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醋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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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醋意

爻幼幼是被窗外叽叽喳喳飞过去的鸟鸣声给叫醒的。

原本昏暗的房间已经溢满了正午的太阳,她保持着握住汐楼的姿势趴在床边不受控制的睡了过去。

手心里攥着的人体温已经逐渐恢复了正常,昨晚两副药汤一次药浴让汐楼看起来脸色明朗了许多,爻幼幼又重新替他把了把脉,这才放心的起身,轻手轻脚的绕去了厨房。

同样一宿没睡的宫商手里还举着扇子,整个人倒在灶台的一旁睡了过去。

灶台上的火尚有余温,一锅热粥熬的正是时候。

爻幼幼没有叫醒宫商,而是去一旁取了张薄毯轻轻盖在了他身上,将热粥盛出来部分端到了汐楼所在的房间,推门进去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双眼在看到她的身影时迸发出了灼人的光彩。

“你……”

他的嗓音完全沙哑,出声时甚至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爻幼幼坐回到他床沿,示意他重新躺好。在汐楼恋恋不舍的注视中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扶着他喝了下去。

汐楼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颤抖着,视线不肯从她身上离开分毫,好像他一眨眼,这个活生生的人就会瞬间消失一般。

爻幼幼自他攥着她的手心里感觉到了汐楼的紧张,她轻声安抚神经快要紧绷到了极限的男人,“没关系,是我……你先吃点东西,我不走。”

“不走。”

汐楼闷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语,双眼似乎有一些湿润。

爻幼幼点点头,将杯子放下又将粥给端了过来。

“来,先吃点东西。”

“我自己来……”

汐楼慌张的起身想要接过爻幼幼手上的瓷碗,哪晓得浑身无力,整个人险些从床上栽了下来。他扶着床沿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显得骨节分明,爻幼幼详装不知,半搂着汐楼让他靠着自己重新坐起身来,“吃完东西才有力气。”

汐楼张嘴,乖乖的让她喂着,原本只是水雾弥漫的眼睛忽然下起了滂沱大雨。一滴滴晶莹的泪珠自眼眶滚落,落在粥里,眼泪的主人已经不自在的撇开脸去,“对、对不起……”

爻幼幼将他的脸又掰回来,用手帕擦擦他的眼泪,继续哄着他再多吃几口,“没关系,先别哭,好好吃饭。”

她手下的眼泪越擦越多,像是不小心打通了一汪泉眼。汐楼艰难的咽下一口粥,呛得整个人都开始剧烈的咳嗽,爻幼幼只得作罢,将粥碗放远了,转而先安抚情绪极度不稳定的男人,“好了好了……乖,我在这儿,不哭……”

汐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

他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身下的被子,原本空落落的心因为眼前这个人的出现被填得满满的,又因为担心她会随时消失,而压抑着不知何时会降临的苦楚。

他很想告诉她,他其实没这么脆弱,也并不想用这样无用的面貌来面对她……然而只要她的身子一靠近,他就颤抖的不知该如何诉说自己的感受,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进去,好让她少看一眼现在狼狈的自己,更不要胡乱猜测他所发生的一切都仅仅是因为她悄无声息的消失。

直到她真真正正的坐在那里,有体温,有气息,不再是梦里那个虚无缥缈的影子,汐楼才觉得心里那双紧紧揪着心口的小手放松了些,就连呼吸也一并变得顺畅。隔着朦胧的水雾,汐楼在爻幼幼的手抚上他脸颊时终于破涕为笑,他反扣着她的手,忘情的感觉她细腻的掌纹契合着他脸上的皮肤,此时此刻甚至都不需要更多的语言,只要她在那里,好像他就拥有了一切。

爻幼幼哄好了汐楼,喂他吃下一碗粥后终于松了口气。

汐楼孩子气的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她也只好认命,乖乖待在他身边,接受他一刻都不停歇的注视。

爻幼幼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开诚布公的同汐楼坦白自己昨晚下定的决心。

“汐楼,我……”

“嘘。”汐楼神色惶然的看着她,生怕她一开口要说的就是离开,“这样就好,让我再这样看你一会儿……”

爻幼幼担忧的看着他,病人情绪不应起落太大。

但她又心疼此刻的汐楼,不忍再让他担惊受怕的在这秀色苑的琴室永无天日的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人。

“我……想给你赎身。”

闻言,原本一脸恐慌的男人瞬间傻在了那里。

“赎……身?”

“嗯。”爻幼幼慎重的点了点头,她不知道汐楼在秀色苑里的身价究竟是多少,也不敢保证自己是否有能力能在泰和赚到足够替他赎回自由的银子。但她却很肯定,自己不可能再像最初时那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粉饰太平……若论补偿,她的确想不到比给他赎身更加直接的办法。

汐楼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笑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心里有他,他不是一厢情愿的在爱一个人。哭的是……他的目光落在了爻幼幼出门时穿着的衣服之上,没有经过刻意修饰的绫罗绸缎,光凭视觉便能分辨出甚至都不是能在市面上流通的上等材质。他被赎出秀色苑,然后呢?以他的身份,怎敢奢望门当户对的将她迎娶进门?那,他,又算什么呢?

爻幼幼见汐楼愣在当场,还以为他没想通自己的意思,耐着性子替他梳理鬓边的头发。

汐楼闭眼,终于不再痴缠的看着她的影子。脸颊感受到她手心拂过暖暖的温度,想着她方才的话语,心里好似打翻调料瓶,五味杂陈。

……

“啪!”

清脆的落地声伴随着飞溅的瓷器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砸痕。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依然还保持着昨晚入睡时的装扮,赤红着双眼,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危险气息。

海蓝天焦虑的在门头踱步,只消探出一个头去,屋里的人便会毫不留情的将东西准确的砸在他脑门上头。

他已经闷不吭声的挨个好几下,额角破皮流血,却咬着牙没有处理,他更焦虑的是自家主子此时的状态……甚至比遇见爻幼幼之前更为暴虐,就像是原本沉睡的狮子忽然被激怒,重新露出獠牙嘶吼着宣告自己的主权,是真真切切的口口见血。

“主子,爻姑娘……爻姑娘她马上就回来……”

海蓝天硬着头皮开口,话音刚落,屋里瞬间归于平静。他拍着胸口想要继续探头去查看梵清和的状态,哪晓得另一件更大的东西迎面从屋里重新飞了出来,海蓝天闪躲不及,生生被梵清和的内力震得整个人飞了出去,落地时一口鲜血堵在嗓子眼,呕了出来。

整个院子里已经没有人再敢越过海蓝天去触梵清和的霉头,他们已经太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梵主。闻讯赶来的海行霜示意下人将昏迷过去的海蓝天扶去疗伤,无畏的站在梵清和的门前清清嗓子,“梵主,您若想取奴才的性命,奴才眼睛都不眨一下任您动手。现在我要进去了,您只管挑顺手的物件看准了奴才的脑袋砸,怎么消气怎么来。”

海行霜伴随梵帝多年,一直是御前得力的内卫总管。

他神色平静的将虚掩着的房门推开,料想中的重物并没有如期而至。宽敞的房间里遍地狼藉,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海行霜巡视了一圈,终于在房间的最里边看见了稳稳端坐着的梵清和。

他撩开下摆,无视地上的瓷器碎片重重的跪了下去。

鲜血渐渐染红了地面,他的表情却变都未变。

“吾主梵帝托奴才捎来一句话,说梵家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梵主您若想要,就堂堂正正去拿。”他五体投地,深深匍匐下去,虽然语气不卑不亢,但全身心都昭示着他身为仆人对于自家主上无以伦比的臣服归顺。

梵清和淡淡的眨眼,看着手掌膝盖被瓷片扎伤却无知无觉的海行霜,缓慢回味着梵清疏带给他的话。

他若想要,就堂堂正正的去拿。

梵清和终于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举手间,原本还尖锐的瓷片瞬间分离崩析碎成齑粉。

“来人,替海内卫疗伤。”

“谢梵主。”

海行霜丝毫不颤的从地上重新起身,好似一身的伤口都长在别人身上一般。

梵清和自屋内走出,步伐缓慢沉稳。经过海行霜身侧时,原本岿然不动的内卫总管不寒而栗的因为经过之人身上带来的压迫力而微微战栗。

那是多年前他曾在梵帝身上所感受到的威压。那个自血海深处走出来的少年好像天生就应当站在顶端接受万国朝拜。

当时所有人都忽视了那个跟在梵帝身后的瘦弱少年,现如今,他终于羽翼渐丰,只待时机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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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姑娘问,如果用动物来形容梵清和应该是什么

唔,其实写他的时候脑子里就忍不住冒出毛茸茸的大狮子。

乖的时候可以躺在身上顺毛,像是一只被驯化的大猫。

然而在面对其他人时,他却又是实实在在的霸主。

呀,那么猜猜看,梵帝是什么样的性格呢xd(恶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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