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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开摆整齐,她开始一个一个的数,“1,2,3……18,19……34,35……”

看着这个场景,裴琛勾了勾唇,心头微痒。顿了一下,他哑声道:“错了。”

冯褚傻眼,“啊?”

哪儿错了?

裴琛随便将一块金条放在手上,“这个漏掉了。”

不会吧,她明明都是挨个儿数的,怎么可能会有遗漏。

不过既然裴琛都已经这么说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36……”

感觉到小姑娘的指尖在自己手心里划过,裴琛微微垂下了眼睫。

一旁目睹整个过程的范彭恨不得自己就这样瞎了算了。

刚出贼窝,本来没有受外伤,现在可好,内伤倒是一刀接着一刀的。

等大批警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冯褚数几十根金条的场景。

黄澄澄的,惹眼的很。

“68。”将最后一根金条放到箱子里,冯褚挠头,“怎么多了一根?”

裴琛表情微微僵硬,“……可能是时间太急,我手底下的人多放了一个。”

一根一千克的金条是三十多万,怎么可能会有人这么粗心。

裴琛觉得自己找的这个借口实在是烂透了。

然而冯褚听完之后半点怀疑都没有,她煞有介事的点头,“是这样啊。”

看着她的侧脸,裴琛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因为有裴琛身份在这里,冯褚很就在现场做完了笔录,接着她拿到了自己的背包和手机。

还是那个样子,没坏。

将手机卡插上之后开机,因为之前开通了业务,大概十几分钟后,运营商那边就发短信过来了。

翻看了一下,冯褚只在上面找到了裴琛打电话给自己的提醒,足足有八十多个之多,几乎每隔二三十分钟就有一个,根本不分昼夜。

看着他眼下的青黑与下巴那里冒出来的胡茬,冯褚低下了头,语气局促不安,“……对不起。”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后果会这么的严重。

看到她这个样子,裴琛忍不住开始心软。

然而从刚刚的意外里,他已经猜到了什么,再结合从她手雕刻出来的东西有效,他冷不丁的发问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冯褚不想骗他,于是小幅度的点了点头,“我想省火车票的钱来着……”

看着不用逼问,瞬间就坦诚的不行的小姑娘,裴琛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你就不怕发生什么意外?!”他语气变得异常凛冽。

“那些人手里可是有枪的!”

不吓唬一下,她以后再这么做,万一真的出了什么状况可怎么办?

冯褚缩了缩脖子,弱弱的说:“像他们几个这样的人,不会有意外的……”

她还没有弱到这种地步。

揉了揉额头,裴琛又问:“那李姨她们那里呢,你就不怕她们担心?”

实际上他是想说他自己的,但忍了忍,最后也没有说出口。

裴琛怕吓到她。

“我有打过招呼。”冯褚挠了挠头,她并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片刻后,她掰着手指头开始数数,“我出发之前跟江宁、干妈、殷杰、温良、穆轻芸他们都说过了,我最近几天有事要办,可能不会跟她们联系。”

本来冯褚是怕遇到水患的时候无暇顾及其他,这才提前告诉了所有的人。遇到人贩子确实是意外,不过想到自己已经有所准备,这才有恃无恐的跟许诚他们走的。

只除了出了裴琛这个意外,她真的想不到他会突然打电话给自己。

小姑娘联系了所有的人,除了他。

裴琛已经忘记了自己问这些话的初衷,现在他只觉得心头涩的很。

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沉默,冯褚顾不得别的,赶紧凑上去抓住他的衬衣袖子,一脸焦急的说:“我错了,真的。”

“你以后再出去的话……”裴琛声音低沉。

冯褚听他有松口的意思,赶紧保证,“我一定也给你打电话!”

看着像小狗一样围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裴琛就是想生气也生气不起来。

“算了……”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说到底,不过是他关心则乱而已。

这边冯褚刚一松开裴琛的衣袖,她忽然察觉到一阵异动,如此强烈,想来是离自己不远。

怎么可能,水患的位置,竟然移动了?!

收敛起心的震惊,冯褚抬头问:“我们现在在哪里?”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裴琛还是如实回答。

“x省。”

第67章 吃醋

彼时, 坐落于x与s之间的z省,此刻暴雨连绵。

母亲河主河道某处, 有九人并肩而立, 手上各掐着诀,神情肃穆。当雨水落到他们身上的时候, 就会自动避开, 十几分钟时间,九人衣袍不湿, 姿态不变。

“啵”的一声轻响,用肉眼无法捕捉到的屏障骤然碎裂。

霎时间,雨势大增。

“不好。”青云观观主张仲眉头紧皱, 面色微变。

“被那恶蛟逃走了!”

在这声音落下之后,其余八人缓缓闭上眼睛, 待收起手势之后,他们唇角渐渐溢出血丝来。

一旁的张继明见状赶紧上前,神色有着深深的担忧:“各位师公, 你们没事吧?”

面前这几位,可都是与他爷爷同辈,在青云观修行玄门大师,其有三个是张家本源, 另外五个都是因为当时时局动荡, 不得已少时就拜入山门的。

随着道行加深, 为避免命犯五弊三缺, 让家人受累, 他们几乎都与父母亲人断了联系,如今也算是半个张家人。

他们都是看着张继明长大的,情同至亲,现在在张继明眼前受了伤,他当然心急如焚。

八人,面容最慈和的老者浑不在意的擦了擦自己的唇角,笑着说:“继明小子,你哭丧着脸做什么,我们这把老骨头可还没到生锈的地步。”

玄门人讲究修身修心,加上长年与鬼神打交道,身体比普通人好是很正常的事。如非意外,寿数也更为长久。

年轻的时候更凶险的事情都遇到过,各处绝地也都去了,这点麻烦他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见老者没什么大碍,说话依旧是气十足,张继明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无暇顾及其他,另外一个干老者心忧虑,转头同张仲道:“观主,这恶蛟一旦逃走,怕是难抓了。”

这河道隶属国内两大河流之一的远江,几乎横亘了整个版图。如此之长,支流众多,一旦被它逃脱隐藏起来,宛如泥牛入海,任这些人腿跑断,恐怕也难以找到。

提起这个,张仲也有些无奈。叹了口气,他语气平静道:“无论怎么样,我们这次也得把它找出来。”

“不然等它褪凡成龙,非得翻天不可!”

他们能发现这恶蛟也并非偶然,之前每当有人在这附近泅水,这恶蛟就会潜伏上岸,然后将那些人蚕食殆尽,最后连尸体都捞不上来。就算是水性绝佳的捞尸人下去,也得折里面。

久而久之,这水有鬼怪的消息就传开了。前段时间有一家人痛失独子,他们又恰巧知晓青云观的存在,于是举家求到了张仲的那里。

了解了事情经过的张仲当时选择让自己座下的弟子来这里走了一趟,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水怪水鬼,没想到会是一头活了几百年的蛟龙。

其蛟龙性恶,好吃人肉又嚣张惯了,见张仲的弟子有道行在身,当即就把他当补药给活吞了。

如此,青云观上下辈分最高的几位坐不住,跟着张仲就一路杀了过来。

这几人到底是修行多年,道行深厚,起先在他们联手之下,那恶蛟接连败退,靠河流深水才得以喘息。本来张仲见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于是就去帝都问张继明要法器虎印用以彻底镇压这恶蛟。

张仲的打算本来没有错,但他独独遗漏了一点,那就是z省这里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性,所以时常会有降雨。

蛟龙遇雨则生变化,它自身能力暴涨了一倍不说,连吞了几个顶尖法器之后,它头上竟然还长出了两个小小的鼓包,隐有化龙之象!

张仲得到消息,赶忙带着张继明从帝都赶回来,然而到底还是于事无补。现在更是干脆,直接让这恶蛟给走脱了。

徒弟的仇没有报,还反喂了它那么多好东西,饶是心坚如张仲他们,现在也是恼火的不行。

忽然间,面容慈和的老者想到了一件事,他伸手在自己怀里拿了一个瓷瓶出来,叹息道:“这是之前那恶蛟为了保命祭出的精血,上面有它的气息。”

本来他是打算拿回去和朱砂一起,点化黄符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有了精血,在加上天眼神通,应该不难找到恶蛟逃跑的方向。

张仲也不客气,他接过瓷瓶放入手,屏息凝神,缓缓的盘坐下来。良久之后,感觉到心澄静,余念尽消,张仲这才把里面的精血倾倒而出。

离开瓷瓶之后,这精血并没有落入脚下泥泞的地面上,而是悬浮在半空,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托举一般。

感觉对方有逃窜的意图,张仲一指点出,接着它就化成了一团血雾,渐渐在空气蒸发。

几乎是在瞬间,一副画面就传到了张的脑海。仔细看过后,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回事?”干瘦老者忙不迭的询问。

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见过他爷爷变脸,因为好,张继明也凑了过去。

斟酌了一下,张仲的心情忽然变得愉悦,“那恶蛟在x省江之县那里被困住了。”

因为之前江之县那场洪水声势浩大,各种新闻铺天盖地,张仲也有所耳闻,所以他很容易就判断了出来。

“不会吧。”面容慈和的老者有些不相信,接着他猜测道:“是哪位大师路过,出手把它给拦下了?”

虽然这么说,但老者自己都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神人存在。一己之力阻拦凶猛的恶蛟,那得多精深的道行。

“不知道,在天眼里我只看到了一道白光。”张仲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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