

“还不快去,把这树连根拔了。”素心上前扶住气不顺的主子,架着她进了内室,见宁芳抚着心口揉弄。

“主子心不舒服吗?”

宁芳下意识地觉得心悸,听素心问起不免看了她两眼,一见她满面关切,不禁悲从心来:“素心……素心……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呜……”

素心一见主子不但说不清她哪里疼,反而哭了出来,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急得也跟着哭:“主子……您别哭呀……您是怎么了……您说给素  心听呀……主子?……”

“我怕……我怕……妈……我要回家……”

彻夜不眠,本想着面色不好下最好所有人都能忘了皇后侍寝的日子,却不想太后宫里请安时人满为患不说,皇上来请安,太后竟然当着所有人面  冠冕堂皇地提醒皇上今个儿是皇后侍寝的日子。太 后提也就是罢了,人家皇上的爱子去了,爱妃病了,他怎么也没心思招二奶,谁想那胖子竟然一口  答应,还说什么定会按着宫规办事。

宁芳除了她爸,可是没和第二个男人面对面坐过,对同性都没什么交集,何况你今夜还让她和个陌生的有着几打老婆情人的白胖胖的少男在床上进行夫妻间才有的运动,这可是她的第一次!她怎么 能不怕?

宁芳躲在素心怀里就是不停地哭,低语低泣般只惹得素心六神无主。

半个时辰过去,素心才觉主子止了哭势,哽咽着躯在床里,言明要一个人待着。

素心见她没有再不舒服,也不敢走开,收了泪珠子忙指派了小太监去乾西五所请了三阿哥来,盼着能把主子逗乐了。

素心焦虑着,不到一刻殿外即有了动静,见主子躺在障内不动,忙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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