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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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三两口子受了有心人的挑拨, 在家里一门心思地琢磨着要么让李梅加租金, 要么让她推铺子。但这两人都不是什么聪明人, 想了两天都没有想到什么办法来, 只好每天去梅萍服装店转两圈, 店子里人来人往, 生意明显比别家好很多,朱老三夫妻眼里心里都是火,这些都该是他家小佳的呀,没得便宜了别人。

这两口子每天到店里转,李梅很恼火, 问他们是不是要买什么,他们只说看看衣服, 还没有想好要买什么, 好在他们没有影响到其他客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马惠气得要命, 暗地里不知道骂了他们几回了, 从来不说的脏话都给bī出来了,“这两个老不修的东西, 活该儿子不孝, 真是报应!”

李梅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虽知道他们以后会想出什么歪招来, 哪有千年防贼的?她把事情给傅红军说了, 傅红军把派出所同学的电话给了她, 让她有事情就打电话报警。

其实, 傅红军自己已经给同学打过电话了。他与这个同学关系还不错,春节的时候一起喝酒,但是这个同学也说了,朱老三什么事情都没有闹出来,就只是每天就服装店里看看,他们实在是没有出警的理由,只有发生冲突才行。傅红军也托付自己大哥做中间人,去朱老三家说和,朱老三夫妻咬死了,要么加五百块钱租金,要么就把铺子退租,再没有第三条路。傅红民尽心尽力地去说和了几次,都无功而返。有时候无赖比流氓更可恶啊。

马惠与宝言相处还蛮多的,想起这个聪明的女孩,她建议道:“梅姨,我们不如把这事情跟宝言妹妹说下,看看她有什么主意?”

李梅一脸疲惫,摆摆手,“反正现在也不影响我们做生意,先别跟宝言说吧,她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别让她为这件事情分心了。”

每次打电话的时候,宝言问起朱老三的事情,李梅都说还好,宝言渐渐放下心来,专心投入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她这几次月考的成绩稳中有升,但期末考试与月考不同,是全海市排名,她还记得去年的七十七名,这次一定要一雪前耻。

学校食堂的饭菜还不错,为了节约时间,宝言现在的早饭与晚饭都在学校吃了,只有中午因为要睡午觉的原因回去吃午饭。这让王奎英失落了好一阵子,最后就是变着法子的把午饭做出花样来,每晚的宵夜也做得非常丰富,而且还买了保温盒给她做课间餐,真是甜蜜的负担啊。幸亏是学习强度大,每天还运动,宝言才没从一个瘦高型美女变成白胖子。

而李梅这边情况越来越严峻了,朱老三夫妻有一次从梅萍服装店回家的时候,在路上看到有好些人顶着大太阳静坐在大马路上。朱老三好奇,就找了个人问:“老兄,这都是怎么回事?”

那人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拿起随身携带的水壶,咕噜咕噜guàn了好大一口水,抹了把嘴巴,才说:“下岗闹的呗,当初主席都说了我们工人是国家主人,现在厂子无缘无故让我们下岗,我们大半辈子都给了厂子,现在上有老,下有小的,没了工作,一家人都等着喝西北风了!我们在这里坐着,就是希望领导能给我们一个交代。”

“哦,是这样啊。”朱老三倒是没觉得这些工人可怜。他想起了自家儿子,朱新华当时也是某大企业的工人,端着铁饭碗,后来硬要放弃铁饭碗去广东打工。朱老三当时跟儿子大吵了一场,现在看来幸亏是儿子有远见,不然今天该是儿子坐在这里了,朱老三心里一阵后怕。

朱老三老婆:“真可怜啊!”

朱老三不屑地说:“没本事的人才在厂子里死守着,固步自封,以为自己端着铁饭碗,不思进取,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这话说的顺溜,前半句是朱新华当年辞职的时候对朱老三说的,想不到今天朱老三用这句话要教训别人了,何其讽刺。

朱老三老婆拉他,“走吧,走吧。”

朱老三走了几步,突然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呢?”

“啥?”

“我们从明天开始每天带着小板凳去李梅的店门口坐着,从早坐到晚,我看她的生意还怎么做下去,哼!”朱老三越说越得意,吹起了口哨。

朱老三老婆于心不忍,但是想想自己大孙子,他还那么小,如果他们不给他多存点钱,他那个不靠谱的爸爸也不会管他。想到这里,她的心又硬下来,开始出主意,“也行,我们带上水,最好把中午饭也带上,这样就不会饿肚子了。”

这两人就跟癞皮狗一般赖在了梅萍服装店门口,吃吃喝喝,吃完了东西,jī骨头、果皮之类的就直接扔在地上,搞成客人进店都没地方下脚。

李梅喊了傅红军在派出所的那位同学过来,朱老三夫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不管警察说什么,他们把眼睛一闭,装聋子哑巴。警察的话稍微严厉一点,朱老三老婆就把xiōng口一捂,皱紧眉头,往地上倒。朱老三立刻就配合的大声喊起来,“哎呀,老伴,你没事吧。你有心脏病啊,受不得气啊。你要是走了,我老头子也不活了。”哭天喊地,引着一群人围观,毕竟不是打架这种冲突事件,最后,警察没办法走了。

有着两个老无赖明里暗里捣乱,生意暂时也做不下去了,李梅索性关门歇业几天,把接着做衣服的活计放到家里做。

宝言一心扑在学业上,家里发生的事情没有察觉出来,但是邹露最近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其实并不是很明显,但是作为心思细腻的女生,她还是能感受到其中的微妙。

每天清晨两人依旧一同跑步,但是邹露不约她去洗手间了,而且她一向是把课间餐分给邹露、邱颖等人吃,最近几天邹露都是借口不饿,但宝言却看到她在偷偷地吃饼干,此类事情发生了很多。

宝言无奈,邹露一向是爽朗的女孩子,两人个性相投,有许多的共同爱好,邹露思想成熟,也能给她很多好的建议。这种感觉跟当初和易雪因在一起玩的时候完全不同,易雪因极其不成熟,很多时候,宝言要做劝导者的角色,跟邹露在一起就完全不同,她很珍惜这段友谊。

连邱颖都看出来她们有问题了,问道:“你跟邹露最近怎么了,前段时间你们好的跟一个人似的,难道是现在新鲜感过了,或者有新欢了?”

宝言自己都纳闷呢,“没什么新欢,我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邹露明明是个大气的女生。”宝言早已经反省过自己这一段时间的言行,没什么问题,那么一定是邹露的问题了。

邱颖咬chún,“我有个猜想,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怕自己说了你会觉得我在挑拨你们的感情?”

宝言举手,“肯定不会的,我们同学都快半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

邱颖先看看周围,发现没有人在关注她们,在附到宝言耳边,悄声说:“上次月考你不是考了第二吗,邹露落到第三了。后来她还哭了,只不过背着人,但还是被人看到了。你来我们班之前,邹露也不是没有考过第三,她从来都是一笑而过,更加没有哭过。但是这次情况不同了,你一向是在她后面的,突然超过她了,你们两个关系又好,肯定会比较,所以就”

宝言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样的,上次月考后,邹露的脸色就很不好,自那以后,对待宝言就慢慢开始疏远了。

邱颖一脸兴味地看着她,“你预备怎么办?”

宝言抓起化学练习题开始做起了,淡淡地说:“不怎办,这是她的问题,还是要她自己想通。我不可能为了所谓的友谊,故意做错题,把名次排在她后面。要是这么做,估计她要是知道了,会觉得我看不起她,友谊一样会崩。”

邱颖拍拍她的肩膀,道:“高中学习压力确实太大了,连邹露都快扛不住了。我以前一向觉得她厉害,那股自信劲儿,叫人羡慕,没想到大家都是凡人。”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两天的时间恍惚而过。不过这一次,作为准高三的学生,宝言就不能再享受两个月的暑假了。考试结束后放十天假,然后到学校补课,暑假的最后十天再放假,一共二十天。大家都叫苦,跟班主任诉苦。

沈春平道:“我也不赞成补课,但是我们国家是应试教育,不补不行啊。同学们,回家好好玩个十天,然后打起jī血来,好好学习,把高三熬过去了,到大学就好了,可以选自己喜欢的选修课,可以参加各种的社团活动,还可以与谈个美好的小恋爱,反正自由度很高,哈哈,以后我在美国大学的时候还有专门教人怎么谈恋爱的课程。”

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纷纷说:“那我们怎么还没有师母啊?”

沈春平笑道:“你们这群熊孩子,专门揭我短来了。老外那个恋爱课就是教怎么追洋妞,国情不同,你们老师我不爱洋妞,就喜欢中国古典美人儿!”

沈春平离开了,他大侄子沈浩与朱耀东唱起了双簧:

“汪老师,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罗马假日,因为这个电影,我读大学的时候专门趁着假期去过古老沧桑、大气磅礴的罗马城,去过斗兽场,还有许愿池,传说掷一枚硬币到许愿池中将回到罗马帝国”

朱耀东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说:“哦,我没看过,真是太遗憾了,真的好想去罗马啊!”

“你们两个够恶心的。”宋唐一手拎一人的衣领子,“小心春春又回来了!”

沈浩吐槽:“我叔把家里的影碟搬空了,都借给汪老师看。”

朱耀东直叹气,“我们春春还是太单纯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把汪老师追到手。”

沈浩笑嘻嘻地说:“我nǎinǎi说等我把女朋友都带回家了,估计我叔都还没有女朋友呢,哈哈哈。”

邱颖在一边鄙视,“春春摊上沈浩这种侄子也是够倒霉的,老底都被掀得一干二净。”

宝言道:“就是啊,不过这都有两个月了吧,我觉得如果还没有追到汪老师,那就可以放弃了。”

这两个月沈平春与汪老师走得很近,很多学生都看到他们一起散步了,沈平春侃侃而谈他的留学经历,欧美的历史风光。汪若莲瞪着一双美目,兴味盎然地听着。六班的学生们都替春春高兴,也在开心自己又多了一个美貌的师娘。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两人居然还没有进展。

如果说汪若莲吊着沈平春,拿他做备胎也说不过去。汪若莲洁身自好,有人多人追她。每逢节日还有鲜花与礼物收,但是她都坚定地拒绝了,从来没见她跟别人含糊不清。即使她与沈平春走在一起,都是大大方方,风光霁月。总之,这来两人之间一点都没有暧昧的火花。

宝言回家过暑假了。当天晚上她收拾了几件衣服和王奎英各自回家了,只留傅智英一人在友谊苑的房子里。

傅智英送宝言与王奎英去公交站的时候,嘴里唱着十八相送,什么“相依相伴送下山,又向钱塘道上来。”王奎英爱听越剧,最喜欢听梁祝了,傅智英常常听,因此能唱几句。

王奎英听得笑呵呵的,还指点了他有哪处唱走调了。宝言就直接捏住了他的嘴巴,打趣他,“哥,这首曲子你应该唱给未来嫂子听。”

王奎英点头,笑道:“你妹妹说得对,智英啊,你今年就正式工作了吧,都二十岁的小伙子了,该谈个朋友了。”

智英猴子一样挣脱了宝言的手,“nǎinǎi,我才十九岁,不着急。”防止王奎英再说出什么话来,他上蹿下跳地跑远了。

宝言到家里已经晚上八点钟了,李梅照例做了一桌子的菜等着她回来吃。吃完饭,洗过澡后,小宝去房间里睡了,母女两人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聊天。

李梅慢慢地把服装店最近发生的事情都给宝言说了,“店子都停业三天了,我想着既然脸皮都已经撕破了,就没有必要租他家的店了,我们另外再找地方吧。”

想起刚来这个时代遇到的李老太的儿子,再到现在的朱老三夫妻,宝言都觉得这种事情正常了,不过让她明白无故地吞下这个恶气肯定是不行的,憋屈,“这两个老家伙耍无赖,他们的店面就算再好,以后也难得租出去了,有我们的前车之鉴,不会有人不长眼睛要租他们的店面。”

李梅沉吟道:“他们应该不准备再往外租了,可能要开店子卖衣服。”

“哈哈,”宝言笑道,“太可笑了,他们不了解市场需求,该卖什么衣服都不知道,不会做得长久的,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把铺面还给朱老三。”

李梅发狠道:“以牙还牙,等朱老三开店了,花个几百块找几个流氓天天去朱老三家店子门口转转,我看他们还怎么做生意!”

“我看直接让他们去朱老三家门口转转,估计这两口子吓得都不敢出门了。后天照常开门做生意,朱老三跟他老婆再去捣乱,我们就直接说把铺子还给他,明天我去找nǎinǎi,让nǎinǎi到时候把街道办调解办公室的人请过来,当着他们的面,给朱老三交接。我们傅家在镇上住了快三十年了,把老街坊邻居都叫上,场面闹得热闹越好。我们到时候把朱老三的所作所为一条一条的说清楚,让全镇的人都知道这两口子就是恶霸流氓,专门欺负女人孩子。他们的人品坏了,以后在清水镇就是人人喊打的老鼠了。”

次日,宝言依照计划去找王奎英,王奎英知道朱老三夫妻的事情后,气得差点没拿着扫把打上门去。她听了宝言的计划,道:“你做的对,就该给他们一点教训。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如果你们家就只是依靠店子过活,那他们简直就是要断人活路,这就是不共戴天的仇。真是气死我了!”

当下王奎英就去了街道办,她在街道办工作过一段时间,里面的人都认识,把家里的情况一说,调解办公室的李大姐和周大嫂子就说:“这就是欺人太甚了,分明就是看着你们家红军不在家,欺负李梅和两个小孩子呢,老姐姐,你放心,我们明天肯定去。”

王奎英又去找了一些老邻居,挤了几滴眼泪出来,老邻居们都说要去帮着调解,当然更多的人是存了看热闹的心理。清水镇如此小,风平浪静的日子过久了,大家都想来点新鲜事,这么新鲜事说来就来了。

到了第三日,梅萍服装店在歇业四天后终于开张了。上午九点钟左右的时候,朱老三夫妻还没有过来,李梅道:“他们不会不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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