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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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一等一的灵根人参果,门下弟子法力jīng进甚易,唯因如此,心魔天劫来袭时却也分外猛烈,有了这白莲护身,却可不惧诸般心魔劫数,修行便可事半功倍,实在是一份大礼,非同等闲。

镇元当下笑道:“瞿昙这般重礼,小徒却生受了。久闻瞿昙超脱生死,早证妙觉,诸根漏尽,为何今日眉间却有忧色,却是何事能令瞿昙烦恼也?”玄奘西行,为六部魔众嬲乱,护法龙天大战须弥山头,珠穆朗玛,惊动虚空过往一切神明,大仙如何不知?这乃是明知故问。

“善哉,亦非什么大事,只是我前生弟子师友,路过须弥山下,有些小小阻滞,道兄道心通明,朗照乾坤,大千世界,如觑掌中,焉得推为不知?”世尊含笑道。

此刻天近黄昏,山下乃西牛贺洲狮子月国,招提连绵,塔刹林立,夕阳映照之下,金碧仿佛浮于虚空。但闻得晚钟声声,经声梵呗如cháo水般层层叠叠而起,“南无喝怛那哆夜耶,南无阿耶,婆卢羯帝烁钵耶,菩提萨婆耶,摩诃萨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萨皤罚曳,数怛那怛写,南无悉吉粟伊蒙阿耶,……”重重梵唱渐渐漫过群山,将一座小小的五庄道院亦淹没在僧人们晚课的吟诵中,镇元作势将两手指堵住耳朵:“朝朝暮暮,日日如此,好恼杀人也,你只教你这些徒子徒孙以后再休搅我清静,凡事好说。”

世尊合掌微笑道:“此小事尔,一月之后,万寿山周遭万里之内,再不会有空门念诵之声,道兄不必为此烦忧。”镇元挥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去罢,去罢。”世尊合掌,又向清风明月作礼辞行,沿着来时山道石级,一步步慢慢往下走去,数息间却似走入西垂的夕阳之中去了,身影细小如微尘,再不可分辨。

“无色无形相,无根无住处,

不生不灭故,敬礼无所观。

不去亦不住,不取亦不舍。

远离六入故,敬礼无所观。

不住于诸法,离有离无故,

行于平等故,敬礼无所观。

出过于三界,等同于虚空,

诸yu不染故,敬礼无所观。

……”

梵呗依旧不绝入耳,镇元将郁郁青青的袖袍轻轻一挥,重重钟鼓梵音霎时沉寂,再不可闻,万寿山上百鸟婉转啁啾,如鸣天籁,清风明月眯着眼睛看世尊消失在夕阳里,心下大感奇怪:“师父神通无量,若不想听那经声时,这梵唱如何能传到山上?适才却在那释迦面前恁般装作?”镇元笑而轻啐道:“你这两个痴孩子,镇日价只知道顽耍,道也不学,功也不修,世上事情一些儿也不晓,如何光大我五庄观道门?”清风、明月笑嘻嘻的毫不为意,吐舌做鬼脸道:“师父你自己也不见如何想着光大万寿山了,这千千万万年过得恁地逍遥自在,就是收了我兄弟两个,也不过一千多年的事情,偏来说我们。”

镇元亦嘻嘻笑道:“谁耐烦开宗传道,弟子徒孙的一大堆,那时却不免像这释迦一般烦恼,可不累杀个人?适才不过是跟他顽笑顽笑。”顿了顿,“那须弥山珠穆朗玛峰头如今万类云集,我却去瞧个热闹,你们两个是去也不去?”“去,去。”清风、明月一叠连声的应道,扔了手中草jīng,站起身来。

“哈哈,那我们就去也!”镇元纵声大笑,身边那大白鹤戛然长鸣,一振双翅,腾空而起,镇元轻轻一跃,握住白鹤双足,飘飘dàngdàng,dàngdàng悠悠,穿云破雾,往北方去了。

“师父,等等我。”两个童子急道,将一群白鹤胡乱赶将起来,学着镇元,各自握住一只鹤儿的双足,随后飞来。

须弥山头,珠峰耸立,夕阳如血,浓云弥漫,鼓声号角里,帝释天与鸠摩罗斗战不休,犹未分出胜负。

此时两人身影早已瞧不清楚,漫天上俱是雷云滚滚,电光霹雳,狂风怒号。因陀罗的一千只眼睛在层层翻滚的雷云间时隐时现,厉电jīng芒上下乱扫。雷火纷燃,浓云如沸,却掩不住一抹抹琉璃七彩之色,一道道铮铮弓弦之声,蓦地里云中发出一声山崩海啸般的巨响,一道巨大的青白色闪电仿佛将苍天点燃,满空一片白炽,众人将眼一闭,再睁开时,满天雷火消散大半,白象伊罗婆那雪山丛云般的庞然身躯从空中滚落,七宝金车之上,梵天垂下手臂,掌心向上,五指虚虚一张,有一朵硕大的金色莲华自虚空中绽开千重花瓣,托住伊罗婆那,护法诸天抢下帝释看时,见他兀自紧握金刚杵,身上一千只眼睛中俱流出血来,鲜血从云端滴滴坠落,飘向大地,化为千里血雨。

那边鸠摩罗王翻翻滚滚,坠入己方阵中,杜尔伽母子情深,急忙抢出将爱子扶住,群魔察看伤情,却也比因陀罗好不了多少,弓矛崩折,浑身浴血,座下孔雀羽毛几乎落尽,漆黑一团,便如烤糊了一般。

杜尔伽心中既痛又恨,便要自请出战,杀尽诸天,为爱子报仇,却见群魔汹汹,同仇敌忾,俱要出战,罗刹一族xing子鲁直,最是激愤,已是冲到阵前,十头魔王罗波那、阎摩罗刹、太孛夫人鸠盘荼、铁扇公主薛荔多与大力牛魔王各持兵器,怒骂不绝,耀武扬威,更有一员小将,年方总角,足踏千丈火云,浑身上下火炭儿相似,手持一杆丈八火尖qiāng,突前当先,戟指怒喝,格外的jīng神。

“罗波那,汝休要嚣张,我来了。”诸天阵中,毗沙门头戴狰狞青色铁面,撑着一柄竹骨纸伞,施施然踏着无边云气,走上前来。摩尼跋陀罗、布噜那跋陀罗、半枳迦、沙多祁里、醯摩多、毗洒迦、阿吒迦、半遮罗或挺蛇矛,或持索,或仗宝杖,或握宝剑,或张长戟,或秉巨斧,左右呈扇面散开,金毗罗大将、伐折罗大将、迷企罗大将、安底罗大将、你罗大将、珊底罗大将、因达罗大将、披夷罗大将、摩虎罗大将、真达罗大将、招杜罗大将、毗羯罗大将等十二yào叉亦持诸般法宝兵刃,领着无数夜叉yào叉鬼神大众,随毗沙门出阵。

夜叉、yào叉,实乃同种异名,与罗刹一族乃是双生夙敌,罗刹男生得极为凶厉狰狞,罗刹女却长得个个雪肤花貌,艳色无双,夜叉恰恰与之相反,夜叉女虽然xing子温柔,却生得粗蠢不堪,夜叉男偏偏容貌俊美,身体修长,乃六道众生中有数的美男,三界传言,夜叉日日与丑妻相对,其苦难言,这才生出苦空无常之念,终于皈依西方教下,而为护法一族,也不知是否真实。

毗沙门、夜叉八大将、十二yào叉将身为首领,更是族中美男之翘楚,只因生得过于英俊美貌,遇敌降魔时常觉不够威武,所以自毗沙门以下,摩尼跋陀罗等八大将与十二yào叉将此刻均头戴各色狰狞面具,环绕五色云雾,看上去十分凶厉威严。

夜叉罗刹本是宿世仇敌,如今一为魔众,一为护法,怨恨更深,夙敌对阵,焉能善罢?杜尔伽还待出战,刹魔吩咐道:“伽梨,鸠摩罗身负重伤,你先将他扶下去调理休息,此刻尚非大战,你不要心急。”杜尔伽不敢违拗,与次子群主将鸠摩罗扶到一旁,用灵yào敷治理,不提。

“兀那贼子毗沙门,今日俺与你不死不休!”罗波那十首齐摇,厉声咆哮,一百只手臂挥动无数双刃巨斧,率先冲上前来。原来这罗波那之妻恭蒂当年因慕毗沙门色美,竟抛夫离家,投奔了毗沙门,罗波那与毗沙门实有夺妻之恨,与旁人分外不同。

毗沙门轻轻一笑,侧身让过其锋,将紫竹纸伞往上一举,那伞滴溜溜旋转,升上高空,越张越大,到后来足有数百里方圆,伞下宝光幂幂jiāo织,如丝如雨,蒙蒙一片,暗香弥漫,将毗沙门与夜叉诸将笼罩在内,朦朦胧胧,如雾里观花,瞧不清楚。

毗沙门抛出宝伞,不慌不忙,向前迈出一步,右手虚握,豁然一声响亮,掌中凭空出现一根龙纹铁槊,通体青火炽然,毗沙门将这根青槊握在手中,自下而上,轻轻一挑,金铁之声震耳yu聋,将罗波那百斧俱挑在一边去了。

罗波那一发bào怒如狂,仰天狂吼,口中du焰喷出百余丈,十首上绿发俱飘扬起来,碧油油的好似千里草海,映得两军无量鬼神发眉俱碧,梵天座下十仙与诸天神将看了,不由会心微笑。

罗波那狂吼不绝,铿的一声,将百臂合作二臂,将百斧合作二斧,团团舞动开来,如一座碧山相似,向毗沙门猛撞而来,偏是毗沙门那宝伞升在空中,其下发出幂幂宝光,罗波那撞入其中,便觉身形迟滞重浊,犹如置身在极浓极稠的泥浆之中,十分气力倒去了五六成。

毗沙门青槊纵横,攒刺如电,罗波那行动迟缓,勉力阻挡,夜叉八大将与十二yào叉率无数夜叉纷纷跃出,将罗波那围在中央,这罗波那狂吼连连,奋力死战。铁扇公主见状,将芭蕉扇吐出,双手持定,大力扇动,yin风滚滚,吹人九窍,令人骨酥神疲,稍遏夜叉来势,阎摩罗刹与鸠盘荼一持铁lún,一持双剑,上前助战,诸般兵器jiāo击,震得虚空动dàng,火光如燃。

若论两军数量,罗刹胜于夜叉数倍,然而毗沙门宝伞奇光笼盖之下,众罗刹一举一动,俱受千钧重压,虽有铁扇公主芭蕉扇相助,亦不敌夜叉迅疾凶猛,竟有溃退之势,唯牛魔王与铁扇公主之子红孩儿,乃是风火jīng灵,毗沙门宝光映体,对他竟似全无阻碍,使一杆火尖qiāng,口中三昧真火滚滚dàngdàng,似无穷尽,夜叉稍当其锋,须臾间化为焰火灰烬。毗沙门看了,眉头大皱,尽气力一槊,dàng开罗波那与牛魔王兵器,抢身上前,意yu亲身迎敌,却见红孩儿蓦地长啸一声,足底一蹬,如一道流火相似,冲开重围,飞腾九霄。

毗沙门仰首呼一声:“不好!”也yu腾身飞起,早被众罗刹女长裙翩飞,声声娇笑,抖动满头青丝,缠缠绵绵,绕将过来,十头魔王与阎摩罗刹等却又围将上来,将他团团困住,腾挪不得。

红孩儿独立高空,握定火尖qiāng,抖一抖,清叱一声,一道白炽火焰自qiāng尖上发出,向空中纸伞激shè而至,忽见白影一闪,有人娇喝道:“娃娃敢尔!”白影飞来,往白炽火线上一截,嗤嗤有声,烈火俱消。

红孩儿抬眼看时,见一名白衣少女,生得面如满月,眉如远山,碧眼含春,身材婀娜,琼鼻俏挺,头披轻纱,额前两根小小独角,配以金饰,耳缀金环,纱丽缠xiōng过腰,纤腰一握,雪腹袒露,撩人圆脐间,却又镶嵌着一颗碧绿宝石,衣带当风,手托一个宝珠净瓶,俏生生、笑盈盈立在眼前,红孩儿见了,不禁耳根一热,粗声粗气问道:“那女子,你是何人,何事阻挡于我?”

“我啊,是商羯罗龙王之女,南海菩萨的弟子,小弟弟,你又是哪家的娃娃?小小年纪就这般淘气,专一玩火,这可不好,小心自焚。”龙女手托净瓶,格格娇笑,脆如银铃,坚挺的酥xiōng微微起伏,看上去格外动人。

红孩儿耳根发烧,涨红了脸,大声道:“某家不是娃娃,某家乃大力牛魔王与铁扇公主之子,圣婴大王红孩儿是也。某家大好男儿,你这般娇怯怯的小女子,弱不禁风,我不与你jiāo战,速速退去,免你一死!”

原来这圣婴大王红孩儿,年才百岁,平素爱听的是说三分,敬慕的是关云长,因此说话做事,处处学他。

龙女见他chún红齿白,眉清目秀,虽然虎头虎脑的,但身量尚不及自己xiōng前,小小年纪,却爱学大人说话,不免让人觉得又是可笑,又是可爱。不禁掩口低笑:“我偏不退,你待如何?”“你若不退,休怪某家qiāng下无情。”“那你来杀我啊。”龙女挺了挺酥xiōng,上前数步,红孩儿手持火尖qiāng,指着龙女,足下却随之退后了数步。

龙女笑得如花枝乱颤,又踏上几步,酥xiōng几乎触及红孩儿qiāng尖,红孩儿qiāng尖一颤,yu待前刺,终究不忍,脚下一滑,退后百余丈,气哼哼的一顿脚,飞腾而起,在空中一转一折,已到了龙女身后,将火尖qiāng抖得笔直,真火如线,又向毗沙门纸伞急shè而来。

白影一晃,龙女又到了他身前,手捧净瓶,瓶口往上一迎,红孩儿qiāng尖白炽真火如泥牛入海,毫无影响。

红孩儿连连受阻,真个气恼起来,也不管什么好男不与女斗的规矩了,摇动qiāng身,三昧真火条条喷出,密布虚空,龙女却将净瓶倾倒,瓶中甘露洒下,那火如何伤得龙女?红孩儿发了急,低着头,使开qiāng法,来刺龙女,龙女手无寸铁,只将两条飘带来回招架,身影如浮光飞电,每每于幢幢qiāng影间一掠而过,时不时还伸出柔滑冰腻的十指,在红孩儿小脸上捏上一捏,随即格格轻笑,倏忽数里。

红孩儿发狠急追,两人一前一后,渐渐远去,往南边去了,铁扇公主正战之时,一眼觑得,心中好生忧急,只是自己身处夜叉重围之中,只顾不暇,如何能够起身追赶?

且说魔师九灵元圣,见罗刹族不敌毗沙门,深陷困境,只是苦战,将大旗一挥,阿修罗、伽楼罗、紧那罗、摩呼罗迦、乾闼婆五部齐出,罗罗、计都、罗骞驮、毗摩质多罗、地母波里提毗、火天阿耆尼、水天伐楼那、风天伐由那、日天子苏利耶、月天子苏摩旃陀罗、波旬、魔罗,及九十六种外道,或倮形,或热灰,或首罗,或虚空,或拔罗,或遮文荼,或光照,或威严,现出种种魔身,千头千眼,头顶虚空,足踏大海,口吐风火云雨,吼声如雷,巨掌障天,一齐向夜叉部掩杀过去。

梵天转动白拂,微微颌首,诸天龙神慈目宝髻天王、宝光幢名称天王、发生喜乐髻天王、可爱乐正念天王、须弥胜音天王、成就念天王、可爱乐净华光天王、智日眼天王、自在光明能觉悟天王、须夜摩天王、化乐天王、光音天王、遍净天王、广果天王、妙焰海天王、自在名称光天王、清净功德眼天王、可爱乐大慧天王、不动光自在天王、妙庄严眼天王、善思惟光明天王、可爱乐大智天王、普音庄严幢天王、极jīng进名称光天王与难陀龙王、跋难陀龙王、商羯罗龙王、和修吉龙王、德叉伽龙王、阿那婆达多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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