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boss美如画【已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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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言!你放肆!我何时准你进来了?!”

这话说得凶狠bào虐,可惜此刻叶武还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眼波泛春,那气势不由地就减弱了三分。

立在门前的青年高大冷峻,眉宇深浓凛冽,眼睛黑如长夜,亮如刺刀,腰身细瘦,双腿匀长,肩膀和背部的线条即使包裹在雪青sè衬衫下,也依然显得十分流畅美好。

只是此人固然十分英俊,却莫名有种肃冷寡淡的味道,黑sè的眼睛里像下着一场大雪,脸上也结着层冰霜。

他并不理会她的斥责,站在屋内,冷冷看了她身边的李云安一眼,视线便就落在了叶武身上。

“师父,昨夜我房里的那个人,是你送来的?”

他这么冰冰凉凉地一问,叶武倒是想起来了。

她昨儿去上海一掷千金的高端戏曲会所nastro听越剧。这家店的主人,是个旧时门阀的权贵,不折不扣的老票友。

这些年听戏的人少了,会所里也会按着客人喜好,演些现代歌舞。

叶武并不喜欢听戏,她之所以爱来这里,只因为招收的表演者也好都是戏曲舞蹈专业的拔萃人物,容貌颇佳,看着可以养眼。

由于这个会所是私人的,并不对外开放,因此来都是常客。散了戏后,台上演员也总会向台下的贵人们献媚献殷勤,以求得到荫蔽照顾。

不过,虽说nastro只是个看戏的正规场所,店内美艳员工都只吟唱跳舞,不提供其他服务,但是散了场后客人和演员之间的私事,nastro倒也是管不着了。

叶武原本是惦记着店内名角儿的歌舞表演,可是去的不是时候,经理万分抱歉地告诉她,那名角儿今夜已经跟一个老板出了场,去为家族聚会献唱,因此不在店中,她便有些意兴阑珊,对于戏折子上推荐的其他漂亮演员的曲目也无甚兴趣。

但是既然来了,也懒得立刻就走。

于是她就在大厅落座,斜靠在自己惯坐的位置上,开两瓶酒,要一碟果盘,闲闲地看店内的舞乐表演。

台上容姿态华美的人很多,男女都有,脂粉浓深,眉眼妩媚,瞧着虽绝美,却像是一只只苍白布偶,画着厚厚的妆容,披着臃肿华服。

叶武瞧了一会儿,把经理叫了过来。

“那边那个弹扬琴的小姑娘,多大了?”

经理知道叶武的心思,显得有些为难:“武先生,那是上个月新来的女学生,刚满十八岁,只是她尚是清白,也说了只弹琴伴唱,并不出场。”

“不出场?”叶武冷笑一声,“这么清高?”

“是啊,家里欠了赌债,大学念了一半就念不下去了,要帮着还钱。”经理叹了口气,偷眼观察着叶武的神sè,“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这种套路,会所里也是见得多了。

总有一些瞧起来清新甜美,满脸胶原蛋白,眼神无辜的少男少女,被经理编造出各种各样令人怜悯的身世,还要加上“心志高远”“为人清白”之类的光环,来引得那些老板们心生同情,花上大价钱来捧他们的场。

叶武这种老江湖,自然知道经理的意思,但她也懒得点破,只不温不热地笑了笑,抽了张铂金卡,丢在面前的茶几上。

“这张vip年卡里头的所有会费都刷掉,够不够买她一晚自由?”

“啊……这……唉,承蒙武先生看上了,那我就去和她说说,毕竟武先生和其他客人是不同的,您的要求,我们总要尽力满足。”

经理揣着卡,明明心花怒放,却还要努力绷着脸,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叶武看了,不禁好笑,挥了挥手。

“行了,你去吧。”

结果自然不出意料,女孩子腼腆又温柔地做了自我介绍,又陪着叶武喝了几杯酒。

等叶武起身,带她离开会所,进到停在外面的玛莎拉蒂后,女孩便带着些娇羞,主动揽住叶武的脖子,柔软清甜的脸颊凑近了过来。

叶武在她的嘴chún离自己不到半寸的时候,“嗯”了一声,抬起手,淡淡止在了她chún上。

“好了,我对女孩子没兴趣。”

见她脸上露出茫然又慌张的窘迫,叶武又说。

“你跟我回去,我要你伺候一个人。”

越是高端昂贵的会所,越是不缺稀奇古怪的销金客,那女孩子只当她是花钱替朋友买乐子,于是坐直了身子,温柔地笑了笑。

“那……您是要我去伺候什么人?”

叶武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慢慢呼出青蔼,才不紧不慢地说:

“一个清教徒。”

“啊?”

女孩愣住了。

叶武眯起眼睛,隔着玛莎拉蒂的车窗,看着会所外纸醉金迷的夜sè,补上几句。

“一个清教徒,性冷淡,禁欲狂,冰冻人。”

女孩:“………………”

叶武又抽了口烟,弹去烟灰,侧过脸瞧了她一眼,问:“这辆玛莎拉蒂,你喜不喜欢?”

nastro不缺出手阔绰的客人。但是一夜就刷掉几十万会费,完了还问她喜不喜欢豪车的老板,那女孩确实也是前所未见,不禁有些紧张。

心想,这个女人,该不会是想让她去勾引什么少林寺方丈吧?

“你要是今晚成功让他开了荤,这辆车明天你就可以开走。”叶武淡淡的,“你自己看着办。”

但是此刻,叶武看到段公子衣冠整齐,一丝褶皱都没有,神情冷淡,眉宇间尽是霜雪之意,半点春/sè都瞧不见。

于是叶武便很清楚,昨天自己交待那小姑娘办的事情,她肯定没办成。

看来,自己从nastro花大价钱打包给他带回去的小雏jī外卖,这位段公子他是一口没有碰,丝毫不领情。

思及如此,叶武不由地就有些被气噎到了,再想想自己刷掉的一年vip会费,更是肉疼不已,xiōng中一股气简直顺不过来。

叶武yīn沉着脸道:

“是我叫她来伺候你的,怎么着,你看不上眼?”

段少言抿了抿chún,并不回答,只硬冷地说:“以后这种事情,请师父别做。”

叶武怒极反笑,挥挥手,对门口站着的佣人,还有尴尬至极的李云安说:

“你们都下去吧。”

旁人都走了,屋内只剩师徒二人,佣人还贴心地关上了卧室房门。

叶武瞪着段少言,那青年低垂着眼睫毛,浓深的yīn影下,没人能瞧清他眼睛里究竟是什么神sè。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怎么了。你师父我负责你饮食起居体术格斗,十六年来悉心教导你,拉扯你长大。现在,段公子、段先生,我想问问你,你今年贵庚?”

“二十四。”

“原来你还知道你二十四,我以为你觉得自己今年才四岁呢。”叶武一股怒气xiōng中冲撞,令她恶向胆边生,朝着段少言就是一同劈头盖脸的训叱。

“二十四的人了,窑子也不逛!女人也不碰!他妈的托人给你搞了泰国日本欧美电影经典合集,碟片都塞你光驱里了,结果听说你这兔崽子一眼都没看,还给老子喀吧折成两半扔厕所了?”

段少言不吭声,就那样沉默又肃静地立着,任由她发脾气。

叶武瞧他这样就更是气的捶xiōng顿足,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她揉了揉自己的心口,恶狠狠的。

“段少言,你他妈的性冷淡吧?要不是你师父我是个女的,我还真想把你裤子扒下来,看看你到底究竟是个什么见了鬼的结构!”

她这句话骂的大约是有些狠了,段少言眉宇微微一动,目光稍抬起几寸,盯着叶武气红了的脸。

那眼神却很奇怪,倒也不像是被激怒,依旧冷漠的,只是又藏着其余一些隐蔽神sè,很像是某种暗流欲望,叶武冷不防对上,竟觉得背后猛然起了一层jī皮疙瘩。

但段少言那种危险的眼神只停留了一秒不到,随即又深如暗夜,没有半点波澜。

只静静说了句:

“师父教训的是,下次不扔了。”

“……”

对于他避重就轻的回答,叶武的脸红了又绿,绿了又紫,紫了又黑,最后抄起床头一只红绿相间的喜庆大花瓶,朝着段少言那张帅脸猛砸过去。

段少言微微侧头,轻易避开,花瓶砸在墙上,乒乓一声,四分五裂。

“滚!!!”

段少言走了好一阵子,叶武才抚着xiōng口,顺过气来。

看着地上那可怜兮兮的花瓶,那原是一只细口大肚的梅瓶,绘着大红的牡丹芍药,鲜绿的芭蕉兰草,边沿还镶一层日本金粉工艺,富丽堂皇,她一直十分喜爱。

脑袋热度降下来,就忍不住有些后悔。

天煞的,那段少言,果然生来就是她的魔障,专门来克她的。

她自他八岁时成为他的师父,她就开始噼里啪啦打算盘。

既然段老爷要她帮忙带儿子,那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小孩子心性未定,稍加引导,带进沟里面那是分分钟的事。

于是叶武就开始了她带坏小朋友的计划。

八岁时,她给他买了一大堆玩具零食,希望他玩物丧志,顺便再吃成一个死胖子。

可是小公子十分礼貌并且感激地谢过了她,收下了玩具和零食,第二天就让于伯把这些东西全部带去了自己以前待的孤儿院,分给了那里的孩子。

叶武花了几万块钱,最后孩子没丧志也没吃胖,反而被段老爷表扬“有兼济天下的xiōng怀”。

也是把她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

后来长大了,她琢磨着,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即使段少言越长越英俊挺拔、越来越手段非凡,但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若他陷入温柔乡,肯定就和自古无数英雄一样,迷失自我,不能自拔。

可是这一次,叶武又失算了。

据学校老师汇报,段公子在校期间学习认真,态度严肃,从不和女生厮混在一起,更别说早恋,那根本是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叶武十分高兴地夸赞了老师教导有方,挂了电话就开始痛哭流涕,哀痛半天,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学校里小女生不够靓丽,入不了段公子的眼。于是又重整旗鼓,打起jīng神,乘着大三暑假带小少爷去欧洲日本泰国逛了一圈。

美其名曰是旅行,其实就是领着他欣赏各国的美女。

什么德国红灯街的东欧波霸御姐,泰国热辣甜蜜的东南亚小姐,日本涩谷的性感纯真兔子女郎。

能看的都看了,段公子对此的反应只有两种:

第一种,面无表情。

第二种,闭目养神。

唉,这人从小到大,就压根没上过她的钩,不管她拿什么诱饵来勾引他,他总是头脑清醒,目光冷淡。

时间久了,她反倒觉得钓鱼的自己像个傻bī,晃荡来晃荡去,被段少言冷眼看着,宛如一个智障。

叶武满心沮丧,起床打理好自己的衣饰和妆容,然后蹲在墙边,收拾掉心爱花瓶的碎片。大约是太心不在焉,手指冷不防被棱角划了一下,血流了出来。

她暗自诅咒一声,将残片全扔进垃圾桶里,推门走出卧室,准备去客厅抽屉里拿个创可贴贴上。

可是一进客厅,脸sè就又骤然变了。

她铺着亮橙sè针织布垫的沙发上,那个男人阖着眼睛,静静坐着,冷白细长的手指交叠着,搁在膝头,冷峻的身影像是磐石,与她鲜艳亮丽的布置是那样格格不入。

叶武简直气的要发疯。

“段少言,你怎么还没走??”

英俊的男人睁开眼睛,他的人倒是和他的名字一样,话语十分寡少,见她出来,只平静地说了句:

“等你。”

“等我?等我做什么?”叶武脸sè黑如锅底,讲话自然也不好听,极尽嘲讽,“等我做/爱吗?”

段少言沉默了。

然后他站起身,神情依旧冷淡,但目光却又浮现那种令人畏惧的危险,他一言不发,朝叶武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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