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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未成之约

战羽有些忡怔,面前的男子和记忆中的那个青年有着截然不同的样貌,只是那神态仍旧是一如既往的让他怀念,也依旧欠扁。

“就算是转世,哥你还是这古板的老样子。”

战羽还没开口,就被这楚衍把原本想问的话堵了回去,他表情有些扭曲地一拳锤上他的x膛。

“混蛋小子,在我面前做戏,你是活腻了吧。”明明早就想起了所有,却将他蒙在鼓里,还总是挑衅,欠扁的个x倒是和前世一般无二。

“这可不是你们兄弟相认的好时候。”楚风黑着脸走到两人身边,一把扯开楚衍m上栖绯脸颊的咸猪手:“快去对付月冉。”

“小九,坏别人姻缘是要被雷劈的。”楚衍一脸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手。

“那我就先劈了你!”这次是梵啸。

“你们几人倒合拍得很。”楚衍讪讪扭过头:

“你们用不着c心,月冉自然有人对付。”

云还没有散,天色越来越暗,风越来越冷,夹杂着原本不属于夏秋季节的冰寒,有种诡异的违和感。

月冉冷冷地瞧着他们,在他眼中,多几人少几人并没有什么分别。只要逆天而行,便是不可原谅。可不知为何,看到楚衍将手放在栖绯额头上时,怎么都觉得碍眼。

衣袂飞扬,银发无风自飘,心底的怒意让他的目光越发冰冷,他正要发难,却觉察身后的声息。

“月冉。”温润的男声让他有些意外,回头望去,竟是梵倾。

“朗鸣皇。”没有语气和音调的声音,却带了些许的困惑:“你也有前世的记忆。”

“是。”

“你不该在这。”

“我应该在何处?”

“在你该在之处。”

“是朗鸣皇g?”梵倾白衣飘飘,神色淡然,竟然和此刻的月冉有几分神似:“顺应我的天命,看着我的臣民在天灾之下受苦,在所谓的天命中挣扎,让我在余生陪伴他们在困世中茍延残喘?”

“天命所归,你注定是朗鸣的皇。”

“所以,你不会杀我,这也是你所护佑的天命?”

月冉没有回答。

“你可还记得上一世与我的约定。”

月冉几不可见的皱起了眉,他不曾记得自己与梵倾有过什么约定。

“你果然忘了。”他伸出左臂,诡异的金色符咒印在他整条小臂,那印记忽地一明,将他英俊的脸庞照亮一半。

“我和你有个约定。”他认真地注视着面前的男子:“千年前你曾说过,若是有一日,你失了本心,便让我代替你,照顾她。你便许我整个天下。我应了。”

月冉看着那符印一闪既灭:“符印不全。”

“是。”梵倾放下手臂:“因为我失了约,死在了她前面。”

栖绯觉得,自己仿佛要被那痛楚撕裂了,那是无法言喻的折磨。

嘶吼声,哭嚎声,还有无数的祈求和咒骂。她觉得自己好像又一次经历的死亡,甚至比那一次,在梨花树下等待死亡还要痛苦和绝望。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承受了多久,是不是又死了一次。

等她再一次恢复意识睁开眼,一望无际的白早已被满眼的绿意取代。

溪水拍打着小小的水车,鸟鸣如歌,鼻尖缭绕着竹林的馨香,天籁,竹香,不知何处传来的琴音分外悠远,让这处的景色犹若仙境一般。

不远处的石桌旁坐着一男一女。男子温润如玉,女子貌美出尘,坐在石桌旁对弈。

女子研究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落下了一颗黑子。

“确定?”男子淡笑。

“当然。”少女瞪着眼睛道:“落子无……”话音未落,男子“啪”地白子落下,攻下了半壁江山。

少女嘴颤了颤,硬是把那个“悔”字咽了回去。

她瞪了瞪棋盘,大致数了数目数,眉头皱成了川,又很快佯装抚额晃了晃。

“公主可是不舒服?”

“正是正是。”说罢,那广袖晃上了棋盘。不想,一双大手利落地将那小小地棋桌从旁边一抽,她的袖子甩了个空。

她瞪着眼看着那越来越j明的男人,无言。

男人看着她发窘的m样,反倒笑了,他将棋桌放回原位:“若是公主弄luan了棋,一会儿又要埋怨自己了,梵倾不过是未公主分忧,不必道谢。倒是你我二人的约定是否还作数。”

“自然是……”少女一边应着,一边把右手放在身后,飞快地做了个手势。

“喵!”一只胖花猫从天而降,正正地四脚朝天摔在了棋盘上。桌上的棋子何止是luan,尽数飞的不知去向。

梵倾的眼角抽了抽,看了看无云的晴空,这猫飞的真准呀。

那猫显然摔得重了些,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晃悠了晃悠,又哀怨地对着少女叫了两声,跳到地上,这一跳还崴了一下,那尾巴都歪到了一边。

“这猫来得可真是时候。”梵倾忍笑喝茶。

“正是,正是。”少女应得诚恳,又佯装清醒地抚了抚x口:“真可怕。”那佯装的惊恐可笑得紧。

男子脸上笑意更浓,忍得分外辛苦。

“我们的赌约看来又做不得数了。”

“都是那猫!”少女义愤填膺,又趁着男子低头喝茶的功夫回过头去,对着暗处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又飞快地扭了回来。

“这猫扰了梵少主的雅兴,真是罪该万死。”

梵倾险些喷出茶来,他对着栖绯说道:“万死倒是不至于,就是不知这到底是哪家的猫能跑到我这偏僻的别院来。”

“定是西城王尚书家的。”少女答得gan脆。

“公主知道的可真清楚。”

“那是自然。”

“哦?”

“哈……哈……”

“梵倾一直想知道一件事。”男子忽然正了神色:“公主可是喜欢我?”

少女一怔,又很快理所当然地答道。

“喜欢。”

梵倾的心跳快了半拍。

“你和月哥哥最像,我自然喜欢。”

心又随着话语沈下。

“像?”梵倾微愣。

“恩。”

“月大人的容貌在下可是比不得的。”

“没错。”少女点头。

梵倾的嘴角抽了抽。

“那你又为何说我们二人想象?”

“一样喜欢穿白衣,一样喜欢文绉绉的说话,一样地……”她忽然顿住了话头,扭过头去。

“一样地纵着我随意的耍赖。”

作家的话:

……回家之后效率异常低下……写一章用了比平常两倍的时间还多……t-t,

发文晚了……不知道大家晚上还能看到更新不……

实在抱歉……那个朝夕承诺的……传说中的双更……宽面条泪

第165章 她是我的妻

yan丽的红妆掩饰不了少女眉间的寞落,明明仰着头,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却比什么时候都脆弱。

梵倾有些失神,心中多里几分说不清的情愫。

“月哥哥不理我,我就只能赖上你了。”少女拍了拍自己的脸,很快打起了j神:“你可不许嫌弃我哦!”

“梵倾高兴还来不及,又怎敢嫌弃。”

栖绯笑得灿烂:“那我们再战一局怎样?”

“好。”

“那让我五目。”

梵倾笑:“好。”

“少主。”忽然有人来报:“有信使前来。”

梵倾还未发话,就听见竹林小道的另一头传来少年的叫声。

“哥,你难道真的被那月氏的公主勾了魂不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紧接着一名年轻男子出现在栖绯视野中。

男子年纪尚轻,穿着一袭月白的绸衫,头顶白玉冠,腰间系着价值不菲的落凤佩,明明是出尘的打扮,却硬生生的穿出了几分痞意和浮躁,坐在梵倾对面的栖绯皱了皱眉。

“啊啸,别luan说。”梵倾有些尴尬。

“哥,怎么了?”梵啸显然还没搞清状况,他刚刚g本未在意有他人在,如今却也看到了坐在梵倾对面的栖绯,之见女子一身红色g装,眉目如画,如同仙子,却没有半分的脂粉和首饰,愣了一下:

“她是谁?难不成又是喜欢哥的哪家小姐?”不经大脑的补了一句:“这穿的也太寒酸了些。”

梵倾瞬间黑了脸,栖绯更是郁闷得恨不得咬上他两口。

“阿啸,快道歉!她是……”

“你是哪位?”栖绯截断了梵倾的话,从位置上站起身,面向梵啸。

梵啸有些惊yan,又有些恍惚,又见兄长听了他的话面色不愉,更是确定两人有些什么:“我为何要告诉你?”几乎是莫名的夹杂了几分醋意,也不知是因为梵倾愿意同一名女子下棋,还是因为这女子跟梵倾过于默契:

“不管你是谁,我哥都不会娶你的。”

“哦?”

“我哥要娶的是当今公主,你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阿啸!”梵倾彻底无言,正待发火,忽见栖绯一个旋身到了他身边,极为自然的圈了他的脖子坐上了他的腿,将身子紧紧贴在了他身上。

“你管我从何处冒出来的?”栖绯从一开始就对这个有恋兄情结的小子看不顺眼:“我和你哥早就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了。”她示威一般的又在梵倾怀里蹭了蹭,让梵倾几乎压抑不住自己身体里忽然窜出来的邪火。

更是管不住这两个惹祸j眼刀子过来嘴刀子过去。

“你到底是何人,浪荡女?”

“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无殇公主的g女紫苑。你又是哪g葱?”

“我乃是梵氏二公子梵啸,你一个小小g女居然敢对本侯爷出言不逊。”

“哈,我就偏要对你出言不逊。”栖绯倒是跟这没什么心眼的少年杠上了:

“明明是个毛头小子,却要学你哥哥穿什么白衣,画hu不成反类犬,难道那衣服是偷来的?我看你倒不如再穿上一件绿衫,装g葱,最好!”

“你,你,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我怎样?”

“不过是个g女竟敢这么嚣张,难不成你以为你有那个公主撑腰就怎样了不成!”

“我就是狐假hu威,公主护着我,你哥哥护着我,你能将我怎样?”说罢,还扯了梵倾的手放在腰间。

梵啸被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你有本事和我大战三百回合。”

栖绯不屑地做了个鬼脸:“我又不是傻子,笨蛋!”

梵倾好笑又无奈,既不能将两人如何,又舍不得怀中难得的软玉温香。

他甚至想就这样抱着,一直抱着,就好了。

“哥,你怎么这么护着他?”梵啸被气了个半死,却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女人在梵倾怀中肆无忌惮,他总不能去直接拉人,只能gan瞪眼。

“梵啸,别闹,她是……”正要说,又被栖绯拉了袖子,那双狡黠的大眼对他眨了又眨,失神的片刻,又觉得分外好笑,gan脆由着她的小x子,将梵啸蒙在鼓里。甚至又有了想小小捉弄的兴致,半真半假的说道。

“梵啸,切勿无礼,她是我认定的妻,你的嫂子。”

怀里的少女,对面张牙舞爪的少年都傻了眼。

作家的话:

这两天很杯具……不说了……补更……

第166章 前世缘

“月冉,你可还记得你我的约定,你前世心心念的人,千年不想忘记的人就在眼前。”梵倾指着战羽怀中的栖绯:“你可是真的想要将她置之死地?”

男子波澜不惊的眼中再次闪过一丝痛意。

“你可否还记得,前世对我说的话?”

月冉没有动,而他周身散发出来的绝望和悲哀,却在一瞬间传到了每个人的心中。

梵倾的别院越来越热闹了,原本栖绯来了便是状况不断,如今又加了一个梵啸,两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几乎让梵倾这个杀伐决断眼都不眨的人头大如牛。

不过结果总算是好的,梵倾来月都,本就是为梵氏一族,这一次,只要他能争取到月皇更多的信赖和承诺,那梵氏一族的未来必定不可限量。

月皇已经开始偏向他这一方,而轩辕皓那边他也不得不防。

如今,不管是他或是梵啸谁能成为栖绯的皇夫,对一族而言都有绝对的好处,这是他作为一族的继承人不得不也必须要考虑的。

“你这个女人!”梵啸的声音即使隔了两间房也听得到。

梵倾揉了揉额头,那两人又在闹了,不知又是因为什么?

“我怎么了?”少女犹如黄鹂般动听的声音响起:“还不是你,连生火都不会!”

“明明弄焦东西的是你!”

“要不是你弄得满屋子都是烟,我又怎会什么都看不清?”

“强词夺理!”

“那是你!”

两人的吵闹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前追后赶的细碎脚步声,书房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梵啸摔了进来,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形。他回头对着栖绯怒目而视。

“女人,你敢踢我!”

“只是帮你开门。”

“噗。”本来把茶拿在嘴边来喝的梵倾,看到两人的lang狈m样,转过头喷出了一口茶。那哪里是两个身份不凡的少男少女,分明是两只小花猫。

梵啸的右袖子没了半截,应该是被火烧掉了,衣服的本来颜色和m样早已经看不分明;

栖绯的的衣服还算好,至少还完全,就是脸一块黑一块白,显然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

梵倾强忍着笑,面容有些扭曲地将茶杯放到一边:“你们二人这是怎么了?”

“你问她?”梵啸哼了一声,看了眼栖绯,然后将头扭到了一边,梵倾看得分明,这小子也在忍笑。

少女得意地看了看梵啸的袖子,又忽然从背后拿出一只盘子:“樊哥哥,刚出炉的桂花糕。”

梵倾有些头疼,那东西就算是桂花炭恐怕都不会有人信,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转头看梵啸,那小子正在装模作样地看着他书房中的书,时不时地还嘟囔出几个书名。

“给你吃。”

梵倾最怕的终于来了。栖绯的手艺他可是尝了多次,从开始的震惊不信,到现在的视死如归,也算得上有了惊人的适应能力了。

而梵啸这小子也不开窍的很,半月的功夫也没搞清栖绯的身份,拼了命的想要他和她保持距离,如今更是把栖绯惊天地泣鬼神的厨艺抓住不放,想让他受不住了就把栖绯丢开,也不知他这天真的x子像了谁。

“梵哥哥,这次真的可以吃的。”

可以吃……梵倾越发头痛,梵啸忍到肩膀都开始抖。

早知就应该让人准备些养胃的药……梵倾一咬牙,从盘中捻起一块形状像糕点的黑炭。闭上眼咬了一口。

没有想象中的难吃,反倒和特别。那是一种有些特别的甘甜和芳香,甜而不腻,带着清凉的薄荷香,夹杂着一丝丝淡淡的苦涩弥漫在齿间,算不上是美味,却有着特别的味道。

就像是……像是……远远地遥望着什么。看得到甜美,嗅得到芬芳,却始终无法靠近和触及的淡淡哀伤。

“哥。”梵啸收了笑意,一下子冲到他面前:“你可是中毒了?我这就去传太医!”

就连栖绯也慌了:“梵啸,难不成你又放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胡扯!明知道是给我哥吃的,又不是给你的!”

“你……

“很好吃。”梵倾笑了:“大有进步。”把剩下的半块吃下,让那味道在口中蔓延开。

“哥,你不会是傻了吧。”梵啸瞪大了眼睛一脸不信:“这女人怎么可能做得出好吃的……”

栖绯笑逐颜开,飞快地从盘子里拿出一块,小心翼翼地剥去上面的黑皮,放进嘴里,先是一愣,又笑了。

“梵啸,你也尝尝。”

“我才不要。”梵啸连连摇头。

“尝尝,毒不死你!”

“不要!”说着,向门口退去。

“真的能吃!”

“不要!”拔腿就跑。

栖绯在后面追,梵啸在前面跑,那m样让梵啸失笑出声。

别院,竹林,竹屋,嬉笑打闹的二人,梵倾竟生出几分说不出的幸福和满足。

过了半响,被噎得半死的梵啸吞着茶,栖绯向他要了纸笔,坐在桌边一丝不茍的记着。

“要做什么?”梵倾有些好奇。

“我要记下今天做糕点的方子。”

“恩?”

少女咬了咬,露出一脸默落的笑:“想给月哥哥吃……”

梵倾觉得心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刺痛,生疼。

人生就像一场戏,开始时不过是那看戏的人,看的久了,入了迷,着了魔,不知不觉便成了那戏中的人,明知不可、不应,却再拖不得身,反倒甘之如饴。

忽然有一天,那个白衣墨发,仿若仙人的男子找上他。

“梵少主,在下希望你能娶公主。”

作家的话:

继续补更……

第167章 月冉的要求

白衣墨发,仿若仙人。上一次,也是梵倾第一次见了月冉的时就是如此感觉,现在依旧。即使是在世俗之地的酒肆,也依旧掩盖不住这人的超凡脱俗。

祭天那日,月冉一袭白衣,在祭坛下念诵悼文,他的惊天神力竟让天地变色,日月无辉。那一幕,瞬间震慑了在场诸侯,恐怕除了梵氏和轩辕氏,他人再无异心。

当时他就在想,怪不得月冉年纪轻轻便可位居高位。如今见了本人,更是让他感觉到了一种上位者的威压。

那威压无关身份地位,而是一种天生让人不得不服从的压力在他的身体中释放出来,无人能抵。

“月大人。”梵倾礼貌回礼:“不知今日,有何见教。”月冉深居简出,这人的事情,就算是梵倾最好的探子都探不出几分。

“在下有一事相求。”

“请说。”

“梵少主,在下希望您能娶公主。”

梵倾一怔,几乎月都的所有人都知道,公主栖绯心系月冉。而此刻月冉的话,无疑是将那一份真心踩在脚下。他有些意外,明明该高兴的,更多的是说不清的气愤。甚至对面前人的好感瞬间跌入谷底。

”恕梵倾直言,您最不应该如此。”

“我,不是他的良人。”月冉看向梵倾,那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竟然充斥着一种他看不清的悲哀:“她更不能和我在一起。”

“……”梵倾皱了皱眉:“公主我自然是想要娶的,可还是请您收回你原本的话。”

“要让她幸福。”

“这不必月大人挂心。”就算是公主的青梅竹马,此刻梵倾也不觉得他月冉有这个立场了。

“只要你能信守承诺。”梵倾的恼怒,没有给月冉带来任何的影响:“只要你能给她幸福,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梵倾不由多了几分戒备和揣测。

“我并非月皇所派,你不必担忧。”月冉淡淡说道:“源河昶山为界,南朗鸣,北天宇,此乃天命。”

梵倾几乎拿不住手中的酒盏。

忽然想起他们所在的并非是自己的别院而是人多又繁杂的酒肆,不由得手心生出几分汗意。

“结界之外,无人能听得你我二人谈话。”月冉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梵倾越发的觉得面前之人深不可测。

“你为什么……”

“天命并非不可违。”月冉举杯,一饮而尽,那辛辣的味道,瞬时从口的直至肺腑,甚至有种燃烧起来的错觉。

梵倾忽然明白了什么。

“冥冥之中,自有天命,但……梵氏若想要一统天下,并非不可。”

梵倾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没有怀疑眼前这人的勇气。

“我可以承诺你……在不久的将来,让梵氏成为这方天地最尊贵的姓氏,也可让你成为这天下间唯一的君主,只要你答应我……”月冉再次饮下一杯,x的的苦涩,甚至让他又一次隐隐感觉到了眼角的泪意,可惜……

“只要你答应我,代替我照顾月栖绯,让她成为你的唯一,给她幸福。”

作家的话:

第三更……

第168章 为什么选择我

梵倾诧异,他盯着月冉,半响说不出话来。

称霸天下,成为唯一的皇,面对如此的诱惑,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更何况栖绯又是自己心中有的,虽还谈不上有多爱,却还是在意了的人。

梵倾看着面前的酒盏,思绪已飘向别处。

月氏早已腐朽不堪,数千年的统治麻痹了他们的头脑,那些贵族残bào凶恶,却因为他们自身的强大力量无人可以反抗。

现在,月氏异能日渐衰败,从前的氏族格局之势岌岌可危。就像他早知道的,最有实力的轩辕氏,自己的梵氏早就有了替代之心。

他想知道,月冉在这局势之中充当着什么角色。又是何种立场。

可月冉的话自己又能信上几成?

抬头看那仙人般的人,几乎是立刻,他变得驽定,月冉说的是真的,而非虚言。

“为什么选择我?”为什么不是轩辕皓?

月冉没有回答,他明明知道,轩辕皓早已对栖绯情g深种,为何不选择他,陪伴她长长久久……

他问了自己,那个答案他不想开口。

“栖绯说,我和你有几分相像。”

月冉平静的面容出现了一丝波动,他拿起酒盏,却控制不住指尖微微的颤抖。

“果然。”梵倾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了几丝薄怒,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果然如此,你之所以会选择我……就是因为我和你的相像。

有了我,她便会时时想起你的影子,看到我就想到你,一辈子想忘也忘不掉!

既然你不喜欢她,又何必如此?”

“啪!”月冉手中的酒盏忽然碎裂,酒洒落在桌上和他的手上,在瞬间燃起一片幽蓝的火光。

“你知道什么!”月冉抬起头,清澈的眼眸中竟然闪现出几分狠厉:“若是我不爱……”

梵倾懊恼,不知怎么了,一向沉着的自己今日竟会这般冲动,故意去惹怒他。而在月冉的瞪视之下,自己竟然没有分毫的反抗之力。

过了良久,月冉低下头,那酒y早已在他的愤怒的焚烧中消失殆尽,只留余香。

“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月冉喃喃说道:“选择你是我的si心。”

这是他不想说出的si心。他想在栖绯心里永远拥有一个角落,哪怕是有一天他不在了,也希望栖绯不要将他遗忘。

轩辕剎就像出鞘的宝剑,那么鲜明地表露出自己的渴望,他怕有一天,他会完全取代自己的位置。

栖绯会将他忘记……他不敢想,不想去想……

梵倾没有马上答应月冉,是因为怀疑?不是的。反倒是有总说不清的东西在心头缭绕。

他明白,一旦应下了,他和栖绯之间的关系再不复从前,而变成了一个jiao易。

娶栖绯,得天下。

明明是自己心底渴望的……

他叹了口气,月冉同意他一月后再做响应。

看着手中的密信,族里有人又生事端。

他梵氏少主的地位并不向外人看起来那般稳固,族内对他位置hu视眈眈的人大有人在。而娶栖绯,无疑也是最稳固和保险的手段。

现在又有了月冉……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催促着他,而他又在犹豫着什么?走向竹园。这里是月皇给他的别院,和其他求亲者的别院一样比邻皇g,方便栖绯随时前来。

不同的是,这里比别处更多了几分清幽出尘。

“梵哥哥,你回来啦!”远远地,就见那穿着红衣的身影迎了过来:“带了什么好吃的?”

梵倾一怔,他刚刚竟然把这事忘得一gan二净了。赶忙对着暗卫所在之处使了个眼色,吩咐他立刻去买东西。

“小苑子,为何你叫我哥就叫哥哥,叫我却直呼其名。这不公平。”和少女年纪相仿的少年紧随其后,不停地抱怨着。

“我不叫什么小院子!”栖绯停下脚步,一下子拧住了梵啸的耳朵:“再叫,我叫你小啸子?”

“难听死了。”

“小院子也难听。”

两人像孩子一般吵闹不休,梵倾看着,心中越发的柔软,走上前去,将栖绯鬓边的一缕luan发别在她的耳后。

“不如,你们下棋?”

“恩?”两人这时候倒是应得整齐。

“胜负以定称谓。”

“当然好!”梵啸一脸自负,窃笑着看着栖绯:“怎么你不敢答应。

栖绯皱起了好看的眉,哀怨地瞧着梵倾。

“既然阿啸应下了,栖绯就不必担忧了。”趁着梵啸仰天大笑,他不露声色地在栖绯手心上写上了两个字。【放心】

栖绯瞪大了眼,忽地绽放了一抹绚烂的笑,几乎晃了梵倾的眼。

片刻之后,石桌旁响起一阵哀嚎。

“哥你竟然帮她来赢我!”

“小啸子,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能输了就耍赖呀!”

“分明是你们……你们联合起来对付我!”

“你又没说不行~”

“哥,你竟然帮这个小丫头!”

“那当然!”栖绯对着梵啸做了个鬼脸,搂住身后梵倾的腰,在他怀里蹭了又蹭:“梵哥哥最好了!”

忽如其来的温暖和柔软,让梵倾瞬间失了神,那被他埋藏在心底的东西生了g,发了芽……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着栖绯发顶的目光有多温暖和柔软。

夜,竹苑回归寂静,梵倾却久久不能入眠,少女的笑颜,散去的幽香仿佛还在自己身旁。

“咚咚。”虚掩的窗被敲响。

这个时候,只能是梵啸,梵倾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

梵啸正站在他的窗前,显得有些局促。

“怎么了?”

“哥,我想让你帮我求个人。”梵倾心头一跳,梵啸此时分明是少年情窦初开的m样。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压了下去。

“什么人?”他尽量让自己的话语显得平静。

“我想……”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想要……紫苑。”

栖绯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这就是她所不知的过去么?原来今生的纠缠早已在前世注定,即使过去千年,那些羁绊也无法舍弃。

作家的话:

咳咳,朝夕最近的人品已经变成负值了……于是补偿个恶搞的小剧场……

与正文完全无关哈……掩面……逃走……

恶搞小剧场:有爱的“兄弟”

晚上,梵倾一人在房中,忽然发觉有人站在房外,开门,便见梵啸正在门口徘徊。

“哥,我想向你要一个人。”梵啸抓着衣角,满眼含泪地看着梵倾。

“什么人?”

“你可会将他jiao给我,不会si藏。”

“你是我弟弟,那是自然,只要我能做到,必定会将那人亲手送到你面前。”

“哥,你可是说真的?”

“当然。”

“哥,我想要你。”梵啸一个飞扑将梵倾压在身下。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女扮男装,哥,我今生非你不嫁!”

第169章 只看我一人

夜风微凉,梵倾隔着窗看着梵啸,竟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才好。

“哥,你可是没听到?”梵啸耳g都有些红了,却还是又说了一次:“我想要紫苑。”

梵倾忽然觉得心仿佛被什么抓了一下,疼得不深,却让身体有些发木:“阿啸,她不是说要就能要的人。”

梵啸赶忙说道:“我知道她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可就算是当今皇上也要给梵氏几分薄面,若是哥开口要人,那个公主应该也不会为难……”

“阿啸,她不行。”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对最亲近的弟弟说不。

“为什么?”梵啸显得有无措:“莫不是哥……你也……你也喜欢上了她?”

梵倾不知该如何回答,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梵啸一惊,脸上的红晕退下:“她那么别扭,又喜欢惹事,还喜欢恶作剧……她是个侍女,和哥你不合适……我会一心一意待她好……”

“阿啸。”梵倾的话语难得的有些冷厉:“她g本就不是什么侍女,你还没发现么?”

“什么意思?”

“公主身旁确实有名女官名叫紫苑,可那g女已经三十有八,是g中最有身份的女官。”

梵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是说……”

“你应该猜到了。”梵倾苦笑。

“每天来竹园的是当今公主,月栖绯。”

梵倾看着梵啸失魂落魄的离开,心中有些不忍,可还能如何,栖绯和他人不同,他不想想让,他的立场更不能相让。即使他知道,梵啸比自己更合适,更深情……

回到床上,却没了睡意,脑子里反反复复地都是少女的声音和m样,天空已经有了亮色,刚刚有了睡意,耳边却忽然响起了那人的话语。

“替我照顾好月栖绯,我便许你天下。”

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轩辕皓批阅好最后一份奏章放在一旁。

烛泪已经聚成了小小的一滩,红的有些刺眼。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推开门,天空早已漆黑如墨。

“皇上可是要回寝g?”等在门口的太监赶忙上前:“奴才给您引路。”

“不必。”轩辕皓淡淡道:“你退下吧,朕想一人走一走。”

“是。”奉上绸伞,轩辕皓摆了摆手,绕开了去,任凭雨水淋湿他的龙袍。

他走了一条平时不常走的小径,沿着曲折的道路向前,明明是不宽的路,今日却显得异常的空旷。

细密的雨滴打在他的身上,脸上,微凉,却早已感觉不到冷,因为心早已早已在那一日冻僵。

他走着,看着,回忆着……

这是栖绯最喜欢的荷塘,那是她最喜欢爬的树,这是她经常整宇文长风的地方……

似乎每一处都有栖绯的影子,又每一处都看不分明……却怎么都忘不了,抹不掉。

从前的时候,总觉得她太吵闹,现在她不在了,不要他了,心却像生生被挖掉了一块,怎么都觉得空空荡荡。

兜兜转转,竟然又走到了那个自己从前居住的小院,推开院门,最显眼的依旧是那棵矗立在院子正中的梨树。

几月前还生机勃勃的花树已经开始枯萎,树皮斑驳,叶子枯黄,就像他和栖绯之间的羁绊……在一点点溃烂,腐朽,慢慢死去。

是他的错,即使不想承认,即使想要欺骗自己,都不能。这一世,他甚至没有了留在她身边的理由。明明最能抓住她的就是自己,而他却因为可笑的理由亲手将她推远。

这就是上辈子月冉对他说的宿命?他相信过争取过,却没能改变。

抚m着树gan,脑子里闪现的却是栖绯躺在树下孤单的m样,心里的痛排山倒海般袭来。

是的,他记得,上辈子他一直看着栖绯的背影,一直拼命的纠缠,直到栖绯死去,直到自己垂垂老矣才得到了那个机会。

他却已经开始后悔自己许下了那个心愿。

【这辈子我看着她盼着她回头看我一眼,她却从未回头,下辈子,我要让她只看我一人。】

上辈子的愿望,这辈子的纠缠,冥冥之中却让一切回到了原点。

作家的话:

下一章发的可能有点儿晚,大家不知道晚上能不能看到……朝夕会写好发上来的……

可能今天晚上能看到,也可能是明天白天……

朝夕各种事情焦头烂额

第170章 只为红颜

梵倾一人坐在石桌前,与自己博弈。

已经午时了,以往的这个时候,栖绯已经坐在自己的对面,吵着要吃午膳了。

“主子,可要用膳?”侍从上前询问。

梵倾摇了摇头,正想让他退下,又想起了梵啸:“阿啸起了么?”

“小少主已经起了,只是不出房门,也不肯用膳。”

阿啸恐怕是在怨他吧,这样也好,栖绯的事情毕竟不同其他,阿啸是真的不能要她,长痛不如短痛罢。

苦笑,示意下人离去,自己却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与己博弈,心在他处,拿起书册,无法静心,处理事务,那些今日该做的早已做好了。

以往,他若是在栖绯在的时候待在书房,不是被那惹麻烦的小家伙在中途打断,就是在被梵啸的抱怨声中被拉去评理。

于是他已养成了习惯,必然会在午时之前,把一天该处理好的族内大小事务处理个gangan净净。

现在,竟是连可以做的事情都找不到了。

以前他是怎么过的?竟怎么都想不出了。好像到月都后被栖绯缠住的这些日子才是鲜活的,以前的一切反倒像薄雾一般似真似假。

有些心惊,不过一月他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子心思不宁,见不到她心里就像空了一块,若是从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现在他信了,又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明明该斩断情丝,却有觉得不应。

想到月冉的承诺,或许,他没有找错人。

苦笑饮茶,仰头,才发觉手里的茶盏早就空了。

“主上!”并不轻易现身的暗卫忽然来报。

“何事?”不知怎的,有些心绪不宁。

“g中的探子刚刚传讯出来,月皇似乎有意将公主赐婚轩辕皓。”

“什么!”茶杯落地,碎成数瓣。

梵倾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焦躁,压抑住心中的愤怒和不安,尽量让自己的平静下来,想应对之法。

“找人去通知宇文氏、战氏、梁氏,方氏……”不过转念之间,他已想出计策:“但凡求亲氏族,或是月都权贵,全都让他们得了消息!”

拂袖起身,他倒是要看看,他轩辕皓如何能在天下权贵面前如何强迫栖绯嫁与他,就算月皇松口,也要过他梵倾这一关!

暗卫有些心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主子将愤怒表露在外,得令立刻去办。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有史以来,最有才华的少主,竟然立刻想出这釜底抽薪之法。

此时的梵倾甚至没有去想,他的慌luan和愤怒是因为月冉曾经许诺的天下,还是单纯的为了那个人。

淅沥的雨不大,却细密,轩辕皓的衣衫早已被雨水打了个通透。

不知怎的,明明是夏雨,却让他觉得冰寒刺骨。

栖绯离开东都不过百日,而他却仿佛经历了数个年头。

几月间的心绪浮沈,只有他自己知晓。

见栖绯躺在树下时体味的心伤无望,在得知她失踪时经历的愤怒和疯狂,知她还活着那一刻的狂喜,到后来见到她忘记前尘往事的失落和隐隐的期盼,直到西沈那一战感受到的绝望……

累么?何止是累,每一次的心绪巨变,都不亚于一次伤筋断骨,又每一次都让他义无反顾。

前世的记忆一点点恢复,他才发觉,自己早在千年之前就将自己的心遗失了。

不顾脚下的泥泞,坐在栖绯曾经停留过的位置,将身子倚在树gan上,这些日子,他不止一次坐在这里,体味栖绯看着他背影离去时候的悲伤绝望。

这种感觉,他曾经经历过。千年前的昶山在栖绯死在月冉怀中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经历过了。

那感觉,甚至比剜心刮骨更甚。

被舍弃的辛酸,被遗弃的绝望和守着不可能实现承诺的怨恨度过余下四十年的人生,让他彻底发了疯。在灵魂深处,存在了报复的念想,在千年后的如今,面对栖绯的深情,依旧带着几分自己也未成察觉的恶意。

错的人是他,如果不是前世那如同诅咒般的愿望,今生无数次的残忍,他们又怎会走到今日?

前世的他或许不悔,可今世的他却不能原谅自己。

对未来,他已做好了决定……

雨下得大了,他的思绪也随着这雨激起的水雾飘向了遥远的过去。

作家的话:

下章开始轩辕皓过去式,朝夕认错……睡过头了,昨天的这个时候到现在至少睡了十八个小时……爬起来哪都疼……t-t

朝夕的人品果然变成负值了……宽面条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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